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凌雲抬起頭就看到宇文信關切的表情,不禁覺得有些疑惑,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大皇子的華陽宮呢?
「你過來干嘛?」宇文曜見他扶著凌雲的肩膀,表情十分不爽。
「是天秀派人約我過來一起出去打獵的。對了,天秀她人呢?」宇文信語氣不善,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他這樣欺凌自己府里的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這比賽自然要有賭注,我們來下注好了。」宇文信為人也是極其自負。
很快便趕回了華陽宮,皇宮里所有的御醫都被宇文信叫了過來。
***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比賽就開始了。」宇文曜冷笑一聲,覺得今天真有意思。
「好了好了,沒事了。曜哥哥,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也快進屋換衣服去吧,今天天氣好,我們早點出門吧。」柳天秀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等會兒到了郊外,一定要給水兒這臭丫頭一點顏色看看,讓她搞清楚,誰才是這後宮里的主人!
凌雲站在門外,呆呆地看著屋內發生的一切,心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來,想進去看看他,卻又邁不開腳。
「大哥,快殺了她!不然等那些侍衛們來了,就麻煩了。」一個黑衣人首先清醒了過來。
「小七,我沒事,一柱香的時間到了吧,你幫我把獵物清點一下,看看我們到底是誰獲……」,「勝」字還沒有說完,宇文曜竟然一頭載倒在了地上。
「……」凌雲欲哭無淚,你們兩個人愛爭愛斗,最好斗個你死我活好了,可是現在關她什麼事啊?他們再這樣扯來扯去,就要把她扯成兩半了。
凌雲看著宇文曜和柳天秀的笑容,全身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看來這柳小姐已經對她起了殺心啊,還是要防著她一下比較好。
「天秀……」宇文信一听柳天秀竟然要殺凌雲,竟然覺得十分不舍,卻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只好呆呆地望著柳天秀,想勸她不要殺凌雲。
凌雲一听,直接無語了,只好連聲求饒,「太子殿下,我覺得您現在過去陪柳小姐的話,她應該會更高興的。」
很快周圍所有的人都聚了過來,宇文曜扶著自己的胳膊,慢慢起身,說,「沒事了,只是兩個小毛賊,他們已經被本皇子打跑了。」
「怎麼啦?有話直說。」小七覺得凌雲的表情有些古怪。
凌雲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心思,還以為她是為了在兩兄弟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熱情大度而特意邀自己同去打獵呢。她不禁心想,自己還真是因禍得福了,正愁不知道怎麼求宇文曜帶她一起出宮去呢。
「這個不好說,現在我已經幫他驅過毒了,一切都等他醒了再說。」王御醫也不敢亂下結論。
「水兒就是我告訴您的那個好姑娘,兒在民間的時候,就是多虧了她的照顧。」說起凌雲,宇文曜的嘴角不禁揚起了一絲笑意。
「……」這個魔頭是在關心自己麼?凌雲看著他臉上真切的關切之意,覺得萬分矛盾,他是她的仇人,他怎麼可以關心她?
見大家都走了,宇文信竟然又走到凌雲身邊,笑嘻嘻地對她說,「上一次玩木頭人的游戲,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不如今天再繼續?」
「為了公平起見,大家不許任何侍衛幫忙。另外,不論獵物大小,以數量最多者為勝。」柳天秀暗自思忖著,她的箭法雖然好,但體力不夠,如果多打一些小兔子,鳥兒之類的獵物,應該更容易一些。
孝善太後見宇文曜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自然是十分心疼,她也不理會眾人,急急地過來坐到床前,抱著宇文曜的頭,低聲哭泣起來,「你這個混小子,就不能安生一點嗎?天天讓皇女乃女乃擔心你!」
「大皇子,太子,你們能不能先放開我?你們親兄弟,有話好好說不行?」凌雲哭喪著臉,扯著哭腔求饒。
「我當然沒問題了,如果我贏了,水兒那丫頭以後就任我處置,信,你覺得如何?」宇文曜卻更加狂妄,好像自己已經贏了一般。
「柳小姐,饒命!水兒只是一個小小宮女,進宮也並非本意,如果你們實在是不喜歡水兒,還請太子、大皇子、柳小姐開恩,放水兒出宮回到女乃女乃身邊去。」凌雲神情淒苦,語氣悲切,令人動容。
「好!」另一個黑衣人馬上拿刀朝凌雲的頭直直地劈了下去。
「不準去!留下來幫我準備打獵的工具。」宇文信又不依。看己如自。
只是料想中的疼痛竟然沒有出現。正當凌雲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宇文曜竟然如天神一般,瞬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揮劍擋開了砍向凌雲的刀。他的出現令她產生了一種錯覺,她的小乖回來了,那個時時刻刻守護在她身邊的小乖又回來了!
