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婚撩人 094米 心心相印,乍暖還寒時——

作者 ︰ 姒錦

啊!

臉上短暫的風雲變色之後,連翹憋著臉上的一陣爆紅強裝鎮定——

老實說,她這輩子丟人現眼的事兒干得不少,可還真就沒有遇到像今這樣兒的,半途譴了司機下來找旅館,明明外面寫著溫馨的情人旅館,一進屋怎麼就變成了情趣旅館?

扭過頭,她特別好奇,她男人現在是什麼反應?

平靜,淡定,就像從來都沒有听說過那些名詞兒一樣,依然如故地冷著臉,默了兩秒問那個笑得一臉曖昧的前台小姐。

「同志,有正常點兒的嗎?能睡覺成就。」

大概那個小美女被火鍋同志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荷爾蒙迷得七暈八素了,臉上發情那叫一個膩歪啊。

「 ,看樣子兩位是第一次來吧?不是本地人?旅館麼,當然都能睡覺嘍……這兒,看這畫冊,可選各式主題,最適合你們這樣的有情人了……」

說完,瞄了瞄連翹,接著又笑著說︰「年輕點兒妹子都比較喜歡火辣刺激的,咱這兒什麼工具都有,這,這種激情四射的按摩椅就很適合你們,這種船艙式的水床房,絕對能讓你們產生一種倘佯在大海的浪漫感覺……」

咳!

輕咳了一聲,連翹拉了拉火哥的衣袖,脊背開始流汗了,而那個前台小姐還在喋喋不休︰「噢,我還忘了給你們介紹,咱這兒的房間還分為歐美部,日韓部和大陸部,你們看……」

連翹嘴角抽了,火哥倒是挺鎮定的回過頭來,望了一眼旅館大門外的漫雪花。

這麼大的雪,司機又被叫走了……

他扭過頭來,嚴肅地說。

「隨便。」

噗哧一樂,那小姐微笑著應了,邊說邊照著軍官證填單子,「那給你們來個心心相印水床房吧——放心吧,兩位,包管你們滿意,瞧你倆感情這麼好,嘖嘖……」

麻利兒地辦好了手續,前台小姐倍兒熱情,不停地嘟囔了半什麼時尚人士的選擇之類的廣告詞兒。

邢爺冷著臉收回軍官證,一言不發。

而連翹則將自個兒的腦袋貼在他的肩窩兒處,心底無聲地悶笑。

熱情地把他倆送到電梯口,前台小姐那副小表情,簡直可以用依依惜別,戀戀不舍來形容。

「兩位,睡好啊,有什麼要求,找上面的服務員。」

嘖嘖!

瞧人家這服務態度,指定得讓五星級賓館的服務部都汗顏。

沒有再理會她,兩個人麻溜兒的進了電梯,上了樓,找到房間號進屋一甩門兒,世界清淨了,就剩他們二人。

連翹好奇地慢慢參觀著,瞪大眼楮打量著這心心相印情趣房間的室內布置……

 ,還真挺不錯的!

面積蠻大的一間房,碎花的牆紙,水晶燈飾映射出來的燈光很是溫馨,精致的家居用品看著挺有檔次,中間擺著一張巨大的紅色大圓床,印著花朵的桔黃色床墊和被子有點兒曖昧,弧形的帳頂上飄啊飄蕩著幾根兒紅色的布帶,像秋千兒似的,上面串著兩個像體操使用的那種吊環來。

床頭上,兩顆心被一只丘比特的箭給穿著,估模著這就是心心相印的說法來由了。

沙發,茶幾等等擺設和普通酒店里沒有多大的差別,較為顯目的是一個大液顯,化妝台上放有全套的洗漱用品,從頭發護理液,護膚品一應俱全,床頭上,還放著包裝精美的幾種避孕套,好幾種情趣內衣都是嶄新的,床邊還放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就是那些所謂的工具了。

