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檀香,在空氣中縈繞,卻讓房中的氣息愈加的窒悶。
風千華眯著眼眸,手中玄鐵所制的墨黑令牌,讓她的視線越來越來安暗,不過巴掌大小,此刻卻沉若千斤,壓的她手心都沉了沉。
面容上戾氣一瞬間暴漲,只須臾的時間便收斂好情緒,她將令牌收好淡笑起身,略施了禮︰「多謝左相,左大人提醒,告辭!」
左相捻著胡須,笑的眼若月牙精光閃動︰「好!好!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
看這御史年紀不大,得知了如此秘聞,竟能片刻功夫平復下來,真是後生可畏啊!
風千華淺笑點頭,告辭離開。
身後左卿仁審視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她,未曾轉移分毫,剛剛一瞬間他分明在她眼中看到殺氣,端木簫與瑞陽王的交情即便很深,可也絕對不會有那樣的情緒,心中生出疑惑,忽又搖著頭無奈的笑著,或許是他看錯了,想錯了也未可知。
左榮徵起身,拍著自己兒子的肩膀︰「仁兒,這孩子心思深沉不可估量,若有他相助,瑞陽王必會無事,今後朝堂上你當多幫襯點,我們左氏一門中庸了數輩只為自保,為父認為你的想法是對的,人生在世,若一生無風無瀾豈不無趣!」
左卿仁面色一震,他的父親他明白,位高權重官拜丞相,可一生汲汲營營左右逢源,只為左氏一族的平安,並沒有多少建樹,如今他能有這樣的變化,怎能不讓他震驚。
左榮徵心下明了,無奈的笑笑︰「今後你放手去做,人當活在當下,活的比昨天精彩,為父再不阻攔你!」
「孩兒定不讓父親失望!」
父子兩人相視一笑,溫情濃濃。
另一邊,風千華並沒急著回府,漫無目的的在城內走著,心中思忖著那方令牌的秘密,臉上陰晴難辨……
直到月上枝頭,她猛然驚醒過來,竟然不知在府外轉了多少個圈。
月色清冷,將御史府攏在一片銀輝之中,不知誰家的屋角銅鈴輕晃,在孤單靜謐的夜風中淒涼奏響。
鳳眸中深沉的陰戾已消失不見,經過一整夜的思索,已然平靜如初,她揚唇一笑,慢慢朝著院落踱去。
忽然,步子一頓︰「你怎麼在這里?」
院內有人影靜靜矗立,驀然轉身看向她。
四目相對,夏侯淵面容上擔心的神色一松,眉頭舒展︰「餓不餓?」
他不問她去了哪里,不問她為何這麼晚,只一句簡簡單單的「餓不餓」,卻讓風千華心頭溫熱,如有什麼一絲一縷的滲入心扉,看著他身染夜露顯然已經待了很久,不由蹙眉道︰「有點,你在這站了多久。」
抬頭看了看月色,臉上浮現了幾分懊惱,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御史府下人各司其職也就數十個,深更半夜只怕廚房也沒有人。
夏侯淵並不回話,一本正經的拉起她︰「可以找找。」
「哪里找?」這個時間除了青樓,只怕也沒有酒樓還在營業。
風千華很快知道答案。
這男人所謂的找找,就是拉著她在她自己的府邸中左拐右曲,一直走到一座不算大的拱門前,眉毛一挑,神采飛揚︰「走!」
風千華眨眨眼,看著這人熟門熟路的穿過拱門,直接到達了——秦王府。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本以為他只是在暗處開了個小門,卻沒料到開的這麼張揚,兩府相通,她這里儼然成了王府後院了!
夏侯淵大步走著,明顯沒覺得有任何不妥︰「跟上。」
很好,一臉坦然!