「好啊,好啊!人多更好玩,水兒,你跟著我,幫我去收拾戰利品,今天我們一定要滿載而歸!」宇文信一听凌雲也會同行,不禁更加興奮起來。
宇文曜、凌雲一行四人雄糾糾、氣昂昂地帶了一隊剽悍的騎兵,策馬向皇宮外不遠處的郊外奔馳而去。
「你少血口噴人!有證據你就拿出來,沒證據,人,今天我一定要帶走。」宇文信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快。
「多謝太子關心,奴婢並未受傷。」凌雲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從宇文信身邊挪開,低聲說,「奴婢幫大皇子看洗澡水去了,太子,大皇子,你們慢慢談。」
正在千鈞一發之時,凌雲突然扯著嗓子大喊起來,「救命啊!……小七救我!有人要殺人啦!」
宇文信背著弓箭,利落地翻身跳下馬,來到了轎前,對柳天秀說,「天秀,你出來吧,現在是果子成熟的時節,山上有很多動物出沒,我一定要幫你獵只狐狸做披肩。」
「好!如果你輸了,水兒就得乖乖跟我回去了!」宇文信才不怕他呢!
由于太過于擔心凌雲,宇文曜竟然沒有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黑衣人,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卻感到一陣刀風閃過,他本能地躲閃,卻仍是被對方傷了胳膊。
車行了一段時間,終于在一個山林前停了下來。
「如果他不醒呢?」柳天秀萬分擔心。
「果然是她,她真是太狠毒了!你們也有妻女,姐妹,難道為了銀子連基本的人性都沒有了嗎?」凌雲繼續拖延時間。
正當三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換了一身火紅緊身衣的柳天秀風情萬種地從屋內走了出來,結果卻看到了這樣一副景象,自然是氣得火冒三丈。
「是啊,曜哥哥,我只是跟這小丫頭開個玩笑呢,你剛才不是見了嗎?我為了讓她好好侍伺你,還把我最心愛的金釵都賞賜給她了。」柳天秀假裝善良地輕輕拉起凌雲的手,嬌嗔道,「你們兩個大男人也真是,太粗魯了,差點把水兒給扯傷了,其實呀,我和水兒真的很投緣呢。水兒,今天你就跟我們一起去打獵吧,真的很好玩的。」
「天秀在里面,你進去找她吧。」宇文曜沒好氣地朝里屋抬了一下眼。
「行,那現在就開始吧,小七,點香!」宇文曜朝身邊的小七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過去照看凌雲。
「多謝太子,多謝柳小姐。」凌雲仍是假裝感激,心中卻在冷笑,這北武的人果然沒個好東西!兩兄弟拿折磨宮女當樂趣,而這宮里的女人卻容不下任何其它女人,同是女人,相煎何太急?
凌雲沒有兵器,又不敢動作太大,只能使用輕功盡量避開他們的刀,所以很快便節節敗退,處于了下風。
「別怪我們心狠,怪就怪你不該做人太不識趣了。」黑衣人以為凌雲放棄了抵抗,冷笑一聲,便拿刀慢慢向凌雲逼近。
「我自己也可以啊,不如我們三人來比賽,看誰打到的獵物最多?」柳天秀語氣不屑,她自小習武,武功不弱,騎馬射箭,並不遜于普通男子。
「水兒,到底發生了何事?」宇文信見凌雲跟一根木頭一樣呆立在原地,便過去拉她。
「傻瓜,他不會死的,你放心好了,他是不會輕易死掉的。」宇文信的語氣很堅決,「走吧,我們也回吧。」
「快來人啊,大皇子受傷了!」後面的騎兵終于趕了上來,見宇文曜受傷,不禁大驚失色,馬上大聲呼救起來。
「行啊!那我們今天就比一比。」宇文曜看了一眼轎內的凌雲,那丫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難道是想趁機溜之大吉麼?
