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暗流涌動
米豐收住院的消息在省委省政府引起了振蕩，誰也想不到平時身體健康的米副書記會突然住進醫院。還有熱心人調查出，米豐收住院的當天晚上，好像江洲市委書記張鵬飛過來拜訪過。
米豐收與張鵬飛的關系，在南海官場不是秘聞，就連老百姓都能講出個長篇小說來。因此，這其中似乎就有一種令人想入非非的關聯了。不過省委馬上傳出了聲音，說米副書記只是積勞成疾，沒有注意休息才導致的生病。
無論省委如何表態，大家的心里仍然把此事聯系到了張鵬飛的身上。但張鵬飛表面上仍然很平靜，第二天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從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一大早上，鄭一波便來到張鵬飛辦公室，神色憔悴，雙眼通紅，最近這兩個星期，可是把他操勞得夠嗆。鄭一波面孔嚴峻，一絲笑容也沒有。他垂直站立在張鵬飛面前，認真地問道︰「張書記，我安排得差不多了。」
「那就行動吧，不用請示了。」張鵬飛淡淡地說，神色平常。
「可是……」鄭一波睜了睜腥紅的眼楮，猶豫道︰「書記，這麼做是有政治風險的，我怎麼說也是位老刑警了。我以自己的職業經驗和操守提醒您，最好不要這麼做！」
昨天晚上，接到鄭一波匯報案情的電話之後，張鵬飛根據現狀做出了一個計劃。雖然這個計劃天衣無縫，但是在鄭一波看來，卻存在著很大的風險。如果被政敵利用，張鵬飛就有可能敗走麥城。
「你坐下吧，」張鵬飛听到鄭一波如此勸告自己，內心有些感動。其實他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必竟一切後果都由張鵬飛承擔。張鵬飛深深地望著鄭一波，心想自己人就是不同，如果換成是孫建軍，他肯定只會執行自己的安排。
鄭一波坐到張鵬飛對面，神色焦急地說︰「形動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所以……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張鵬飛微微一笑，問道︰「你以老刑警的經驗來說，你認為我這個計劃好不好？或者說，你覺得我這個計劃能否達到預期的效果？」
鄭一波沉著地點頭︰「從我的前期偵查和判斷來看，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我相信在我的安排下，那個人肯定會露出馬腳，讓我抓住證據！」
「那就這麼定了，還猶豫什麼？一波啊，這可不像你的個性，你干事向來都雷霆萬鈞！」張鵬飛笑著扔給他一盒煙，說︰「給你了，這是紅牆大院里特供的！」
鄭一波訕笑著接過來，望著那精美的包妝盒，小心地裝進懷中，說︰「等案子勝利了，我分給弟兄們抽！」停頓片刻，接著說道︰「張書記，可是您想過沒有，如果這個計劃失敗，外人肯定會知道原因，那麼……您怎麼辦？」
張鵬飛胸有成竹地說︰「我自有打算，你就去執行任務吧，我們認識幾年了……你了解我不？」
鄭一波目光閃閃，懂得了張鵬飛的意思。的確，認識領導這麼久，他什麼時候失敗過？張鵬飛的話讓他吃了定心丸，笑著起身道︰「張書記，您還是那麼自信！」
「不對！」張鵬飛站起來，繞過桌子站在鄭一波面前，雙手用力按在他的肩上︰「你要清楚，不是我自信，而是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鄭一波听到張鵬飛的鼓勵，憔悴的臉上露出驚喜和自信，點頭道︰「我不會讓您失望的！任務馬上執行，我走了！」
張鵬飛點點頭，望著鄭一波的背影，心里充滿了自信。
…………………………
鄭一波走後沒多久，電話響了，是政府副市長胡秀林打來的。胡秀林沉聲道︰「書記，方市長還在召開私人會議。」
「哼哼……」張鵬飛冷冷一笑，「還是那幾個人？」
「嗯，孫少功他們幾個，還有王洪兵。」胡秀林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張鵬飛點點頭，笑道︰「明天就常委會了，也許方市長有工作要安排吧。」
「我想也是，別有用心啊！」胡秀林掛上了電話。
