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來,谷家的生意做得大,還不是靠華姿在侯府里有主事權,將威遠候府下的幾處大生意,與谷家套在一起,才能得夠了便利。
「有沒有說,我大哥和父親提升的事,會受到影響?」汪氏嚇得臉上的肉直跳,姿兒可是谷家的大靠山,那伍氏也是病了多年,怎麼就好了呢?
文氏搖搖頭,汪氏從茶幾上拿起信讀了一遍,華姿在信中告急,說恐怕她兒子元燁都會有不測,想送回娘家避一避,可是候爺不同意。
伍氏乃戶部郎中伍懷禮的長女,十二年前嫁給威遠候周正,十年前患了嚴重風濕,而癱在床上,用盡藥物,請盡名醫,都不得愈。又無子出,皇上特允了周正再娶一個平妻,以生兒育女,繼承侯爵。
「母親,不如我和沛豐上一趟皇城。妹妹這個時候,最需要人支持的。伍家又有父親在朝為官,若是嫉妒妹妹生有兒子,要整治起她母子來,只怕妹妹勢單力薄。」汪氏主動請纓,想親自上陣,幫著妹妹對付那個好起來的癱女人。
「沛豐雖然頭腦聰明,可是沒有一官半職的,走到親戚家去,只怕候爺會看不起。」文氏眉頭緊皺。
「怕什麼?華姿的娘家有個親戚去看看,又沒什麼錯。再說妹妹嫁過去幾年了,我們還沒去拜訪過。」汪氏毫無懼意。
文氏點點頭,還非派人去看看不可,不然華姿在威遠候家出了什麼事都不知。華姿來信,似乎也有讓娘家去看看她的意思。
……
北院正房里。
祖母只是淡淡地問了問尋香如何用兩片青竹葉就可以救人。
顯然,只兩片尋常的竹葉是救不了人的。面對祖父犀利的目光,尋香純真的心靈,沒有強辯的勇氣,但仍然不能說出戒指里的秘密,只得婉言道︰「祖父祖母,實不相瞞,只是兩片竹葉救不了人的。方才人多,尋香也不能說出真情。實際上,尋香前年遇到一個道人,她教了我一個解毒符術,這個符術很特別,符體不是水,也不是紙,更不是道家用的朱砂與符紙,只需要兩片新鮮的竹葉就可以。」
原來是這樣。民間有流傳符術救人治病的事,尋香這麼說,祖父祖母毫不懷疑。
「另有一事很奇怪,為什麼你煮的粥與月鵑的一樣,卻味道大不相同?」祖母問道。
尋香愣了愣,「那粥不是有毒嗎?祖父祖母福氣厚,所以只一入口就難吃得吐了出來。」
月鵑站在祖母旁邊,一直沒說話,這時遲疑道,「我嘗那粥時,並未覺得有什麼異味。」
「恐怕是人與人的味覺敏銳不同。」
祖父點點頭,月鵑是下人,平時吃得沒有主子精細,所以味覺差些倒也說得過去。把尋香留下來,剛才問的,都不是主要的,他和莫氏想問的是她手上那格大戒指。
尋香不需看祖父的目光,便感覺到他的好奇和疑雲如千斤之重落在她的左手上。剛才急著救月鵑,沒注意在祖父祖母前藏匿戒指。
「香。你手這格戒指是從哪里來的?」祖母認真地問。
「是我娘去逝前留給我的。這戒指很奇怪,是我祖母臨死時傳給我娘的,一戴上我娘手上,就取不下來,直到她死時,交待了遺言,落了氣戒指才取了下來。我戴在手上後,試過很多回,都取不下來。」尋香怕祖母也想取下來看,畢竟這麼大個稀奇的寶石戒指,極令人好奇的。
祖母的確想看這枚戒指,听說取不下來,心中閃過驚疑,笑道,「你怕這戒指太大,別人看了不還你?這種防備倒是應該的,畢竟這戒指價值不菲。」
月鵑在一邊看著尋香左手上綠瑩瑩的大戒指,心中嗟嘆,尋家果然不同,插話道,「這幾天院子里一直有下人傳言,說六少女乃女乃有一格大戒指,起先我還不信,現在親眼見了,奴婢真是信了。」
「那我想看看稀奇都不成了?」莫氏半笑著,眼神里平靜而有些莫測。
尋香起身走到祖母面前,把左手伸到她眼前,低聲道,「請祖母隨意看吧。」
「你放心,谷家雖不象尋家,早年得老皇上聖恩重,可是奇珍異寶也有過。祖母只是看看,絕不會謀算它的。」祖母輕輕拿著面前粉玉柔女敕的手,細細端詳著這枚戒指。瞟一眼谷庭眼,一雙精亮的眸子落在戒指上,人似陷入了沉思。
「你說的取不下來,祖母有個方能把箍在手上多年,手指長胖了,都拿不下來的戒指給取下來。祖母好奇得很,不知這戒指是否真有那神奇,一戴上去就認了主一般。」祖母笑呵呵地看一眼月鵑。
「六少女乃女乃,你放心,祖母屋里有個箱子可是放了不少與你這戒指一般值錢的東西。我們就試一試看是否取得下來吧。」
月鵑出去一會,取了半盒水來,水里油膩膩的漂著一層油暈。今日不試與祖父祖母看,恐怕倒讓人說她多心。尋香覺得祖父祖母不會強壓這枚戒指的。于是把手讓月鵑拿著浸進那水里。
不一會,手上的皮膚變得有些萎縮,月鵑試著在水里幫她欲月兌下那枚戒指,可是那戒指似長在她手上一般,痛得尋香噙著淚,身子直顫。
「老太太,這戒指真的取不下來。」月鵑可是差點折斷了尋香柔女敕的手指,拿起一方帕子,為尋香擦干手上的水,「六少女乃女乃,別擔心,過一會,皮膚就會恢復的。」
尋香看看變得有些蔫皺皺的左手,只要不再強月兌戒指,皮膚慢慢恢復,她不介意。眼紅紅地看一眼祖母,感覺到她眼里似乎閃過一絲失望與莫名的東西。
祖父若有所思地,把跑遠的思緒拉了回來,笑道,「先前你救了月鵑,祖父還獎勵你。夫人,你看是不是讓月鵑去把那對玉珠取來?」
祖母笑著點點頭,那對玉珠的價值不低于尋香手上的戒指。倒轉去幾年,她極舍不得的,可是年紀越大,把錢財看得越淡,尤其早上的毒粥事件,令她和老太爺甚為傷感。
月鵑往臥室側邊的一個小屋走去,屋里存放著祖父祖母收藏多年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