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咱為了革命……嗚,不過,我現在已經開始想你了……」
話說,在連翹同志含羞帶層地說了一句這麼情真意切的話後,按常理火鍋同志應該怎麼回答呢?
即便不立即表示心跡說,我也想你,至少也得表示一下心理的激動啊,感動啊,沖動啊什麼的吧?
然而,她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兒的男人不僅沒有了聲音,就連電話都被掛斷了——
嗚呼哀哉!
瞬間被冷水澆了個滿頭。||飛天中文||
愣神看了話筒三秒後,她惡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然後放下開始整理東西。
由于她下午四點的飛機去x市,今兒上午的事兒做完就可以自行離開了回家收拾東西了,看了看時間,離12點還剩下不到40分鐘了。
嘆著氣兒環顧了一周這間譯電室,想著要離開整整兩周,還覺得挺舍不得的。
不管是人還是物,相處久了就會有感情。
拿塊兒毛巾仔仔細細地再擦拭了一次辦公桌,將自己的私人用品整理好,然後她就坐在椅子上收拾起文件來。
這時候,好幾個戰友都圍了過來,人家一口一句恭喜了,弄得她心里的憋氣半點兒都不敢表現出來。
的的確確這種機會十分難得的,在別人看來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事兒,如果她這會兒要是怨天載道的表示自己其實蠻不樂意的,指定得遭人鄙視。
可是,她那點兒心思,別人哪里又會懂?
出來混,得隨眾,她也跟著插科打渾的笑著侃起大山來,樂得嘴都沒有合上嘴,笑一笑,心里還真就開心了不少,實際上她本來也是一個挺樂觀的妞兒,這一樂呵,不知不覺的就答應了無數的非合理性請求,諸如給他們帶土特產之類。
正說到興頭上,坐她旁邊的戰友突然戳了她一下,然後沖她努了努嘴——
順著他的視線,她轉頭過去,板著臉杵在門口的竟是剛才掛他電話的火鍋同志。
咦,不過幾分鐘,怎麼就跑過來了?
見她沒反應,邢烈火又向她招了招手,意思表達清楚了,讓她趕緊走。
望了望周圍,連翹有些窘迫了,大家伙兒在這聊天,他一來,把所有人都嚇得噤了聲兒,大氣不敢出。
笑著抿了抿嘴,她跟這次和她一起去x市培訓的小胡約好了下午在機場踫頭的時間,拿了自己的包就往門口走。
想了想,又回過頭來,望了望這些蹲了這麼久一個戰壕的戰友們,瀟灑的甩了甩頭,笑著揮了揮手。
「兄弟們,永別了——」
噗哧!
這話可把大家伙兒給逗樂了,也沒顧得上首長在場了,一個個的完全沒有形象的裂著大嘴笑了起來。
「連參謀,一路順風——」
「謝謝!」
她自個兒也樂呵著,轉身就跟著面容冷峻的邢爺出了機要處。
一下樓,沒有了視線關注,立馬就被男人給拽住了手,一直拉著她上了那輛戰神,連翹還沒有搞懂他究竟要干嘛。
「火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回家!」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上車後邢爺月兌掉大軍就將她給攬過來抱在自個兒懷里,「你不得回去收拾點衣服?」
瞅著他蠻嚴肅的樣子,連翹勾著唇微微一笑,認真地拉下他的脖子來,在他腦門兒上親了親。
「老實說,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廢話——」
邢爺有些別扭的說了這兩個字兒,落到連翹的眼楮里,發現這廝臉突然紅了,不由得笑出了聲來,「舍不得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矯情勁兒,臉還紅上了,真是的!」
「閉嘴!」
取下她的帽子,邢爺大手撫在她後腦勺。
沒錯兒了,這就是他最喜歡干的事,替她順著毛。
想著下午他倆就要分開了,而且這一走就得整整兩周才能再回京都,連翹那笑臉沒堅持多久就垮拉了下來。
笑個屁啊笑!
一念至此,這人都要走了,還和他斗什麼嘴啊。
于是,皺著包子臉就討好賣乖,「哥哥,我很舍不得你呢,可是,咱得試試小別勝新婚呢,你說是吧?」
小別勝新婚呢?