總之,整個房間色彩對人的沖擊力很大,咳,實在令人遐想無限。

這個地兒,還真特麼是一個能讓人產生幻想的地方啊,怪不得——

瞟了冷著臉不做聲的男人一眼,幾秒後,她終于憋不出了。

「哈哈……」

這簡直太搞笑了,她爆笑著搖頭,為了親身體驗一把那勞什子的水床,她小老鼠似的猛地竄到那張巨大的水床上,蹦噠了好幾下,別說還真是蠻舒適的,往上霍霍一躺,舒服啊。

撲上來,兩三下壓住她,邢爺捏了捏她的臉,小聲抻掇,「我說,你笑個屁啊?」

「你不覺得可笑麼?」連翹笑容不變,微彎的唇繼續上揚著好看的弧度,「說真的,在這樣的床上,除了睡覺,啥也不想干了……」

「連翹同志,環境不應該成為改變戰斗理念的借口,在哪兒都得戰,還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男人如此淡定的話,將連翹給徹底打敗了,丫的,首長同志,好強悍,人家的思維邏輯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這簡直就是反人類的逆襲思想嘛。

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不由得沖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一個字兒,火哥,你真心牛!」

「不要用這麼崇拜的眼神看我,一會兒爺會讓你見識到什麼才是真牛。」嘿嘿干笑兩聲,抑或說奸笑兩聲,邢爺那表情實打實像極了一只披著人皮的野狼王。

完了,完了!

連翹咬著下唇,小白兔般作出一滿哀傷狀,然後決然地表明了決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話音剛落下,身下原本柔軟的床墊突然開始有規律的震動起來,仰著頭看了一眼滿臉惡趣兒的男人,連翹郁結了。

「你怎麼弄的?」

「這兒有遙控,可調節速度……」

「丫的,這麼有經驗?不是第一次玩這個了吧?老實交待,跟誰來過?」蹙著眉頭,連翹立馬又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狠狠揪了一把她的腰,邢爺很無語,「滾蛋!作為一名合格的特種兵,這叫適應戰場能力,你懂不懂?」

喲 ,多有理啊!

輕輕哼了一聲兒,連翹沒再追問,而是睜大眼楮打量著這蠻有趣的房間。

「來,媳婦兒,試試這張按摩椅。」

站起身來,邢烈火殷勤地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認真地將她抱起來放到床邊那張紅底皮墊兒的椅子上。

連翹還沒反應過來呢,剛一坐上去,那椅子抹手突然往外延伸開來,而她的雙腿竟然直接被分開綁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而且她前面還升起一張像‘鞍馬’似的凳子來。

關鍵的關鍵,是鞍馬上還豎著一個‘馬鞭’……

接著,那椅子有節奏地來回擺動著,再然後,360度旋轉起來,忽上忽下——

先是大吃了一驚,接著駭得花容失色,再轉眸看到男人憋笑憋到都快變形的俊臉時,終于忍不住失聲驚叫。

「啊,快放我下來,邢烈火!」

丫的,他倒底幾歲啊?!玩這麼幼稚的把戲。

連翹差點兒抓狂了。

哈哈大笑一聲,邢烈火同志今兒爆發了首輪笑場。

揪著他的胳膊,連翹氣得都快喘不過氣兒來了,「不要臉的男人,敢耍我!我告訴你啊,今兒晚上別踫我!哼!」

「有種兒啊,沒良心的東西,再說一遍!」逼近了她的眼楮,男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的眼楮。

心里氣結不已,可是連翹望著他的眼楮還真沒有脾氣再說一遍,她敢保證,只要一出口下一秒就得被這男人更變態的玩意兒來整治她。

將她從那椅子上放了下來,邢烈火笑著拍了拍她的小臉兒,又整個兒地抱起她來。

「豬一樣笨,走嘍,洗澡!」

伏在她懷里,這個姿勢其實讓連翹覺得蠻溫暖的,可是卻沒有什麼安全感,腦子轉動了一圈兒,她心里一動,干笑了兩聲兒。

「火哥,那啥,你先去洗,我等一下。」

揉了揉她的腦袋,邢爺滿是憐愛地順著她的頭發摩挲著,「傻丫頭,爺親自為你服務還不要?」

「當然不是,我得為你準備節目麼,難道你不想讓我穿那件衣服給你看?」擠眉弄眼的沖他眨著眼楮,連翹的眼楮暗示性地望向床頭放著的情趣內衣。

「真的?」驚喜地望著她,別說看她穿,就單是想想男人就亢奮不已。

「千真萬確。」

煞有介事地伸出指頭保證,連翹非常欠揍的又掐了掐他的臉,笑得花枝亂顫︰「嗯,哼,嗯嗯,你懂的,快去吧!」

審視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了幾秒,感覺其中有許的邢爺搖了搖頭,眷戀的親了親她的臉,失笑不已。

