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抖得跟風里的落葉一般,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只叫︰「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龍禹嘆了口氣,揉了揉眉頭,盡量讓自己細聲細語︰「你們剛才在說什麼,給我一句一句說清楚,我就不怪你們。」
兩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是龍禹積威頗深,就算是都覺得說出來也是死,也不敢隱瞞半句。
龍禹只听得兩人說皇上來了,看了自己還在熟睡,雖然心是放下了,但是心疼不已,對身為自己貼身侍衛的墨離,自然是很多不滿,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定不會讓他好受。
想著墨離眼角眉心都帶著的疲憊,龍禹再想著以前電視小說里看的,那些皇宮貴族對下人的懲罰,只覺得心都要揪在一起。忙道︰「他們現在在哪,快帶我過去。」
兩個小丫鬟被龍禹的緊張嚇了一跳,不過沒人敢問為什麼,忙不迭的起了身,快步走在前面。
龍禹的身體底子雖好,這次畢竟傷的厲害了,這才醒來兩天,哪里經得起這樣動,快步剛走了幾步,只覺得小月復一陣一陣的抽痛,怕是自己去的遲了一步,墨離那邊還不知道要受什麼罪,伸手按在小月復上,咬了咬牙,還是加快了步子。
好在花廳離的近,出了院子,過了一個走廊便到,走廊門口,已經站了兩排拿著兵器的衛兵,一見有人走近,便齊齊的看了過來,當看清龍禹的臉時,又一起跪了下去。
龍禹在一片公主的請安聲中進了花廳,遠遠地,看見亭子中,坐著兩個衣裝華麗的女子。而墨離便跪在亭下,肩背挺得筆直。
龍禹忙走了過去,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直接去管墨離,微笑著向亭子中間迎去。
正位上坐著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夫人,她的身份不言自明,穿著一身明黃色的衣袍,上面用金絲線繡著五爪金龍,龍禹愣了那麼一下,隨即恍然,難怪自己在府里可以養這麼幾個男寵,原來這地方,是女主當政,看來女人的地位,是不低的。
剛才丫鬟說是皇上和長公主一起前來,那麼旁邊的那個年輕的穿的同樣華貴雍容的,就是長公主了。
龍禹還在心里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才好,坐著的人都已經站了起來。
「禹兒,你怎麼來了?」原本繃著臉坐著的女皇見著龍禹來了,快步迎了過來,伸手便摟了她,心疼道︰「醒了讓丫鬟來通告一聲就是了,自己跑過來做什麼,昨天才醒……」
「我沒事。」龍禹有些緊張,看著面前那一張酷似自己現在的臉上的緊張樣子,也有些感動,都說一如侯門深似海,在權勢面前,親情是最薄弱不可靠的東西,可是看現在這樣子,這個龍禹不管私生活如何混亂,在親情的相處上,還是很成功的。
「這次禹兒真是受苦了。」長公主也過來,親自扶了龍禹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替她擦了擦額上的汗︰「人都瘦了一圈。禹兒,你昏迷這十幾天,我和母皇都擔心的不行,幸虧你醒過來了……」
龍禹笑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虛弱︰「我這不是沒事了嗎,讓母皇和……皇姐擔心了。」
「只要你沒事,擔心又算什麼。」女皇輕拍了龍禹的手︰「可憐我的禹兒,這輩子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你放心,這口氣,母皇一定會替你出這口氣的。」
說著,女皇轉頭看著亭子下面跪著的墨離,一臉的柔情頓時冷厲起來,想來剛才,是正在教育墨離的,不過龍禹趕來,打斷了罷了。
「墨離。」女皇的聲音,頓時低了下來。
「是。」墨離低著頭,脊背挺直。
「我說過什麼。」女皇冷聲道︰「公主的命,要比你的命重要一千倍一萬倍。除非你死了,否則,公主不能傷了半根汗毛。現在呢,公主重傷,你卻安然無恙,我問你,那個時候,你在哪里?」
墨離低著頭,看不見臉色,可是龍禹能夠想出那是一張什麼樣波瀾不驚的臉,在可能到來的狂風暴雨中,依舊是風雨不動。
「是屬下失職。」墨離道︰「請皇上責罰。」
女皇咬了咬牙,看著龍禹煞白的一張小臉,心里更痛,臉上寒若冰霜,正要說話,卻被龍禹搶了先。
龍禹笑了笑︰「母皇,這事情,還真怪不得墨離,你也知道……我不讓他跟著,他也沒辦法。」
有些詫異的,女皇看向龍禹,上下打量了一下︰「禹兒,你擔心母皇會責罰墨離?」
龍禹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發,算是默認︰「母皇,你也知道的,墨離……跟了我那麼多年,那……我現在正是要用他的時候。」
女皇看了龍禹半響,竟然笑了起來︰「禹兒,娘第一次看你,舍得不一個男人呢。」
開始的時候,女皇還是自稱女皇的,怎麼這會兒,就稱娘了,龍禹眨著眼楮看了看,突然覺得她臉上那笑意有些玩笑,好像一個母親看著女兒終于開竅的樣子,頗為欣慰。
「母皇說什麼呢。」龍禹有些不安︰︰「我只是……」
「好了好了,母皇明白。」女皇笑道︰「墨離是你的人,只要他依然忠心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自然是你說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母皇不會干涉的。雖然這次母皇真的很生氣,但是你沒事,這就什麼都好了。」
龍禹剛才走的急了,現在月復部的瘀傷處一跳一跳的痛的厲害,听女皇這麼說了,生怕是自己一個不舒服的表示,又讓她起了什麼心,只得咬著牙做出健康寶寶的樣子。
雖說不罰墨離,但是女皇也沒有讓墨離起來,龍禹就算是不舍得,現在也不能干這跟平常行為差別太大的事情,也便決口不提,就像是根本沒有這個人在旁邊一樣,任由墨離在一邊跪著。
又說了幾句閑話,不外乎是關心叮囑了一番,知道病人不能長時期會客,女皇和長公主也就起身要走,讓龍瑾也回房休息,別在外面吹著著涼。
龍禹忍著痛,笑道︰「我在屋子里一連睡了那麼多天,骨頭都硬了。想在外面多坐一會兒再進屋去。母皇,皇姐,你們放心吧,太醫也說了,我這傷,只要醒了就不礙事了,剩下的,休息休息就好。」
龍禹的強悍一向是有目共睹的,兩人又再上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也就不勉強她,吩咐起駕。
龍禹起身要送,被長公主按在椅子上︰「你趕緊坐下,平時也沒見你那麼多禮數,現在病著,怎麼反而懂事起來,快坐下坐下,等過幾天有精神了,皇姐再來看你。」
龍禹是真有點不行了,也不勉強,強撐著笑,看著一大隊人馬消失在院子外。
皇帝的隊伍一消失在院子外,龍禹一下子就不行了,捂住小月復,半個身子都伏在了桌子上。嚇得身邊的侍女低低叫了一聲︰「公主,你怎麼了。」
「別吵。」龍禹咬牙喝了一聲,這是覺得她沒事,皇帝才會輕易放過墨離,這要是萬一喊回來了,可指不定又要怒成什麼樣子。
墨離一直垂首跪在庭外,原以為今天又是難逃一頓責罰,卻不想龍禹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還出口維護自己,心里正意外著,見到女皇和長公主離開,正要例行公事謝過公主,一抬頭,卻見龍瑾已經捂著小月復倒在了亭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