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物語 第九十章 多余的是一顆光頭

作者 ︰ 影之亂彈

‘多余’是生活中時常可以听到的詞匯,每一個人都害怕自己成為‘多余的人’,因為一個人如果對別人沒有意義,那麼他自己就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多余的人。

成為一縷空氣需要勇氣,可是即使有勇氣卻並不一定能戰勝‘多余’的感覺帶給你的孤寂。

引結束

少年逐美,留的秀發飄飄,英雄無敵,更要光頭閃閃,新時代的青年多少有著一點點變態的想法

‘男生逐漸向女生靠攏,女生逐漸向野獸靠攏’

學校對男生的頭發長度是有一定要求的,那就是不能長的像拖布,可是在許多人不得以將自己的拖布頭斬首的時候,一個人卻對自己的頭發采取‘滅絕政策’。

這個人就是陸林,我一直很討厭陸林,不僅討厭他的人,也討厭他的頭。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在月光下,宿舍那盞猛地多出來的燈讓我叫苦不迭,月亮總是這麼圓,可是詩人筆下的浪漫卻在折磨著我的雙眼。

303舍內結構不甚合理,當然設計師在設計之初肯定沒有考慮到未來這里會有光頭入住,更不會提前安排好窗戶和鋪位之間的空間位置,于是也就留下了隱患,自從陸林來到303宿舍之後,每值月圓之夜我都會有一種想自殺的沖動,無眠的夜晚,孤獨的枕邊,還有那旁邊閃著光芒的頭顱,所有的一切都預示著我的不幸。

瀟瀟兮听雨聲,簌簌兮微風動

又是一個月明璀璨的夜晚,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也就是那麼一個瞬間,我突然下了一個決定,無論如何我也要‘換鋪’

第二天,我醒的很晚,好在正值周末不用上課,莫大人見我醒來,便跑到我床邊,詢問道︰

「亂談,昨晚上又失眠了?」

我睜開困倦的雙眼,微點點頭

「月圓之夜,我必然失眠」

莫大人同情的看了我一眼,無奈道

「哥們很同情你,可是那也別睡了,日頭已經很高了」

我又閉上了眼楮,翻了個身

「困,我還要睡,我還沒有睡醒呢」

莫大人嘿嘿的笑了,轉身走開了,不再打擾我,宿舍里還算安靜,不一會我便重新進入夢鄉了,這次我做夢了,夢里是那樣的美好,沒有光頭,只有一片寧靜的漆黑。

….

晚上,莫大人幾個正聊著班里新轉來的一個美女,我卻獨自坐在窗邊,仰望著星空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夜里的美麗月光給我的卻是無盡的失眠,我開始懷疑莫大人說過的仰望,是否真的可以看到幸福?痛苦的夜,無眠的眼,我選擇了閉合。

「亂談」

是胡翩的聲音,我轉過頭看向他

「你小子今天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是不是又抑郁了?」

我無精打采的耷拉著眼皮,突然心中靈光一閃,不由的嘿嘿一笑,跑到胡翩身邊

「嘿嘿,胡翩,咱倆換鋪吧?」

胡翩嘴巴大張,吃驚道︰

「啥?你說啥?」

我討好的給胡翩捶起了肩膀

「我是說咱倆換鋪吧」

胡翩一把將我的手從他肩膀打開

「得了吧,你這笑容怪襂人的,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到底為啥?」

胡翩很謹慎的問道,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在303舍中任何一句話都可能是一個大陷阱,大家是在彼此的折磨中培養出來的日益深厚的友誼。

我指著我的床鋪,解釋道︰

「不為啥?你難道不覺得我床鋪的位置很好嘛?白天日光充足」

胡翩看看莫大人,莫大人點點頭肯定我說︰

「不僅白天日光充足,晚上月光也很充足」

胡翩指著我,冷笑道︰

「既然這麼好,你為啥還想和我換鋪,丫的,肯定又是在設計我,小樣,我才不上當呢」

面對胡翩的懷疑,我心中合計,覺得應該編造一個足夠說服他的理由,經過大腦的組合,我臉露怒容的指著一旁的陸林說道︰

「我只是不想看見他,這個和我正在進行‘愛情爭奪’的花和尚」

听到我數落他,陸林一臉的不屑,瞪了我一眼

「別瞎說,我百靈妹妹才看不上你這個抽象派的男人呢」

我不理踩陸林的挑釁,而是繼續對胡翩的心理攻勢

「小胡,你知道的我討厭情敵,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

緩緩從衣兜里掏出20元人民幣

「為了答謝你,這是酬勞,你可以買倆盒‘紅塔山’」

胡翩一看到錢,眼楮里的光芒立刻產生了變化,可是他還是沒有立刻松口,眼見胡翩有些松懈,我趁熱打鐵,又從衣兜里掏出10元人民幣

「這也是酬勞,你可以繼續在網上和碟子單挑」

胡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手上的鈔票,我知道他正在猶豫,正在徘徊,成功離我已經很近了,我覺得是時候徹底擊潰他的心了,一咬牙、一跺腳,我說道︰

「得,再加5塊,我決定義無反顧的支持你的彩票事業了」

在金錢的攻勢下,胡翩終于崩潰了,他很爽快的答應道

「行…」

一邊的莫大人笑的隱晦,我向他使了個討好的眼色,他才終于閉嘴,好在胡翩沉浸在沾了小便宜的興奮中並沒有注意到莫大人的笑容,否則憑他的聰明,我今天的換鋪計劃一定會半途夭折。

雖說內心雀躍,可是為了不讓胡翩懷疑,我還是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重新把目光轉向窗外,向著胡翩的上帝替他祈禱到︰

「主啊原諒我對你信徒的算計吧阿門!」

這一夜,我听到胡翩一邊沖著月光磕頭,一邊咒罵著自己

「我這該死的手啊我這該死的受不了金錢誘惑的手啊我遲早死在上面」

….

