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翌日一早,慕雲寒倒是沒賴床,起床氣也是一般。
可惜,大將軍府外就是鬧翻了天。
人人都知了,好好的慶功接風洗塵宴會戛然而止,不管知道不知道具體原因的都有些好奇八卦。
好事的人早听過關于齊堯和慕雲寒兩人完全不著邊際的壓寨相公謠言,大膽臆想齊大將軍老人家不日便就會是慕大寨主第三位壓寨相公。
很不幸,慕雲寒前前夜被齊大將軍老人家一把抓著拎回家的情形很多人不小心看見,經過好事者觀察,直到一天兩夜之後慕大寨主才從大將軍府里出來。
真真跳入黃河也洗不清。
「雲寒你不會真的跟那個齊堯有什麼吧?那種大老粗!一點不溫柔的!還不如李呆子呢!」
「雲寒其實他真的不好,也不如慕容恆這花心的」
為了表示對某大將軍的鄙視,慕容恆和李維文不惜忍著心中不爽吹捧自個兒的情敵對方。
「閉嘴!」
可惜慕雲寒心情不夠好,昨夜齊堯不知無心還是有心一句「不要想太多」就足夠她生悶氣到今日的了。也不完全是生悶氣,只是一些失落一些郁郁,這樣的一點失落一點郁郁竟然讓她連向來的賴床和起床氣都沒心情有。
可這不代表她會沒心情阻止這兩人活寶樣在自己面前一直耍笑吧?
冷眼冷聲開口阻止兩人犯蠢,慕雲寒一拂衣袖抬步就走,也不管她身後二人有多傷心多擔憂。
幾乎一傳十十傳百,堂堂天下第一的大將軍齊堯也是正式成為慕大寨主入幕之賓壓寨相公第三。
大家伙茶余飯後說得更多的不在是對慕容恆和李維文倆情痴的嘆息不值,現下談得更多的是慕雲寒果真狐媚子轉世勾搭無數誰也不能幸免比如那冷酷出名的冰山大將軍齊堯老人家。
又是一日無聊日。
「壓寨相公第三?呵。」慕雲寒嗤笑,一听這傳言這稱呼,沒來由心情好了不少,臉上烏雲撥開見日明。
慕容恆和李維文兩個就更不高興了,一臉陰沉得快滴水。
「雲寒!你可不能當真!恆以為那齊堯還真不是好東西呢!」
「雲寒,慕容恆這次說的話算是比較有道理的了。」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慕雲寒斜倚欄桿,被這兩人一人一句低智商的詆毀給氣樂了,「你們兩個,不用這麼一唱一和的嘛?我跟齊堯沒什麼,不要亂猜。還有啊,你倆整天就知道跟著我後面轉,不怕皇帝老兒那廝怪罪你兩不務正業疏忽正事?」
「不怕!呵呵。」兩人听過慕雲寒的否認保證,當然是立刻對視一眼笑眯眯合不攏嘴連連搖頭,異口同聲。
一年多未見心上人,那般想念,現在又幾乎出了另一個強勁的情敵,怎麼的都該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就算皇帝怪罪又怎樣?為了慕雲寒,他們二人連死之一字都可以拋,更別說其他什麼口頭責罵與那勞什子的所謂皮肉吃痛了。
皇帝老兒怪罪什麼的真心不怕了,唯一怕的還不就是你被某大將軍老人家給拐走!