狗屁!苦笑一聲兒,邢爺低頭啄了一口懷中的小女人,喟嘆著面兒上又平靜了下來,摟緊了她的腰靠在自己懷里,像個家長似的沉聲交待。
「到了那邊兒,有什麼事兒,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埋在他懷里,連翹悶悶地想了半晌之後,才乖乖地答應著。
她真的好想說不走了,她舍不得,特別特別的舍不得——
可是,還是基于那個理由,她不能讓火哥為難,他是個領導,這種事兒傳出去名聲就毀了,還得惹人笑話。
說完這話,兩個人又反常的沉默了。
車廂里的氣氛,沉寂在離別的情緒里,久久散不去。
而這麼冷靜下來楊,連翹腦子突然活絡了起來,一個念頭涌上腦海,茅塞頓開一般讓她心里亮敞了起來。
世間巧合之事很多,而這次突如其來的命令,是偶然,巧合,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想到這兒,她又抬起頭來,眼楮直直地盯著火鍋,幾秒後,終究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老大,這事兒沒那麼單純,是吧?」
「你怎麼想的?」
嘆息了一聲,連翹又將腦袋貼在了他胸口,悶聲悶氣地說,「卓上將想要你這個乘龍快婿,其實不想讓我去參加那個蟠桃宴,故意搗鬼把我弄走,是也不是?」
邢烈火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但扶在她腰間的大手微微動了動,望向她的一雙黑眸里都是鎮定。
「別人要做什麼事,都與咱倆無關。這些天,我得抓緊時間派發結婚請柬了,等我把這事兒辦完,你回來就乖乖做新娘子!」
「嗯!」小手無意識地放到他胸前,指甲撥弄著他軍裝前的鈕扣玩兒,連翹淡淡地應著。
她心里明白了,他的想法兒跟自己的一樣,只不過,這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別人給他倆上了套,目前除了往里鑽,沒有更好的辦法。
而他倆,只要堅守住自己,別人要怎麼阻止都沒有任何的關系。
火哥要表達給她的意思,就是這樣。
心里越發暖和,她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又柔和了幾分,「火哥,把你的手機給我!」
狐疑地望了她一眼,邢烈火沒有遲疑,從兜里掏出手機來遞給了她。
「干嘛?」
哧哧笑著,連翹頭將歪過去放到他的肩窩兒上,一只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舉起他的手機對準他倆的臉——
嚓!
頓時,屏幕上就出現了滿臉是笑的女人和一臉嚴肅的男人,他倆框在了一起。
恩恩,狼才女貌,挺好看的。
接著又搗鼓了幾下,很快這張照片就成了他手機的桌面兒。
見她這種小動作,邢爺不由得嘴角一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哭笑不得,「你不怕我被人笑話?」
「笑話啥?天經地義麼!」
瞧著手機里兩人這張合影,連翹咧著嘴心情倏地好了許多,將手機放回到他兜兒里,眨了眨眼楮又纏住了他。
「火哥,你有沒有qq號?」
「qq……」
老實說,這新時代連放羊的大老爺都有的玩意兒,火鍋同志還真就沒有。這種東西保密性太差,紅刺機關嚴令禁止用它來進行文件傳輸,平時部隊的軍網更是不能使用這玩意。
于是,他搖了搖頭。
嘿嘿一樂,連翹親了親他,又拿出他的手機來,替他下了個qq客戶端,將自己一個很久不用的qq號輸了進去保存。
「我走這些天,不涉及保密的時候,咱倆可以在qq上聊天,你得記住這號碼了,想我的時候,你可以q我,我如果不在,下課後也能看到。」
這麼幼稚的行為真不符合邢爺的風格。
可是……
他沒有拒絕,瞟了一眼這q號上唯一的好友——流氓紅太狼。
抽了,真抽了!
沒得說,這就是他家丫頭的網名了,他再不看動畫片,也知道《喜羊羊與灰太狼》。
「傻丫,那老子不就是土匪灰太狼了?」
沒有抻掇,沒有生氣,他醇厚低沉的嗓聲輕輕地流淌在她的耳朵邊兒,激得她一陣的顫栗——
一直以來,連翹就覺得火哥的聲音是最好听的,在還沒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時候,在他以前總是沖她冷冷的,吼來吼去的時候,都沒有破壞掉他聲音的質感。
好吧,她承認,除了相貌控,她還是個聲控。
心里層層漣漪,水波般在蕩漾,在他聲音和懷抱的盅惑下,她越想心越暖,干脆將自己像只八爪魚似的趴到他的身上,臉蛋兒上泛著的笑容溫暖而曖昧。∣∣
「……我太喜歡你了,火哥,我要親親……」
不吝表達是她的性格,有什麼樣的感受就怎麼樣說出來,尤其是在愛的男人面前。
邢烈火沒有立刻回答她,不過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在連翹晶亮的目光注視下,雙臂收緊將她的身子與自己貼得更近,收攏,緊靠,讓她整個人都納入到自己懷里,鼻尖輕緩地滑過她的頭發,嘴唇滑落到了她的耳根後,輕輕地,一點一點地觸弄那顆小小的,紅紅的朱砂痣。
癢!