張鵬飛有恃無恐地喝了口茶，目光堅毅，在辦公室里盤旋了幾圈，對門外喊道︰「鐵銘！」
「張書記，什麼事？」鐵銘走進來。
「你請白秘書長過來一下。」張鵬飛安排道。
「好的，我馬上去請。」鐵銘注意到領導說的是「請」，而不是「叫」，所以他就不能打個電話了事，要親自跑過去「請」。
過了五分鐘，市委秘書長白文順就過來了。張鵬飛請他坐下，鐵銘泡上茶退出去以後，他說道︰「我听說米副書記生病了，你知道吧？」
「嗯，我也是早上剛剛听說。」白文順也听到了米豐收住院與張鵬飛有關的傳言，但不知道領導叫自己來什麼意思，聰明的沒敢多說話。
「哎，好好的人，怎麼說病就病了呢！」張鵬飛嘆息搖頭，演戲的功夫十分到位。
「听說是工作太累了，沒有休息好。當然，米副書記年紀也不小了，身體出點小毛病也算正常。」白文順看了領導一眼。
「哎，秘書長啊，我最近太忙，又要準備明天的常委會，所以麻煩你代表我去看一下吧，這些天多多注意米副書記的病情。」張鵬飛安排道。
「我明白了，一會兒就代表您過去。」
「多了解一下他的病，注意觀察，知道吧？」張鵬飛笑道。
白文順點頭，說︰「您放心，我會認真詢問並且轉達您的問候。」
「嗯，那就這樣吧，你去忙吧。」
白文順回去的路上一直奇怪，以領導和米副書記的關系，巴不得他生病吧？可是從外表上來看，張書記似乎很關心米副書記。白文順抓抓頭發，一陣苦笑，心想自己在官場也算模爬滾打了一輩子，可是還真看不透張書記的意思啊！
…………………………
方少剛的辦公室里，他與助手們正在研究工作。明天就要召開常委會議了，他還真有些緊張。雖然議題他們研究了不止一次，但為以防萬一，他還是把幾人叫了過來。
「孫書記、錢書記，此次炮台鄉種子事件影響太壞，我們需要向張書記提醒，炮台鄉的問題如果不引起重視，這是我們江洲的恥辱！」方少剛說得抑揚頓挫。
「要我看……」
「滴滴……」手機短信的聲音打斷了方少剛的講話，他不快地放眼望去，只見王洪兵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神色有些變。
蘭馬縣縣委書記柴軍也緊張地望了王洪兵一眼。他注意到王洪兵掏出另外一支手機回復的短信，回復完以後，他就對柴軍點了點頭。柴軍放了心，繼續傾听方少剛講話。
方少剛安排完工作以後，大家都緩緩散去了。王洪兵走到了最後，方少剛淡淡地問道︰「有事？」
王洪兵搖搖頭，說︰「沒事。」
「沒事就好，」方少剛說道，「你回去忙吧。」
王洪兵目光有些躲閃，點頭退了出去。方少剛微微有些擔心，但也沒多說什麼，他的話向來就很少。
這時候手機響了，方少剛拿出來瞧，馬上堆起笑意，輕聲道︰「小伊啊，你好！」
「呵呵……」伊凡一陣嬌笑，「方大市長，您好啊！」伊凡無論面對誰，都會賣弄著她的**，那柔媚入骨的騷意，從聲音中就可听出來。
「小伊，有事吧？」
「也不是有事，就是晚上想請您過來放松一下，您放心，就是私人聚餐，肯定不會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愉樂，所以您盡可放心。我家先生就是想和您聊聊投資的事情。」
「那好啊，呵呵，我下班後就過吧。」
「那就這樣，」伊凡柔柔地嬌笑︰「方市長，晚上見。」
「晚上見！」方少剛開心地點點頭，心想男人都喜歡美女，還真有些道理，和伊凡說上兩句話都感覺舒服啊。
…………………………
中午正在小食堂吃飯的時候，張鵬飛接到了鄭一波的電話。鄭一波在電話里興奮地說道︰「張書記，您的計劃取得了成功，人贓俱獲，幕後的人已經查出來了，與我們料想的一樣！」
「幕後的人抓住了？」
「剛抓住了，你放心，我親自帶人過來抓的，不會走漏風聲！」
「那好，注意保密，這件事在明天常委會召開以前，不能傳出來，明白嗎？」
「您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那就這樣。一波啊，謝謝你給我帶來個好消息，我可以多叫碗飯了！」張鵬飛興奮地說。
「可惜啊！」鄭一波搖搖頭，「主要案犯，還是跑掉了，要不然就可以把他抓住了！」
「這個不怕，只是查到了內鬼，剩下的就是個時間問題，我相信你們。」
「嗯，我明白，張書記再見！」計劃按照領導的意思圓滿完成，鄭一波終于松了口氣。
張鵬飛放下手機，對面的陳靜笑道︰「有好消息了？」
