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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艾麗莎跟秦宇坐在位子上很嚴肅地好像在討論什麼大事,比爾就一肚子不樂意。
提姆喊了好幾聲,「該你了。」他都充耳不聞,就直愣愣盯著秦宇的側臉發呆。
哎,他就是喜歡亞洲人,尤其是華夏國的人,那種幽深的氣息總是讓他很著迷,像是身上背負著幾千年的詩韻,既神秘,又內斂。
「你知道——我很確定宇喜歡女人。」提姆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把比爾嚇了一跳。
「有什麼關系,我又沒讓他喜歡我。」比爾沒好氣地俯身,隨便打了個球,自言自語道,「他只要習慣有我存在就好了,習慣了,就沒有理由拒絕了。」
提姆笑著搖搖頭,這人哪兒來的這麼大自信?說的那口氣,秦宇就像是已經被惡狼盯上的小羊,只有獻身的份兒了似的。
他跟著比爾,接著也打了一球。
像是漫不經心突然提起,可心里早就緊張萬分,「達芙妮說她喜歡艾麗莎的哥哥?」
比爾又不是傻子,他會听不出來提姆嘴里的期盼?
明明「表兄弟」和「哥哥」是兩個英文詞,他就偏要用「哥哥」,就是閑的沒事,自己不痛快也不能讓提姆痛快了。
「啊。」比爾含糊點點頭,「她就是這麼說的。」
「她還說了別的沒有?呃,像是艾麗莎的哥哥這個人怎麼樣……一類的?」
比爾老想著走回去看看艾麗莎他們兩個人在嘀咕什麼,這個叫提姆的老拉著他不放,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煩死了。
「說他英俊瀟灑,說他待人和善,說就沒踫上過比他還好的人。」比爾心里偷著樂,「都給她說哭了。」
如果有一個詞可以形容提姆這一刻的激動心情,那就是︰
死灰復燃。
本已經沉澱于心中的某些記憶和青澀回憶,因為比爾這通胡編亂造,竟然又一一浮現在他眼前。
提姆低頭淺笑,他想起那一年自己被鮑伯踢斷了肋骨,達芙妮第一次進他房間看望他,特別買了花。他連那束花的香氣還記得,清新又誘人,亦如達芙妮,又有鄰家女孩的甜美,又有成熟的心態。
本來他也沒大礙了,早就活蹦亂跳正常人一個,但是看到心儀的女孩子這麼著急自己,心里暖洋洋的,更是躺在床上哀嚎了半天,跟快死了似的。
達芙妮擔心他的病情,一個勁兒地抱歉,最後說著說著鮑伯的罪狀,竟然說紅了眼眶。
最後他又反過來安慰達芙妮,讓她不要太內疚,鮑伯是個混蛋沒錯,但也跟她沒關系啊。
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聊了好幾個小時。
雖然認識達芙妮很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能這麼近距離和她說話,也是第一次達芙妮不是練完琴敷衍地和他對付兩句。他突然覺得,這肋骨斷的特別值得。
也是因為Grimoire當初剛開始運作,達芙妮更常常來家里找艾麗莎,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見到心中的女神。當心中遙不可及的女神接了地氣,成了自己身邊一個普通親和的朋友,那種振奮人心,連伴著音樂聲嘶吼都給予不了他。
他還記得,高中畢業那一年,達芙妮因為糾結于是要繼續考取她想去的音樂大學還是去學商,他們總是在家門口那顆半死不活的橘子樹下聊很久很久。他知道最後能做決定的還是達芙妮自己,但是通過她的語氣,他已經能猜出她心中的想法。
就是這樣,他申請了那所達芙妮嘴里提過的紐約大學。
等他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才知道,達芙妮最終卻選擇了另外一個州的另外一所大學。
他悵然若失,好陣子郁郁不樂。
又一次半夜自己獨自喝醉了酒,艾麗莎听到聲音,陪他坐了大半宿。有些話,他是不可能告訴任何人的,接下來會有大學生活等著自己,他沒有時間再為達芙妮傷神。
那一晚艾麗莎不服氣地問他,「達芙妮到底有哪里好?」
他也說不上來,哪里都好?
高中畢業典禮結束的那天晚上,達芙妮開車過來找他道別,他們又坐在那顆橘子樹下,聊著聊著,她突然說,「艾麗莎很埋怨我,說因為我你才要去紐約,是不是真的?」
他愣了很久,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然後,達芙妮也紅了臉,她主動親他臉頰。兩個人有瞬間靜默,非常近距離的對視之後,他又吻了她的嘴唇。
要是現在,他才不會傻到就踫那麼一下,可那個時候,連這麼短暫的嘴唇接觸,都讓他心跳加速,無法自已。
可他明白,那是個施舍憐惜的吻,和愛情無關。
不知道是不是被艾麗莎看到,她有好幾年不怎麼搭理他,從那之後也再不坐在他腿上撒嬌了。
那之後,他刻意再也沒有聯絡過達芙妮,只在經濟新聞上偶爾會看到她出現,因為Grimoire已經成了不能小視的品牌,未來不可限量。
七年多了,不是沒听說過達芙妮交過男朋友,他自己也認識了別的女孩,展開了新的戀情。只不過有時候想起來,心里還是莫名酸酸的。
也甜甜的。
他從來很想問達芙妮一句話,如果有一天他再也不是那個毛頭小子,變成一個社會上的成功青年,她會不會對他的感覺有所不同?她會不會總是高高在上?
