她低低一笑,眉眼盡是風情盡是萬種,「那倒未必……太子殿下!」
一句話輕輕滑落,猶如在夜風中掀起一陣漣漪。
夜蒼和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銀面後蒼白的臉似雪含春,俏生生的如同帶了一抹桃花色,白紗仍是掩住大半張臉,白牡丹真正喚出他的名字,確實也沒有什麼可疑,畢竟這麼多年保護他的人不在少數,想要他的命的人更不少,是以今天有這樣的結果自然不會讓他意外,甚至讓他有點感激今日這一曲千香,剛剛,他確實做了一場好夢,而這場夢確實讓他深深記住了一件事情,一件絕對不能忘記的事,一件刻在腦海融入血液的一件事。
白牡丹唇角的血絲溢出的更多,縴縴素手未停,一直在琴弦上撥弄,而下一刻不待琴聲響起,赫連爾曼的長劍已經直直的逼向了她的喉嚨,劍氣森森,裹著她優美好看的頸子,他低聲開口︰「說,你幕後的那人是誰?」
夜蒼和低低一笑,眼角的余光瞄到四個青衣美人直直朝他擄來,赫連爾曼紋絲不動,一身斐紅的衣被劍氣帶得微微浮動,像一道腥紅的綢布,在日光中翻出流影,他眉心微冷,眼楮微眯,似乎在等待他滿意的條件,在心底思付了半晌,向著他淡聲說道︰「本宮的性命價值連城,若你帶本宮離開,本宮給你想要的東西。」
白牡丹嘴角的弧度勾得更深,縴縴素手一翻,那一把七弦琴又落在她手中,真沒有看出來她這一套動作是怎麼做到的,行雲流水不帶拖泥帶水,這樣的美人兒。
如此的美景,如此的良辰,如此的入迷。
今日既然他入了迷障,將壓抑心中多年秘密公諸于世,是以今日這里的人一個都不能活著離開,他將身上的貂毛披風裹了裹,眉頭微挑,粗啞的聲音向著一直待在自己的身後的赫連爾曼道︰「怎麼樣,咱們打個商量?」
他不動聲色的將軟劍握在手中,冷冷的眼帶著毀夠天下的寒芒,灼灼日光下,一身血紅錦衣的右手抱著夜蒼和,左手握著長劍,動作瀟灑利落,實在看不出他有一絲的遲疑。劍法飛逝,劍氣如虹,手中的長劍像一朵流櫻一般飛速的欺上青衣女子的面門,自眉心劈頭一刀,快得像飛逝的流光,青衣女子嬌好的容顏被劈成血淋淋的兩塊,濺出的血染上他的紅衣,像一道有小心沾濕的水痕,有朦朧的影。
一直陷入迷障的夜北冥這個時候卻恰到好處的吐了一口血,那一灘血現在雪白衣服上,異樣的妖,別樣俊美的容顏也因琴聲微微泛紅,好象無論他是睡著,還是醒來,還是微笑,還是生氣,每個動作都出奇的美麗,室內一派殺氣彌漫,他卻睡得天昏地暗,真是不知讓當事人有何感想?是故意還是有意抑或者這根本就是他布的一道局呢?
只是,今日他離宮之事已人盡皆知,夜北冥也不可能愚蠢到這個地步讓人暗殺于他。
千姬門,洛辰宮,他在心底記下這兩個名字。
清一色的美人兒,清一色的動作,清一色的長劍,在日光下裹著寒涔涔的光,有著明晃晃的影子,「若本宮猜得沒錯,這些人應該是洛辰宮的姑娘了。」
他微微點頭︰「自然當真!」
赫連爾曼從地上緩緩站起來,抽出腰間長劍,偏過頭看向輪椅上的男子,眼底閃過一抹贊許,能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還不忘記進一步跟自己爭取有利條件,確實有幾分膽色,他是一個局外人,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即可,于是他開口道︰「我要隱媚。」
夜蒼和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他的身份剛剛已經泄露,今日的千香之局恐怕也是有人精心設計,只是不知道這最後到底是孰輸孰贏,花開雖美,卻不知花落誰家,當真以為他是一枚軟子任人揉捏嗎?那也太看不起他這個軒國太子殿下了。
可已然來不極,待白牡丹雙手按住琴弦撥出第一聲琴音,室內又如狂風疾亂起來,風沙走石,一派流離之色,這一次,千香更濃,更烈,仿佛是用生命譜寫。
這,幕後人到底是誰呢?難道是自己身後的銀雀?