感覺迅速傳遞到身上,連翹身體狠狠一顫,本能地軟化了下來,眉間嘴角都帶柔情的淺笑。
多麼悶騷的男人啊,明明心里舍不得,面兒上還裝得不在意。
正尋思呢,驀地,頭頂傳來男人低沉又暗啞的聲音,「妮兒,你剛才問我是不是舍不得你,我現在告訴你……是!」
「唔……」
在她乍然反應的低語中,他的唇舌帶著他的氣息迅速闖入了她的唇內,勾起她的小舌,與她糾纏在一處。
死死地,狠命地……
……
回到景里,吃過午飯後,連翹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些簡單易用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沒有花費多長的時間。
她是個率性灑月兌的女人,尤其出門在外,帶多了東西一點兒都不方便。
收拾整理完畢,她又將換下來衣服什麼的都洗淨了晾曬好,在臥室里走了一圈,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似的,再一次認認真真地收拾起他倆的臥室來。
自從他上次那個命令後,臥室從來沒有勤務兵進來打掃,而她這一走就是兩周,她得在走之前都弄好,難保那個男人不願意讓人來動他倆的房間。
一邊收拾,一邊感嘆著自己在這兒住的這段日子。
一幕一幕,放電影似的在腦子里上演,晃蕩來晃蕩去的,看起來留下的烙印還蠻深的,這時候,她覺得最近這段日子,其實是他倆認識以來處得最好的時光了,那勾著心尖的感覺,比談戀愛還美。
可是,突然就這麼要離開,雖說只有兩周,心里還真覺得怪別扭的。
麻利兒的整理完,她去浴室沖了個澡,這麼折騰一陣兒,眼看都下午兩點多了。
這也就意味著,她得離開了——
莫名其妙的,心里有些慌亂,像是硬著頭皮上場戰場,有去無回似的,特別的不安,特別的,特別的……
為了排解這種忐忑,臨出門前,她又忍不住狠狠地摟住一直黑著臉的男人。
「火哥……」
被她小鹿子似的一撞,邢爺趕緊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箱,回手抱緊了他,溫柔地在她發間落下一吻。
「怎麼了,傻媳婦兒?」
「火哥,我舍不得你……怎麼辦?」連翹踮起腳尖兒就去吻他,一邊吻,一邊輕聲說,一遍一遍說。
「我也是——」
心里噎得慌,邢爺堵住了她的嘴,狠狠地折磨了一回,才順著她後背安慰,「乖乖,熬過這兩周,咱倆就勝利了……」
「嗯,我懂。」
其實連翹不懂,但她這會兒腦子亂,也不知道究竟怎麼了,也許是兩個人呆在一塊兒的時間太長,突然就要這麼分開了,心被離別的傷感給佔據了吧。
她就吻他,不停地吻他,發瘋似的……
那吻,越來越深……
那擁抱,越來越來越緊……
到最後,簡直就是天旋地轉一般的弄得她自己腦袋都發暈了,一邊兒激烈的擁吻,一邊兒彼此撫模,一邊霸道的叮囑。
「火哥,記住了哦,我不在身邊,不許你跟女人在一塊兒,一點兒也不行,不許你喝醉酒,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許玩什麼酒後**的狗血戲碼,不許讓自己出事兒,更不許狗血的失記了忘記我,听見了沒,听見了沒有?」
老實說,她覺得自己腦殘了,神經病似的腦子里全都是小言帶來的酸玩意兒。
好在,男人這會兒沒這麼想她。
他倆這是激情四溢啊!