所以他和秦宇合作,一向竭盡全力,他的名字這幾年也出現在很多科技雜志報道中,作為DUCA電子公司的經營者,提姆.懷特對很多同行來說並不陌生,甚至是一種威脅的存在。除了秦宇的能力在他背後支持之外,他自己的能力也並不差。
他也確實越來越喜歡這種拼搏的生活。因為大家都太忙,他漸漸再也沒有機會能好好和達芙妮在回去那顆橘子樹下,再一續前緣。
比爾這一句話,恰恰讓他心里某些東西又浮躁了起來,那種感覺,又癢,又難受。
莊佩佩和秦宇兩個人說了一段時間之後,突然很有默契的都不言語了。
就這麼靜默坐著,各懷心事。
酒吧里音樂響起,是首老歌,伴隨著薩克斯風,四周有種惆悵的藍調感。
讓人忽的又想要聊天的沖動。
「莊澤文還能翻身嗎?」。秦宇目光幽冷地看著她。
「我覺得不能。」莊佩佩笑了笑,「我希望不能。」
「你們有多大的仇恨?」
這個問題,讓莊佩佩恍惚半響。
她沒有回答,反問,「你和那個姓韓的又有多大的仇恨?」
這話一處,秦宇定定看著她,目光陰晴不定,側過臉不答。
莊佩佩難免覺得自己問的有些突兀。
不管是誰,心里只要有珍惜的人或事情,一旦遭人侵犯,都會全力維護。
更何況是目睹親人摯愛遭受對方多年的殘害,換成是莊佩佩,也會拼勁余生向凶手報復。
在這個事情上面,莊佩佩難得和秦宇是沒有任何分歧的。
「阿姨現在好些了嗎?」。她垂下眼眸,有點悵然,「情緒依舊很難控嗎?」。
「有小航陪著她,總是比我強一些的。」他自嘲地笑笑,「看到我,她情緒比較難控。」
莊佩佩又不知道要怎麼接他的話了。
昏暗的燈光下,她看不大清秦宇的表情。
仿佛周圍地一切死一般凝住了。
听小航說過,秦太太和秦禮超的婚姻一直無法挽回,這些年都在離婚的邊緣上徘徊,再加上秦宇女乃女乃和姑姑們的極力排擠,秦太太的情緒曾經崩潰過幾次。她痛恨秦禮超再也不回家,她痛恨對方家里人幾次想要將小航從她身邊搶走,她最痛恨的,竟然是秦宇和秦禮超長的越來越相像,連勸她離婚的口氣,也越來越像秦禮超。
秦太太情緒好的時候,會和秦宇道歉,會像以前那樣依舊溫柔,可情緒不好的時候,到最後發展成她寧可彎下腰去求秦禮超不要和她離婚,反過來把所有對秦禮超的氣都撒到秦宇身上。
也是因為這樣,秦宇才執意一個人留在美國上學,秦太太也沒有勉強,一年過來看他一次,其余的時間都在華夏國。
具體的事情莊佩佩也不是很清楚,曾經還有一段時間因為秦宇戴了牙套,她整日嘲笑他。後來秦航看不過才告訴她,那是因為秦宇本來有兩顆虎牙,和他爸爸一模一樣,就為了這個,他寧可去戴牙套受罪,也不願意秦太太看了心里難受。
打那之後,莊佩佩也就不老笑話他整容了。
可哪怕這樣,似乎也沒有讓秦太太覺得好過一些。
所以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話題就停在這里,莊佩佩安慰別人倒是有很多話,可對著秦宇,就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氣氛變得有點壓抑,她心底不由泛起一陣苦澀感。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想要挽救爸爸的命,秦宇也想要挽救秦太太的命,可明明有這麼強烈的意念,事情辦起來卻總有千絲萬縷的干擾。
而真正成功之後,被救的一方到底會有幾分真心的感激?
她只好改了個話題,「我不知道你喜歡听搖滾。」
「嗯?」秦宇听見她的話,面目表情地抬頭看她。
「我是說,Like_The_Angel,你今天在Grimoire听到了嗎?」。莊佩佩笑問。
他只是眉頭越皺越緊,好半天沒有說話。
「你沒听到嗎?就是……」
「莊佩佩,我的事情你以後可不可以少插手?」他目光又恢復了冰冷,像是剛才她的話莫名戳到了他什麼死穴似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