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門春閨 第九章 舊怨

作者 ︰ 慢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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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的事兒常常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四姨娘在屋里大發脾氣,黃姨娘卻是高興的合不攏嘴。任是哪個人看到她那張笑開花的臉,都知道她踫上了好事,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事。所以,當丫鬟來回說,六小姐要在五小姐那里用晚飯的時候,她都欣然點頭,沒有為難任何人。

黃姨娘就是柳映妙的生母,是府里第三個姨娘。黃姨娘生的有一股媚態的美,很得柳老爺的喜歡。卻因為家境貧寒,曾在酒樓里唱過小曲兒。雖然那酒樓是做正經生意的,柳老爺也是在那兒遇見的美人,但這拋頭露面的事還是為很多人所不齒。

黃姨娘心里一直暗恨這段經歷,恨不得就這樣把它抹去,省的總讓人有機會說三道四,還扯她的後腿。不過現在總讓她扳回了一成,她終于在那四姨娘面前揚眉吐氣。

四姨娘在黃姨娘進府一個月後就被侯府送了進來,還比黃姨娘先得了孩子。四姨娘平日喜歡暗地里拿舊事刺黃姨娘,有了身子後還總在黃姨娘面前走動,黃姨娘心里的火氣啊,那是一日比一日高漲。兩人的梁子也就就此結下。

黃姨娘雖生得美,但眉宇間卻總有著抹不去的尖酸刻薄。她討厭已故夫人鄭氏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卻又霸著夫人位子不放;她認為那些長得比她丑的姨娘就應該通通攆出府;她恨雲氏那沒用的家伙都生出了兒子;她總覺得府里的下人看她的時候眼里帶著不屑。

因此,平日里黃姨娘總愛打罵下人,在她院子當差的下人們也是每天提著小心,不敢惹著這位。黃姨娘不喜歡柳映妙以前總是粘著那個大小姐,她的女兒不需要跟在別人後面。後來她又有了身孕後,性子才好了一點,不再每日發脾氣不滿。可好景不長,出生沒兩天的兒子就因為月復瀉不止就這麼去了。

黃姨娘懷疑是當時代管家里的四姨娘讓人做的手腳,卻苦于沒有任何證據,還被老爺罵了無理取鬧。從那以後黃姨娘的壞脾氣更是變本加厲,除了在柳老爺面前顯得溫柔嫵媚,對女兒還算好,誰在她那兒都討不著好。

這次讓她得了機會管家,她覺得老天爺總算開了眼,讓她有機會一點一點把她受的都還回去。

黃姨娘正在屋里得意,柳映妙就進來了。

「回來啦,今天你做得可真不錯,就應該抓著她們那些人的錯處狠狠地踩。」黃姨娘不加掩飾的歡快道。

柳映妙沒應承什麼「娘,我今天累了就先回屋了。」

黃姨娘正沉浸在無比的喜悅中也就沒在意女兒的反應「好,那你晚上好好休息,快回去吧。」

柳映妙就這麼回了屋。

柳映妙對于這個親生母親的感情是復雜的。她希望她娘能夠過得好,但她娘的很多言行舉止她實在無法贊同。

因為她是女孩,出生後她的娘並未給她太多關心,小時候她就愛和那個溫柔的大姐姐一起玩,總在大夫人鄭氏那兒待也就有機會踫到她那個爹。

柳老爺見到蹦蹦跳跳玩得開心的柳映妙,感到自己的心情也很輕松,他就在黃姨娘面前很是夸了柳映妙一番。黃姨娘這才重視起了自己的女兒,關心她,還每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自己的娘突然對自己好,小孩子的柳映妙開心的不行。可是她的娘整日只想著怎麼讓她哄她父親高興,還不讓她跟大姐姐玩兒。柳映妙很苦惱,她跟著大姐姐後面也學了一點詩書禮儀,覺得她娘的確實有些小氣,還愛發脾氣,根本沒有一點大戶人家的樣子。但她是她娘,是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她的親人,她不應該嫌棄她,覺得她不好。

于是,柳映妙一直就在這種矛盾中成長著。一邊悄悄親近著大姐,學著她。一邊听她娘的話,整日在她父親面前扮著甜美乖巧來搏得更多的寵愛。

沒過兩年,夫人有了七弟,他成了全家的焦點。柳映妙看著那小小的人兒覺得他好可愛,她總喜歡在沒人守著的時候,悄悄的捏一下他的臉,學著大姐哄他笑。那小人兒也仿佛知道一樣,總咧著他的嘴,笑得口水橫流,柳映妙覺得有趣極了。但能那樣逗他的次數是極少的,柳映妙就又多了一個羨慕大姐的理由。

沒想到過了不到一年,她的娘也要再有孩子了。沒有任何的不安,柳映妙早想和大姐一樣有個親弟弟妹妹。所以那一陣,她每天都很開心,滿心期待著小家伙的到來。

沒讓她久等,那個小家伙在娘的肚子里待了近十個月就降生了。她想著自己終于可以把積攢的那些好東西都拿出來和他分享,可以讓弟弟每天都對自己笑。她看著弟弟覺得他比七弟可愛了不止一點兩點。但後來

可氣的是她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最寵她的父親對弟弟的死沒有任何的調查。那麼簡單的就相信了那個四姨娘的話,覺得是娘沒有照顧好弟弟。她恨這個吞人的家,弟弟、夫人、姐姐,一個一個的離去。

也是那時開始,柳映妙和黃姨娘之間一直不好不壞,她不懂她娘怎麼可以在那樣的傷心後還對她父親輕聲細語,整天就想著怎麼哄他。柳映妙真的有些看不下去,受不了了。

不管人們對身邊的人或事懷著怎樣的感情,時間還是在一點點流失,日子也還是得過。

這天,柳府里接到了一個不小的消息,大姑女乃女乃要回來要回來住一陣。

這個大姑女乃女乃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她雖然沒有嫁給什麼一品大員之類的。但她的夫家可是江南一帶赫赫有名的皇商,那家里穿的、用的哪樣不是值一般人家好幾年的用度。听說,柳老爺在考中探花之前還得過不少他們家的幫助,當然現在這些是不能提的。不過大姑女乃女乃這次回來省親還不知要帶來多少好東西。這才是讓柳府里不少人真真激動的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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