「天秀,你還是這麼善良,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宇文曜沖柳天秀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很快換了衣服就出來。」
「我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已。」宇文信意有所指。
「當然是了!天秀一向最善良,最大方了,怎麼可能會殺人?曜,你真是太不了解天秀了。天秀,快別哭了,信哥哥相信你。」宇文信一听柳天秀說不殺凌雲了,立刻松了一口氣,連忙幫柳天秀擦眼淚,在旁邊打圓場。
正在這時,門口有侍衛報,「太後娘娘駕到。」
「信哥哥,不要被這丫頭的花言巧語所欺騙!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而已,沒必要听她在這里胡言亂語!」柳天秀一想到剛才兩兄弟為這丫頭爭風吃醋立刻就火冒三丈起來,便覺得今天不殺了這丫頭,實在是難消她心頭之氣。
「你沒事吧。」宇文曜卻更關心凌雲有沒有受傷,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凌雲,發現她好像並沒有受傷的樣子,這才略略松了一口氣。
走到樹林附近,凌雲听到馬蹄聲越來越近,不禁更加著急了,她靈機一動,對小七說,「小七,你我是不是好兄弟?」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水兒的。」柳天秀假意應允。
小七過來,看到宇文曜受了傷,急得團團轉,忙命人快拿金創藥過來,幫宇文曜包扎傷口。
听到小七的喊聲,三個立刻策馬向山林中奔去,騎兵們只留下一部分人駐守馬車和物質,其他的,都策馬跟在他們三人身後,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保護著各自主子的安全。
「你們到底是何人?我一個小小宮女,怎麼就得罪你們了?」凌雲耳力極佳,听到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心知今天無論怎樣都是逃不不出去了,便故意拖延時間,想等待救兵過來。
「快來人啊!快救命啊!」小七撕開宇文曜的袖子一看,傷口顯烏紫色,竟然是中了毒!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凌雲便一邊聊天一邊帶著小七慢慢向樹林里邊走去,「小七,大皇子好像有打到不少東西呢,不如我們去看看大皇子今天的戰利品吧。」
「多謝柳小姐不殺之恩!多謝柳小姐願意帶凌雲一起出去打獵。」凌雲假裝感激,低頭道謝。
凌雲見遠處救兵已來,便身子一低,往地上一滾,躲開了黑衣人的刀,只是沒想到,另外一個黑衣人竟然也以極快的速度出刀砍了過來。
「小七,你幫我把個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我肚子突然好痛,我到那邊去方便一下,你不要讓他們靠近啊。」凌雲一個大姑娘家,雖然小七是個太監,但對著他說這些話兒,自然也是萬分尷尬。
「天秀巾幗不讓須眉呢。」宇文信豎起大姆指極力討好她。
「大皇子,你受傷了?」凌雲看到宇文曜的胳膊上鮮血噴灑而出,不禁傻了眼。
「哼!」宇文曜永遠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
眾人一听,立刻慌了,馬上跪下接駕。
見小七和凌雲離開了馬車,後面的侍衛們十分警覺,立刻不動聲色地悄悄跟在了後面,令凌雲不禁有些懊惱。這些大內待衛,每一個功夫都不錯的,現在後面一下子就跟了三個,如果自己不能快速解決他們的話,萬一驚動了其他人,那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小七看起來很隨和,但是凌雲對他完全不知底細,能跟在宇文曜身邊的人,應該也不是簡單的角色。現在該如何是好呢?如果不趁這個機會趕緊離開,一會兒等宇文曜三人打完獵回來了,她就更加月兌不了身了。
