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在全大周所有的才子盼望了一年之後,科舉終于拉開帷幕……
一大早,貢院門口早早的排成了一條長龍,數百名之多的考生等待入場,街邊圍觀百姓亦是興奮無比,大周建國百年,卻是首次放低科舉門檻,自此以後他們的後代,將會有機會改變命運,成為高人一等的文人,學士,甚至官僚……
如此令人沸騰的時刻,他們怎麼能不激動,此時,那些考試的才子書生,就是他們眼中的試金石,一旦有寒門子弟入圍,就代表他們的夢想成真的希望,就更加的接近。
火辣辣的視線,看向一排排的考生,所有人緊張的不敢多發出一個聲音,以至于,人數眾多,擠擠攘攘的街道上,竟是鴉雀無聲,靜到連官兵搜查衣物的瑣碎聲,都能清晰的听到。
「下去吧!」
內府統領阮承志奉秦王之令,嚴格把守不得讓任何一位考生,有作弊營私的可能,將一位藍袍書生,里里外外仔細搜了一遍,確認無疑之後,發了牌號,揮揮手,拿起名冊來高聲念道︰「下一個,端木簫。」
「有。」安靜中,一聲清冽冷淡的應答傳來。
一位身穿白色長衫,身材縴瘦卻挺拔的男子,手執一柄紙扇,微微搖著,緩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所有人眼前一亮,只見那人雖長相普通,只算得上清秀,但無論穿著亦是氣質,都是風流儒雅,矗在人群中之中格外的引人矚目,仿若青蓮立世,傲然卻顯優雅。
此人便是頂替端木簫之名的風千華。
風千華上前,淡淡一笑遞上名帖︰「端木簫。」
阮承志上下打量了遍風千華,說不上此人哪里出色,卻就是有種讓人過目難忘,存在感極強,他自坐椅上起身,接過風千華的名帖,確認道︰「你是端木簫,哪里人,年齡多大?」
並非他多疑,只是這樣出色的男子,不像是寒門子弟,何以至今才來科考?
手中紙扇輕輕搖著,自有股風流灑月兌,從容淡雅︰「祖籍鐸州,今年一十有七。」
扇子搖出的清風拂面,阮承志眉心松了松,再次看向她,白袍素淨,眉目清潤,手一抬正要親自搜查,忽然只覺眼前一花,腦中一瞬間白光閃過,他鬼事神差的揮手,查也不查的說道︰「好,下一個!」
風千華眉梢一揚,領了牌號,極是有禮的頷首,淡定的走了過去。
「這搜查也太松了,分明就是營私?」忽然,身後有人叫囂,風千華眉心一蹙,轉身循聲看去。
只見一青袍男子,義憤填膺的站在那里,正怒指著她。
本未多想的考生,听到質疑,紛紛側目同時看向她,眼眸中瞬間由驚艷變成鄙夷,一時間議論聲不斷,場面頓時變的嘈雜。
風千華側開眼,看向阮承志,心中亦想著對策……
阮承志眸色一凜,清醒過來,一時間亦是有些發懵,不明白剛剛為什麼不查那位男子,但身為督查的他被考生質疑,未免臉面上掛不住,隨即沉著臉喝道︰「什麼人,竟然滿口胡言,本官職責在身豈會知法犯法,來人,將這擾亂考場秩序的人,抓起來!」
「你敢!本人乃瀾月太子欽點的文士,你一個小小的統領,有何權力抓我。」那人一行三人,皆是高傲的俯看著眾人,不屑輕哼。
阮承志一愣,此三人竟是瀾月的比試考生,本以為瀾月太子會大張旗鼓的將人送來,沒想到如此低調,這到真有些為難他了。
那人見阮承志臉露糾結,更是冷笑一聲,負著手掃過一干寒門子弟,眼中是高人一等的鄙夷之色。
「咦,這不是瀾月的新科狀元任博麼,我年前去瀾月拜望故友,曾在街上看到過,他身披紅袍騎著高頭大馬,肯定不會錯!」有人驚詫的指著那男子,不敢置信。
「任博?我還讀過他寫的策論,觀點獨到,文筆精煉,很是不凡啊!」
「沒想到瀾月太子竟然讓他帶參加比試,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欺負人麼。」
一行剛到的大周監考官員,當日曾在太子接風宴上知情人,紛紛嘴角一抽,心中大罵瀾秋絕。
明明是說普通幕僚,卻轉臉將新科狀元送來。
小人,絕對的小人!
罵完之後,心中咯 一聲,看來大周此次比試,是沒有希望了,即便請出了大周第一才子左卿仁,也很難以一對三還有勝算……
唉!
眾人紛紛搖頭,不敢再想。
風千華無語的撇了撇嘴,派狀元科考,果然符合那人的風格,行事乖張不按牌理出牌。
「既然是瀾月考生,下不為例,來人,搜查!」阮承志不得不退讓一步,但例行檢查則不可避免,甚至更為嚴格。
任博手臂一抬,氣傲的指著正要進門的風千華︰「要查可以,那麼此人亦要一同查驗。」
阮承志哪肯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讓侍衛攔住三人,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秦王到!」忽然一聲嘹亮的傳喝傳來,眾人神情一凝,頓時閉上嘴巴分開兩邊低頭行禮。
風千華身形一頓,在眾人行禮之時,迅速身體一轉隱在侍衛身後……
「什麼事如此喧嘩?」夏侯淵負手而來,氣勢威嚴冷目看著眾人,微微一掃,所有人皆是低著頭,不敢抬起分毫。
「回王爺,是瀾月的考生不服從檢查,擾亂秩序!」阮承志如遇救命稻草一樣,抱拳含禮,隱去風千華的事,將剛才的情景大致講述了一遍。
夏侯淵眸光黑如深淵,在瀾月三人身上掠過,猶如利刃一般,鋒利無比︰「即是考生,便一視同仁,查!」
話落,他袖袍一揮領著一干人等,進入貢院。
任博三人神情一怔,沖口而出的話又吞了下去,誰不知道,大周秦王與瀾月太子齊名,這名一是二者出眾的地位與才能,但最重要的便是,類似的雷霆手段。
阮承志神情一松,立刻上前開始搜查。
風千華自侍衛身後走出,微微吐出口氣,剛剛險險避過,若是在此被他認出,保不準他會當場拆穿自己。
整理衣襟,她眉梢一揚,隨著眾人一同走入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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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決定這幾天小小的,奉送一點肉沫上來……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