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沐昭的執拗!
見秦東微微皺眉,卻不說話,沈道君更是緊張,急忙又沖沐昭連使了幾個眼色,暗示的說道「沐昭,沐鴻臨死前對你的吩咐,你都听到了,你也是堂堂男子漢,應該不會反悔吧?」
沐鴻的最後時刻,著實令沈道君感動。出于對沐鴻的敬佩,沈道君打心眼兒里想要保下沐昭。
沈道君的暗示很淺顯,要沐昭馬上表忠心表決心,只要他表明了態度,沈道君再打打邊鼓,沐昭十有**就死不了了。可讓沈道君惱火的是,沐昭就好像沒有听見他的話似的,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如同一根電線桿子。
沈道君心中著急,正要呵斥沐昭幾句,沐昭突然將目光投向了沐天罡,揚聲道「你是族長的兒子,同時也是未來的族長,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為我大哥沐鴻建造一座衣冠冢,以族長之禮厚葬。」
沐天罡的眉頭皺了起來,表情有些為難。在他的眼里,沐昭非但不是族長,而且還是圖瓦族的叛徒,像這樣的人,怎麼能夠以族長之禮節厚葬呢?可沐天罡又不想拒絕沐昭,讓他失望,畢竟沐昭是圖瓦族的第一高手,將來一定有倚重他的地方。
正當沐天罡兩下為難的時候,沈道君卻是叫嚷了起來「沐昭,你別得寸進尺!沐鴻的所作所為,終究是有悖倫理的,雖然最後時刻,他幡然醒悟,但並不能抹殺他先前所犯下的過錯。如今能保持他現在的地位,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你怎麼還能夠提出如此過分呢的要求?」
沈道君並不擔心沐正會不答應,他擔心的是秦東。秦東已經準備要找沐昭算賬了,沐昭非但不趕緊想辦法請求原諒,反倒還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這不是火上澆油又是什麼?
「不!成為圖瓦族的族長,是我大哥一生的追求。他不讓我隨他而去,要我繼續活著,我就一定要幫他達成這個願望,否則我怎麼對的起他?」沐昭神色堅定,說出來的話更是鏗鏘有力。
一方面沐昭的忠心令沈道君感動,一方面他的倔強和執拗又讓沈道君十分惱火。就算你沐昭要為沐鴻盡最後一份忠心,可為什麼一定要當著秦東的面兒提呢?明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還要給人添堵,這不是找死嗎?
「沐昭,你這是強人所難!你想想,如果換做是你,會讓背叛你的人與你平起平坐,甚至還享受崇高的禮遇嗎?」
听了沈道君的話,沐昭非但沒有改變想法,反倒面色一板,冷冷的道「我大哥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們太一門,你沈道君,要負絕大部分的責任!」
「你……」沈道君被沐昭一句話噎了個夠嗆,臉都漲紅了。
「哼!我只有這一個要求。你們若是答應,以後我沐昭哪怕是肝腦涂地,身陷九死,也會義無反顧。如果不答應,那你們現在就殺了我吧,我也好繼續追隨大哥!」
「秦少俠,這……」沐昭將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沈道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望著秦東苦笑不已。
秦東沉默著不做聲。
沐天罡望向沐非,眼含問詢「叔叔,怎麼辦?」
沐非皺了皺眉頭,道「這件事,恐怕還要等將你父親迎回來,再行商議。」
「對對對,等沐正回來了再說!」沈道君不想沐昭繼續激怒秦東,連忙點頭應和,以便早點兒結束這個話題。
「天罡,我不是圖瓦族人,按理說,不該插手你們圖瓦族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大事。不過,作為朋友,我還是想說幾句,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沉默半晌的秦東,終于開口了,沈道君的耳朵當即支愣了起來。
無論是沐天罡還是沐非,對秦東都是打從內心存著一份敬意,沐天罡急忙道「東哥客氣了,請說!」
秦東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所謂族長之禮,固然隆重,但終究只是俗套虛禮,對死人的安慰而已。相比較起來,我倒是覺得,圖瓦族的安危更重要。你們以為呢?」
沐非想也不想的就點了頭「那是自然!如果圖瓦族都沒了,這些禮節還有什麼用?」
「是啊,一切的一切,最根本的還是人。如果我是你們,我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用這虛俗的禮節,換來一員保家護國的猛將,這是多麼劃算的一樁買賣,你們真的算不清嗎?」
沐天罡與沐非對視一眼,對秦東的話,都很有感觸。
沈道君沒有過多的深入思考,他只是覺得驚喜,沒想到秦東竟然會替沐昭說話,如此也證明,秦東並沒有要殺沐昭的意思。
「謝謝你!」沐昭感激的沖著秦東彎腰鞠了一躬。
秦東擺了擺手,淡淡的道「你用不著感謝我,只是你是否想過,以族長之禮厚葬沐鴻,會不會真正的令沐鴻的亡魂感受到些許安慰?」
「當然會!」沐昭毫不猶豫的答道。
「哦?可我听沈前輩說,沐鴻在臨死之前,得以幡然醒悟,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十分懊悔,並且誠摯的請求沐正原諒自己。最後以死洗刷了自己所犯下的罪過。你以為沐鴻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不是為了能讓自己的靈魂得以安寧,清清白白的來,清清白白的去嗎?」
「啊?這個……」秦東所說的話,顯然是沐昭之前從來所不曾想過的,不禁一時呆了住。
秦東沒有理會,接著說道「可以說,為了爭做族長,沐鴻錯了一生,同時也被族長之位,害了一世。好不容易在臨死之前,他豁然想通了一切,得以拋開族長虛名,迎接新的人生,這對他來說,是何等的不容易?沐鴻已經放開了,相信他走的時候,內心一定很輕松,很愉悅。然而,你現在堅持要以族長之禮厚葬沐鴻,那豈不是要重新陷他于不義,讓沐鴻死後的靈魂,不再享受安寧?」
「我……我……」秦東一番話講完,沐昭的渾身上下,竟然已經被汗水所浸透,神色之中充滿了愧疚與後怕。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就用自己的頑固和執拗,讓沐鴻好不容易安息的靈魂,再陷泥沼。如果真的這樣了,那他怎麼能對得起沐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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