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寒手指慢慢握緊,卻一言不發,默然走到一棵梅樹下跪了下去。地上的雪積得極厚,被她的體溫一捂,便溫溫的化了,不多時便浸透了衣服,她的腿漸漸麻木僵硬,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上痛苦了,心口上的疼痛卻輕了,她使勁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心里輕松了許多。
這是為什麼呢?
她忍不住苦笑。
然而三個時辰實在漫長,轉眼過了正午,她自早上來園子里後,就一直水米未進,春兒本是要跟來的,卻被執事的太監攔住,道聖意所指只是江小寒一人,春兒等另有活計所派,春兒無奈,只得眼淚汪汪的看著她被帶走。
此時她又冷又餓,看守的兩個太監完全不同方才的那兩個,虎視眈眈橫眉冷對,江小寒咬著牙又熬了半個時辰,便再經受不住,她的身子越來越軟,終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然而只是一瞬間,她就被人用一團冰冷的雪粗魯而又凶狠的抹在臉上,有人在她耳邊喝道,「起來,跪好了。」
她昏沉的腦子瞬間清醒,睜開眼時,那個黑臉太監一臉猙獰的拎著她的身子,喝道,「你裝什麼死,你老實點兒。」
她從小到大,幾曾被人這樣羞辱過,頓時怒了,一翻手抓住他的手腕子,力度巧妙的一擰一翻,只听他「嗷」的一聲便被甩到了一棵梅樹根下,兜頭蓋臉的被撲了滿身的雪。
想來他也是個沒吃過虧的人,遭了江小寒這一摔這還了得,當即大怒,他跳起身子,顧不得拍一拍身上的雪就撲了過來,指著江小寒罵道,「賤人,還當這是你趙國麼?居然敢對咱家如此無禮,」說著,他隨手操起地上修剪下來的枝條,對著江小寒當頭抽了下來。
江小寒雖有武功,內力卻一般,加上此時身軟腿麻,方才那一擊不過是用的巧勁,待這太監有了防備發起狠來時,她已無半分還手之力,被那樹枝兜頭抽了好幾下,正無處躲閃時,只听一聲尖叫,玉姑摔了手里的飯食撲過來抱住她,連聲哭叫道,「公主,公主……」
江小寒昏昏沉沉的靠在玉姑懷里,拼盡全力看見是自己的親人,便心下一松,又一次暈厥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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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青鸞殿,玉姑正紅腫著兩眼用絹子沾了熱水拭她的嘴角,見她醒了,頓時歡喜,「阿芫,你醒了?」
「玉姑姑,我……我這是怎麼了?」江小寒有點恍惚。
玉姑才停住的眼淚便又落了下來,「阿芫,你方才……你方才在園子里被人……,被人……,公主,您這樣金枝玉葉的身子,不想今日卻被人這樣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