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晃眼兒的功夫里,她看見了上面蓋著的兩個大紅字印蓋——
絕密。97小說網||中文||
心里微微一滯。
人都有一個共性,生對帶著‘密’字這種東西有著相當的好奇心,她一直都知道在火哥的書房里有一個上了鎖的保險櫃,里面都是放置的機密和重要文件。
這些文件沒有被放到辦公室里,而是被他帶回了家里,那肯定是他特別看重的東西了。
還記得六年前她進他書房的時候,他也是正在看一份絕密文件,那眉宇間的神色跟剛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很顯然,他在做正事兒。
而內容,她不敢猜,不敢問,也猜不到。
瞄了他手里貼著絕密標簽的卷宗一眼,她想到自己進來的目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訥訥笑道。
「……哦,你在忙啊?那我一會兒再來!」
「不用。」擺了擺手,火哥帶著疑問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你有啥事兒?」
「我……」
望著他,她欲言又止。
她不是不知道在這種時候問那種問題是不太恰當的,可是一想到小久那雙蘊著霧靄層層的可憐眼神兒,心里又揪得有些慌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為難死了!
她的躊躇通通落入了男人的眼底,微微皺了皺眉,他輕聲說。
「有事說事,磨磨嘰嘰的干嘛?」
迎著他略有些凌厲的目光,輕咳一聲兒攥了攥手指,連翹硬著頭皮問道︰「……火哥,那個……南疆那邊兒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挑了挑眉頭,邢爺大概知道他媳婦兒這是為哪般了!
他自家的妹子那點兒小心思不用猜也能知道,心里指定是惦記著謝銘誠才托了他女人過來問,可是哪怕是他老婆,還是不能說。
「南疆,能出啥事兒。」
「火哥,我……」
「嗯?!你還有事?」
連翹望了望他嚴肅的臉,好半晌還是咬了咬牙,說︰「我到是沒事,就是那啥,謝隊……他不會有事兒吧?」
將那份卷宗夾在腋下,邢爺大步走了過來,用另一只手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里,低下頭輕聲安慰,凌厲的神色軟化了三分。
「別瞎猜,他能有多大的事兒?這次任務一切都挺順利,等我明兒回來再跟你細說!」
明一宙,也就差不多了,沒什麼不好說的了!
見狀,連翹有些疑惑了,不由得仰起頭望他,「……你這是干嘛?都這個點兒了,還要出去?」
他在看她,她也在看他,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了片刻,對視之間都能感覺到對方神情里的沉重。
順了順她的頭發,邢爺無聲地嘆了口氣,「是,我得去總部,今兒晚上不回來了,你好好睡覺。連翹,這些日子家里的事兒辛苦你了,我媽也都你在照顧……」
連翹心里微甜,原來他都瞧在眼里呢。
緩緩地眯了眯眼楮,她嘴里也巴巴地說著甜話,「火哥,可別這麼說,我不是你媳婦兒麼,應該的!」
這種話,听在男人的耳朵里,特別有嚼勁兒。
小媳婦兒這乖巧的模樣兒,瞧得邢爺那被南疆的事兒弄得太過嚴肅的情緒都松動了不少,真真是愛得不行,低下頭來就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寵溺地輕哄。
「乖,這些我冷落你了,回頭一定好好補償你……」
雙手使勁抱緊他的腰,連翹歡實地撒著嬌,「你要怎麼補償我啊?」
她這聲音里,幾分甜糯的膩味兒,幾分嬌嗲的媚勁兒,幾乎每一個字兒都是輕飄飄的,軟乎乎的蕩了出來。那尾音還拉得特別的長,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被她說得無比的煽情。
弄得邢爺心里有些臊動。
那感覺,就像被什麼東西撓動了神經末梢似的,撓得他心窩窩里都癢酥酥的,摟著她腰的大手也隨之緊了又緊,嘴唇湊到她耳邊說著只有他倆才能听到能感受到的情話來。
「……小東西,饞嘴了吧?等這事完了,爺一定好好喂飽你!」
「誰說的……火哥,你,你什麼人啦,壞死了!」女人輕推了他一把,似羞含嗔,好不勾人!
