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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慧文氣勢洶洶,電話一拿起來就沖著彼得用中文嚷,「我要和莊佩佩說話,莊佩佩,莊佩佩听得懂嗎?」。
彼得愣了一下,完全沒听出來對方是誰。
他把听筒稍稍拿遠了一些,用剛學會的唯一一句中文說,「你好。」
莊慧文哪里有心情和他道好?她氣急敗壞地不停重復莊佩佩的名字。
彼得再听不懂中文,也不會听不出來電話另一端不客氣的口氣。
對方是誰他管不著,這里是他家,他的電話。
他沉著聲音回答,「沒有這個人!」跟著就掛斷了電話。
瑪吉還坐在鋼琴前面,往廚房的方向探了探身子,「誰呀?」
「不知道,一個很沒有禮貌的女人。」彼得皺著眉走回來,心境已經大不如剛前。
好不容易有這麼幾天輕松的日子,好不容易覺得生活又上了軌道,怎麼總有這種莫名其妙的人打電話來說莫名其妙的話?
「打錯了電話嗎?」。莊佩佩抬頭問。
彼得長長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沒過兩分鐘,電話又再次響起來。
看樣子彼得根本不打算接電話,瑪吉站只好起來拍拍他肩膀安慰,「我去接。」
如果是女人,她總還是有些信心自己能掌控的了的。
沒一會兒廚房里傳來瑪吉提高音調的聲音,「請問你到底是誰?我听不懂,你會講英文嗎?」。
彼得一听妻子的語氣,更是有股無名的怒火一口氣燒到頭頂。
一想到那個讓人無法忍受的尖音對著他老婆在叫,他幾個大步就走到廚房,「你不要和她說話,掛斷它!」
莊佩佩趁著這個功夫就推了推提姆,她吐吐舌頭,一臉怯意,「我上樓啦,太嚇人了。」
不管對方是誰,彼得和瑪吉都不會讓這個人和自己通到話的。
上回因為小陳打電話來的警告,彼得已經心里對莊家有了怨氣,只不過那時候礙著莊偉勛病重,他實在不想添沒必要的麻煩。
但是莊佩佩看得出來,彼得和瑪吉現在對莊家的電話一概有了抵觸,如果不是爺爺親自打電話找她,一般情況下也就攔截在彼得那邊了。
這個「沒禮貌的女人」……
莊佩佩能想到的也就是莊慧文了。
不過沒關系,莊佩佩抿嘴一邊跑上樓一邊笑,她房間里還有一台電話!
她進了房間等了一下,直到听到樓下彼得的聲音已經吼起來,才小心翼翼拿起了听筒。
那樣如果有「喀嚓「一聲的話,也容易蒙混過關。
「……我不跟你們說話!我找莊佩佩!耳朵有問題是不是?」
電話一拿起來,莊佩佩眼里就蓄滿了冷意。
不是莊慧文還能有誰?
莊慧文的語氣囂張,「趕緊給我接莊佩佩!他**的我回不去國了,怎麼回事?莊佩佩!莊佩佩!哎呦這一家人都有神經病,吼什麼吼……哎澤文你過來!」
不知道莊慧文在哪里,她那邊的聲音很嘈雜,背景時不時還有廣播的聲音。
莊佩佩听見瑪吉的最後通牒,「你不說英文,我要掛斷了!」
很快,一個年輕些的男音響起,透著一陣不耐煩,「我媽媽要和莊佩佩通電話。」
「你媽媽是誰?」
「我媽媽是莊佩佩的姑姑,她爸爸的姐姐,她爺爺的女兒,听得懂嗎?」。
莊澤文語帶諷刺,「英文听得懂嗎?」。
怕是再有修養的人,也會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冷言冷語刺激到有些喪失理智的。更何況,一家人好端端吃過飯陪女兒練琴,突然冒出來這樣一通電話,瑪吉還強壓著性子听莊慧文歇斯底里叫了這麼半天,最後被人反問听不听得懂英文?
