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與官斗!更何況是士農工商,四民之末的行商,張放的打扮雖然不是商人,與他同行的張世平卻是正兒八經的商人,在眾人眼中,此時張放不過是張世平身邊的一個護衛,誰能想象此時的張放居然如此應答守關將軍。
在一群看上去凶神惡煞般的邊關將士中,此時的張放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讓邊上不管是正在出關的,還是次第排列在後面等候查驗的人,都很是吃驚。
出門在外,不就更多的講究一個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麼?
多少行商都是這麼過來的,畢竟這些邊關將士,可都手握著通行之權的!漸漸覺得氣氛有些微妙的那些商人,此時都有心想要離開關口,免得殃及池魚,可是公孫佳一行人正擋在門前,如何能夠走得開!
站立在張放身邊的張世平,看著被張放的拒絕弄得下不來台的公孫佳,連忙打起了圓場,畢竟張放是和他一路走來的,即便是關系有限,卻對他有過相助之義。
「公孫將軍卻是一片為民之心可昭日月,平日里敬忠職守于此赤城關,更能于日常間關心邊疆安危,倒叫我等這些只是碌碌小民汗顏之極!」打量著公孫佳的臉色變幻,張世平盡是撿些好言好語相送。
「張小哥,公孫將軍也是有心于國事,想來將軍賢達勇武,定然會理解此白馬對于你之意義非凡的!」
張放自然能夠听得出張世平話語中對于自己的相助之意,不過張世平這相幫之意到底有幾分,也能從話中听出。
想著此時自己首要之事還是出關尋人,糾纏于此過多實在不妥,但是此馬,他也不想就給耽于此處,畢竟這白馬是師父所賜,更是自己這幾年來除了師傅之外相熟的唯一活物,當然也就日久生情,張放也不會就此放棄的。
或許感覺到了此時張放的心情,一旁的白馬轉頭眼望著他,睫毛閃動,大大的馬眼中似乎帶著情誼。
「哼,兀那小子,我家將軍好言與你相商,給你面子,莫要給臉不要臉!!」一兵士爆出粗言,正欲仗著官威人多上前奪馬。
少年人本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更何況張放身負高藝,被一個無名小卒喝罵,自是血氣外放,眼神一掃之間,那小卒竟是被張放給嚇住了。
公孫佳本未將張放看在眼內,不過此時身邊小卒樣子還是讓他覺得,眼前這少年自不尋常。
公孫佳的本事在公孫氏中雖然不怎麼出眾,可是被公孫瓚安置到這赤城關多時,也算的上是見多識廣,張放馬上斜挎的物事,顯然是件兵器,而且他的腰間也是插著一把長劍。
在這關口,雖然也有不少行商的護衛,可大多數都是唯他們的主人馬首是瞻,更沒有像張放一般的。
不過即便如此,公孫佳身為此地之主,自然不能被一個毛頭小子下了面子。之前被張放一眼之威所懾服的那小兵,見自家主將不發話,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張放,忿恨惱怒自己方才的膽怯,此時便有鼓起勇氣,招呼著同伴一同向張放發難。
狗仗人勢,狐假虎威!
「幾位軍爺,且慢動手,公孫將軍,還請留情!」此時的張世平很是無奈,身在亂世,有錢的總是頂不上手里有兵的。身邊的家丁們,自是將他簇擁到一旁,雖然和張放一路同行,不過在他們眼里,和他們的主人相比,張放一個外人哪里比得上!
其他行商,見張世平也都是靠邊站了,他們當然也是遠遠避開,倒是遠處一輛馬車巍然不動,車旁的一眾護衛氣勢凜然,讓那些慌亂退開的人不敢稍有靠近。
那些守關將士倒也沒有動用兵器,畢竟如今幽州牧劉虞大人正要與北疆之異族通好以成北疆安寧,對于這些邊疆之兵,多有警訓,兼且這些小兵見他們欺負的不過是一個胎毛未退的少年人,很是輕蔑。
四五人中,自有一人搶馬,其余人便要圍住張放以作痛毆之舉。
公孫佳當然不會阻止手下人為自己出氣的舉動,盡管對于張放的裝扮有些顧忌,可是他這守關將軍的臉面更為重要。
赤城關作為邊關,此地的兵士們多數時候總要面對異族的危險,能夠留在這里的都算得上是百戰老兵,即便是此時這些狐假虎威的小兵,也是如此。
故而在這四五人向著張放走過去的時候,公孫佳很是樂觀的寄望看到接下來的場面。
幾個彪悍的邊軍兵士將一個很是青女敕的小伙子略盡薄懲,接著他這位大義凜然的將軍出馬,響應民意,對于胡作非為的兵士進行處置,然後向受害人表示慰問之意,而在將軍的感召下,那匹他屬意的白馬,受害人主動的捐獻了出來。
公孫佳自是期望如此,實際上發生在眼前一切,不過瞬息便讓他的這些念頭摔的支離破碎。
搶馬的兵士,被那白馬猛然提起的前蹄給踹了個四腳朝天,剩余圍向張放的兵士,甚至連張放的衣襟都沒有觸模到,便被張放給收拾了。
之前挑釁的那兵士因為不忿,卻是搶先一步上前,不待從兩側而上的同伴配合,便想一腳踢張放一個狗啃你,迅速出腿攻擊張放的下路,張放輕輕後撤步,雙肩顫動,躲過側翼而來的襲擊,在當面之人出腳落地之時,張放卻是順勢一個勾腳,扯著其人伸出的腿向懷內一拖。
張放身體迅速下壓,對于兩側來的兵士,卻是雙手成拳,猛力擊出,正正的擊打在兩名兵士的小月復處,幾乎同時三個一起出擊的兵士只有當面的那人慘叫一聲,而被張放擊中的兵士一時間只是雙手抱肚,頹然倒地,口中的苦水不要錢的往外吐著。
剩余的那最後一個兵士,並沒有想做主力打手,他上前更多只是應景而為,沒想到他前面的同伴如此便被打到在地,而他本能之下,也是禁不住揮拳砸下,猛地一陣爆響從他的拳頭,手腕,肘關節順眼到肩窩,那瞬間的骨頭聲,听在周圍人的耳中,很是清脆,而在當事人,此時他出手的胳膊依然掛在身邊,沒有絲毫力氣,更有隱隱血絲在手背,手腕間滲透出來。
白馬嘯鳴,而他的主人,口中清喝,雙腿發力,一字劈叉的張放自是挺身而立,適才對拳的右手依然向上斜舉。
「來人,速速將此叛賊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