風千華無語的撇撇嘴,跟上。
因為不想驚動守衛,兩人悄無聲息的潛入廚房中,一進門風千華頓時面露戲謔,不得不感嘆王府的廚子太盡職,這廚房收拾的不但 亮干淨,甚至連米粒都找不到,更莫說吃食。
夏侯淵也蹙了蹙眉,顯然不知道王府的廚房這副光景,沉著臉開始四處翻櫃子。黑布隆冬的廚房內,兩個大神一樣的人物,彎著腰鬼鬼祟祟的做著偷偷模模的勾搭,不一會兒風千華臉露笑意,揮著手中的戰利品︰「找到份糕點。」
夏侯淵臉色一沉,那三兩塊糕點,怎麼能讓她吃飽!
秦王府的廚子,看來也該整治整治了!
其實倒是夏侯淵冤枉了他們,大周皇室訓練出來的廚子,那都是要求嚴格的,廚房內不得留有食物,不得有火星未滅,不得有任何污垢……等等等等條理嚴明,若是那些無辜的廚子知道了,只怕也要以頭搶地大呼冤枉,就是躺著也中槍啊!
風千華看著手中的糕點,無奈的放在桌上,忽然眼楮一亮,也不知是廚子大意,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只見桌子底下,竟然有只活雞被塞了嘴巴,四仰八叉的被人倒置著。
「夏侯淵!」
微微揚起的語調,可見說話之人心情極好,夏侯淵回頭,視線定格在那只倒霉的雞身上,眉梢一揚,已經在想一雞幾吃了。
風千華翻了個白眼,攤手道︰「沒有選擇,烤雞!」
夏侯淵眸光閃動,回身看看空蕩蕩的廚房,俯身拿起雞看著她︰「坐著。」
他說的理所當然,做的也理所當然,他們在一起,這些事自然是他做,況且,她一天未吃東西,現在肯定是很餓。
將桌上僅剩的糕點推給她,夏侯淵提著雞出門︰「先墊一墊,實在很餓就讓廚子們起來。」
風千華揚起眉梢︰「下官比較想看秦王殿下下廚。」
夏侯淵提著雞三兩下嫻熟的弄干淨,沉沉的嗓音含著笑意︰「等著。」
話落,大搖大擺的在院子里生起了火。
願望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秦王府煙火一起,頓時偌大的府邸中警鈴大作,所有下人驚慌失措的沖出房門,順著濃煙升起的方向一路找到院子里,那場面之壯觀,可想而知。
待看清院中的情景,更是集體石化。
只見他們偉大的秦王殿下,正在拿著只雞,在火上 啪啪烤著,御史大人睜著大眼垂涎欲滴的瞪著那只雞。
半夜三更,這畫面太過詭異!
廚子驚恐的跑過來跪著,擦著冷汗說道︰「王爺,你要吃什麼,小的立刻去做。」
夏侯淵睨他一眼,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怒意,卻看也不看他一樣。
風千華跟著同情的瞄了眼,繼續盯著香氣四溢的雞。
秦總管顫巍巍的走過來,視線在風千華臉上曖昧的轉過,瞪著廚子︰「大驚小怪做什麼,王爺這是烤雞,就是烤人也沒必要這樣,都回去睡覺!」
咳咳……
真是主僕一家親,這話說的,讓她汗顏。
下人們四散退下,風千華看著一干驚恐不定的背影,覺得某個戰神實在太坑人!