「……傻妮兒,除了你,我誰也不會要。」
在她霸道的幾個不許里,邢爺雙眸泛著赤色,摟抱著自己的女人,心里又甜又酸,更多的是堅定。
……
這麼鬧騰一番還不夠,趕往機場的路上,兩個人又在車上膩膩歪歪了一個多小時,弄得那感覺,簡直就像是電視劇里上演的生離死別似的。
尤其是連翹,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心里越來越慌,摟著他,抱著他,膩著他,半時半刻都不撒手。
其實,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對生活百分之百是充滿了信心聖斗士,可是今兒卻傻呆了,總產生一些什麼‘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之類的感慨。
「火哥,你說咱國家的民航都挺安全的吧?」
「火哥,要是飛機失事,或者我遭遇啥意外之類的不小心掛掉了,你記得替我孝敬小姨……」
「喂,邢烈火,就算我掛了,我也不許你娶別的女人,听到沒有?」
「唉,我太自私了是不是?好啦好啦,拉著臉干嘛,如果我要真掛了,那你還是找個好女人結婚吧,瞧著你那個師妹兒挺不錯的,不過有一點啊……你必須得把咱倆的結婚照掛在你們新房的床頭上,知道嗎?我得天天看著你跟你小妻子辦事兒……」
一遍一遍,亂七八糟的叮囑,弄得邢爺哭笑不得,怎麼安撫都沒用,最後只能揉著她的腦袋無可奈何。
「我的小祖宗,你要是掛了,我立馬跟你過奈何橋?您看這樣成不?」
多深情的話啊,哪料到小女人听完眼眶就紅了,撲在他身上悶悶地啜氣兒,「……丫的,你真傷啊,我都是開玩笑的,我要真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過日子,娶一個漂亮的小媳婦兒,生一堆活蹦亂跳的孩子,至于我……還是忘了吧,免得念叨……」
「小畜生,你真欠抽了是不?」
為了堵住她那張胡說八道的嘴,邢烈火索性俯下頭吻住她,直到將她的聲音吞沒,直到她的呼吸越來越急,直到她的抗拒越來越弱。
心里,沉甸甸的。
只要他活著,就不會讓她有事兒的,要死,也得他死在前面!?
——
——
下午四點,在無以倫比的糾結與反糾結之中,連翹終于含著淚揮別了火哥,戀戀不舍地登上了開往x市的航班……
她長了這麼大,整整21年,這還是第一次單獨外出。不對,也不能說完全單獨,至少還有一個挺八卦,挺娘們兒的小胡陪著。
飛機上,空姐兒個個水靈靈地招展,可是她卻無意欣賞——
心,從升空那一刻,已經開始了想念。
京都市,再見!
火哥,再見!
到達x市時,她拉著行李箱跟著小胡一道辦了手續住進了通信工程學院給學員兒準備的招待所,瞧著時間,她沒有立即給火哥打電話,因為這個點兒,他應該在趕往卓師母蟠桃會的路上。
心里別扭著,倒騰起自己的鋪位,這次機要員培訓的學員,一共就只有兩個女的,所以她跟另外一個姓劉的女中層住了一個房間。
女中尉看上去約模近三十歲,圓臉兒,齊耳短發,蠻精神的大姐,人也很隨和,兩個人互相了認識了一下彼此,還算是合眼緣兒,便一起結伴去了食堂吃晚飯。
晚上的時候,火哥來電話了。
電話那端的他,听不出有什麼別樣情緒,不過,對她寵溺的語氣依舊。
兩個人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廢話,連翹也沒有問他去參加卓師母的蟠桃宴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兒,不過,還是本著防範勝于明火的精神,簡單的擺事實,講道理給他做了一回總結,告訴他,軍人千萬不要犯什麼作風問題雲雲……
一個電話,兩人打足了半個小時,最後,還是得戀戀不舍的放下。
情何以堪?
明明就是馬上要舉行婚禮的小夫妻,情比海深,正準備比翼雙飛呢,突然之間就淪落到天涯,孤苦伶仃的天隔一方了。
nnd,多膈應人啊?
顯而易見的,在x市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徹夜的失眠了,在那張窄鋪上滾來滾去,想念家里的床,想念家里的男人,心里那股子別扭勁兒像螞蟻在嗤心似的特別難過。
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劉中尉同志的呼嚕聲還特別的響亮。
要入睡,更是難上加難。
反反復復地拿過手機來。
午夜十二點,凌晨一點,凌晨二點,凌晨三點,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好吧,她完蛋了!
可是,那鼾聲還肆無忌憚地席卷過來,更是讓她煩躁得不行了,這日子,整整十四天,該怎麼過啊?
