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霓裳 第十七章 鯉躍龍門

作者 ︰ 晨曦的愛戀

憐香說道︰「回小姐的話,那天的家丁把我放下了馬,我慌不擇路,加上天黑,就一頭撞到了樹上,暈了過去,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回到了壽王府。」我望了望憐香,非常無語。這笨丫頭竟然讓我想起了「守株待兔」的那個成語。這丫頭這麼笨,萬一哪天我不在了,她可怎麼活?想到這,我望向憐香的眼神里流露著幾分憐惜。

我接著問道︰「那我是怎麼回來的?」憐香一听,臉色立時變得慘白,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半晌才說道︰「小姐你是被壽王抱著回來的,當時的你混身是血,奴婢還以為你死了。」憐香接著又說道︰「當時有許多官兵護著著壽王,連洛陽知府都驚動了。你當時不醒人事,壽王把你送回了客房立即召集了全洛陽的名醫為你診治。」我听到這里不由擔心的問︰「名醫怎麼診斷?」憐香一臉悲痛的看著我說道︰「小姐的肺葉已經被刺穿了,從此以後將變得手無寸力,並且連帶著受損的還有一個部位,所以小姐今後已不能再懷孕生子。」

憐香的話仿佛晴天霹靂一般,震得我臉色蒼白,盡管在山洞里已經听壽王說過一次,當時我並不是很願意相信的,可是憐香的話卻猶如判了我的死刑一般。我整個人立時呆若木雞,仿佛靈魂已被抽離了身體。

我喃喃自語道︰「我不信,你騙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憐香再也忍耐不住,撲在我身上,哭著說︰「小姐,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憐香,你還有壽王嗚嗚嗚……」我絕情的說道︰「你不要再提壽王了,我和他沒有任何瓜葛」我嘆了一口氣,又幽幽的問道︰「我已經昏睡了幾天了?」憐香答道︰「小姐已經昏睡了十天」「十天啊,那樣的話,離咸宜公主的婚宴已經不久了呀。二叔和二嬸沒有來尋過我麼?」我不由得奇怪的問。

「老爺和夫人來尋過小姐了,只是小姐當時仍在昏睡,不知曉而已。夫人還在小姐的床邊哭了很久,只是看你一直不能醒過來,這才在前兩日回家了。壽王殿下答應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憐香話沒說完,我不耐的打斷她道︰「我都說了,不要再提壽王」

憐香似乎作了一個什麼決定似的,毅然的跪在我的床前說道︰「小姐打死我,我也要說了」我無可奈何的望著憐香。憐香又說道︰「小姐昏迷這些天,曾經迷迷糊糊的叫了幾百次壽王殿下的名諱,而每晚壽王殿下都在您的床前守著,也听見你叫他了。」

我一听憐香這麼說,蒼白的臉上登時如同火燒一般,暈哪這都叫什麼事,我該不會被人當成個花痴吧?其實我夢里所想到的情景應該是我把我欠壽王的情還清了,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我正愣愣的出神,「吱呀」一聲,房門又被推開了,英武的壽王殿下隨之走了進來。我打量了一下他,壽王的臉上竟然長了許多胡渣子,眼楮深陷,十分的憔悴,方才我剛醒過來的時候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些。我有些憐惜的說︰「壽王殿下要好生保重身體才好,怎麼整得如此憔悴?你手上的傷可好了麼?」壽王來到床前,握著我的手說道︰「你對本王並非無情的,對不對?為何要拒絕本王?」他握著我的手上纏著一塊白布,但這雙手是那麼的有力,我想應該是無礙的,就不再追問了。我幽幽的說道︰「環兒只是一個尋常百姓人家的女子,當不得壽王殿下如此厚愛的。」壽王一听我又這麼說,馬上急了,說道︰「你為什麼整天這麼說?難道你以為本王是那種以家勢取人的勢利小人麼?」

「殿下別再問了,好麼?等過幾日過了咸宜公主的大婚之喜再提吧」我這麼說,壽王也無可奈何,我們兩人一時相對無言。憐香和那兩個婢女識趣的走出了房間,還順手關上了房門。暈這麼整不是毀我的名節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事情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哀求著壽王道︰「王爺,我昏迷了這些天,一直沒有好好看過外間的景色,王爺可願意帶我出去欣賞一下嗎?」。說完,我可憐兮兮的望著壽王,要是他不答應的話,那我的名節可就真的毀了。

壽王凝視了我半晌,忽然嘆了一口氣道︰「玉環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听他這麼說,我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過往,卻發現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女子。壽王不再言語,俯身溫柔的抱起我,我不由得掙扎起來,但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我的力氣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沒什麼作用的。壽王低低的喝道︰「別動這會繃裂你的傷口的。」我聞言只好乖乖的不再亂動了,順從的勾著他的脖子,任由他抱著出了房門。憐香和兩個婢女在房門外候著,看見壽王抱著我出來,連忙要上前伺候,卻被壽王喝退了。這一個美好的時刻只屬于我們兩人,何況這是在壽王府里,十分安全,是不需要別人伺候的。

壽王府里有一個小水塘,水塘里假山林立,在水里鋪著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剛過水面只容得一人踩踏的石子小路。壽王小心翼翼的抱著我,不敢分神,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進了水里,只是我卻猶有余暇的觀看起了水里游動著的錦鯉。這些錦鯉各式各樣,竟似已把天下間的錦鯉品種盡數收集。忽然,一條通身粉紅頭上帶著紅冠的錦鯉「撲」的一聲竄出水面,跳起好高,直向我撲來,我嚇得「啊」的一聲緊緊的摟住壽王,把頭埋在壽王的懷里不敢再看。那錦鯉只在我的身上撞了一下,就又落回了水里。半晌,我才敢露出臉來。壽王看我一副膽小鬼的模樣,不由得打趣道︰「環兒莫怕,這鯉魚又不長牙齒,是不會咬人的。」我掩飾著說道︰「我沒有怕,不過是突然間被嚇到而已」

壽王怔怔的看著我,喃喃的說道︰「環兒竟然生得這般好看,連鯉魚都不惜躍上水面一親芳澤;只是,這卻是鯉躍龍門的征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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