「這……」王御醫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誰知這兩個黑衣人武藝高強,竟然拿刀揮開了凌雲的暗器,繼續朝她猛攻過來,招招歹毒,招招都是朝她的要害而刺。
「太子殿下,您上次不是答應過水兒嗎?如果贏了比賽,就可以向您提一個要求的,還請您不要食言。現在水兒懇請您放水兒出宮去,水兒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凌雲雖然心中十分憤怒,但見宇文信似乎有些猶豫,卻也只能假裝可憐,想博取宇文信的同情。
「天秀,這一年多沒見,你竟然變得讓我認不出來了。哼,到底是你變了,還是我一直沒有看清楚你?以前的你,明明就是一個善良又天真的姑娘家,怎麼現在竟然可以輕易拿人命當兒戲?」宇文曜語氣中仿佛有掩不住的失望。「好。」凌雲木訥地點了點頭,感覺整個腦袋亂糟糟的,好像心里有千頭萬緒,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是嗎?」宇文曜挑了挑好看的劍眉,表示不信。
「閉嘴!不關你的事!」兩個臭男人現在竟然很默契地異口同聲起來。
眼看離小七她們越來越遠,凌雲心中一喜,正準備使用輕功,快速逃離的時候,卻突然從後面飛出了兩道黑影。一瞬間,兩個蒙面人猛地出現在了凌雲面前,二話不說,拿刀便對著她劈頭蓋臉一陣猛砍。
「那要看你希望誰勝了。」小七就是一個鬼機靈,湊到凌雲耳旁說,「水兒,看樣子,你是真的得罪柳大小姐啦!」
看到兩兄弟正錯愕地看著自己,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馬上擠出了一絲笑容,無比溫柔地說,「水兒這麼可憐,你們非要折磨她嗎?從現在開始,水兒就跟在我身邊,由我來保護!」
柳天秀卻瘋了一樣的過去推開凌雲和小七,抱著宇文曜的頭痛哭起來。趁眾人不注意,她偷偷往宇文曜嘴里喂了幾粒藥丸,然後大聲叫道,「你們這些蠢材,快過來抬大皇子回宮見御醫啊!」
在等宇文曜沐浴更衣的間隙,柳天秀便親自到兵器室去準備打獵所需的武器去了。
凌雲佯裝驚奇地從馬車上跳下來,過來對小七說,「小七,你覺得三個主子中,哪個的勝算比較大?」
「沒什麼,他會死麼?」凌雲見宇文曜就那樣直直地倒在了自己面前,心中竟然沒有半點喜悅之情。
現在正逢秋季,天高氣爽,瓜果成熟,確實是狩獵的最佳時期。
「信!曜!你們倆到底在干什麼?兩兄弟為了一個女人,在這里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你們非要這要嗎?」柳天秀簡直要氣瘋了,聲音馬上又變得氣急敗壞起來。
「臭女人!」兩個黑衣人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招,竟然愣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詳細診斷了一下,這毒雖然很烈,但好在並未傷及五髒,幾個時辰之後,大皇子應該就能清醒過來了。」
听到她的一聲怒吼,一直處于僵持中的兩兄弟這才如夢初醒。宇文信首先反應了過來,怕柳天秀誤會自己,便趕緊松開了凌雲手,「天秀,你听我說,這宮女水兒本來就是我府里的人,曜竟然冤枉她是刺客,將他抓了過來,你說這事情傳出去,別人會說什麼閑話?」zV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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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到底有沒有危險啊?」柳天秀在心中祈禱,宇文曜可千萬別出事啊,不然她死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這次完蛋了!凌雲不禁暗暗叫苦,今天一定會掛彩了!她只好快速算計了一下要害的地方,將身體用力向左滾動,盡量避免不要讓黑衣人傷及要害。