從那天開始,我終于可以不再失眠,而輪到胡翩白天補覺了,我心中覺得有些虧欠他,所以常常瞞著他請大家吃飯,好把難得的安靜留給那個可憐的家伙。

其實,我討厭陸林總要是因為愛情,作為情敵他一直是我心中的痛,眼中的恨

校園花園,一群人靜坐談心,姚靖絲毫不給我面子,毫不猶豫的坐在了陸林的旁邊,還不停的和他‘打情罵俏’作為姚靜的男朋友,我真是心有怨而無言啊

「林哥,你以前蓄發的時候你多帥氣啊現在干嗎要剃光頭呢?」

姚靜雙手托著下巴,笑的很甜,一臉的可愛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啊?」

陸林傻笑著,竟然無視我的存在,輕輕的彈了一下姚靜的額頭,姚靖立刻幸福的笑了,她回憶道︰

「當然了,要是每一個人都不要長大該有多好啊小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快樂的辦家家酒,你當爸爸,我當媽媽,還一起逼‘小二噶’當兒子,那時真是快樂極了」

听到姚靜的話,陸林也笑著感悟到︰

「時間真的好快啊那時大家什麼也不懂,還記得當時我們一起在後村河里洗澡,模魚,那時的你總是混在一群愣小子中間,穿著你媽媽給你做的小紅肚兜,那時的你真的好可愛、好可愛」

姚靖的臉一下子羞紅了,但卻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而我卻再也抑制不住長久以來對這個光頭的氣憤,我亂談是有骨氣的,是要面子的,是絕對不會為自己的‘婚姻前途’而出賣自己的自尊的,面對陸林的挑戰,我以一顆超級男人的心承受著‘酸醋’的壓力,可是誰又曉得我真實的心情,你可以想象一個已經被甩過一次的帥哥從單循環甩干機升級為雙循環甩干機時的窘迫和無奈….

或許有時候我真的是那個多余的人,可是我知道我的心永遠不會多余,我怒發沖冠、我拍案而起

「啊呸,陸林你個花和尚,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愛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朝陸林咆哮著

「無德的和尚,你怎麼可以在我面前講述你們小時候‘光洗澡過家家’的事情,你實在是無恥之極」

‘青梅竹馬,倆小無猜’給我的壓力已經夠大的了,可是這討厭的禿子居然還肆無忌憚的回憶他們曾經的‘赤luo場面’,這一次,我終于徹底放棄了之前‘要和情敵搞好關系的外交政策’,用我的憤怒回應他的‘目中無情敵’,我決定要用最堅定的態度向他表明我的愛情

「今天,我就要辱罵你,我一定要辱罵你」

我不停的在腦海的‘新華字典’中搜索著世界上最惡毒的詞匯

「我一定要找到最惡心的詞語,最惡毒的語言辱罵你,讓你知道你亂談爺爺不是那麼好惹的」

在我的咆哮聲中,陸林的‘童年故事會’嘎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情緒突然失控的我。

那憤怒的如暴風雨般的聲音淹沒了一切,我的唾沫星子造成的海嘯同樣肆虐著,校園花園頓時陷入生化災難,愛情的核聚變終于在此時此地成為現實。

「還有你…」

我把目光轉向同樣無視我存在的姚靖

「你怎麼可以那樣放肆的笑,怎麼可以當著我的面和這個和尚共敘曾經的妖嬈,你仔細看看我憤怒的臉,難道你就一點也不覺得慚愧,你就一點都不想吻我一下給我一絲安慰嗎?」。

姚靖的眼楮里突然噙滿了愛意,她緩緩的站起來,溫柔愛憐的看著我

這般的溫柔,讓我剛剛如熔岩般的情緒漸漸的冷卻下來,一心期待著一個擁抱,一個親吻,然後,我看到了,體會到了姚靖那同樣強烈的情緒︰

「你有病啊大白天的抽風…」

情敵的狂妄,我忍了,可是老婆的不爭氣,卻讓我痛心疾首

其余眾人都目不轉楮的看著我的笑話,我頓時覺得無地自容,甩下一張臭臉,一話不說,轉身離去,身後傳來姚靖叫我的聲音

「喂,亂談,你要到哪里去?」

我頭也不回,惡狠狠的道︰

「廁所,我要立刻到一個世界上最骯髒的地方詛咒那個光頭」

我想的到身後肯定是一張張無言的臉,可是我真的很氣憤,我不明白,為什麼都到現在了姚靖還是將我當做一個多余的人呢?我不明白,在她心中我究竟是她的什麼呢?

而現在,我能恨的就只有那個光頭陸林了

莫言語錄:

心永恆,對某些人來說也許只是一個概念性的詞語,可是也有些人會將它當做很重要的追求目標。陸林,一個追求‘我心永恆’的少年,似乎從來都不懂什麼叫做*情?對于曾經那個一直被他當作妹妹的少女的單戀,他很清楚那並不是他的‘心永恆’,對于他來說‘我心永恆’一直都只是一個夢,簡單的一個少年英雄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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