「太子殿下好眼力!」為首的一個青衣女子開口道。
美麗的讓人心驚,也詭異的讓人折服。
而赫連爾曼眉心微皺,神色一派猶豫,真不知道讓人作何感想,清冷面容別樣的俊美,只是那黑亮黑亮的眸子仿佛透著微微的不悅,他在不開心些什麼?是一切的事情偏離了他的軌道,還是他與人合作卻在中途被告知被叛,自從他出手相助到千香破解,他的絕世神功,他的故作柔弱,他的身份,猶如一道道迷障重重蔓了出來,看來今天的意外果真不是一般的多,夜蒼和在心底冷笑一聲,倘若他一出聲,夜家暗影必定隨刻即出現在他眼前,可是如今,他並不打算出聲,甚至想看一出好戲,看這局後到底是誰布了局。
「白牡丹,既然獵物已現,你不動手更待何時?」四人當中又有一人出聲道,她的容貌偏中等,尤其是額前一塊疤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一直強裝著害怕又柔弱的讓人想要憐惜的赫連爾曼微微抬眼,聲音平板︰「帶你離開可以,不知太子殿下這條命值多少錢?」
赫連爾曼聞言後抬起眸子,清冷的眸子因嗜殺而變得腥紅,半晌,紅暈褪卻,又恢復一片如水般的清明,仿佛剛剛那麼殘忍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般,唇角微抿,眉宇間的冷意未散,仿佛殺人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般簡單,人命,有時候真的如同螻蟻,只是,洛辰宮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花未央,肯定也不會簡單放過他。
夜哥哥,他的夜哥哥回來看他了,他想,如果有機會,他真想讓他再為他奏一曲千香引,讓他可以在夢中看到想見的人,像孩子一般撲到他懷里,緋紅的臉像桃花一般妖艷,軟著嗓音在他懷里嘆息︰「夜哥哥,你終于回來看我了。」
白牡丹笑了笑,吃力而緩慢的坐于地上,勉強靠穩,極輕的一抹笑,猶如百花風情︰「多謝美意,可是,他們不會。」
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劍的,那劍法快的如同閃電,沒有片刻停留,冷,狠,快,絕,這是他修了整整七年的功課,這一刻卻發揮的淋灕盡致,饒是如此血腥的場面,剩下的三名青衣女子雖然臉色白了些,眼底卻沒有絲毫應有的恐懼,可見是見慣了這種血腥的場面。
殺戮,沒有止息,仿佛要到生命的盡頭。
他不可置否︰「此話當真?」
她死了,死得豪無懸念,夜蒼和不動聲色的收回打量的目光,悠悠道︰「這樣殺人,果真豪無美感可言!」
夜蒼和幾乎下意識的瞧向開口說話的那人,她亦微笑朝他微微頷首。
白牡丹的臉色更白,卻絲毫沒有懼意,她低低笑出聲,「公子真是好記性!」
赫連爾曼眉頭松開,聲音壓得柔柔的,像是怕驚動了幾名青衣女子︰「太子殿下果然聰明,不過我今日知悉殿下的秘密,殿下必定不會讓我走出這百花樓。」
從始至終,赫連爾曼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那是,一劍斃命的手法!笑曼底和。
說罷,身子一軟,幾乎頃刻倒地不起。
室內靜極,六扇繡著鴛鴦戲水的美景屏風擋去了大半光影,碧色的水,清淺的樂,游離的歌聲,讓人如痴如醉,漫天飛舞的音符像生了翅膀一般疾走。zVXC。
血花,映紅了臉,在內室里盛綻開一朵朵暗夜里的紅梅。
「白姑娘,鹿死誰手尚未決定!」夜蒼和眉眼含笑,微微笑道。
不等他下意識的想反問他們是誰,赫連爾曼已推著夜蒼和躍退到了一旁,室外,竟不知何時站定了四個青衣美人兒。
琴音一動,響徹百花樓。
是誰,想揭開他的身份,千香,魅千之香,出自千姬門,千姬門與洛唇宮不同,除卻名滿天下的門主魅千瑤之外其余清一色男丁,在軒國在小有威名,他向來對江湖恩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這一次,千姬門既然敢出手,自然有承受他怒火的打算。
也誠然,白牡丹的臉色出奇的白,從窗外斑駁涌進來的陽光打在她臉上,是異樣的清冷,仿佛她臉上血色盡失,只剩那一抹僅存的蒼白。
他微微仰頭,白紗從他臉上滑落,露出精致銀面,聲音淡淡听不出什麼起伏︰「你想做什麼?」
夜蒼和神色一動,臉上即刻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白牡丹,本宮向你承諾,解開我皇弟的迷障,本宮讓你即刻離開百花樓。」
夜蒼和眼底浮出柔軟笑意,雲淡風輕︰「本宮想要你的性命確實不用親自動手,只是現在我還不想讓你死。所以,你大可放心。」
果然,他在心底微微一嘆,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許可了他的條件。
腥紅的血在地毯上蔓開,流淌,像漫天目的延展一般,帶著幽深的冷冽,也像映在地面上的副血毯,空氣中,千香似乎早已散去,唯余濃郁血腥。
趁夜蒼和不備,一個手刀將他劈暈,他將他攬在懷里,朝窗外掠去,他要帶他離開。
接下來的故事會有怎麼樣的發展,赫連爾曼能不能如願以償拿到隱媚?夜蒼和醒來後又會怎麼樣報復?親們,拭目以待吧!你們的支持就是我碼字最大的動力!群麼一個,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