實事上吧,27歲的連翹其實是個蠻成熟的女人了,成熟女人自有成熟女人的那種風情,同樣的也更懂得如何掌控男人的情緒了,當然,這種風情不是矯揉造作的撒幾句歡就行的,它得講究一個度。
這個度對女人來說太重要了,那得是從骨子里發出來的媚勁兒,還得是在彼此愛慕的基礎上表現出來。
要是不愛,那就是騷浪,要是愛了,那就是情趣。
無疑,她的度剛剛好。
好得能將眼前這位領導風範十足的邢大爺給握牢了,他的嚴肅在她面前壓根兒就屬于擺設,而在這會兒已經完全的徹底的自動的煙消雲散了,手下一使勁兒,便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他壓下腦袋來就狠狠地親吻起她來,眸底里炙熱的火焰堪比盛夏的殘陽,在狂熱的焚燒著。
那情兒撩得,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好半晌兒,他似乎終于吻踏實了,喘著粗氣停了下來,瞧著她泛著紅潤的小臉蛋,又情不自禁地啄了啄那粉女敕豐潤的唇瓣,才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磁性的嗓聲低啞而暗沉。
「時間來不及了,寶貝,要不然就好好疼你一回。」
「你趕緊去忙吧……」小心肝兒也一樣跳得蠻歡實的翹妹子挪了挪身體,兩個從貼得太親密的身體讓男人的熱情太過清晰的映在了她的腦海里,那硬實的觸感讓她不免有些情動,偏偏現在又不合適宜,那家伙,多撓撓人啊!
所以麼,避開為妙!
「嗯……」悶悶地答應著,邢爺似乎又掩飾性的輕咳了一聲兒,在她眉間落下一個吻,壓著嗓子小聲兒嘆道,「媽的,我這樣子怎麼走?」
心里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連翹不禁抿住了嘴干笑了兩聲。
「……自找的,誰讓你那麼流氓?」
他還流氓了?!
丫的這小東西,撩撥的他心燒火燎還敢裝無辜呢?
圈在她腰間的大手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滑,邢爺出其不意的在她微翹的小上拍了一個結實的巴掌,低聲吼她,「不認帳的小東西,等這事兒完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連翹撇嘴。
這家伙現在也就是一個吼得厲害的主兒,除了床上那一畝三分地兒數他最得瑟,換了其它戰場,誰收拾誰還說不定呢。
于是腦袋在他胸口上狠撞了一下,她輕輕地「哼」了一聲,挑釁道,「來唄,誰怕誰?單挑還是群毆?」
噗!
關于這單挑還是群毆其實也是有說法兒的。
單挑的意思是指他一個人單挑她和三七娘倆兒,群毆的意思自然也就簡單了,是指她和三七娘倆群毆他一個。
反正都一個意思!
「……操!拽得你!」低低爆了句粗,邢爺在她身上蹭了蹭,往身下一瞅,郁結了,忍不住有些無奈地掀唇發悶,「……說說現在怎麼辦?我這都下不去了!」
瞧著他憋著勁兒的樣子,連翹樂了,「要不要我幫你?!」
喉結一陣滑動,听了她這話,邢爺心里那把火兒燒得可旺盛了,老實說,他真他媽想啊,就在這兒把她給就地正法了,可是猛地一抬腕看了看時間,心里的火兒哪怕燒到了眉毛也得給壓下去。
冷哼了一聲兒,他咬著牙松開了懷里的小女人,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想了想又將原本壓在褲腰里的軍襯衣給拉扯出來遮住那糗兒。
「寶貝兒,來不及了,我趕時間,先走了啊,回頭再疼你——」
見他急得那樣兒,連翹這時候才知道他還真有十萬火急的事,也趕緊斂了神色,認真地揮了揮手。
「那你還不走?」
與她短暫地對視了幾秒,邢爺快地撈過掛在衣架上的軍帽戴在頭頂上,又回過頭來拍了拍她的小臉,夾著那份絕密卷宗轉身徑直出門離去!
這男人……
那麼急還在那兒磨蹭半兒!