然而,再難過的日子,也得過下去……
一晚上終于過去了,第二天早上她沒有對劉中尉發表什麼讓人不舒服的感嘆,還是樂呵呵的一起去吃飯,到了八點,她又整理好自己,抖擻著精神去學院報了道。
想想,愛情這玩意兒,也不能當飯吃,人總得工作是不?
忍吧,忍吧……
難熬的第一天過去了!
第二天也過去了!
第三天也跟著過去了!
到了第四天,她的心情總算平和了許多,還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獲,纏了她十來天的大姨媽總算是走了……
這事兒她辦得挺傻的,第一時間就登了qq,在qq上給火哥留了言。
「呼呼,親戚走了——」
呼呼,小心肝兒跳啊跳,可是,卻沒有得到他的回復。
有點兒小小的失落,不過她也知道,他這個人能上qq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幾天以來,兩個人除了每天晚間三十分雷打不動的煲電話粥外,偶爾也能發幾條短信,奇怪的都沒有誰說太肉麻的話,無非就是互相道道寒暖,說說溫飽,說來說去無外乎就是天寒地凍,記得多加餐飯,吃飽穿暖。
不知不覺,她熬過了整整五天,沒有他在身邊的五天。
望天長嘆,她真是有點兒佩服自己了,翻著手機上的日歷,她心里念叨著,還有九天,她就能回京都了,眼看這分別的日子就過去了一半……
吁,熬得啊,肝兒疼!
……
第六天,x市大雪。
上了一整天課,晚上吃了食堂那沒啥味道的飯菜,連翹就早早地回了招待所,蜷縮在自己的床上,抱著枕頭閉著眼楮養神,然後,在腦子里仔細描繪著火哥的樣子來。
他的眼楮,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
無處不深邃,無處不性感,實在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嚴肅又這麼好看又這麼完美的男人呢?
他真的是與眾不同的男人,不同于任何人,越想越遠,越想越飄渺……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那臉頰上竟然漾蕩起兩個醉人的梨渦來。
劉中尉啃著大隻果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這一副花痴樣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在自己的床沿上,她雙腿盤了上去漫不經心地說。
「妹子,想老公了吧?天天半小時哪夠啊,是吧?想了給他打電話唄,瞧你這樣,真是愁死個人。」
聞言,連翹騰地睜開眼楮,翻了個白眼兒,然後伸手拿過桌上的水杯來,咕嚕咕嚕的灌了好大一口,裝著不在意地嚷。
「哪兒有啊?胡說……」
劉中尉扁了扁嘴唇,沒好氣地笑罵︰「喂,你以為騙得了我啊?!姐也是過來人,還能不了解?照照鏡子,一臉的春風泛濫……」
抱著自個兒的腦袋,連翹臉有些紅,岔開了話,「劉姐,那你呢?結婚了沒有?」
打了個呵欠,女中尉慢慢地躺了下來,邊啃隻果邊說︰「結了,孩子都三歲了。」
「好你出來學習,難道不想他啊?」
「想啥啊?戀愛的時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結了婚半個月瞧不著也沒有感覺了,麻木了,老夫老妻的都這樣,哪兒還有什麼想不想的?哪像你們年輕人,見了面就往床上鑽,恨不得黏在一塊兒就不分開……」
听了這話,連翹臉色由紅轉為爆紅,熟透了,一個漂亮地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抓過旁邊的枕頭將腦袋靠了上去掩飾那點兒小尷尬。
無聊的女人,八卦之心常有!
「為什麼會這樣呢?兩個相愛的人,結婚了,能夠相守在一起,不是應該更相愛麼?」
輕瞄了她一眼,劉中尉不以為然︰「現在說啥都白瞎,以後你就知道了。男人麼,就圖那股子新鮮勁兒,吃夠了,瞧夠了,模著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哪兒來的激情勁兒?」
「喔?不能吧……」整個腦袋趴著枕頭上,連翹被這位過來人說得有些肝兒顫了。
「呵呵,我戀愛的時候也不相信!人還說要跟我海枯石爛,愛我到天荒地老呢,結果?狗屁!家花哪有野花香?」
「劉姐,你……」抬起頭望她,連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蠻認真地瞟了她一眼,劉中尉很快地抓過旁邊的學習參照書瞅了起來,慢騰騰地說,「女人啦,孩子是自己的,知識是自己的,工作也是自己的,就是老公不一定,隨時有可能變成別人的……」
瞧著她的淡定,連翹心里憋了,好久才冒出來一句。
「我那個他,不會的。」
「小姑娘!」嗤了一聲兒,劉中尉從書里抬起頭來,直搖晃著腦袋,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感嘆。
見到她這種對愛情對婚姻失去積極的心理,連翹反倒興奮起來,決定要改造她的思想,于是清了清嗓子,挺認真地說︰「劉姐,你可不能這麼想,要積極點,跟我姐夫勾通勾通,兩個人有了問題得處理……」
里啪啦說了一大通,對方毫無反應。
很顯然,形同于廢話!
