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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著急地跑到球場邊上的時候,提姆正被幾個隊友用擔架台下場。
他閉著眼一臉疼痛,手抓著胸前的衣服,緊緊咬著嘴唇不出聲。
瑪吉倒吸一口涼氣捂住了嘴,看到兒子蒼白的臉色,眼里就有了淚水。彼得則是很緊張地問隊醫,「到底怎麼樣?」
「懷疑是肋骨斷了,要趕快送醫院去做X光。」隊醫說,「我已經打了電話叫救護車……」
「來不及了!」彼得推開他,幾步湊上前問提姆,「你怎麼樣?我現在就去開車,你坐的起來嗎?我去開車,你等等我!」
提姆咬著牙艱難地點了點頭,他每吸一口氣就覺得胸口的疼痛更加深了一點,只能小口喘氣,卻還是胸悶難忍。
他沉沉吭了一聲,緊跟著劇烈咳嗽起來。
「要趕快送醫院!」隊醫也喊出來,「肋骨如果真的斷了,小心會肺部感染!」
那邊鮑伯還在對著裁判耍賴,「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踹她了?拜托,小兔子不禁摔,就不要玩啊!」他故意用「her」來罵提姆。
幾個隊友趕緊過來攙扶提姆,試圖想要扶著他坐起來。就在這時候有人喊,「莊尼!」
順著聲音望過去,才發現場上有個年紀和提姆相仿的男孩扔了頭盔,對著還在幸災樂禍的鮑伯臉上就揮了一拳。鮑伯看來是沒有料到,這一拳打在他鼻子上,疼的他後退了幾步。他用手捂著鼻子,對其他隊友喊,「我被打了!」氣急敗壞的鮑伯說著就要沖回來拼命,誰知道打他的男孩冷哼了一聲,「太慢了!」,一個側身躲過他的拳頭,對著鮑伯的肚子又是一腳。
男孩的爆發力比鮑伯還要更強,不等鮑伯爬起來,他撲上去按到對方就是一頓猛揍,拳拳精準地打到鮑伯臉上。
這時候鮑伯的隊友才反應過來,迅速把男孩圍了起來,提姆的隊友們也沖了進去,一時間場上兩隊人馬都混成一團,滾在草地上全動了手。兩邊的教練大喊著不許打架,沒上場的隊員也都跑過去拉架,最後連校警也出現,大家拉扯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失控的隊員拉向各自的休息區。
球場上的觀眾跟著發出了震耳的倒彩聲,手里的瓶瓶罐罐都扔向球場。
鮑伯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爬起來,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打他的男孩,對著裁判大喊,「他打我!**他打我臉!」
被他指著的男孩對著地上猛吐了口唾沫,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刮花了,長到肩膀的金發因為流汗過多,幾根發絲黏黏地貼在臉邊,一雙深邃的藍眼直直瞪著鮑伯,嘴角浮現一抹譏笑,「孬種。」
說罷男孩轉身推開隊友,朝著提姆一步一歪地走了過去。
「怎麼樣?」他蹲到提姆身邊。
提姆緊皺著眉沒有回答,額頭全是汗水。
男孩一句再不問,轉過身把提姆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低聲吩咐同伴,「你們把他扶到我背上來。」
大家一起小心地把提姆扶到他背上,瑪吉和茱莉亞再攙著他起來,「莊尼,彼得的車子就在前面。」
被叫莊尼的男孩點點頭,雙臂牢牢抱住提姆的大腿,跟著她們大步走了。
鮑伯還在他身後對著裁判大叫著,「犯規,他打我,禁賽!」
話沒說完,一瓶玻璃汽水瓶也不知道從哪里扔出來,砸在他臉上。本來鼻子就已經流血不止,這一下更是打的他一陣撕心的劇痛,眼淚立馬流了出來。
「**!誰他**干的!」鮑伯蹲在地上嗷嗷地叫。
躲在人群中的莊佩佩來回拍了拍手,轉身朝著莊尼的離開的方向迅速跑掉了。
因為本是「友誼賽」,又是一場募捐活動,比賽的攝像機鏡頭沒有設置齊全,裁判以沒有看到嚴重犯規為理由,沒有重罰鮑伯的球隊。據說那一晚的比賽在觀眾持續的「Boo」聲中結束,雖然提姆的球隊還是輸了,但是贏家沒有收到一聲喝彩,反而被趕來看球的憤怒家長圍在了停車場。
雙方球隊的家長最後也動了手,場面一度非常混亂。最終警察出動,才算平息了這場干戈。因為此次打架是史無前例的嚴重,學區區長做出了重罰處理,凡是參與打架的學生一律被禁賽到賽季結束,兩所學校都要為對方的學生支付醫療費用,並且要書面道歉。
鮑伯當時鼻子腫脹看不出來,隔日才跑到醫院做X光檢查,檢查結果是鼻骨移位性骨折,做了復位三天之後取出鼻內填充物,過了兩天鼻子又歪了。醫生最後建議是再次復位和做整形修復。鮑伯的父母對提姆的高中和莊尼的父母隨後提出了訴訟,但是因為經過醫院檢查,鮑伯的鼻梁骨折的主要原因是有重物垂直砸傷所致,不是直接擊打,最後不得不和學校私了。