他前腳剛出門兒,後腿小久姑娘就進來了。
見到大哥下樓離開了,那火燒的速度,讓她的心肝兒顫動得更厲害,哪里還能等得了半時半刻,馬不停辭的就奔進了書房。
「嫂子,大哥有沒有說什麼?」
她那點兒心思,那份兒焦急,連翹心里明鏡兒似的。
換位思考,要是換了火哥現在在戰場上,她指定比小久還要不安,說不定都能急得跟過去了,哪里還能傻呆呆地坐在家里等啊!
為了緩解小久的焦急情緒,她刻意將自己的動作放緩,微笑著過去拉了她的胳膊就一起往書房外走去,一邊兒走一邊兒說,「你大哥說了,一切都很順利,沒多大的事兒。||中文||」
順利麼?
小久心里很不安,「可是我……嫂子,我心里很慌,很亂……」
「我都知道。」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連翹說得蠻認真的,「我也是個軍人,部隊那些事兒我也懂,你想想啊,畢竟現在是和平時期,謝隊他們去啊,就像剿匪似的,就是抓人,那些人哪里有什麼抵抗力啊?」
心里放松了不少,小久似乎特別需要那份肯定似的,又轉過頭來問,「真的嗎?」
「真的。」
其實連翹知道不是的。
那里是邊疆國界,那里不僅環境惡劣,還有同樣執有精良武器的敵人,還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而戰場,更是一個瞬間萬變的地方,誰也說不準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兒!
可是,看見她那紅得像兔子似的眼楮,她除了安慰,還能怎麼說?
兩個人站在樓道口,她又安慰了小久幾句,吩咐她好好睡一覺,就準備各自回房了,可是這時候,卻見到大門的方面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在寂靜的夜晚尤其清晰,听著鬧哄哄的,好像里面還夾雜著女人的哭聲,隱隱約約的還听得見哨兵們的吼聲。
「小久,你先回房睡覺,我去瞅瞅怎麼回事兒。」
反正火哥不在家,她這會兒也了無睡意,這景里上面是老的,小面是小的,眼前這又是小姑子,不管是發生什麼事兒,作為火哥的老婆,她覺得自己都該出面兒。
沒法兒,她這人就是責任感強。
正巧,邢小久也是個睡不著的,與其胡思亂想,不如找點事做,干脆就拉了她的手。
「嫂子,還是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望了望她可憐巴巴的表情,連翹輕輕‘嗯’了一聲兒,也就沒有再阻止,于是乎兩個女人就一前一後的下了樓,出了主別墅樓往大門口走了過去。
不多一會兒,有值班的戰士看到她倆過來,遠遠地就跑了過來,敬個軍禮再報告。
「嫂子,有兩個女人在門口哭,說是要找老爺子……但是首長交待過,入夜後不準任何人進入。」
女人?!還是倆?!
她正尋思會是誰呢,那哭哭啼啼的聲音又傳進來了。
「兵大哥,麻煩你們進去通知一聲吧,我們也是姓邢的……」
接著,又傳來一個戰士沒有半點感情的拒絕,「不行!景里有規定的,入夜不能進人,也不通傳,有事兒你直接掛首長的電話。」
「嗚……嗚啊……遠征啊……你在不在里面啊……」這是柳眉在哭。
「媽,咱們回去吧……回去吧啊!」明顯的,這是邢婉小姐在勸。
得,現在不用問,她也知道是誰了!
與小久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無語。
媽的,現在都幾點了,這娘兒倆的戰斗意志還真強,找男人找到這兒來了。
我靠!
換了以往吧,也許連翹最多不理不睬也就算了,但今兒一來她心里堵得慌,二來又怕她倆這陣子哭鬧吵到了原本就睡眠不太好的老太太,索性就和她們過過招兒。
大概是為人妻人為母後被火哥給收拾了脾氣,她覺得自己要再不活動筋骨,都快發霉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她腦子里在快轉動著,對此事做著自己的判斷,不知不覺的心里竟涌現起一股子做女孩子的時候才有的那種捉弄人的惡趣味兒來。
小三麼,人人得而誅之……
抿嘴一樂,她輕笑一聲,將腦袋俯到小久的耳朵邊上,小聲的耳語了幾句。
听了她的話,小久不由得愣了幾秒,千金小姐出生的她,大概沒有想到自家嫂子這麼多壞水兒,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回屋去了。
望著她的身影,然後連翹轉過頭向那名戰士道謝之後,徑直往大門口走了過去。
她從側門兒出去,一眼就望見了杵在不太明亮的燈光下那兩張梨花帶了一水兒雨的女人臉,心里頓生出萬般的厭惡。
可是,她臉上卻笑得堪比三月的桃花,「喲,我說是誰呢,這可不是三娘和三妹麼?」
三娘,三妹?!