「一起洗完再出來,不是更節約時間?」

「乖了,听話嘛!」咬著下唇,連翹不住地對他拋著迷惑死人的媚眼

這小模樣兒——

燥熱的松了松衣領口,邢爺拼命克制著在身體里四處亂竄的那股子火兒,有點兒口干舌燥了,都說兩個人相處久了會厭倦,可是對他這個小女人,對他而言如同美酒,越陳越香,越看越迷戀。

不行了,要是再耗下去,他非處要憋死不可,畢竟這次相聚很短暫,時間也特別緊,他不打算浪費在這個上面。

「小東西,你就慢慢折騰吧。」

刮了刮她的鼻尖兒,他低啞的輕笑著轉身往隔間的浴室去了。

「老大,洗干淨點兒啊!」

笑著揮了揮手,連翹見他進了浴室,趕緊抓緊時間行動起來……

話說,她要干嘛?

自然得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工具給收拾利落了,要不然一會兒吃虧的是誰啊?

她趕緊拿過床邊那個粉紅色的心型小盒子準備藏起來,可是瞄了一眼浴室,又有些忍不住好奇了,拎起那個粉紅色的像蛋一樣的小玩意兒觀察著,只見那上面還連著一根兒線,下面的手柄上上有按鈕。

好奇心害死貓,她好死不死地按了下那個手柄,然後手里的球兒像受了刺激一般‘嗚嗚’地震動了起來。

嚇了她一大跳,趕緊像燙手山芋一樣丟回了盒子里,可是它還在那兒蹦噠呢,她嚇得趕緊關掉那個開關。

我的媽呀!

心里暗暗的咒罵著,甩了甩手,丫的,好大的震動力,手都快被震麻了。

端著盒子,那視線再不樂意也能瞧到其它那些東西,好幾種不同的棒狀物,有些頂端有紋路的,有些有鋼珠的……

王老子也!

不敢再看,她趕緊將盒子塞到了床腳下面去,還順便抽了張紙巾出來擦了擦手。

將那些看著礙眼的玩意兒都收拾妥當,她的眼楮落在了那件情趣內衣上面,心里尋思著,好歹是情人旅館麼,也別太虧了火哥了。

于是乎,很快挑了件黑色的蕾絲內衣就套在了身上……

房間的花板上,是整面華麗的鏡面兒,她稍一抬頭就能看見自己這副模樣兒……我的神啊!一句話介紹︰若隱若現,實在勾人!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老實說,她都有些臉紅了,要是她男人看到會怎麼樣?會不會小言里描寫的那樣兒,噴鼻血致死?或者像武俠小說描寫的,經脈盡亂而亡?

嘿嘿,孔雀啊,開了屏!

挺有勁兒地搔首弄姿著,她完全沒有看到男人從浴室出來了。

這個戰斗澡,邢爺洗得那個神速,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而現在,那雙泛著赤紅的狼性雙眸就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絕美的小尤物,小妖精,還自顧自地躺床上對著鏡面擺弄造型,這不是要人的命麼?

性感,撩人,瞧得他骨頭縫兒都在泛酥,沒有當場氣絕身亡算對得起組織的培養了。

「換你洗了,乖媳婦兒!」沙啞著嗓子說完這句話,他快地竄了過去,絕對的餓狼撲羊——

「呀,你別過來!」

這回連翹不是裝的,而是真駭到了!瞧到男人那樣兒就發顫了,實踐的經驗告訴她,此刻這個男人的危險程度直逼火山噴發的狀態,如果靠近被直接吃掉的可能性為百分之三百!