眼楮還在轉悠著,嘴里被毫不客氣的塞了塊糕點,風千華一噎,連連咳嗽。
夏侯淵眼皮掀了掀,目光不咸不淡︰「懲罰。」
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想到秦王殿下也有月復黑的時候,只因為廚房里沒東西吃,就小氣的把一府的人從夢中驚醒,她錯愕失笑,覺得這個男人孩子氣的可愛。
風千華看著他,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年少的孩子,在母親的庵堂外靜靜矗立的小小身影……
眼前香噴噴的烤雞遞了上來,她輕笑著接過,听夏侯淵不經意的說︰「左榮徵為人雖圓滑,但貴在有原則,值得信任。」
並不詫異他知道,將雞拆了一半給他︰「嗯。」
左榮徵為官多年,門生眾多,若能得他相助,那再好不過,即便不能少個敵人也不錯。
兩人面對面,窸窸窣窣吃著雞,夏侯淵常年在外領兵,手藝沒的說,風千華咬了口贊賞點頭︰「嗯,比上次有進步。」
將剩下的雞骨頭剃掉,放在盤中,夏侯淵淡笑看著她吃的香甜,上次見她喜歡吃,他又暗中練了數次,才有這麼大的進步,今天她一夸,頓時覺得這數十只雞犧牲的實在太值得。
風千華迅速的將手中的消滅,又接過盤子,紅唇微動吃相不算好看,他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忽然伸出手,將她唇角掛著的一點碎屑捻下,很自然的放到自己嘴里。
風千華拿著的盤子的手一抖,差點沒將一盤子掉在地上,暴殄天物。
夏侯淵一臉坦然,又變魔術似的變了杯茶出來,捧在手中伺候著︰「余江普洱,有消食的功效。」
簡直是一條龍服務,細心周到!
兩人吃完,風千華將她今天在左相府中的事大致與他說了一遍,又將那塊令牌,拿給夏侯淵看了看,他什麼也沒說,但眼中的冷意,比起風千華來有過而無不及。
有的默契已經形成,自當不用再多說。
第二日,朝堂之上一向保持中立的左相,破天荒呈上奏折彈劾徐文清。
一個小小的導火索,朝堂頓時炸開,文武百官幾乎像是約好了一樣,幾百封奏章同時呈遞上去,那些本躍躍欲動,要為青穆侯求情的官員,一個個閉上嘴巴自保的龜縮在角落,哪還敢說半個字。
傾妃在後宮之中,攔住皇帝哭鬧不止,穆國夫人率領一干徐氏女眷,長跪在宮門之外,一時間宮內宮外陷入膠著之態。
就在局勢劍拔弩張卻尚不明朗的時候,鳳凰山的匪寇在牢中服毒自殺,為這本就洶涌的朝堂,再添了一把火!
一個小小匪寇的死,本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死囚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可關鍵是那匪寇所服的毒,竟然是「破魂」,此毒極為少見不說,當獄卒查驗過記錄,發現當初那批被拐賣的少女集體死在牢中時,竟也是服了此毒!
一件事或許可以是巧合,可是如果當初的人販子薛葵,與這位匪寇是莫逆之交呢?
在有心人的查證下,發現二人勾搭多年,根本就是同伙,打家劫舍坑蒙拐騙奸婬拐賣婦女,可謂是罪惡滔天!
而那薛葵是青穆侯的外甥,兩樁巧合放在一起,這其中的聯系不言而喻,明眼一瞧就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結果傳到宮中,皇帝當堂勃然大怒,新賬舊賬一起算,連最後一點猶豫也淡然無存,一封聖旨昭告天下︰青穆侯徐文清罪大惡極,目無法紀,責令三日後東門斬首!
消息一出,孫女徐婉柔幾乎哭瞎了一雙眼楮,穆國夫人當即暈倒在宮門外,皇帝念穆國夫人曾與先祖皇太後姐妹情深,只奪了徐氏爵位,並未動其子嗣。
傾妃哭暈在御書房,由吳德福親自將她抬入房中,招來太醫探病,緊跟著,一個令所有人咋舌的消息傳了出來——傾妃懷孕了!