「哦。」宇文信應了一聲,便扶起凌雲,低聲問她,「你有沒有受傷?」
「曜兒,你終于醒了!你真是要嚇死女乃女乃了!」孝善皇太後轉悲為喜,馬上喝退了眾人,命太醫過來為宇文曜復診。
凌雲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呆若木雞,仿佛受了很大的打擊一般。
「行了,你們別再吵了,這事有何難?既然如此麻煩,那就直接殺了她,不就什麼事都了結了?這樣一來,既不傷兄弟和氣,也不用再擔心刺客的事情了。」柳天秀見兩兄弟竟然為了一個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在爭風吃醋,就覺得十分火大。
御醫在給宇文曜詳細診斷後,先用特制的藥物將他的傷口清理干淨,然後包扎了起來。
由于柳天秀是女眷,不宜拋頭露面,所以柳天秀、凌雲還有柳天秀的兩個侍女吉祥和如意一起坐馬車前行。一路上,柳天秀都是在不停地打量凌雲,暗自思量著什麼,但凌雲卻佯裝不知,假意十分興奮地看著馬車外面的風景,實際上卻是在暗記出行的路線,以便逃跑之用。
「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其中一個黑衣人發話了,但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說的有道理,那我們再找機會決一勝負好了。」宇文信點點頭,便轉身找柳天秀去了。
凌雲在轎子里听到他們的賭注,不禁更加生氣了,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啊?!竟然把她當成了游戲的獎品?這三個人真是太可惡了!跟著其中任何一個都不會好,只有想辦法逃走才是上上策呢!拿定了主意,凌雲便假裝開心地說,「大家都要加油哦!你們三個,水兒都很喜歡,服侍誰都是水兒的福氣呢。」
「好啊,我們去看看吧。」小七本來年紀就不大,天天被關在宮內悶得很,這會兒跟著出宮來,自然是十分開心。
「妹子!你也別怨我們,下輩子好好投胎吧!」被稱作大哥的黑衣人終于狠下了心,向凌雲越逼越近。
「這……」宇文信听了柳天秀和凌雲的話,覺得十分為難,竟然呆立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水兒是誰?」孝善太後有些奇怪。
誰料凌雲才剛剛走出了幾十步的距離,便立刻察覺到後面有動靜。她受驚,回頭一看,卻發現根本沒有半個人影,難道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真有野獸?凌雲看到小七和侍衛們都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怕身份暴露,所以不敢使用輕功,只好握緊了袖中的匕首,小心翼翼地繼續前行。
「曜哥哥,你覺得如何?」見宇文曜一直沒有說話,柳天秀便專門問他。
「皇女乃女乃,我真的沒事了,你讓人去叫水兒過來照顧我就行了。」宇文曜只是覺得有點累。
「你們……」柳天秀真是要氣死!她不禁更加怨恨起凌雲來,今天出游本是為了陪她的,可是現在這臭丫頭卻搞糟了一切,將她所有的風頭全都搶光了,「既然是比賽,那我的賭注跟你們是一樣的!如果我贏了,我也要這個宮女回去做我的婢女!」
孝善皇後哭了一陣,宇文曜終于清醒了過來。他努力睜開眼楮,輕輕地說,「皇女乃女乃,你吵得我沒法睡覺了,你讓大家都回去吧,我好好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了。」
「事情一天沒調查清楚,她就一天都不能走。」宇文曜萬分堅持。
「水兒,你不必怕他,也不用在這里做這些粗活,看他的眼色行事,今天你就跟我回去吧。」宇文信用力拉住了凌雲的胳膊,不讓她走。想想昨夜發生的事情,他就覺得十分憤怒,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宇文信了,而是北武堂堂的太子,為何還要怕他宇文曜?昨夜,竟然就那樣讓他氣勢凌人地從自己府里帶走了自己的下人,這事說出去,不是讓人恥笑麼?