對她的稱呼,柳眉和邢婉兩母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看到她笑得那麼燦爛的傻樣兒,柳眉自動將‘三’字兒給忽略了,那‘娘’和‘妹’兩個字兒到是抓準了。
巧的是,柳眉娘家排行第三,而三妹兒麼,她以為連翹是不知道婉兒和小久誰的年齡大,以為她在邢家排行第三罷了。
換句話說,這也是對她倆的承認不是?
柳眉心里舒坦了,按住女兒憤怒的手繼續裝柔弱。畢竟現在她們娘兒倆在人家的門口,該示弱的時候就得示弱。
「……嗚,婉兒,趕緊叫嫂子啊!」
輕哼了一聲兒,邢婉卻閉嘴不說話。
知道自家女兒性子被養刁鑽了,柳眉也不好再勉強她,自顧自地抹了抹把眼淚,那哭聲兒更是委屈無比,抽泣著嘴里喊得又甜,出口的話還中听。
「翹妹子,我啊沒別的意思啊……別誤會,我知道姐姐回來了,遠征他的心是向著這兒的……可是,我跟他也是十幾年的夫妻了,他這麼多都不回家了……家里老女乃女乃惦記著身子都不舒服了……我又找不到他……嗚……」
老女乃女乃不舒服了,找不到?怎麼可能!
不過對于她說的話,連翹到是真的沒有想到的。
老爺子十幾都沒有回家去了?真的假的!
別說,這還屬實是真的,柳眉找不到他也是真的。
像老爺子如今這般的地位,他要是不想見誰,哪怕就是真正的夫妻也見不著他,更別說像她這種壓根兒就沒有地位的小夫人了。
找,上哪兒找去?人影兒都見不著就被人哄出來了。
瞧到她娘倆那副德性,連翹這時候的心里其實真的挺想笑的,她們這是想干嘛啊?
將自己擺到這麼低的地位,這招以退為進,想以柔抗強從‘孫子’兵法的角度來說運用還是蠻到位的,可她連翹是誰啊?早在八百年前就被邢婉給弄得傷心了,現在不說她們倆,但凡是看到這種要死要活的女人她一概產生免疫力。
心里恨得牙癢癢,但她嘴上可不那麼說,而是嘆著口氣投過去一瞥同情的眼光。
「唉,三娘,說來咱們大家都是女人,你的心情啊我現在特別能理解,再說我跟三妹也是同學,沒有她我還找不到這麼出色的老公呢,你這忙啊我要是能幫一定幫……可是,老爺子可是說過,他誰都見,就是不想見你……」
「嗚……他真說過?」心里窒得痛,柳眉看上卻是真傷心了。
真說過麼?
當然沒有,要說也不可能給連翹說啊!
她心里悶知,嘴上繼續苦嘆道,「三娘,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病急亂投醫是人之常情,邢老爺子十幾避不見面,將柳眉本就有些脆弱的神經給挑得顫歪歪的,原本蠻聰明的腦子,在世事面前也有些愚鈍了,急切的追問起連翹來。
見她心惶惶的樣子,連翹惡作劇的心思就鬧得愈發歡騰了,與生俱來那種懲惡揚善的俠義心腸作祟,再聯想到三七她女乃女乃受過的那些年的苦,她這戲演得就更真實了。
「不是我說你啊三娘,你沒找到問題的重點,畢竟你跟了老爺子十幾年了,他心里能沒有你的位置麼?……可是你得想想,他對我那死而復生的婆婆得有多愧疚啊?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好意思見你?」
是哦!停住眼淚,柳眉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特別需要主意的她就問了。
「翹妹子,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請求原諒!」
「請求原諒?!」喃喃地重復了一遍她的話,柳眉有些不解地抬頭,「這話,怎麼理解?」
要說這人吧,傷了心,似乎還真就像是傷了腦子,柳眉被她的‘真誠’給唬的一愣一愣的,完完全全就將自己心里的那種無助啊,悲痛啊,難過啊什麼的都擺在了臉上——
嘆著搖了搖頭,連翹走過去輕輕的扶著她的肩膀,還是從側門走進了景里,嘴里說著‘掏心窩子’的話,只不過掏的人家的心窩子。
「三娘,你想啊,只要老太太高興了,老爺子也就不愧疚了,說白了,你現在做什麼,不就是為了做給老爺子看的麼?你現在啊,就是得讓她看到你的善良,你對他的一片真心,一片愛意,讓他看到你這個人啊究竟有多麼能夠容忍……想一想,哪個男人看到這些會不心軟?」
一方面,見她將自己扶進了景里的大院,柳眉心里的疑慮消去了大半,一方面她說得話還真有幾分道理。但以己度人,她還是不敢十分相信這女人能真好心幫她,忍不住就皺起眉頭來,「……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完了!