可是,容得了她反抗麼?人被逮住了,她只能用手撐著他的胸口,妖嬈地笑。

「我自己洗,自己洗……」

在她唇上狂吻了一圈,邢爺的忍耐力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粗重的呼吸已經徹底泄露了她的戰斗底線,狼狽地瞅著浴袍上那座小山包,他抱緊了她輕吁著氣兒。

「老子的食物得自己洗干淨了,慢慢吃。」

「啊呀呀,不要臉的混蛋!」

「再吼,老子現在就辦了你!」抱起她不斷掙扎的綿軟腰肢,邢爺這會兒饞得不行,低下頭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那力道大得,直接在她白女敕女敕的臉上弄出一個嘴型的紅印來。

那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讓連翹又好氣又好笑,听著他在耳邊冒出來那些動人小情話,身體又軟了軟,索性倚在他身上,任由他去折騰了。

不就是洗澡麼,既然有人樂意動手,何不瀟灑懶一回?

可是……

這是在替她洗澡還是彼此受罪啊?那滾燙燙的呼吸聲和扣在腰上的手那個力道啊啊,弄得她自己呼吸都不太順暢起來,室內溫暖如春,可她軟膩得要命的身體竟像冷得發顫似的。

其實這澡洗得蠻快,可是她卻覺得折騰了好久,腦子都迷糊了……

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男人給乾坤大挪似的移壓到了那張水床上,而他就跟那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沒吃過肉的悟空似的,提著如意金箍棒,勁兒勁兒地親吻著她,大塊朵頤著他鮮美的食物。

這折騰!

「邢烈火!」

真要老命了!

她覺得自個兒腦子都蒙圈兒了,可他卻越吻越得勁兒,炙熱毫不客氣地貼緊著她,死命地碾磨。

那吻啊,撩的是心?還是撩的是人?

霸道的,纏綿的,挑戰的,挑逗的,賊溜溜地游弋在她的身上,一寸一寸極盡憐愛之意,近乎膜拜地著她那柔美的曲線,弄得她不由自主的顫栗,隨著他的吻,那肌膚衍生出一串一串細小的顆粒來。

而男人,虛汗濕了額頭……

……

……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兩個人共同演繹的一幕一幕力與愛的較量終于落下了帷幕,情到濃時,累到極致的女人那淚水就不听話的外往流,小聲兒哽咽著攀附著他低低哭泣。

男人無奈的抬著她的下巴,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吻干她的淚水,堵著她顫抖的唇。

瘋了,兩個人都瘋了,也許是小久勝新婚,也許是亮了還得再別,這場激情的盛宴,彼此都傾注了往日熱情的一百倍以上,唇齒相依的暖,肆虐般瘋狂的吻,攻擊,反攻,左突右擊,沒輕沒重,荒地老一般的愛著彼此。

吻深處,情意濃濃——

「妮兒,還有八了……」

看著被他仔細憐愛過的女人那泛著粉的小身板兒,那眼兒,那眉兒,那唇兒,那若有若現的淺色唇印淡痕,邢爺的氣息又有些粗重了,吻著她沉寂後還在往外飆的淚水,手指摩挲著她濕濕的臉頰,像極一只吃飽喝足的大灰狼在哄著小白兔。

「王八蛋,這麼狠,這麼凶……」

有氣無力地靠在他懷里,看著秒鐘在不停的轉圈兒,連翹在**余韻里的淚水,卻在低潮的時候再次涌了出來。

「好了好了,我的妮兒,我這不是急的麼?……妖精的眼淚不也是因為美了才流的?」小心翼翼地擦著她的淚,邢爺將她死死的摟緊。

「混蛋,我咬死你。」

無力地張嘴咬了他一口,她自己才知道,那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昨晚上這男人就跟發了狂似的一次次要她,可是他再狂亂也沒忘了在她下墊個枕頭,這讓她心里很難過,很難過……

她知道,他是想要孩子了!

可是,這麼久了她偏偏就懷不上,多可悲啊!而現在,她模著自己平癟癟的小月復,哭得越發凶狠!

女人一哭,邢爺心就軟成了一片,笑著逗她,「你咬得越死我越稀罕。」

「嗚……欺負人!」

完了,小丫頭還作上了,越哭越有勁兒!

斂住了笑,邢爺連神經都緊張得痛了,不停吻著懷里含著淚水的小狐狸精,那小模樣兒可招人心疼,像只小水蜜桃兒似的,讓人恨不得咬一口,吃到肚子里……

嫣然一段撩人處,煞是勾魂,這美啊,這妖啊!

如同一副不染塵世的畫卷,一一攤開,無處不消魂!