瑪吉連答都不答,就再次掛了電話。
莊佩佩也緊跟著掛斷。
不用看也能猜到瑪吉現在臉色要有多難看。
但是莊慧文向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她迅速又打了回來。
樓下的彼得和瑪吉只听到了一聲電話鈴聲,就突然又安靜了。因為莊佩佩一個手快,已經把電話接了起來。
「大姑?」她平淡地問,「你有事嗎?」。
莊慧文本來是打算沖著瑪吉而去的髒話只罵了個頭,一听見是莊佩佩,馬上改了語氣,裝著關切道,「佩佩啊,你听大姑說啊,大姑現在在香港機場,正要飛回去B市,人家說我們上了什麼名單我也听不懂,反正就是不讓我們登機,佩佩啊,佩佩你听得到嗎?」。
莊佩佩心里一聲冷笑,「大姑,我幫不了你。」
「我是讓你打電話給周文,她不是你監護人嗎?你肯定有她電話!你讓她給我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急著回國!」
莊佩佩望著床頭櫃上面的音樂盒,心情反而漸漸平靜了。
瑪吉在她心里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莊佩佩比誰都清楚。讓她珍惜的親人難受,還把爺爺逼迫到差點喪命的地步,對于莊慧文,她是一絲忍讓都沒有了。
「我沒有周文的電話。」莊佩佩不咸不淡地答,「有我也不會給你。」
莊慧文明顯地一愣,很快就又嚷回來,「大姑現在沒心情和你說笑,趕緊讓你那個美國爸爸打電話給周文,我一大堆行李呢!喂你听到沒有?」
听莊佩佩依舊不表態,莊慧文已經急的火燒火燎的,又實在奈何不了她。
畢竟她怎麼打周文的電話,現在對方都不會回電話的,現在也只有期望能從莊佩佩這里突破了。
恨就恨,莊偉勛突然又活過來了!自從莊偉勛在國內帶了那個富豪團開始,劉明已經嗅到了風向球就要變化的訊息。他們全家來自內地,比在香港人更了解《人民早報》刊登的新聞,那等于是黨內的最高指示,說明莊偉勛穩住了內地的政府!既然這樣,他們再依附在白雪君這里也不安全,模不清老頭子下一步要做什麼,只能買最快的機票回國。
雖然一開始說好了要等莊尚均他們母子動身,莊慧文和劉明再走,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莊尚均遲遲不動身,莊慧文夫妻是再也沉不住氣了!
對比起來,全家人只有他們夫妻是最沒有靠山最沒有背景的,莊慧文還想著,回去抱著莊偉勛痛哭一番,說說她母親多任勞任怨地伺候過爺爺女乃女乃,總還是能讓爸爸心軟的。
但是一到機場就出了這種事情,白雪君幫不上忙,畢竟名單在華夏國官員手里,不把他們的名字取消,哪家航班都不會讓他們登機的。
想來想去,能幫他們的也只有周文了。
她強壓著心里的焦急,又換了個方向想要試探莊佩佩,「佩佩啊,最近有和爺爺通電話嗎?」。
「有啊,」莊佩佩笑著答,「每天都通電話呢。」
「是,是嗎?爺爺最近都說了什麼啊?」
哪怕是求人,莊慧文的口氣依然很僵硬,一听就知道是故意示好的樣子,假的不得了。
莊佩佩偏不回答這個問題,不緊不慢倒笑了,「大姑你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笨嗎?爺爺本來已經很遷就你了,你非自己去惹禍上身。你懂什麼叫咎由自取嗎?」。
莊慧文差點氣暈過去,這是什麼口氣?誰敢用這種輕蔑的口氣和自己說話?
「莊佩佩,我可是你大姑,尊敬長輩你懂不懂!」
莊佩佩撲哧一聲笑,「沒事我要睡覺了,候機樓的板凳很冷的,大姑多注意身體啊。」
莊慧文只「你」了一聲,電話就被劉明奪走,「佩佩,我是姑父,你還記得……」
「啪」的一聲,等待劉明的只有拉長的嘟音。
氣的劉明當下就砸了電話,幾個小時了,任何人的電話都打不通,被那美國人夫妻連掛了兩回電話,現在連個五歲的小丫頭都敢騎到自己頭上來?
他轉身就指著莊慧文罵道,「這就是養著個野種的下場!等我回去了,等我回去了……」他面紅耳赤重復了半天,後半句卻完全空白。
他還回不回的去現在還是一個未知數,哪怕回去了,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他也是不敢和人說的。
莊佩佩也正押準了這一點。
她蹦蹦噠噠跑下樓,撲進瑪吉懷里,輕聲安慰她不要難過。
瑪吉揉了揉她的頭,滿臉笑意,「從哪里看出來我難過啦?吃不吃隻果?」
十一月九日,莊慧文夫婦偕同兒子莊澤文被強行滯留在香港國際機場,原因是夫妻二人的名字都出現在內地政府的拒絕入境名單上。隨後,全家人再乘坐巴士到深圳關口,被以同樣的原因拒絕入境。有小道消息稱,真正拒絕他們入境的原因是夫妻二人都是民|運人士,內地官方沒有給予回應。
莊慧文夫妻在跟隨而來的媒體閃光燈下頻頻躲閃,還試圖伸手擋住記者拍照,一度發生沖突。
劉明不停大吼不許拍照,並問對方屬于哪個單位的,誓要投訴到底,最後還送了周刊記者經典國罵數句。
因為此舉,後來跟著就有周刊放出劉明冒著血絲的雙目瞪著鏡頭的照片,標語︰你是哪個單位的?大陸豪客素質低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