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諾急忙合上筆記本,手忙腳亂地塞進包包里,「菜已經上齊了,我一點半之前得趕回去,快點吃。」
「不知道有句話叫催工不催食麼?況且我們吃的全魚宴,少不了有魚刺,要是不小心被卡到怎麼辦?」你就無恥地吹吧,分明就是不希望她快點回去,居然編出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面對他犀利的言辭,凌曉諾連招架的之力都沒有,只能默默地順從,「那你按照正常速度吃就好了,不過,我要快點吃了回去,有什麼需要你可以電話聯系我。」她一邊說,一邊用公筷在湯碗里挑少刺的部位。起初,紀彥勛還是以為她是挑給自己的,沒想到最後這幾塊魚都進了他的碗里,「這些部位基本沒什麼魚刺,你可以放心吃。」
紀彥勛活了近三十年,還是第一次有人特地把沒有魚刺的魚挑給他。
此情此景,是不是該說點煽情的話才對?
可是,他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只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非她不可的理由。
見他遲遲不動筷子,凌曉諾又糾結了,「你怎麼了?是不是這些魚都不合你胃口?」明明各種口味都有點啊,不會都不喜歡吧?
「沒有,這里的魚味道很正宗。只是,我不太餓。你先吃,別管我。」從小在北方長大的紀彥勛對魚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從今天開始,魚一定會成為他家餐桌上的必備菜。
下午還有兩個很重要的客戶等著她回去接待,確實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浪費,她也顧不上許多。
等到她吃飽喝足抬起頭,這二十分鐘有十五分鐘是在盯著她看的紀彥勛突然遞上來一張卡片,「希望對你的工作有幫助。」既然她想帶著工作的心態和他相處,他也只能勉為其難地順著她,反正只要能見到她,用什麼方式並不重要。
「謝謝。」凌曉諾急忙伸手接過,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笑。他主動給的,加上她自己發現的,應該足以讓最挑剔的高級會員對他產生濃厚的興趣。這麼多優秀的女孩,怎麼也能找到一個能入他眼的。
「我送你回公司。」馬上就要到一點,接下來她應該打算告辭離開。如果想讓分開的那一刻來得更晚一些,這是紀彥勛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可惜,他唯一的機會也被剝奪,「不用了,這里有地鐵直達,只要四站就能到,比坐車更快。」凌曉諾早有考慮,所以特地選在這里吃飯。
罷了,來日方長,反正她就在那里,又不會跑。而且,她還欠他一個女朋友。
紀彥勛覺得這一點非常有必要再次提醒,「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女朋友。」
「我記得。」雖然沒有高學歷,社會閱歷也不夠豐富,但凌曉諾對自己的工作效率和辦事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等我電話。」
難得見她露出如此自信的笑,紀彥勛當然有理由奢望更多,「明天見。」
凌曉諾還是沒猜透他的心思,只當這三個字是含蓄的催促,便笑著應道,「明天見。」
她手上有近五十名各具特色的高級會員,怎麼也能說服一個願意出來和他見面吧。
紀彥勛沒有送她到門口,因為坐在靠窗的位子,他可以一直目送她走到拐角處的十字路口。初夏的天,太陽異常毒辣,不想被曬到的她走得極快。很快,那抹藍色碎花背影便消失在他眼前。
不過不要緊,她只是離開了他的視線,烙印一般刻進他心里一顰一笑永遠不會消失。
因為有紀彥勛主動提供的資料,凌曉諾的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雖然還是沒有照片和相關學歷、家世介紹,但沖著她對這個人的夸贊,還是有信得過她的會員毫不猶豫地答應願意和他見面。
也就是說,只要再等二十個小時,他們就能再能見面。
工作進行得比預想中順利,原本計劃的加班也成了多余,反正有楚雲帆幫著接可可回家,她正好可以去超市買點東西再回去。可可一直吵著要買立體童話書,也順便幫她看看。
只是,她沒想到已經有人先想到了這一點,而且書的尺寸比她買的要大一倍!
「媽咪媽咪,快過來看,這是雲帆叔叔送給我的,我自己組裝的哦。」見媽咪回來,小丫頭立馬撲上來各種炫耀。
「不是跟你說不能隨便收別人的禮物嗎!」這麼大尺寸的立體書,肯定得不少錢,凌曉諾還是不想欠人家太多人情。
「可是……雲帆叔叔不是別人吶,他還有給媽咪帶禮物呢。」小丫頭雖然才四歲,卻已經懂得察言觀色,進門之後,媽咪始終沒有笑,她也不敢再大聲嚷嚷,這語氣,怎麼听怎麼委屈。
人家給可可送禮物凌曉諾已經過意不去,自己的那一份她是斷然不會收的,「乖乖回房畫畫,媽咪先把禮物還回去再來給你做飯。」
「不要嘛,人家好喜歡這個童話書。」小丫頭不干了,抱著好不容易組裝好的立體書不撒手。
「那你放著玩吧,我還錢給他。」凌曉諾也不忍心讓可可失望,不過,這麼貴重的禮物她不會白要就是了。
「好吧。」雖然不太明白媽咪為什麼不肯收雲帆叔叔的禮物,但可可還是乖乖抱著童話書回書房畫畫去了。
凌曉諾拿了楚雲帆送的禮物出來,正好踫到媽媽回來。
看到漂亮的禮盒,凌媽媽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不是特別貴重的禮物,還是別還回去了。大家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太客氣也不好。」
凌曉諾淡淡地笑了笑,推著媽媽進屋,蹲幫她換了鞋子,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剛去超市買了您最喜歡吃的山竹,特別新鮮,就放在餐桌上,你自己拿來吃。」
「每次都是這樣,一說到這事兒你就轉移話題!」凌媽媽無奈地輕嘆一口氣,心疼地模了模女兒的頭,「我也知道,楚醫生畢竟結過一次婚,怎麼說也是委屈你了。可是,他對可可、對你對我都是沒話說,你就不能給他也給自己……」
「媽,這不是委屈不委屈的問題,我只是……從來沒往那個方向想過。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凌曉諾沒再給媽媽繼續追問的機會,匆忙逃月兌。
家里有一個下肢癱瘓的母親,還帶著一個四歲的孩子,凌曉諾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有委屈的資格。她之所以不願意接受楚醫生的各種含蓄示好,只是因為心里有一團希望之火在燃燒著。雖然這團火很微弱,她也沒想過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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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得一身黑的俺爬回來啦,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