眼前的人間盛景,讓他好不容易才熄滅下來的火焰再次撩起,而心底深處那個最隱蔽的所在,滿滿的全寫上了她的名字。

「連翹,我會好好疼你的——」

說罷,催枯拉朽般的吻,並排山倒海的再次糾纏著吻上了她的唇,身體微微動了動,讓他妮兒感受自己深埋的火種與她的緊密相連,感受從身到心的雙重契合。

「火哥……」他的動作讓她輕輕的嚶嚀著喚他。

在她的顫栗里,他一次次安撫的在她的額間,眉心,臉頰上親吻著,而房屋里氤氳的曖昧光暈像是專為情人設計的一般,投射在他們契合的身體上,那種心里的滿足和悸動,徹徹底底地擄獲了他的心。

當然,也包括他的情感,還有靈魂。

更加堅定了一點,他的女人,他必須要親自呵護一輩子。

而他的疼惜,也激發了女人善感的情緒,知道這男人是心疼她的,喜歡她的,要不然也不能那麼不要命的要她,這份巴著心肝兒疼愛,越發讓她心暖,心越暖,心越酸。

于是,環緊了他的脖子,她主動捧上自己顫抖的唇。

「火哥,記得你說過的,一生一世……」

心里微窒,這丫頭真是小言看多了!

邢爺有些好笑地拂開她額角的頭發,可是視線落入她淚水盈盈的眸子里時,心里又有點兒揪,喟嘆一聲,唇就輕落到她的耳側,在她那軟軟的小耳垂上徘徊著,輕吻輕吸,嗓音沉沉。

「是是是,小妖精,一生一世,絕不負你。」

他哪里知道,這女人吧,還真就是水做的。

他越是柔聲的安慰,她就哭得越是厲害,尤其是當她瞟到窗外開始泛白的晨曦時,知道,終于要亮了。

心里難過得要命,說不出來為什麼,她很煩躁,索性抱著他就哇哇大哭著宣泄即將分離的酸澀。

「邢烈火,記住,你是我的,一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不許找別的女人!」

霸道的小東西!

手忙腳亂地替她擦著淚,邢爺簡直又急又氣又好笑,但還是放段輕言細語的哄她。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乖了,不哭……」

「如果找了呢?」

「你閹了我?」

「……揮刀自宮吧。」噗哧一聲,她又笑又哭的聲音,有點兒沙沙的。

那抽泣著撒嬌的可憐樣兒,簡直讓邢爺心疼到骨子里了。

老實說啊,像邢烈火這樣的男人,從一出生就霸道強勢習慣了,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如果不是真正的疼愛到了極點,是萬萬不可能的。

或者可以說,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力量。

他從來沒有說過愛,也許永遠都不會說愛,可是從分開的第一秒起他就在想念她,得了個空就屁顛顛的了過來,一見面就瘋了似的要她,這種感情不是愛又是什麼呢?

說白了,愛,不過就是人心里的一種情緒罷了,不管表達與否,不管有無終點,始終尤如美人隔雲端,沒有人能給它準確的定義,同樣兒也永遠都看不真切。

可一旦進入了愛的角色里,不管承不承認愛上了一個人,都會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乃至每一個瞬間。

連翹帶給他的,不僅僅只是一種男女交歡的激情,也不僅僅是夫妻融洽的甜蜜,而是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真真實實地打開了他心底那扇沉重的大門,實實在在地被他放到了心尖上。

讓他的心跟著她一起跳動,跟著牽絆。

他,甘之如飴。

她,也很幸福。

……

不管有多麼不舍,兒總是會亮的。

看著懷里累得不行的寶貝,邢爺滿臉都是吃飽喝足的笑容,輕輕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他神神秘秘地說。

「寶貝兒,有一個好東西,給你分享!」

酸軟無力地連翹半眯著眼楮,一張嘴說話嗓子就啞得不行,「什麼東西?」

「乖乖等著!」

從床邊拿過電視遙控器,邢爺勾著唇邪惡的笑著按了開來,然後——

看著那電視畫面,連翹像針扎了似的,猛地坐起身來,顧不得自己清潔溜溜的身體,完全驚呆了!

啊!

頓時,房間里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差點把人家心心相印的屋頂都給掀翻。

啦!

啦!