「是嗎?她要走,有經過我的同意麼?她現在既然跟了我,回不回去,就得我說了算。」宇文曜冷哼,也上前拽住了凌雲的胳膊,把她往自己這邊拉,根本沒把宇文信放在眼里。
「快抬起來啊,快抬。」小七這才反應過來,跟兩人侍衛一起抬了宇文曜向馬上奔去。
「既然她不是刺客,你又何必害怕她跟著我?」宇文曜卻趁機將凌雲拉到了自己身邊,「難道這宮女身上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曜哥哥…」柳天秀見宇文曜眼中似乎有鄙視嫌棄之意,立刻慌了神,猛地想到,宇文曜最恨女人善妒,最討厭女人爭風吃醋,便馬上一改剛才氣勢洶洶的姿態,轉而假裝委屈,過來拉著他的手假裝痛哭起來,「曜哥哥,你讓我好失望,你竟然一點都不了解我!我只是故意嚇嚇那丫頭罷了,想讓她安分守已一點而已,我怎麼可能會殺人呢?你真是誤會我了!嗚……嗚嗚……」
「水兒,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贏的。」宇文信對著凌雲笑得十分開心,今天早上起來,沒見到這個小宮女,他還覺得十分不適應呢。
正在這時,越來越多的侍衛也都追了過來,黑衣蒙面人見勢不妙,也不也再理會凌雲和宇文曜,立刻鑽進旁邊的灌木叢中逃跑了。
結果兩人又重新僵持了起來。
「王御醫,大皇子的傷怎麼樣?」柳天秀在旁邊焦急地詢問,這傷治了半天了,為什麼他還是不醒?
听到喊聲的宇文信和柳天秀也立刻趕了過來。見宇文曜中毒倒地,宇文信眼神十分復雜,說不出是喜還是憂。
「哼!」柳天秀惡狠狠地瞪了凌雲一眼,也馬上跟著跑了過去。
「謝什麼呀,你不惱我跟你開玩笑才好呢,剛才一定嚇到你了吧。」柳天秀假笑著對凌雲說,「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如果誰敢欺負你,一定要告訴姐姐啊。」
「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殺我?」凌雲大怒,使用輕功,連躲帶閃,避開了黑衣人的刀,然後連發了幾枚暗器,想趁機逃跑。因為她很明白,如果她繼續跟這些黑衣人糾纏,要是被宇文曜一伙發現她會武功的話,那她就更麻煩了。
「好勒,大皇子!」小七得令,馬上點起了香,大叫「比賽開始!」
小七見她臉漲得通紅,便信以為真,對她說,「那你快去吧,我幫你把風。不過你也別走太遠了,不然當心有野獸!」
「你們是柳天秀的人?」凌雲想來想去,在京都里,她人生地不熟,而且進宮才沒幾天,要說得罪的人,也就只有柳天秀了。
「小七,真是太感謝你了,我去去就回。」凌雲真是感激萬分,立刻快步向樹林深處走去。
「怎麼?你現在連一個小小的宮女也要跟我爭麼?」宇文曜冷嘲熱諷。
「行啊!如果誰輸了,就要替贏的人做一件事情!我們以一柱香的時間為定怎麼樣?」柳天秀也極有興趣。
「唉,她要生氣,我又有什麼辦法?誰讓那兩兄弟什麼都要爭個輸贏呢。」凌雲卻也是十分懊惱。
「大哥,別跟他嗦了,當心被別人發現!」另一個黑衣人出聲提醒。
「……」凌雲簡直要氣瘋了,只差運功狠揍這兩個家伙!但看到周圍有眾多侍衛,她只好咬緊牙關,努力勸自己鎮定下來,不要太沖動!
「好,水兒,過來伺候本皇子更衣!」宇文曜一直冷冷地看著柳天秀和宇文信,听柳天秀說要出發,便揮了揮手,令凌雲過去。
太醫復診了一下,告訴太後,宇文曜已無大礙了,便又開了一些湯藥命下人去熬。
「她本來就是我的人,你既然沒證據,我說要她回去,她現在就必須回去!」宇文信則更用力將凌雲往自己這麼拉。
「是嗎?那皇女乃姐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了。」孝善太後一听,馬上也有了興趣。
「皇女乃女乃,你別嚇壞了人家,她並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現在也不敢相認,你讓她過來就好了。」宇文曜跟自己的女乃女乃撒起了嬌。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個混小子,果然是有了娘子,就忘記了女乃女乃,我馬上讓人去叫她進來。」孝善太後見宇文曜真的沒事了,才略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