皇帝老來得子,喜上眉梢,對傾妃的寵愛更甚。
一時,傾妃榮寵之盛,讓整個後宮嫉紅了眼,堪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三日後,青穆侯服毒藥「破魂」畏罪自殺。
至此,一代頗有傳奇色彩從毫無背景一躍龍門的徐文清,被無數寒門子弟效仿欽佩的青穆侯爺,徹底在大周的舞台上消失。這一切的背後,沒有人察覺到,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毫無痕跡的推動事情的發展。
「大華,你說青穆侯就這麼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端木箏嚼著瓜子,臉上悶悶不樂。
端木簫白了妹妹一樣,插話說道︰「徐文清是朝廷欽犯,你以為殺他那麼容易啊,真是笨!」說完,他又看著風千華,紅著臉說道︰「風……風姑娘,我……我想要……」
歧義啊歧義!端木箏一臉便秘的模樣,瞪著自己的哥哥,你想要啥……
風千華眉梢微揚,問道︰「嗯?」
端木簫低著頭,目光左右亂飄,就不落到實處,支吾了半晌也沒說個所以然。
「哥?你又痔瘡疼了?」端木箏用腳踢踢他,起身作勢就要來給他瞧瞧。
端木簫臉唰的一下,紅的跟煮的蝦子一樣,怒道︰「妹……妹,你……你怎麼能……怎麼能在風姑娘……面前說這個。」
端木箏不以為然,揮手說道︰「大華自己人,有什麼可害羞,況且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你要疼就給你找大夫去,找她做什麼。」
「我……」端木蕭臉漲的通紅,憋了半天,騰的一下站起來,扭頭就跑︰「不……不說了。」
風千華莫名其妙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挑眉道︰「你哥怎麼了?」
端木箏一臉嫌棄,瞥著嘴︰「不知道!」
風千華好笑的看著她,明明很關心端木簫,可每次的表情,都擺的好像有這個哥哥是她的恥辱一樣。
兩人正說著話,這時小廝小跑進來,滿臉緊張︰「大人,九皇子殿的掌事公公求見。」
夏侯紫的人,怎麼回事?「讓他進來。」
小片刻,一個老太監顫顫巍巍跑了進來,二話不說先行了大禮,風千華扶起他,蹙眉問道︰「什麼事兒?」難道是夏侯紫出了事?
「御史大人,老奴冒昧打擾,實在是不得已啊!」老太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就差跪下來抱她的大腿︰「大人,您去勸勸我們殿下吧,他在宮里大吵大鬧,說要離宮出走,奴才攔不住可又不敢抬聲張,只能偷偷出來找秦王,可不巧王爺不在只能來找大人您了!」
他們可還記得,上次風千華進去一刻鐘,九皇子就從蔫了吧唧的變成生龍活虎,這功效比秦王的鐵腕制服還要管用啊。
風千華松了口氣,點頭說道︰「我隨你去。」
話落,她交代端木箏幾句,便隨老太監入宮。
殿門外,還沒入內便是耳膜一震,一聲震天怒吼傳了出來︰「滾!爺不去參加什麼破宴會,都給我滾!」
咻!
一只靴子從殿內飛了出來,帶著濃濃的臭味飄散在空氣中。
風千華側身閃開,一腳將鞋踢了進去……
「誰!誰敢用鞋子砸小爺,不想活了?」夏侯紫光著腳怒氣沖沖的跑了出來,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臉上一個大腳印子,形象頹廢不堪,顯然好幾天沒有好好梳洗!
風千華翻了白眼,施禮︰「微臣見過九皇子。」
夏侯紫一見是她,頓時臉耷拉下來,垂頭喪氣︰「你怎麼來了。」
風千華忍住笑,他這樣在她預料之中,青穆侯斬首之後,皇帝決定給各宮未婚配的皇子選妃,諭旨已下,板上釘釘,以他的性格沒去大鬧御書房,已經是收斂壓抑到極致了,離宮出走的戲碼,太小兒科了。
夏侯紫拉過她,嫌惡對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吼道︰「滾滾滾!別礙小爺的眼!」
巧妙掙開他拉著的手,風千華心中好笑,他那麼生氣砸東西罵人,但看這些宮人一個個雖跪著大氣不敢喘,卻沒有人臉露惶恐懼怕,皆是發自內心的擔心。
這樣的主僕,在宮內還有多少?