眼觀鼻,鼻觀心,連翹無聊地瞪視著天花板,也翻出本兒書來看,不過不是學習資料,而是她從家里帶出來的精神食糧。
沒別的,還是那本兒叫做《軍婚撩人》的言情小說。
不是她學習不認真,而是這種培訓跟她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比之紅刺的標準來說實實在在是太低端了,完全不跟她現在的專業水平在一個檔次,第一次小測她就拿了滿分,還學什麼習啊?
還是看看小說,混混日子吧。
這本書她已經翻看第二遍了。
也是第二次,看到了男女豬角既將分開整整六年的**部分,看著那些讓人心酸的台詞,想到自己這會兒也屬于分開的狀態,不由得就帶入了女主人公的情感來,哀了嘆了悲了……然後,有點兒想哭了……
不對,是鼻子不听話的發酸,還有……太想太想火哥了!
拿出手機來,她翻來覆去的折騰,打一個吧,打一個吧……咬了咬牙,算了,還是等他打來吧。
忍一忍,還剩八天了,很快就過去了!
手指輕輕揪著床單玩,可是,不想則已,一旦思念的滋味兒浮上了心頭,就會跟貓爪子在撓撓似的,受不了受不了。
天吶!不帶這樣折騰人的!
就在她快要抓狂的時候,房間門口想起了小胡的聲音,「連參謀,在不在?」
拍了拍枕頭,她忍住搓火兒的心情,清脆地回應。
「在,有事兒麼?」
「那個,我剛才從學院過來,那啥,院長叫你過去一趟,有急事兒找你!」
「噢!」
答應得挺干脆,不過她心里卻萬分納悶了!
院長找她?!
她來培訓班六天了,就見過一次學院的教導主任,開培訓課的第一天講了幾句話,院長是誰她都不知道,找她干嘛?
心里有疑問,可是她卻沒有擔誤時間,整理好自己的軍裝,理了理帽子,戴上厚厚的手套就下了招待所的樓。
樓下的地面兒上,已經蓋上了一層雪,今天的雪真大!
招待所就在學院旁邊不過五十米,進了學院一打听,院長的辦公室,在最里面那幢樓的最頂層。
高位者麼,都喜歡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越往里走,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不停忐忑,好不容易到了那院長辦公室的門口,她心里不住給自己打著氣兒,不怕不怕,管他什麼事兒呢,兵來將擋住,水來土給他填了。
鎮定下來,她抬起手,正要叩門……
哪料,那扇實木門兒,竟在同一時間被人從里面拉開了,拉門的人也很急,差點兒就闖出來——
兩相一頓!
就這樣,連翹的手僵在半空中,微張著嘴,臉露驚訝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風塵僕僕的他,似乎也是剛剛趕到,軍大衣的肩膀上,甚至還能看到被雪花襲擊後留下的那種濕漉漉的痕跡。
兩個人,四雙眼,彼此對望了足足有十秒鐘,一時之間,竟然都神奇的忘記了說話。
時間,環境,通通都消失了,只有彼此……
仿佛過了很久,又好像就一會兒,就在連翹有些失神的時候,猛地被男人拽入那個又熟悉又溫暖的懷抱。
好吧,她有些痴傻了,日思夜想的冷峻面孔就那麼突兀地蹦到了自己的眼前。
這,不是做夢又是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徹底地回過神來,伸出雙手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腰,深深地吸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喟嘆著又哽咽又忍不住樂呵。
「火哥,你怎麼來了?」
男人沒有回答,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抱了她幾秒,然後松開了她的腰,輕輕環著,轉過身來對看得目瞪口呆的黎院長說。
「黎院長,我明兒一早送她回來,趕點兒上課,不擔誤你們。」
「呵呵,沒事兒,沒事兒……去吧去吧……」黎院長蠻客氣的,笑得像個彌勒佛,趕緊揮了揮手,送別了祖宗爺。
看著他們,他心里其實老詫異了。
這太子爺啊,那麼遠風塵僕僕的趕過來,他原本以為要把人給帶走的,難不成,就為了來睡一夜?!