連翹尋思是不是弄巧成拙了,自己表現得太過急切,她懷疑上了?
不過頃刻後,她就有了主意。
回頭望了一眼離得越來越遠的警衛,她避開了邢婉小心翼翼地將柳眉拉到旁邊,垂頭喪氣的哀嘆。
「不瞞你說啊三娘,你是知道的,這婆媳之間自古以來就是敵……唉,自從我那婆婆回來後……我老公眼楮里就只有了媽,沒有了媳婦兒,哪里還有我的地位啊……」
說著說著,還狀似傷心地揉了揉眼楮。
找到同病相憐的觸點了,柳眉這回真信了,殷切地問,「男人都這樣兒,你可別傷心啊,翹妹子,那你說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三娘,咱們都是弱勢的女人,除了向男人示軟,還能怎麼辦啊?」
堪堪地嘆口氣看著她,連翹這麼深情演繹地說完,又對著柳眉耳提面授了好幾句玄機。
此中,果真大有玄機!
柳眉瞧了瞧自己名貴的旗袍,猶豫了半晌兒,描畫的整齊的眉頭皺得死緊,有些憂心沖沖地問她。
「這樣……成嗎?」
「成,怎麼不成?」連翹肯定的點頭,鼓勵她道︰「老爺子這人你還不了解啊,男人麼就吃軟的!三娘,你就負責這麼干,我負責幫你把老爺子給找來……」
大概是十幾沒有听到邢遠征心里太過委屈,听到她說能找老爺子過來,柳眉點頭了。
「那好吧,真是太謝謝你了啊,翹妹子,你啊,腦子好用,是個好姑娘……」
柳眉前些年也不是沒有吃過苦的,為了得到喜歡的男人,有什麼不能干的呢?
好人麼?
連翹暗暗悶笑著,替她指點著位置。
接下來,玄機就擺弄開了!
柳眉還真就依了連翹的意思,開始拼命地干起了景里的衛生來,從院子里開始,哪里髒往哪里收拾,干得又賣力又認真,就為了讓老爺子瞧到她到底有多麼地真誠想幫襯一把,有多麼的善良。
瞧著老媽就這麼听了那個女人的話,邢婉是又急又無奈。
她心里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那個女人是不安好心的,可是她老媽憂思成疾,認準了這個死理,作為女兒,她除了幫忙還能怎麼樣?
于是乎,養尊處優了十幾年的柳眉和邢婉,就咬緊牙關干起衛生來,可是久不動手,別看是不太重的活計,也收拾得她倆唇角的肌肉都在發顫,那保養得宜的指甲不一會兒就弄斷了。
擦地,掃院子這都是輕的,尤其是弄那個養寵物的畜牧房才痛苦,那身名貴的旗袍髒了,那張精致的妝容花了,那一絲不苟的頭發也凌亂了……
干這種活計的時候,再漂亮的女人都有個限度。
那個地方,連翹說是老太太最喜歡坐著曬太陽的,得認真擦洗幾遍……
這個地方,連翹說是老太太最喜歡帶著小孫女逗鳥兒的,得把里面的鳥糞都扒拉干淨,糞便池清洗好……
一陣陣惡心的臭味兒,讓她倆有些想嘔吐。
可是,還得忍著!想當年為了得到那個男人,那麼多的苦她都吃過來了,這點兒算什麼?
