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亂,群雄紛爭。
要說這大權所在,不得不說還是落在北方。縱觀天下往來,南方勢力再強,也沒有幾個諸侯能夠憑借戰船征服各地的。
即便是三雄之一的孫權,也不過就是劃江而治,不得踏出半步。
而在北方,只怕最大意義的就是並州,冀州,幽州這三地合一的大區域。
自並州刺史丁原被董卓誅殺後,並州勢力已經瓦解,雖然有張揚,王匡等人把持,可那就是些蝦米,是用來喂飽其他大魚的。至于三州之外的,比如那陶謙,劉岱等人也就算了,畢竟有條黃河在呢。
可偏偏在幽州左右,日後還要盤踞著韓馥,袁紹,公孫瓚這前期三大。
曹操?那時候的人妻控不過就是只小蝦米,別說這三大了,就是劉岱那樣的人,也比他混得好。
可這漢末前期三大對于幽州之地一直是垂誕三尺啊,不說韓馥擁有北方最為富饒的冀州,就說那窮兵黷武的公孫瓚,還有那四世三公的袁本初,他們誰不想在這個亂世留名,打出屬于他們的一片天地。
至于劉虞,在他們眼中就是塊絆腳石。
劉和自己呢,好吧,失去劉虞的話,他連個屁都不是。自從劉和知道自己重生在了東漢,並且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輔助系統的存在後,他一股腦的心思就是怎麼幫劉虞增加實力。可他年紀太小了,小到幾乎不能夠走出這個府邸,這次去冀州也是因為董卓當朝,大儒盧植在冀州出現,為此他才有了唯一一次離開薊縣的機會——因為他生在了一個書香門第,成為了一個只知孔孟之道的男人的兒子。
與眾多讀過孔孟之道的人一樣,劉虞身上也有股書生味,所以對武人並沒有什麼好感。在他看來,習武用兵不過是旁枝末節,唯有讀書破萬卷才是正道所在。至于漢代最為嚴重的邊關胡患,劉虞始終覺得要用和平的手段卻解決,之所以這邊關久久未定,就是武將們過度的殺戮造成的。
就這樣的一個老爹,怎麼肯能允許自己的兒子去騎馬射箭。
所以,劉和在這個時代的主要任務是讀書。
如果劉和在家中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或者上面多幾個哥哥,下面多個弟弟,那麼說不定劉虞對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可他偏偏是劉虞的獨子,這副重擔除了他,還有誰能接下。
可嘆啊,劉和常常在想要是自己生在皇甫嵩或是孫堅那樣的江門之家,是不是會比較暢快。因為劉和真心覺得讀書作學問這個東西,在漢末是沒有用的。那陳蕃的學問大不大?——讓閹黨陷害的抄了家;那盧植的學問大不大?——被屠夫董卓罷官了;那孔融的學問大不大?——最後還不是被人妻控曹操一刀砍了。這樣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劉和可不想到別人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卻只能拿著那竹片子反擊——這只想想就覺得太坑爹了。
可人生沒有如果,現在他就是劉和,許多事情也不能隨心所欲地亂來,因為從一出生開始,他注定要背負許多。所以他愁啊,很愁,愁得都沒心思看妹兒了。
正當劉和發愁,眾賓客飲酒作樂的時候,場面上終于有了一點變化。
在大廳之外,一個門房用他渾厚天成的男高音大聲叫道︰「北平公孫續,承北平太守公孫瓚之禮,前來祝賀!」
這一下,讓原本歡悅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不少,大部分人還是在竊竊私語,一時間各個都看向劉虞。
因為眾所周知,那公孫瓚可是幽州有名的地頭蛇,手下七千白馬義從的名聲可是響當當。
本來公孫瓚與劉虞一武一文,打理起幽州應該是事半功倍。可偏偏二人在對待外族的問題上分歧極大。公孫瓚覺得非我同族其心必異,故而主張趕盡殺絕;至于劉虞向來都是懷柔政策,主張和平相處,以夷制夷。因此,在這個問題上,二人在其他地方的矛盾也顯得越來越來多。好在劉虞這個人脾氣極好,對于下屬多次的挑釁一直是忍讓,為的就是維持幽州安定。可在有些人看來,卻是劉虞好欺了。
比如今日州牧生辰,作為下屬的公孫瓚居然沒有親至,而是讓自己的兒子前來祝賀,這可是不敬啊。
只是眾人一看,好一個劉州牧啊,居然還是彬彬有禮,面帶笑容。
只听劉虞淡淡道︰「有請。」
不一會兒,就有下人迎著幾人入內,當前是健壯少年,虎虎威風,一看就是將門之後。而在他的身後跟著兩人,一個是文人裝扮,一個就顯得有些隨意,而且臉上也帶著黑紗,看來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光是「公孫」兩個字,就足以讓其他人將目光集中在來人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武將都是那麼虎背熊腰的,還是這個時代選拔人才是先看身材的。
反正,劉和有些嫉妒了。
那年輕的大概就是公孫續了,看年紀似乎跟劉和也差不多,可卻生的高大健碩,放在後世就是個型男啊。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同樣是年輕人,可對面那個公孫續應該是發育過了,不但長得高大,下巴居然還出毛來,顯得頗有幾分男兒氣概。
劉和模了模自己光潔的下巴,心中有那麼一絲絲的羨慕,忽然就想起明朝歷史上那個篡國皇帝怪不得那麼想要胡子了。咂咂……這有胡子的,就是比沒胡子的多出幾分男人味。至于在公孫續身旁那個大漢,約莫三四十歲,也是頗為豪壯,想來是護衛公孫少爺的。
只見那公孫續上前幾步,雙手一拱,已高聲道︰「小佷公孫續代父祝州牧大人歲若青松。」
那文人也上前笑道︰「北平關靖,見過州牧大人。」
而公孫續指著那黑紗罩面的漢子笑道︰「此人是我父親派來的小吏,因為在途中感染了風寒,所以用紗布遮面,如果有不敬的地方,小佷在這里給州牧大人請罪了。」
劉虞笑著虛扶一把,道︰「說的哪里話,等會叫人派個郎中來,看看就是了。對了,賢佷,你父親可好?」
公孫續笑道︰「甚好,只因為公事纏身,所以抽不出時間來祝賀,還請州牧大人見諒。」
劉虞也不見怪,只說了幾句讓公孫瓚勞逸結合,千萬不要累壞了身子。
公孫續大大方方的應下,看起來絲毫不畏懼一州之長的權威,反而對話得體,頭頭是道。
眾人本來還想看熱鬧,這下子如意算盤打了個空——原來公孫續不是野蠻小子,還挺懂禮數的嘛。
再一次謝過劉虞,公孫三人本該入座享用酒食,可這會卻是四處張望起來,一時間三人倒蓋過了那幾個舞姬的風頭,連劉和也再次看了過去——原來高朋滿座,一眼望去,這大廳之中,居然沒了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