听說那天後來鮑伯對達芙妮講話很沒水準,講了一大堆彼得和提姆的壞話,埋怨都是她害的自己才會被打。達芙妮和他大吵了一架,坐著朋友的車回了家,從此兩個人就掰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那天晚上莊佩佩坐著小陳的車,和大衛茱莉亞趕到附近醫院急診室的時候,提姆已經被推了進去做X光。
馬倫馬特還有他們的父母隨後趕到,因為急診室的人數要控制,他們不得不先走一步。
兩個小正太圍著莊佩佩低聲說,「你哥哥真了不起!」
莊佩佩其實也是心驚膽顫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再抖。她勉強笑了笑,「沒嚇壞你們吧?」
馬倫搖搖頭,「比電視上面好看多了!」
走的時候馬特忽然甩開他****手,又跑了回來。他把口袋里的糖放到莊佩佩手里,一臉凝重,「我媽媽說吃了糖什麼都不怕了。」
莊佩佩感激地點頭,馬特又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我剛才沒看到你扔汽水瓶,別怕。」
莊佩佩嘴角一陣抽搐……
因為急診室里面有規定,一次只有有一個人能陪著患者進去,所以除了彼得以外,大家都焦急地坐在醫院大廳里面。瑪吉急的眼圈發紅,強忍著不敢哭出來,茱莉亞一直拍她的後背安慰。
除了等,還是等。
莊佩佩很不喜歡急診室的藥水味道。
這味道讓她眼前的一切總是無法完全對焦,一時間分不清是在等提姆的消息,還是汪子誠的死訊。
她雙手交叉,像禱告一樣把手頂在嘴唇上,還是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
那一年,她也是這樣,坐在另一間急診室的走廊里,冰冷的氣息順著地面從她的腳底一點點蔓延至全身。她從沒有像那一刻一樣,那麼期望世界上真的會有神靈可以听見她心底的祈求,她一聲又一聲地默念︰讓他活著,讓他活著……
恍惚中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了人,跟著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她。
她茫然失措地抬起頭,對上那雙寶石一般的藍色眼眸,清澈又柔和。
「……謝謝你。」她聲音有些沙啞,「莊尼,是嗎?」。
男孩剛毅的臉上淺淺笑了笑,算是默認,接著轉過頭不再說話。
其實他也不需要說什麼的,莊佩佩低頭苦笑,她只不過這一刻有點無助,希望有人能和她說句話,告訴她一切都好罷了。
空氣中浮著沉悶的氣味,莊尼身上淡淡的汗氣飄散過來,讓莊佩佩莫名有些心安,她慢慢緩過神來,再抬頭看看大家,明白自己再也不是一個人。
沒多久彼得終于出來,他沒有帶來太好的消息,但也不是最壞的。
「肋骨骨折了,醫生說用胸帶固定,打一針止痛劑,不需要手術。」
瑪吉長長舒了一口氣,靠在彼得懷里,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彼得輕撫她的背,「因為他還在咳嗽,醫生說留他下來觀察一個晚上,看看會不會感染到肺部。」他吻妻子額頭,「沒事的,大夫說他很年輕,恢復會很快,斷根肋骨沒什麼的!」
雖然是安慰的話,听得出他自己也是驚魂未定,聲音略顫。
瑪吉跟著進去又陪了一會兒提姆,她出來的時候說提姆氣色不錯,他還說要謝謝莊尼。
莊尼微微一笑,重重點了下頭,像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莊佩佩頻頻望著急診室里面,也想去看提姆。
護士頷首之後,茱莉亞就帶著她一同進去。急診室里面中間是醫生護士的護理台,四周是暫時用布簾拉起來的一間間隔離床位。護士帶著她們走到一間外面,輕快地說,「小聲一點哦,那邊有發燒送進來的小孩子,別吵到人家。」
她們進去的時候,提姆已經打完了止痛針睡著了。為了不吵醒他,茱莉亞一句話也沒說,看他臉色恢復正常,睡得香甜,莊佩佩心里也總算長嘆一聲。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決定離開。
剛走出來,又听見剛才帶路的護士隨意指著一個文件問同事,「陳,這個名字怎麼念?」
另外一個亞洲護士看了一眼,「秦……力朝?離曹?禮超?我哪知道。這是誰?」
小護士努努嘴,「之前進來那個小孩的緊急聯絡人。」
莊佩佩已經走到門口,忽然停住了腳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