「對，是好消息！」張鵬飛望了眼旁邊的服務員︰「小江，去給我們拿點酒過來！」
「好的！」小江跑步請進，很快就取回來一瓶酒。
伍麗萍笑道︰「張書記，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好事情？」
「嗯……明天再說，反正是好消息！」張鵬飛故意賣關子道。
听到領導說明天就會有結果，伍麗萍與陳靜相互望了一眼，暗暗猜測著領導踫到什麼好消息了。吃過午飯，張鵬飛破天荒地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很踏實，自從種子事件發生以後，他已經有好久沒睡得這麼踏實了。
下午，等張鵬飛起來時，白文順已經等在外面了。張鵬飛苦笑道︰「這個鐵銘啊，怎麼讓秘書長坐著苦等呢，都不說叫我起來！」
白文順起身道︰「書記說得哪里話啊，我也是剛到，是我叫他不要叫醒您的。您這麼忙，需要注意休息，米副書記就是一個例子啊！」
張鵬飛拿出濕毛巾胡亂地擦了擦臉，接過鐵銘泡得茶，關心地問道︰「你去看過了？」
「看過了。」
「米副書記狀態怎麼樣？」
「哎，」白文順搖搖頭，「張書記，就咱們兩個私底下說，我看……米副書記的病情不太樂觀啊！」
「哦，什麼情況？」
白文順解釋道︰「米副書記躺在床上不能動，精神很差，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跟我說了兩句話就有些累了，我不敢多停留，就退了出來。後來我問了醫生，醫生說米副書記是急火攻心引發了體內多年的舊病，一時間恐怕很難好轉啊，要住院觀察，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張鵬飛點點頭，說︰「米副書記日夜操勞，看來是累壞了！」
「我听他的小保姆說，米副書記好像都……吐血了……」
「吐血了？」張鵬飛大感驚訝，他可沒想到外表強硬的米豐收如此經受不住打擊。
「嗯，我就是听了那麼一嘴，應該沒听錯。」白文順點點頭。
「行，我知道情況了，你這些天多多關心他的病情，等我有空要親自過去看看。」張鵬飛說道。
「米副書記知道我代您去看望他，他很激動，對您表示感謝。」白文順起身說道。
送走白文順，張鵬飛心里微微有些不忍。他不禁想問自己，如果早知道米豐收會被打擊得這樣，自己還會那麼做嗎？張鵬飛知道世間沒有如果，米豐收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出待價。張鵬飛望著遙遠的天邊，默默地說︰杜梅，謝謝你留下來的東西，你幫我了大忙，我也替你報了仇！
…………………………
下班前，方少剛接到秘書準備好的文件，這是明天常委會上他要發言的內容。方少剛掃了兩眼，表示滿意，起身下班。樓下，伊凡早就安排兩位女保鏢在等候了。
方少剛鑽進車里，半個小時以來，來到了一座私人宅院門前，門前是一片竹林，生長得郁郁蔥蔥。方少剛下車望著，連連贊嘆。
「方書記，請您跟我來。」伊凡早就笑著迎了過來，她穿著一身深V的長裙，只遮掩著三分之二的**，雪白的乳勾露在外面，十分性感。
方少剛與她握了下手，客氣道︰「小伊，你太見外了！」
「呵呵，好幾天不見方市長，還真是如隔三秋啊，小女子怎麼會不出來迎接呢！」伊凡痴痴地笑，捏著方少剛的手微微顫動。
「伊總啊，你還是那麼會說話，你這張嘴真是比蜜還甜！」方少剛笑了笑，順勢抽回手，就連死板的他，踫到伊凡這樣風情的女人，也多了些笑容。
「呵呵，哪里啊，幾天不見，您到是越發風趣了！」
伊凡陪在方少剛身側，順著石子小路穿過竹林，方少剛暗嘆這里真有一種曲徑通幽、柳暗花明的感覺。伊凡身上散發著高貴的香水氣味，此女此香，此情此景，真令人心曠神怡。
前方出現兩棟三層樓的獨立別墅，外表是歐式風格，十分耀眼。伊凡把方少剛讓進左側的別墅，笑道︰「一白，方市長到了，還不過來迎接！」
客廳一腳坐在輪椅上的胡一白听到喊聲，在擁人的推動下，來到方少剛面前，伸出雙手道︰「方市長駕到，未曾遠迎，還請恕罪啊！」
「胡先生，您太客氣了，身有不便，我怎麼會怪罪你呢！」方少剛握緊他的手，暗想你可是我的財神爺啊！
伊凡上前推著胡一白，繼續向前走去，繞過玻璃花牆，前方出現了一個會客室。里面已經坐了兩個人，其中一位是洋人。兩人見到人過來了，馬上起立。胡一白介紹道︰「兩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方市長！」