兩人心中均是忍不住月復議,還是傷心得很難過得很。想起那日宴會風波種種,總覺得兩人其實不似面上平淡疏離那般簡單。
「雲寒,你真的跟那齊堯沒什麼?」兩人最後還是忐忑一下,異口同聲再次確認發問了一下。
慕雲寒翻白眼,心底嘆氣,面上一笑,一人「砰」賞他們一重拳,方才鄭重不似玩笑道︰「當然是真的了。此事修要再提,我煩著呢。走!跟本大寨主出去樂呵樂呵。就別管那位大將軍老人家了,咱們不是一路人」
「好!」
「好!」
盡管反復否認說得那般,可心中具體到底為何,也只有慕雲寒她自個兒才知道了
至于那邊廂齊堯作何想法,那還真難說,沒哪個外人能懂得他心思,就是自己人也並不一定懂。
「大將軍,馬屁準備好了。」
楚良躬身,親自手牽兩匹駿馬的韁繩,站在大將軍府門外,接受著來往過門路人小心翼翼投遞過來的各種熱烈視線,對自家大將軍老人家恭敬得很。
「嗯。」齊堯點頭,牽過玄黑駿馬的韁繩翻身上去,再拿過烈焰紅馬的韁繩,一個瞥眼便就策馬飛馳而去,留下幾多猜想幾多驚詫。
他人是不懂齊堯為何身跨一匹馬兒,還要手牽一匹馬兒。若要問大將軍這舉世無雙身份可為誰牽那馬兒,答案是沒有人,除了沒有人還是沒有人。
就是作為齊堯身邊人多年的大管家楚良,也是不知也不敢多逾越多猜。其實說來大將軍連為舒和帝牽那馬兒都未有過啊
不知怎的,楚良遙望齊大將軍策馬英姿背影,想的卻是那一日見過的一個賭氣踢床的獨特清冷美麗霸氣的女子
半個時辰之後,皇都大陽一座白日也營業開放的著名勾欄院之外。
慕容大公子、李大呆子兩個,臉色一個比一個黑,都是伸著雙手往前要抓住什麼又沒有抓住什麼的模樣。
而在他們面前,一匹玄黑駿馬一黑色酷男一烈焰紅馬與著一位紅衣黑邊勁裝的無雙女子對視對峙。
齊堯開口,理所當然地居高臨下睥睨,話說得也是淡淡,一臉面癱讓人分不出喜怒,黑霧環繞的勾人雙眸凝望著那無雙的人兒一瞬不移,道︰「去郊外踏青。」
這話說得半點不向提示,倒像命令。
周圍的花花草草各種顏色各種路人通通注目,一個個小小聲小心交頭接耳,氣氛熱鬧到不行,都想知道這兩人這一番詭異的氣氛到底是要怎樣。
「呵。」慕雲寒冷笑,不爽齊堯這動作這神態這語氣,如果不是這話真心像是對她來說的,她一定還是覺得現下場景就如當日她這個傻瓜跟著百官跟著舒和帝在城門口等了一天時日卻被某豬頭當做路人漠視對待薄情一般。
「你說,你是干嘛來的,齊大將軍?」
「踏青。」
「你那日所說‘不要想太多’到底是為何意?」
「你想知道?」
「想!」
兩人的氣氛與其說詭異不如說「遺世獨立」容不下第三者。
「只是不想你多掛念宮里,多自責罷了。」
「哈?!」慕雲寒傻眼愣住,這都什麼跟什麼?!當日明明不是這回事明明是那感覺就像是齊堯當時說那句話是讓自己不要妄想自己對她真有多好難道不是?難道是自己理解錯誤?那自己這幾天這失落這郁郁到底都是為了什麼啊?!
慕雲寒的氣勢頓時有些焉,整個人都似無力耷拉在那,就剩那嘴角那眼角在不斷抽搐以示其主人家遭受到的晴天霹靂到底有多大。
「踏青吧,上來。」說著,齊堯就是一笑晃花了包括慕雲寒在內的所有人的眼,伸手一拉就將人直接拉上了那匹紅馬,率先一揮馬鞭再一手執著慕雲寒那匹烈焰紅馬的韁繩不放拍了她那馬兒的馬狠狠一下。
一陣馬蹄馬鳴。
兩人就是在這般光天化日之下勾欄院之外,說了那麼一大堆在他人听來莫名其妙詭異得很的對話,在當著慕容恆和李維文兩大情敵的面,那般馬蹄揚塵飛沙走石瀟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