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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見到柳映伊,一愣「你怎麼進來了?」疑惑的看看身旁的李嬤嬤。
柳映伊仿佛被四姨娘的語氣嚇住,靠著覓竹,怯怯的說「四姨娘我,我」急得快哭了,好一陣才又冒出一句「是我求門口的媽媽讓我進來感謝您的。」低低的聲音就似蚊子在嗡嗡。
四姨娘看她這副樣子就來氣,平白的,像是誰欺負了她一樣,真是見著就給人添堵但她在外的名聲素來是溫柔賢惠,雖不耐,但還是說「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釋。你今天來有什麼事麼。」她根本就沒听到柳映伊的第一聲問候。
柳映伊更不在意她沒听到,樂得重復拖延時間「映伊今天是特地來謝謝姨娘的。」
「謝我?」四姨娘有些弄不明白,她為她做了什麼好事?不過,有人謝也不是需要拒絕的事,听她說說也無妨。
「前些日子映伊生病,多虧了姨娘及時讓廚房煮熱湯、煎藥,映伊的病才好的這麼快。這幾天,映伊做了個荷包,想拿來謝謝姨娘。」柳映伊急急地說著,好像十分感激四姨娘為她做的。招呼覓竹趕快把她做的荷包拿出來,給四姨娘獻上。
四姨娘听了,心里不住的好笑。這個蠢丫頭,不知道自己拿她來月兌身,也就後來給她煎了兩次藥,還巴巴地跑來感謝她,真是笨得無可救藥
被柳映伊娛樂到的四姨娘,看著柳映伊的臉色也好了不少「你這孩子這麼客氣做什麼姨娘關心照顧你是應該的,哪里還用你來感謝。」白送的做好人她干嘛不要,想想今天真是福星高照,不僅能拿到嫁妝了,還被人感恩戴德。
柳映伊繼續和她客氣「當然要謝四姨娘了,除了娘,還沒有誰對我這麼好過。」說到感動處,還擠出幾滴淚。
但柳映伊的心里其實十分著急。她來了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子越還沒把父親帶到?難道子越沒有見著父親,還是父親沒被說動,不肯來?
沒有讓柳映伊多等,屋外就傳來聲音「老爺,您來了」
四姨娘有些奇怪,這又是怎麼了,柳老爺怎麼這個時候來她這兒。不敢怠慢,趕忙迎了出去。
柳老爺沒等四姨娘去接就進了屋,柳子越緊隨其後。進去後,柳老爺看到還跪在地上的荷香,不悅的皺皺眉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跪在地上還哭哭啼啼的」
四姨娘正在心里怪李嬤嬤糊涂,知道老爺來了,也不把人帶下去。這時听到柳老爺的話,笑道「老爺不知道,我看這丫頭的年紀,就想著給她指門好親事。這丫頭也是個傻的,听到了先是高興,但想想還是舍不得府里,就哭了,讓老爺見笑了。」轉身使個眼色「李嬤嬤,還不快把她帶下去梳洗梳洗,讓老爺這麼見著像什麼話」
柳映伊心里諷刺的笑,好親事?這也算是門好親事?她還真說得出口
四姨娘的如意算盤打得是啪啪響,柳老爺平日根本不在意這些事,只要把這下糊弄過去了,接下來,還不是憑她處置。
但柳老爺今天好像是變精明了,沒有買她賬「好親事她怎麼哭成這樣,這可不像是高興出來的。」
四姨娘繼續糊弄「她這不是舍不得府里,舍不得主子麼」
柳子越听不慣她的說法,沉聲道「四姨娘,荷香之前就和我說過,母親和大姐姐剛去,她想為母親和大姐姐戴孝三年,以表敬重、懷念。怎麼可能現在願意嫁呢」
四姨娘听了,一副他還小,還不懂的表情「你這孩子太小,還不懂為夫人、大小姐戴孝是敬重、懷念她們。這麼好的丫鬟,誰見了都得夸她。那夫人、大小姐若地下有靈,肯定也舍不得她為她們一直守孝,錯過了好親事。」
「那四姨娘的意思是,一個丫鬟的婚事比給主母戴孝還重要?那我們這些詩書禮義之家還要不要祖宗理法了」柳子越嚴肅的反駁。
四姨娘哪能讓他把這個帽子扣上「少爺,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也是為了家里好,總不能讓咱們家被人說是,為了家里的臉面,為了名聲就讓丫鬟不嫁人,為主子披麻戴孝。這要是傳出去了,咱們家在建康城可就毫無立錐之地了」說著還可憐的看向柳老爺,表示她的無辜與好意。
柳子越扯扯嘴角「四姨娘,咱們也不用爭,直接問問荷香就好了。」說完直接轉向荷香,真摯親切的問「荷香,你自己說,你是真想嫁給四姨娘說的那人嗎?」。
荷香雖然哭得說不出話來,但知道少爺這是在救她,狠狠的搖頭表達她的不願。
四姨娘想著絕對不能再放過這個機會,說「少爺你這樣問,這丫鬟還能怎麼答,只能照著你的意思做反應了。」
「那姨娘的意思是,平日這些丫鬟都是在你的施壓下,按你的想法做事。姨娘也是平日就對父親陰奉陽違?」柳子越掃過四姨娘,眼神狠厲,四姨娘被那氣勢鎮住,一時沒把話回過去。
柳老爺早不耐煩處理這些後院瑣事,今天要不是兒子把他請過來,他才不管一個丫鬟要不要嫁人,嫁的是誰。四姨娘也是清楚的明白這點,才敢如此明目張膽。
可是這次的事兒,柳映伊姐弟插了一手。柳老爺見四姨娘愣住不說話,越哥兒又說得嚴重,想是她無理了,就揮揮手「好了,好了。既然這個丫鬟不願嫁,想戴孝,那就遂了她的意,就這麼定了。」柳老爺下了定論,就離開。
柳子越也帶著荷香跟上離去。
柳映伊看事情解決,默默的行禮撤出。
瞬時,四姨娘的屋子不復剛才,已經空蕩蕩的了。
四姨娘反應過來後,氣得血液直沖腦門,說話的聲音都哆嗦了「居然居然
又把事情給攪了」她也居然被一個楞頭小子給壓制住了真是氣死她了手里的帕子要被她扯碎,四姨娘恨不得把一切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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