一個小時過去了,二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
眼看著時間已經凌晨三點了!
哇好賣力……
終于,大門口傳來了一陣陣汽車的喇叭聲——
在小久房間里嘮嗑的連翹知道,得,男主角來了,這一下,好戲該上場了!
當然,能把老爺子在這時候找來的人自然是邢小久,當她通過老爺子的私人秘書將電話轉接到園子里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的時候,看著那倆母女將活兒也干得差不多了才準備收網。
只不過麼,她電話里可不是這麼說的,按照連翹的交待,她以牙還牙的焦急萬分,哭腔上陣。委屈地告訴她爹說,這柳眉帶著邢婉半夜三更的跑過來了,哭死哭活地鬧騰了大半夜,鬧得她老媽完全沒法兒休息,好不容易終于睡下去又惡夢驚撅了,哭著喊著恐懼得尖叫聲聲。可是大哥又不在,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不,接到她這電話啊,哪怕這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邢老頭還是急匆匆地披上衣服就趕過來了!
「哎呀……婉兒,你爸爸來了……真來了,快,快點兒干完這里……」
正在將鳥糞倒到垃圾筒的柳眉當然也听到了汽笛聲,還有景里那她求了半都不得入內的大門打開的‘ 當’聲,那心里啊激動得都不行了,那委屈的淚水還真的是直往下掉。
當然,景里的時限,對老爺子來說是無效的。
他心急如焚地下了車,甚至都等不到警衛過來攙扶,那眉頭還緊皺著焦急地就要往里沖。
門口,一見到從樓上跑下來的小久和連翹,他月兌口就問。
「你們媽呢?現在怎麼樣了?」
揉了揉剛才被連翹給弄得一頭亂糟蓬松的頭發,一直沒有入睡的邢小久滿臉都是焦慮後的憔悴模樣兒,那苦著小臉兒的樣子完全不用偽裝都足足有十二分的像。
「爸,我剛才看媽的樣子太辛苦了,實在沒法兒,給她吃了兩片安定,這不剛剛睡下去了……你別去打擾她休息了,這都鬧騰一晚上了……」
看到小久的臉色和表情,老爺子心疼得哇哇涼,一肚子的焦急和火氣兒該往哪里撒?
狠狠一跺腳,他徑直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大客廳,坐在沙發上冷著臉就吼。
「人呢?」
這吼聲,真駭人!
連翹心肝兒顫了顫,趕緊轉過身去給他泡茶,替柳眉母女倆的命運哀悼起來……
而嘆了口幽氣後,小久繼續痛苦地說︰「剛才還在這兒哭呢,現在好像去那邊兒打掃屋子去了,說是要替我媽分擾……吶,爸,你是知道的,我媽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們,她們這不是故意折騰人麼?」
本來心里就煩躁,老爺子火氣沖,向旁邊的警衛揮了揮手。
「小吳,把人給我叫過來!」
兩三分鐘後,听說老爺子要見她的柳眉,就差並著步調跑了,可是穿著旗袍卻不太方便,為了更逼真,她將自己弄成了風中凌亂的扶柳一般,弱不禁風地顫歪歪著進來了,那一向打扮得雍容華貴的精致面孔也完全沒有了。
不過,淚水還得繼續,說話間又是哽咽又是抽泣的,輕輕耷拉著腦袋,也沒去看邢老爺子的臉色,自顧自地說︰
「遠征……你怎麼來了啊?我……我沒有什麼,就是想替姐姐做點兒事……」
「你沒什麼!?」根本沒有興趣听她說下去,邢老爺子立馬打斷了她,那語氣里的陰戾和冷漠讓她愣了愣,倏地抬起頭來——
這時候,才發現這個男人臉上完全沒有憐憫,有的只是惱意,甚至還有一絲恨意。
「……遠征……我……我只是想幫忙……」
說完,她又情不自禁地苦著臉望向了連翹,而她也是拉著個臉,也是完全沒有料到似的。
也是啊,她只是答應把人給找來,剩下的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重重地將手上的茶盞蓋擱在茶幾上,老爺子的話里全是冷厲︰「你到底想干嘛?嗯?有你這樣深更半夜跑人家里幫忙的?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
被他這一吼,柳眉身體陡地一顫,心髒驟然的縮緊,然後緩緩地向他走了過去,急切的辯解。
「遠征……我沒有啊,我對發誓,我真的就是想幫忙的,想讓姐姐開心……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站在原地。」
狠狠地打斷她的話,邢老爺子想到小久說的話,連看她一眼都煩躁。
「喜歡打掃是吧?那從今以後,這景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衛生都交給你了。不過有一點你記住,在這兒做事,你穿上女佣的衣服,不許說一句話,不許多一句嘴,做完立馬就滾蛋,不許吵到太太休息。」
這話一出,驚了一屋子。
不僅柳眉震驚了,就連三個小輩兒都震撼了,到底柳眉是跟過他的女人,還給他生了個女兒不是麼?