搖頭,晃腦,他表示老胳膊老腿老思想的,弄不懂。
——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兩個人牽著手走在雪地里,連翹一直扁著嘴偷著樂。
這真的是太大大大大的驚喜了,任憑她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火鍋會突然過來看她,按常理推斷,這麼瘋狂的事兒,應該是高中的學弟學妹們談戀愛時才干得出來的,大學生的戀愛都比這理智了。
兩個人,四條腿踱在雪地上,軍人的步伐,特別的剛毅,可這會兒她卻覺得那節奏感,像是踩著的舞步的鼓點兒似的。
大雪的天兒,似乎也沒有那麼冷了。
懶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撒嬌似的放柔了聲音,又問了一回剛才辦公室那句話。
「火哥,你怎麼來了啊,昨兒晚上打電話你都沒講要來?」
放緩了腳步,邢烈火注視著她明顯憔悴和尖瘦了的小臉兒,有些心疼地解開軍大衣將她整個兒裹了進去,沙啞的聲線兒里,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情,卻不答反問︰
「你沒有好好吃飯?瘦成這樣兒,不听話!」
「哪有啊,就是太想你了……嘿嘿……」
真是蠻乖巧的!
在他懷里蹭了又蹭,她任由著他帶著自己一步一步地上了那輛學校停車場的軍用奧迪a6。
嘖嘖!
感嘆啊,首長的待遇就是好,到哪兒都有人管吃管住還管行……
汽車緩緩開動了,她心情愉悅地望著車窗外白茫茫的街景,等她被掰這腦袋回過神兒來時,男人密不透風似的吻就狂壓了下來。
隔絕了冷空氣,月兌下了軍大衣,他按下了汽車的隔離窗,俯下頭就碾轉地吻她柔軟的唇。
這吻,瘋狂而激烈,吻得她剛才還有些白的小臉兒,瞬間就變成了粉粉的紅。
像是開在冬天的桃花兒似的,特別的嬌俏!
一點一點,那吻從眉頭開始,滑到眼楮,耳垂,脖子,緋紅的臉頰,最後輾轉到了她的耳畔,用那略顯低沉的聲音嘆著氣兒問她。
「想我沒有?嗯?想了沒有?」
喘著氣兒從他懷里像條泥鰍似的鑽了出來,連翹微微用勁的伸出手,使勁捏著他的面頰,笑得兩個梨渦兒深深地,特別醉人。
「想了,想了,想了……想死了……」
一把捉住她冷涼的小手,放到唇邊親吻著,替她呵著氣,邢爺兩只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了她,那樣子固執得像個大男孩。
「來,乖乖,給老公說說,有多想,哪兒想?」
望進他那黑得深潭般的眸子,連翹暫時忘記了什麼是忒肉麻了,仰著頭就吻上了他的鼻尖兒,嬌聲說︰「我天天想,時時想,刻刻想,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在想你,成不成?」
「寶貝兒……」喉嚨一梗,男人壓下頭來狂亂地折磨她的嘴,饑渴,灼熱,滾燙的吻,帶著他濃濃的熱情和相思幾日的萬種宣泄。
他沒有說想她,但以實際行為告訴了她,他究竟有多想。
吻是人類表達情感最直接的方式,相愛的人之間無時無刻不想親吻彼此,感覺對方的愛意,也順便傳遞給心愛的人自己的感情。
兩個人吻得很投入,很激烈,等他們的唇分開的時候,都喘氣兒不均了,而邢爺那大手早就已經很不自覺地模進了他女人的衣服里,爬到了山崗上……
听他越來越不老實,滿臉通紅的連翹趕緊按住他的手,同時也拼命控制住自己心里燥熱的情浪,柔柔地湊到他耳邊,小聲哄著他︰「好哥哥,不能在這兒,不能……這是汽車,前面有人……」
邢爺何嘗又不知道?
