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恆不相信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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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自家親妹筆跡的一封信紙,慕容恆最終還是選擇順著妹妹的意思,前往西區郊外竹林茅草屋看看,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趣事在等待自己。
他是太無聊了,方才存著一點好奇和有趣的心思漫步前去了明知設計好的黃昏之約地方。
慕容蓉時候選得極好。
濃密蒼翠挺直的密林,竹葉婆娑,夕陽灑射,偏暗的光線襯著濃墨青竹總是叫人看了涼快又神怡。
不經意放慢腳步,等到慕容大公子漫步到了竹林深處的破茅草屋之中已是月牙初升、夜幕降臨之時。
踩著月光漫步石梯幾階,推門而入。光線的對比,立刻讓慕容恆成了個睜眼瞎,暫時什麼也看不到。
閉眼一會兒,這慕容大公子方才緩緩睜眼搖扇繼續踏步前行,可是眼前之景卻是讓慕容恆愣住。
低頭望向自己手上描金白扇面的妖嬈仕女圖,失笑喃喃自語,「看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那樣的曇花一笑出現在一個俊俏玉面公子哥身上,著實誘人。可惜沒人看就是了。
「呵呵。」
「唰」
利落收了折扇,慕容恆伸手,卻是沒有立刻接著下一步動作。
在他眼前出現的一切,他知道是家妹蓉蓉的親手傾力設計,可還是忍不住有些無可奈何發覺自己當了真,突然花前月下風花雪月的浪漫毛病不定時復發,心中南平。
滿屋子的墨香紙香隨著他的開門他的睜眼,四散淡淡開來。還有滿屋頂的多處大小破洞,連接起來,說是星斗滿天月牙全現也不無過。
光線是足了,屋子中的東西便是自朦朦朧朧變成漸次變作清晰明了只一層月光如薄紗披著曖昧引人。
「美人,當真美人……」
有些貪婪的呢喃,慕容恆拿著收攏的扇子一手挑開面前的畫卷。
在他面前,重重疊疊白色的畫卷通通用透明的線穿著吊在屋中懸空形成一重又一重的畫卷紗簾。
而這特別的墨汁涂抹紗簾之上,沒有其他的什麼內容,就只畫著一個人,一個身著各式紅衣的女子。
男裝,女裝,勁裝,侍女裝。或精練,或飄逸,或含笑,或挑眉,或面無表情。只一個統一的特點……
「好一個清冷特別的美人……」
慕容恆吸氣,手中折扇掉落地面也沒反應。此刻他方覺自己猶如喝醉了一般。
在他的眼前,重重疊疊的美人姿態圖,墨發瓊鼻嘴唇花顏,偏生眉眼清冷,嘴角斜勾似笑非笑。
混跡花叢多年,他卻是第一次見了如此特別的女子。那樣的女子,總覺得是剛強、邪魅、勾魂、說不出的美貌。
有一刻,慕容恆甚至覺得自己是醉了,腦袋里竟然全是一個清冷的女子一顰一笑。
這女子是誰?
這也是慕容恆現在唯一思考的,急迫想知道的。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這疑問。一陣風起。
慕容恆偏頭,卻是眼角瞥到一抹紅影自破爛的茅屋大開的窗戶飄進來。
原來真是醉眼迷蒙的慕大寨主糊里糊涂亂走也走到了慕容蓉設計的地點,西區竹林茅草屋。翻窗進去,卻是身形落地時腳步之下一踉蹌。
就慕雲寒這一踉蹌,差點跌坐地上,也便讓望見一點影子不敢真的確定是什麼的慕容大公子開始定心自語。
「原來是幻覺。」
打眼去看面前的重重畫,撫著畫中人姿容,慕容大公子一腳踩了自己那騷包勾人的扇子,越步向前。
他是走得極慢的,手撫畫卷,不用看四面八方別致的畫中人兒,他也知道他也記得很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慕容恆低頭失笑,自己現在算是知道了。這姑娘應該就是被自己的親妹妹嫉妒痛恨荒唐設計的那人那「狐狸精」了。
不能怪李大呆子要動心要另眼相待,這樣特別的人,就是他自己他這個老是無心的人……也是忍不住要動心的吧?
如果說僅是沒有見過真實人面的畫像也能引起某人心動,那麼若是真人突然出現那又會怎般?
毫無預料。
在慕容大公子沒有半點準備的時候,慕大寨主竟然自己頭痛眯眼慢走了出來。
重重的畫卷晃得醉酒的人眼花頭更痛還心煩,慕大寨主倒好索性一掌全轟了。
「啊」
慕容大公子驚呼,受不了這樣令自己心動的人兒就那樣通通化作紙屑死物漫天飛舞。
捏緊拳頭要發火的某的進化體「色魔」,卻是下一刻愣住心跳如雷。
本該在畫中的美人,突然在漫天紙屑飛舞飄散中踏著月光漫步走出來。
先前是畫中人兒……現如今是畫中仙……
「你……」
慕容恆愣住。
那樣的感覺,就跟月亮之上突然飄下來一個美人仙子一樣。
不真實,飄渺虛無,但卻是真的
「仙子仙子……」
「仙子?仙……」慕雲寒本就喝醉了卻不自知不承認,聞聲迷迷蒙蒙好不容易听清了有人發聲在說什麼,一瞪這人,扭著腦袋環顧四周,就是沒看見什麼仙。
「仙子就在眼前……」很是輕浮的話從慕容大公子口中說出來,卻是有禮自然而然還稍顯調皮甚至逆天可愛的。
慕大寨主可就不知道他到底可愛不可愛了,蹙眉根本什麼都沒听到一樣,只是掂了一下手中的那玄黑長劍,可差點拿不穩掉落地上。
慕容恆這才睜大眼看清楚了,這仙子是有影子的還有微微喘氣胸膛也有點點起伏,而且怎麼聞怎麼一股辣烈酒香?
喝醉的凡塵落世仙子?
慕容恆搖頭失笑,即使是個凡人這般的出場方式也夠仙子的了。
知曉是親妹的設計,明白是人為的制造,清楚是想象的成分居多。
但就是這樣。慕容恆被迷惑了,無法自拔。
如果慕大寨主現下是清醒的,就看某人那火熱冒紅星步步靠近的色魔樣,她就非得把人揍變型才是。
「仙子,小生能知道你的芳名否?家住何處?年方幾何?可有婚約?」
這話听得耳熟。
也許自己以前听過,亦或是以前跟別人說過?
慕雲寒頭疼昏沉欲睡,思路卻是越來越清晰。
沒來由想起一些不算往事的往事。
「仙子?仙子?你怎麼啦?頭疼?」明明這位畫中仙子是喝醉了的,看來是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