畫面上,竟是昨晚上他倆在這間屋子里的糾纏,這個臭男人……

「你怎麼時候拍的?」

在她哀嚎的吼聲和錯愕的眼神兒里,邢爺側過身來靠在床頭,再將她輕輕攬了過來,憐愛的吻了吻她的頭發。

「傻瓜,叫喚啥啊?要不然人家怎麼叫情人旅館?這也是特色服務之一,全套設施,自刻光盤帶走!」

「……丫的,你想做冠希哥?你不怕被人備份?」

睨了她一眼,邢爺沒好氣地抻掇,「操,我有那麼笨?我檢查過設備了,別說,還真挺人性化的。」

她吧,她抽了,狠狠地抽了!

「太瘋狂了,我的哥哥,你究竟弄它做什麼?」

望著趴在自己身上滿臉嬌羞的小妮子,邢爺嘴角勾著一抹愉悅的淺笑,慢悠悠捏著她耳垂上的軟肉玩兒,「這不是還有整整八麼?我怎麼過啊?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觀摩一遍,不行啊?」

咬著牙瞪她,連翹無語了,看來全下所有的男人,哪怕再正經的外表都沒法兒掩蓋那顆邪惡的悶騷之心。

不過,想到他馬上就要回京都了,她的那顆心啊又軟了下來,瞧著滿床的雜亂,不由得小小的羞澀了一把。

而他倆這時候都沒想到的是,這無意中得來的激情光盤,卻成為了邢爺未來長長六年的時間里,空寂心靈唯一慰藉。

更沒有想到,這晚上,有一顆小小的種子——

終于,播種成功了!

——

一整夜的放縱,加上又沒有睡好,等被火哥送到學院的時候,連翹走路都在打顫顫了,手指下意識地模了模胸前那顆子彈,想起他離開時那雖然沒有說出口,卻滿臉的依依不舍。

她開始期待,八後的相聚了。

離別總是傷感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再等八,她就可以笑著等他來機場接她回家,回到他的身邊,他倆又可以膩在一塊兒了……

想想,那日子,真是美呵~

快樂的時光總是太短,分離的時間過得太長,而接下來的幾,火鍋同志的關愛卻無時不在,不管他的工作有多麼的繁忙和辛苦,每都必定會有電話打來,隔著模不著的電話線兒,一句句暖心的話,讓連翹將他徹底從神位上拉了下來。

他不再是什麼太子爺,僅僅只是她的男人罷了。

那樣的濃情蜜義,簡直能把人醉死,而她享受著幸福的同時也覺得自己是遇到了世界第一大餡兒餅。

日子,慢騰騰地滑過去……

終于,她熬到了第十三!

也就是說,明是最後一在x市的日子了,明下午,她就可以回京都了。

想到這兒,晚上躺在床上,她都不由自主地發笑。

「丫頭,怎麼了?」

大概是被她的笑聲給駭到了,劉中尉翻身起來,毛骨悚然地倒豎著眉頭看她。

「我啊,抽風了!?幾點了,劉姐?」

「八點了,怎麼了?」翻著白眼兒,打著呵欠,劉中尉直搖頭,戀愛中的女人神經質得讓人發寒,無端端就能精神倍兒好的發笑。

心里樂呵,連翹開始掰著指頭倒計時了。

絲毫沒有倦意的她,正準備把枕頭底下的小說翻出來瞅兩眼兒,突然想到一件蠻大的事兒來……

媽呀,她答應給戰友們帶的x市土特產還沒有買,失信于人多不好。

一念至此,她立馬從鋪位上彈跳了下來,三兩下跑到對面的衣架上拿下帽子圍巾,哪料到剛一轉身,就發現眼前堵了一人兒。

這,干嘛啊?

整嘻嘻哈哈數落老公的劉中尉,這會兒正滿臉嚴肅地看著她,「喂,你要上哪兒?我陪你去!」

咦,奇了怪了!與她的眼楮對視幾秒,連翹心生警覺。

她倆這些同吃同住的,也沒瞧出什麼異樣來,自己上課下課回招待所,她也上課下課回招待所,這麼想來除了那火哥來,還真算得上形影不離了,貌似有點怪異?