俯下頭狠狠地又咬了她一口,才眷戀不舍地放開那對盈軟的飽滿,將她拉過來緊緊攬到懷里,嘴唇貼到她的耳根兒。
「想死我了,想要你,妮妮,沒你,我真不行了……」
撫了撫自己滾燙的臉蛋,想到剛才兩個人就差點兒走火兒,連翹羞得想去遁地算了。
不過,再羞她還是實話實說了,「我也想。」
說完這句話,驀地,她感覺到腰上大力一緊,男人的聲音就從頭頂沉悶地響了起來。
「停車——」
前排的司機頓了頓,反應過來他的話,有些詫異地問,「首長,還沒有到給您安排下塌的酒店。」
「我知道,就旁邊停下。」
「哦。」
過了幾秒,汽車停了下來。
「你把車開走,明早接我!」
吩咐完,邢爺打開了車門兒,冷空氣滲入,可是,當連翹看清楚眼前原來是一個叫‘情人旅館’的地方時,突然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這男人,也不怕被人笑話,半路就急吼吼地跑了下來開房。
「喂,丟死人了!」
很顯然看出來了她的窘迫,邢爺伸手將小貓兒似的她摟進軍大衣里,在步往里走︰「忍不住,老子等不及了。」
老實說,這種事還真有點兒不靠譜!
其實他倆分開的時間說來也不長,沒辦那事兒也不過就十幾天,可他覺得自己再不要她都快崩潰了,給他好一頓憋,在跟她發生關系之前,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是重欲的男人,就算有正常的沖動,也隨便就能壓得住火兒。
可是現在呢?整個中樞神經都完全被這女人給攪和亂了,如果不馬上將她就地正法,他絕對得饑渴而死。
瞧著他那副急切的模樣兒,連翹心里暖和之余又多了一層別扭。
滿腦子都是干這事兒,他到底有幾分是因為喜歡她啊?
于是,索性停下了腳步,她微微撇嘴,「我發現你重視的根本就不是我這個人,說來說去就為了干那事兒才來的……」
邢爺郁結了,吻了吻她的臉,又用額頭蹭在她的額角上,磨蹭著,磨蹭著,耳鬢廝磨的曖昧里,還帶著點兒討好,「乖乖,別折磨我了,不一樣麼?」
眨巴著眼,連翹低聲委屈的說,「我看出來了,你對我,就只有那種想法,我那個沒完的時候你怎麼不來?一完了你就來了,二話不說就睡覺,敢情就為了辦事兒來的,是不是?究竟是不是?」
胡攪蠻纏的女人,戀愛中常有,一點兒不奇怪,可是邢爺卻被噎住了,嘴也軟了,「要听真話?」
「廢話,當然。」
「前幾天實在忙,月兌不開身,今兒好不容易才有空,不過……確實也是想干那事兒,嘿嘿!」
這時候,酒店門口人來人往,兩個人卻在這兒傻乎乎的討論這個問題,其實真的有夠騷包的,不過別人也听不見就是了。
而且,在x市,對他倆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城市,即使有不少的視線投過來看他們,也不過是驚嘆好一對俊男靚女,絕對沒有身份上的因素。
見到她不吱聲兒,邢爺真郁悶了,想了想來,突然就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來,妮兒,我背你進去,帶你玩豬八戒背媳婦。」
連翹驚悚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真敢?望天上的雪花,有沒有哪里錯位了?太駭人了吧!
「不要,笑死人了!」
「怕個屁,這會兒誰認識咱倆?我就樂意背我媳婦兒,誰敢說什麼?」
噗哧一聲,連翹也被他的話逗樂了,開心地笑了起來。
是啊,人生在世,自己過得舒心就行了,管別人怎麼想呢?
于是,也不顧別人的眼光了,小豬仔似的猛地撲了過去,趴在他厚實的後背上,伸出雙手死死摟住他的脖子,將腦袋伏在他的脖窩里,嗅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味兒,軟軟地在他耳根呵著氣。
「火哥,今兒晚上一定好好伺候你……」
不著痕跡地捏了捏她的,耳根子癢得邢爺深深地吁一口氣,到了情人旅館的前台才將她放了下來,在前台小姐瞠目結舌的的面容里,淡定地掏出軍官證來。
「一個房間。」
閉上嘴,服務小姐咽了咽口水,總算從他俊朗的臉上移開了,終于想起了來了自己的職責,擺著滿臉的微笑。
「二位好,我們這兒有為情人特意準備的房間,有浪漫蜜月圓床房,豪華溫馨春水房,激情膨湃失心房,心心相印水床房等等,有浪漫,安全,私密的全套設施,吊環,水床,沖浪……這兒是詳細資料還有畫冊,你們看看要選什麼房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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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了,周一了~妞兒,新的一周又開始了,加油!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