也只有夏侯紫吧,他縱然不受寵,但性格直率隨性為人,行為如孩子心性也如孩子般純稚,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恐怕只有這座小小的宮殿內,還洋溢著暖人溫情了。
風千華看向他︰「說吧,殿下何事?」
「既然你來了,快幫我想想辦法。」夏侯紫拂掉雜物,一坐到椅子上,大眼閃亮︰「我打算逃出去,你幫我掩護一下吧。」
風千華無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能逃到哪里去?」
夏侯紫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怒火滔滔︰「逃到哪是哪,反正這破皇宮爺呆不下去了!」
「九皇子,你是不願意選妃?」
「什麼選妃,爺才不要弄個女人回來,哭哭啼啼煩死了!」他滿臉煩躁的說完,又嘆了口氣,憧憬的望向窗外︰「要是知道女土匪在哪里就好了,我可以去投奔她!」
風千華差點沒被口水嗆死︰「你不想娶女人,也用不著逃走啊。」她一個通敵叛國的頭餃夠大了,可不想再加個誘拐皇子罪名。
夏侯紫眼眸一亮,興奮道︰「你有辦法?」
風千華笑,一臉高深莫測︰「不想娶女人,簡單,娶男人!」
夏侯紫卻翻了白眼,撅嘴說道︰「呸!」什麼餿主意。
罵完,眼楮骨碌一轉,一個高蹦起來︰「好主意!」
誠然風千華的意思是讓他去當攪屎棍,只要到時候張牙舞爪,沒心沒肺的鬧上一鬧,再大聲宣布他不娶女人愛男人,又有哪家閨秀敢嫁給他?參加選妃的都是官家千金,小姐們不願意嫁,皇帝總不能逼著人嫁給自己的斷袖兒子,即便是為了千金們背後的大臣,面子上也要做足的。
可謂一勞永逸之事!
可惜夏侯紫顯然听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更兼之將其理解透徹、深入聯想、發揚光大……
**果的視線,在她身上陰森森的一刮,刮的風千華渾身冷颼颼的一涼,一個不好的預感還沒升起來,夏侯紫已經大笑著一蹦而起,大搖大擺興高采烈搖頭晃腦的進了側室︰「來人,備湯沐浴!」
一句話效果驚人,外面候著的奴婢下人齊刷刷的沖了進來,一邊朝著側室涌去一邊遞給風千華一個崇拜的眼神,就差沒將御史大人當神仙供起來!
九皇子不吵不鬧不藥而愈,這是仙術啊!
默默將身上倒豎的汗毛撫下,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再听著側室里面夏侯紫哼著小曲兒的跑調聲,風千華一頭問號。
無奈,那猴子已經溜了。
三日後,中秋月圓。
風千華意興闌珊的被請到宮中,此時,皇宮御花園中已經滿滿當當坐了數十座的人,碩大的舞台上,燈火輝煌。
她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給自己斟了杯酒,沒料到皇室為皇子選妃會突然改在中秋節,皇後認為近來事情頗多,提議滿朝趁此機會好好熱鬧一番,也讓各家公子小姐們認識一番,成就一二姻緣也是美事。
于是,她就在這未婚的公子小姐行列中,被請了進來。
看著御花園中一眾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風千華無聊的打個哈欠,其實說白了,這就是個相親大會!
此時的她百無聊賴,只一心悶頭喝酒,盡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早已經忘了先前九皇子殿的事。
可惜,她想忘,有人不給她忘。
身邊位子一動,一抹紫色的身影躍入眼簾,夏侯紫一身華服,光亮閃閃的坐了下來,曖昧的朝她拋了個媚眼,那賊兮兮的模樣,直讓她全身汗毛乍起!
有種自搬石頭自砸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