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小姐來了,正在屋里等您。」小丫鬟回明情況。
「姐姐。」腳步聲加快。
「姐姐,你來了怎麼也不讓人來說聲」進了門就忙問。
柳映伊笑說「我也才到,你就來了。」
姐弟倆這才坐下,柳映伊仔細的看著這個少年。重生這麼長時間,這個弟弟早已走入了她的生活,成了她心中認定的親人。他有些怯懦,卻總是細心的觀察著他身邊的人,體貼著她們。
當被這個小家伙用黑亮亮的眼楮,或期待或略扮可憐的看著的時候;當他笑成了一對月牙兒倒掛的時候;當他學著雲氏關心人,卻動作不協調的時候,柳映伊的心里柔柔軟軟,暖烘烘的,整個人感覺是真真切切存在,是有著牽絆有著希望的。
現在的他,還是那個軟糯糯的他,帶著開心又有點害羞的獨特笑容。不一樣的是,眸子里有了某種堅定的東西沉澱著,想是有了他自己的主見。
「子沂,姐姐替你高興。」柳映伊開口,沒用任何辭藻修飾,直接的表達了心里最真切的想法。
「嗯」兩人間已形成了情感的交流,柳子沂明亮了雙眼,咧開了嘴,點頭。
「姐姐,你還有什麼別的想做的嗎,跟我說說吧。我和娘求的話,她一定會忍不住答應的」淘氣的眨眨眼,表示他很有能耐。
「好有什麼就拜托你去辦。」柳映伊應著,兩人笑得歡快。
柳子沂想通了,他開始一下接受不了毫沒能力的自己,活在母親的懷抱、姐姐的笑容里太長時間了。他不像只大他一歲的子越哥,什麼都靠自己,遇事也不會只曉得躲。以前他以為那是每個人天生的原因,可後來和子越哥接觸後,才明白,他也是自己一步一步堅持下來的。那麼,他也可以,現在可能做不了太多,但只要他不逃避,勇敢起來,努力起來,那麼他的以後至少也是屬于自己的,不會永遠回想起來,都只能自怨自艾。
心境不一樣,對待事物也會有變化。姐弟兩人的心情都很好。
覓竹在平翠的幫助下,衣服也做得順當多了,不禁和柳映伊夸道「小姐,您看平翠年紀小小的,但這手藝真不錯,人還難得是個懂事的。」
柳映伊贊同,這個平翠確實不錯,十歲的年紀能這樣已實屬不易。
衣裳做好了,離侯府拜壽的日子也近了。
這天,天氣晴好,柳府人坐著馬車去了侯府。柳映伊和柳映妙坐了一輛小點的馬車,四姨娘、柳映珠和吳涵梅坐著柳府最大的馬車,丫鬟婆子擠著又坐了一輛小車,柳老爺不太會騎馬,柳子越身形也還不夠高,馬都騎得很慢。
好不容易到了,侯府門前門庭若市,樣式華麗的馬車各有各的美,柳府的馬車就顯得毫不起眼,都沒個僕人來接待。
等了半天,柳映珠開始在馬車里不耐煩「什麼破地方接待貴客的僕人都不及時到。還有沒有一點規矩,懂不懂禮節」
四姨娘拍拍柳映珠,示意她安靜。
以前的她恨死這個地方,沒人注意她的存在,沒有精致的飯食,華貴的衣服和僕人們的小心伺候。她怨,憑什麼她就沒有這些,憑什麼她生來就是姨娘的女兒。她一直想要遠離這里,她要有一天讓他們這些人都另眼相看自己,都敬著自己。
後來,她發現那個老爺子有意圖在家里選人,送去他唯一嫡女嫁去的地方。她毫不猶豫的就開始布置起來,整日在那死老太太面前裝的恭順,善良,終于被她選中。
呵現在呢,怎麼樣,那個所謂的嫡女只能永遠的埋在地里,真正的女主人是她了能笑傲的只能是她,侯爺夫人的女兒也只能就這麼被人忘了。
「讓後面五小姐的丫鬟去門房通報聲吧,畢竟侯府特意點了她來,想是會好說點。」四姨娘吩咐在她車外候著的李嬤嬤。
李嬤嬤把話傳給了候在柳映伊車旁的覓竹。
「哼」柳映妙一聲冷哼。
李嬤嬤只囑咐覓竹快點去,就走開了。她明白,四姨娘不想被人說苛待其他女兒。
小姐們的大丫鬟,一般也是不能輕易見人的。讓覓竹在這麼多人面前跑去門房,這不是敗壞女兒家的名聲麼,也虧的四姨娘想得出來。柳映伊好笑四姨娘的舉動,她的名聲不好了,于柳府,于她的女兒名聲就好了?
「小姐?」覓竹出聲詢問。
「等著侯府的那邊情況吧。」柳映伊並不接招。
「你現在到是膽大兒了,敢直接忽視那人的命令。」柳映妙語氣帶諷的夸獎。
柳映伊也不解釋,往車壁上靠靠,放松一子。
等了一會兒,侯府那邊兒派人來請她們進去,說是柳老爺和柳少爺已經先進去了。那就是柳老爺派人通報了。
柳映伊她們下車後,看著記憶有些模糊的宅子,柳映伊覺得這人生挺有意思的。小時候來過一次是被人簇擁著的,現在是被人匆匆領進來的,兩個不同的身份,兩次對比讓她從另一個角度看生活,無常、現實;握住的那些地位,名利也是那麼虛幻,換一個身份就讓你通通失去。
侯府美輪美奐的樣子把柳府一行人都看花了眼,柳映珠暗嘆侯府生活的優越舒適;吳涵梅家里雖是富商,有些物品卻是有銀子也用不了的,她驚嘆卻控制著臉上的表情,思索著生在這里該多是有臉面的事;柳映妙看著驚奇,但還是小幅度的打量四周。只有柳映伊目不斜視,邁著平穩的步伐,跟著前面的人走。
彎彎繞繞走了好一段路,她們才來到已有不少女客聚集的地方。走入人群,柳府的小姐多少都拘束了起來,站在一處,不說話。四姨娘自認是侯府女兒,帶上她親切的笑容,主動和身邊的夫人攀談起來,語氣熟絡。那夫人雖不知四姨娘是什麼人,但顧著臉面也還是把話說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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