「方市長，這位是香港愛德集團副總經理馮亮程，他也是愛德董事局主席馮康老先生的獨子。這位是國際金隔專家比爾先生，曾經出任過世界貨幣基金組織理事會成員，現在是我們金喜集團的投資總顧問。」
方少剛伸出手，暗暗吃驚，心想胡一白認識的人果然與眾不同，這都是高級人才啊。馮亮程就不必說了，他的父親馮康與愛德集團可是很有名氣。而這位比爾先生的頭餃實在有些駭人。
大家含蓄以後，作為今天的主角，伊凡請示方少剛，笑道︰「方市長，現在吃晚飯，有些早，大家是不是放松一下？」
「也好，」方少剛點頭。
隨後，在伊凡的安排下，會客室里立即擺上了麻將桌，四個男人落座，邊玩邊聊。麻將有時候也是勾通關系的好方式。
沒多久，方少剛就順手胡了一局。一旁的伊凡馬上像少女一般拍手道︰「方市長真是好手氣！」
方少剛望了她一眼，微微點頭。
伊凡原本坐在方少剛身後，此刻起身從佣人手上接過四杯干白，靜悄悄地擺在四個男人的面前，又重新坐回了方少剛身後，這次離得更近了一些。
幽幽的香水氣息傳到方少剛的鼻孔，讓他感覺有些發癢。方少剛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伊凡胸前的那堆白肉，他打了個激靈，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平時定力可沒這麼弱啊！
方少剛的心思有些亂，牌打得自然也有些亂，可是無論怎麼亂，最終贏牌的總是他。
這時候伊凡的一只小手放在方少剛的肩膀上，另一支手便很自然地垂在了他的腿邊，整個人壓上來，紅唇貼著他的耳邊，嬌聲道︰「方市長，你今晚的手氣可真好，明天請我吃飯吧！」
「呵呵……好啊，一定請你吃飯！」方少剛感覺大腿處有些發癢，就像被一只調皮的貓尾巴掃過似的。
這時候馮亮程笑道︰「方市長，我想一定是美麗的胡婦人坐到您的身後，為您帶來了好運氣。哈哈……」
眾人大笑，比爾也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馮說得非常正確，天哪，我也希望胡婦人坐到我身邊。」
伊凡一臉媚笑，嬌滴滴地說︰「你們男人啊……好討厭哦，我今晚偏偏坐在方市長身後，不理你們了！」
幾個男人大笑，女人在這種場合真是個好物種啊！而方少剛的那條大腿卻是離伊凡越來越近了，而這一切都是在他無意識中的本能……男人的本能。
伊凡的手也很頑皮，漸漸不老實起來，輕輕搭在上面緩緩移動，胡一白瞧見自家老婆的媚樣，非但沒有生氣，心中卻在暗笑。
伊凡前傾著身體，**壓在方少剛的背上，小手也快速地在他腿上移動。說道︰「方市長，今天找你來是想談談農機制造這個項目，前兩天我聯系了張書記，他的態度有些不明確，您可要支持人家的項目哦！」
「一定，一定，我們的張書記啊哪點都好，就是有點……太仔細了！」在美女的攻勢下，方少剛開始挖苦張鵬飛。
胡一白趁機問道︰「方市長，您對這個項目持什麼態度？」
「我很支持啊，非常支持！」方少剛笑道︰「張書記那里，我來做工作，你們放心。」
「呵呵，那可就太好了，謝謝您了！」
伊凡整個人完全貼在方少剛背上，長長的秀發散落在他的耳邊。方少剛感覺雙腿之間有件東西變硬了，身體就有些緊張，熱流順著身後那具**的身體傳染到他的身上。
伊凡的**又扭動了兩下，更令方少剛感覺舒爽了，方少剛扭頭，望見她的兩只大眼楮微微一笑，臉有些發燒。
對面的馮程亮望了胡一白一眼，兩人心照不屑，他們對伊凡的能力自然清楚。胡一白微微一笑，對方少剛說︰「方市長，您怎麼看待張書記所搞的農業改革？」
方少剛愣了一下，自然不好直接回答，委婉地說︰「我覺得吧，無論農業改革能否成功，我國的農機制造都會得到發展，需求量也會大增。胡先生選擇投資農機，是個不錯的時機啊！」
胡一白點點頭，心想方少剛的能力還是比張鵬飛差了些啊。如果換作是那位年輕人，他是不會如此回答的。
胡一白的話卻令方少剛想到了明天的常委會，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張鵬飛沮喪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