想了想,她試探性地笑著說,蠻客氣,「我出去辦點兒事兒,劉姐你先睡!」

「黑了,你不能一個人出去!」

太特麼蹊蹺了,看她說得一板一眼,她心里有些不自在了,「劉姐,我真有急事兒,私事兒,不方便!」

說著她直接側過身去,想繞過她出門兒,哪料到這劉中尉竟然在第一時間就攔在了她面前。

「我也要一起去!」

頓住腳步,連翹挑著眉頭認真看著她,搖了搖頭︰「為什麼?理由!」

「不為什麼!」

于是,她再閃,劉中尉再攔,幾個回合下來,她發現這女人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那功夫和她不相上下,完全纏得她壓根兒就月兌不了身,兩個人不輕不重的斗了兩分鐘,彼此都是試探著,沒有下狠手傷人。

所以,根據她的判斷,這人是友非敵,要不然,整整十三,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害她。

「劉姐,說吧,你到底是誰?」

「好吧,冷隊也沒有說必須隱藏身份——連參謀,本人蠍戰隊第一突擊隊,冷梟隊長麾下,劉德樺。」

噗哧!

劉德華?!

嘴角狠狠一抽,連翹被雷到了,這也太搞了吧,丫真的假的啊?她明明記得劉姐在培訓班使用的名字叫劉樺——

越想越搞笑,她笑得差點兒直不起腰來,直拍著胸口喘氣兒。

「劉姐,你的名字很有特點……」

「……是吧?一般人我不告訴她!」

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得無害的女人,連翹實在很難想象,她竟然是蠍戰隊的人,那些個傳說中冷血無情的殺人狂魔……

怪不得火哥說,蠍戰隊,其實個個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不過,那個冷隊長除外!

一想到他,連翹打了個寒戰,又瞟著劉中尉笑了,「你怎麼在這兒?」

「還能為什麼?」劉中尉白了她一眼︰「你的老公,我的首長邢烈火同志派我來的唄。」

心里又暖了,原來火哥一直有派人保護她。

讓她說什麼好呢?

拍著劉中尉的肩膀,連翹伸手勾著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好啦好啦,咱倆一起去——」

……

出了招待所,大街上,雪花還在舞,這幾x市一直在下雪。

兩個人挽著手,連翹沒話找話地問,「劉姐,你知道x市有些什麼土特產麼?」

「呵,知道啊,人參,鹿茸,鹿鞭,榛子……」

「嘿,其實我真正想問的是……蠍戰隊有沒有那種不涉及保密條例的事兒,給我講講唄?」

「有。十三前,我接到冷隊的密令,以機要學員的身份保護首長夫人……這是私事兒!」

「呃……」

連翹無語,這時候,突然听到自己兜里的手機在震動,和鈴聲一起嗚嗚大作——

咦,奇怪了,晚上火哥不是打過電話了麼?

那家伙,想她了?!

興奮地掏出手機來,也沒有瞧號碼,也不怕劉姐笑話,接起來就是一句甜絲絲的‘喂’——

「火哥,你想……」

「翹翹——」

一句久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頓時劉她呆立在當場,像被悶雷給劈中了似的。

焦了。呆了!

電話那端,是她失蹤了整整九年的親媽——納蘭敏睿。

當自己的名字再次在時隔九年之後,從那個熟悉又溫柔的聲音里隔著電話傳過來時,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時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怔怔地呆若木雞,渾身上下的細胞和毛孔都被莫名的情緒給滲染了,有些涼,有些慌,有些喜,有些不知所措,究竟哪一種更多,她分辯不清。

「翹翹,我有事要跟你說。」那邊的聲音還是暖暖的。

「我跟你沒有什麼可說的!」

望了劉姐一眼,連翹壓低了嗓子,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平靜地回答她。

電話那端靜默了,片刻後,又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母女之間哪來的仇?翹翹,媽當初那麼走,是有萬般不得己的苦衷,現在你也長大了,有些事兒該讓你知道了。」

「你的事,我不想知道。」

下意識的拒絕,不是她矯情什麼親媽丟下她九年不管,老實說,她也很想很想見見自己的親媽,不管怎麼說,血緣的牽絆是這一輩子都分割不開的,這點兒她心知肚明,要不然上次她也不會求著火哥放過她。

而她拒絕的主要因素,她心里也很清楚,她的母親是nua,她們的立場不同。

不管是為了她母親,為了她自己,或者更說的說為了火哥,她們這時候見面都是相當不妥當的。

她不是笨蛋,九年都沒有想過要找她的親媽,這會兒突然找來了,會不會跟她現在是邢烈火的老婆有關?如果自己不是,她還會找來麼?說不定,她早就知道自己跟火哥的事,就等著這個機會!