這話可不僅僅是打掃衛生那麼簡單,而是對她尊嚴和人格的一種貶低,不僅僅離她想扶正的那個位置越來越遠,連普通的勤務人員的地位都比她高!
慘淡地顫了顫身子,柳眉身體微微搖晃著靠到旁邊的女兒身上,目光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敢相信。
雖然她沒有和他拿過證,但是誰不知道她是他名義上的老婆?
在她對這個男人的所有認知里,他確實是一個特別冷血無情的男人,沒有風花雪月,更沒有甜言密語,見兒板著臉沒有笑容,但是這麼十幾年下來,他雖然不太理會自己,也從來都沒有這麼發狠的時候。
這是拿她當什麼了?
以往的大多數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有沒有名份有什麼關系,能夠呆在他的身邊就足夠了。
難道她的指望真的到頭了麼?那個女人一回來,她就真的完了麼?
不知道起風了還是怎麼了,她身上那件孔雀羽毛般華麗的暗紋旗袍詭異的搖曳著——
得,這會兒不用再演戲了,她的淚水真的再也止不住了。
嘩啦啦啊!
見狀,邢婉狠狠握緊她媽的手,多少年來養成的驕傲在臉上已然蕩然無存,那委屈的勁兒,就差立馬跪下來了,「爸爸,你不能這樣啊,媽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嗚……爸爸……」
知道爸爸心疼她小時候吃了許多苦,所以每每邢婉要達到目的的時候就用這麼一招,特別有效,她非常清楚怎麼利用他作為父親的愧疚,最大限度的為自己所用,以往大多數時候,他都能被她所感動……
然而此刻,似乎是被刺疼了心肝兒的老爺子真鐵了心了,臉上全是冷漠的符號,說出口的話更是無情到了極點。
「你是想和你媽一起?」
聞言,柳眉身上又是一顫,他連婉兒也都不再顧惜了嗎?
呵呵……
算計了一輩子的她,真的完全沒有計算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結果。
無力回。
她一把拉過哭哭啼啼的邢婉,忽然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婉兒,你爸爸做的對……」
好家伙,這廝的容忍度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怪不得人家能成事兒,瞧瞧這能屈能伸的度量……
然而,她的委屈求全沒有得到老爺子的絲毫注目,站起身來,老爺子向小久吩咐了幾句,沒有看她一眼就走了。
听到汽車離開的聲音,柳眉的心都涼透了,倏地軟到在地。
而連翹則是感嘆著過來安撫她︰「三娘,你也別在意,老爺子他心情不好……」
「我知道,還是得謝謝你,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慢騰騰的忽然站了起來,一臉的蒼白,那搖搖欲墜似的身體,嚇得邢婉慌忙地扶住了她。
「媽……」
「走吧,婉兒……」
她得永遠記住這一,那記表面上看沒有打在臉上,卻比任何耳光還要重還要疼的狠狠一擊。
等吧,風水輪流轉!
只要沒有讓她滾出邢家,她都還有機會,只要女兒還姓邢,她都還有機會!
拉了不服氣想申辯的邢婉走出了客廳,在連翹哀聲嘆氣的安慰聲里,她倆落水狗一般的狼狽離去了……
身後,小久十幾來沒有展露過笑容的臉上,浮上了笑意,「嫂子,幸好我沒有得罪你啊……你可真厲害!」
連翹沒有回頭,臉上淡淡的一笑。
「人在做,在看!」
如果本該就是她的,她再怎麼收拾她們也沒有用!既然不是,得到的都該還回來!
——★——
凌晨四點。
位于紅刺總部的作戰室內還是燈火通明。
南疆在緊急行動,凡是參與了此次軍事行動的軍官都守在這兒,那大燈的光暈一圈一圈地映照在那些綠色軍裝的身影上,那軍旗和五星紅旗交相輝映中,襯出了一種別樣的莊重來。
此時,表情沉重的邢烈火看了好一會led大屏幕上的南疆地型圖演示後,又調出了沙盤仔端詳了起來。
他的旁邊站了幾名同樣神色凝重的特種兵軍官,這幾個都是直接參與了這次軍事行動籌備的人,大家伙兒都一樣,穿著一身兒極正式的裝束,臉上擺著極嚴肅的表情。
沉寂的作戰室內,沒有人說話。
好一會兒,傳來一個听上去有些緊張的聲音︰「老大,戰斗就要打響了……進入倒計時……」
「戰麼,總是要打響的。」邢爺聲音平靜,沒有情緒。
「呵呵……大家別擔心,有蠍兩個突擊隊在,絕對沒有問題……」
雖然都知道這次軍事行動的重要性和嚴峻性,可是對于自家的實力還是有絕對信心的。
不過麼,戰爭的殘酷性就在于,沒有發生之前,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听了他的話,邢烈火臉上的凝重沒有放松半分,走到架有電台的工作台前,他看了看那個通訊參謀正在操作的電腦,沉聲說。
「調出行動軌跡圖來——」
「是……」脊背涼颶颶的參謀趕緊依言操作,將檢測儀記錄並發回來的數據一一調出。
觀察了片刻後,邢爺突然摘下掛在旁邊軍用支架上的無線電通話器,那極俱威壓的冷冽嗓音讓一室的軍人都感覺到緊張的氣氛了。
「閃電行動即將進入戰區,直升機大隊隨時準備配合行動。」
發布完這條命令,這會兒旁邊有個參謀走了過來,敬禮,「報告,前方來電……」
「講!」
「是!閃電行動大隊正以時速15公里的速度急行軍往目標推進,截止目前,距離目標10公里。」
「傳我命令,繼續推進,務必在亮之前拿下目標,隨時通報情況。」
「是!」
「……鷹,鷹,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洞ど命令你們務必在亮之前拿下目標,洞ど命令你們務必在亮之前拿下目標,完畢。」
嘀噠……
嘀噠……
時間過得很慢……
緊張,焦急的時候,那時間過得猶其的慢,隨著時間的慢慢溜走,不斷有前方的消息傳了進來。
「報告!東x基地已經在我軍的包圍之中。」
聞言,有軍官高興得直搓手,而邢烈火的臉色仍然沒有半點兒變化,聲音仍舊冰冷、平靜。
「命令,佔據有利地形,圍剿,一個不留!」
「報告!抓捕恐怖份子二百五十名,頭目阿卜杜拒不投降,帶著殘部往a國國境線方向潛逃。」
「命令,緊跟,推進,務必全數殲滅!」
…… …… ……
勝利在望,邢烈火心里卻突然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嘀噠……
嘀噠……
時間還是走得很慢……
二十九分鐘後,突然傳來通訊參謀有些慌亂的聲音︰「報告首長……」
見狀,邢烈火冷斥︰「講!慌什麼?」
「是——接到鷹匯報,他們在離a國國界約兩公里的地方遭遇不明武裝份子襲擊,對方身著軍用迷彩服,但沒有配帶臂章和能識別身份的東西,鷹根據武器判斷,應該為m國長期潛伏在a國邊線的特種部隊,請求指示!」
沉吟半秒後,邢烈火透著陰骨刺寒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快,替我連線鷹。」
「是!」
「鷹,鷹,听到請回答……」
「鷹,鷹,听到請回答……」
目標沒有響應……
目標還是沒有響應……
搗鼓了好一會兒,通訊參謀心里有點兒發顫了,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無線通話器,然而沮喪地起身匯報。
「報告首長,對方的通訊器材似乎受到無線電波干擾,與我方失去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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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哦~麼麼妞兒們!周五了,周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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