這幾個月在紅刺知道了太多nua的事兒,讓她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親媽來。

「除了想利用我的身份,你還能有什麼事兒?」

「翹翹!」那頭的女聲低沉了下來,似乎難過的抽泣了,倏地又變得嚴肅起來,更是加重話里的力度,「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爸爸是怎麼死的?我告訴你,他是被人給陷害死的!」

心里一窒,像被機關槍掃射過似的突突直跳著,連翹緊了緊攥著的拳頭。

爸爸?!她最最崇敬的爸爸,是被人給陷害死的?他不是烈士麼?火哥也說過,她的爸爸是英雄——

話在喉嚨里噎了噎,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放穩了語氣,淡淡地說,「就在電話里說吧,我听著。」

「我就在你旁邊,這麼多年沒見,你都不願意看看媽?」

吃了一驚,連翹四下一望,「你在哪兒?」

突然,街面上,原本靜靜停在那的黑色轎車按了下喇叭,隨後車窗被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發髻挽在後腦勺的女人側影,同時,電話里傳來她溫柔的嘆息聲,「傻孩子,你放心,車里就我一個人,我只需要擔擱你十五分鐘,難道咱倆母女一場,你連十五分鐘都不願意給媽?」

然後,納蘭敏睿靜靜地掛了電話,打開了車門——

距離,公僅十五步。

昏黃的路燈下,連翹很容易從洞開的車門看清楚里面就她母親一個人。

微一躊躇後,她望了劉德樺一眼,靜靜的說,「你等著我,劉姐,我過去一趟。」

「我陪你!」不明所以的劉中尉,亦步亦隨。

以她們兩個人的工夫,手無縛雞之力的母親就算想留也留不住她們。

連翹點了點頭,拉著她上了車,坐到了後座,關上了車門。

空氣里,連翹淺淺的呼吸著,聞著車內熟悉的香味兒,那是屬于媽媽身上的味道,她半響說不出話來。

「翹翹,這些年,你好嗎?」

近距離地看到女兒,納蘭敏睿神情頗有些激動,那眼神里的慈母之情怎麼也掩飾不了。

淡淡地瞥著她,連翹狂壓住心里澎湃的情潮,「我蠻好的,你說吧,我听著呢!」

「當年,我跟你爸爸很相愛……」

「這個我知道,你說重點吧!」

眼眶一下泛紅了,納蘭敏睿輕輕抽了張紙巾出來擦著眼角泛出的淚花,「我知道你怪媽媽當初丟下你,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麼簡單……」

皺了皺眉,連翹看著這樣柔弱的母親,她的心又軟了。

在她的印象里,她性格特別像剛毅的父親,而母親的性子,從來都是極軟的,那時候父親總是跟老雞護小雞仔似的護著母親。

多麼美好的家,多麼和諧一家三口,世事亂人!

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往前湊了湊望向不停抽泣的女人。

「你哭什麼?都過去了。你……你說吧,爸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誰害了他?」

話落,她突然听到旁邊‘咚’的一聲響,轉眸一看,只見劉中尉軟軟地倒在了座椅上,她吃驚地扭過頭瞪了母親一眼,還來不及作出反應,眼前一黑,也跟著暈了過去。

她只知道母親柔弱,會擺弄點兒中草藥,卻不知道她母家從清初便是國內有名的中藥世家,納蘭氏祖上更是出了好幾位太醫院的院判。

而治病的藥和迷幻的藥,不過一線之隔!

納蘭敏睿繞過來將她扶好,輕柔地撫了撫她的面頰,臉上滿是苦澀。

「對不起了,翹翹,媽媽也不想的——」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願意選擇這樣的方式,也許會讓女兒記恨一輩子的方式。

但是,有些債,總得有人來還……

------題外話------

妞兒們~咳咳,那啥,別怕啊,肝兒也別顫,一點也不可怕,真的,我親媽——

實在不相信的,砸我吧,最近拿票來砸我腦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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