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3首次辯論
省委會議室，所有在家的常委們全部出席，都是一些重量級的常委。大家都有些意外，不明白張書記怎麼突然要召開會議，他們對會議的內容全然不知。
胡常峰心中有氣，故意在路上拖延時間，來得晚了一些，可是等他到時，張鵬飛和秦朝勇都不在。過了五分鐘，張書記才在秦朝勇的陪同下走進會議室。當看到張鵬飛的那一刻，本來有些喧鬧的會議室立刻安靜下來，大家向張鵬飛投去了尊重的注目禮。張鵬飛的威嚴傾刻間盡顯地疑。在那一刻，胡常峰的心思正驗證了那句網絡流行語——羨慕嫉妒恨！
工作人員早就為張書記拉好了椅子，張鵬飛緩緩坐在中央，掃視了一圈，微笑道︰「今天有件事情需要公布，所以才急忙把大家叫回來，你們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呵呵……」說完，面向張建濤點了點頭。
張建濤攤開筆記本，主持會議道︰「各位常委，今天張書記叫大家來，是想先通知一件事，省委剛剛接到了朝鮮通過外交部發來的邀請函，有請張書記帶隊訪問朝鮮，商量一些商業上的往來。」
除掉知道這件事的少數人，其余人都表情夸張。張建濤頓了頓，有意制造了一種神秘的氣氛，接著說道︰「最近省委事情有些多，張書記的意思，他不在期間，省委工作暫時由秦書記和我負責。」
胡常峰的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了。其實省委有兩位副書記，第一位副書記是胡常峰，不過胡常峰畢竟是省長，張鵬飛讓秦朝勇負責省委工作也不算過分。胡常峰不高興的是張建濤的說法，名義上說的很委婉，由秦朝勇負責省委的工作，可實際上則是表明，張鵬飛不在的日子，秦朝勇擁有省委一號的權利，這就表明胡常峰也要受他的管制。
張鵬飛接過話頭，微笑道︰「我本來的想法是由胡省長代我處理省委的工作，可是後來一想，胡省長現在的擔子太重了，還要為人代會準備，現在又忙著抓經濟，沒有那個時間啊！最後商量了一下，還是讓老秦辛苦一下吧。」
秦朝勇微笑道︰「辛苦一點沒什麼，不是還有秘書長在嘛，呵呵……」
張鵬飛看向大家，說︰「今天的會議不是常委會，還有些常委不在家，但這件事有點特殊，我看還是表決一下吧。」
胡常峰郁悶到了極點，心說你們三個早就把戲唱完了，別人還能怎麼說？果然，表決全部通過，支持由秦朝勇在張鵬飛出國期間負責省委的工作。
「很好，那就這麼定了。」張鵬飛高興地笑了，「另外一件事，我就再談談人代會的情況，這次人代會是黨代會換屆以來的第一次，我們要力保不出問題，要決對支持胡省長的工作，幫助他順利當選！」
胡常峰氣得鼻子都歪了，什麼叫「幫助他順利當選？」听張大書記這意思，好像如果沒有別人的幫助，我胡常峰還不能當選了？在坐的常委也都有些好笑，有的已經捂起了肚子，大家暗嘆張書記很幽默，真是殺人于無形。
張鵬飛又望向胡常峰，說︰「胡省長，我知道你最近忙著經濟工作，但是也不能忽略人代會的重要性啊！」
「我明白。」胡常峰生硬地點點頭。
「嗯，那就這樣，大家還有其它事情嗎？」整個會議，張鵬飛都佔據著主動權，一般來說他問出這話，就代表決定散會了。
胡常峰思索了良久，抬起頭來說︰「張書記，我還真有點事，本來不太成熟，不想現在通知大家的，但是……還是提前支會大家一聲吧。」
大家都愣住了，胡省長又想干嘛？
張鵬飛鼓勵地伸手道︰「省長請說吧，反正今天把大家都叫來了。」
「是這樣的，大家都知道航空集團正在我省考察調研，最終看好了飛機配件廠，想和我們省政府搞一個合作，投資飛機配件廠，研發新項目。」
「江平飛機配件廠？那個倒閉的老紅企？」還不等張鵬飛發話，秦朝勇就率先把矛頭指向了胡常峰，皺眉道︰「省委不是早就批準了江平市政府改造新城的計劃嗎？據我所知，那一片要建成旅游、商業綜合一條街，飛機配件廠內部也將留下一部分修建革命記念館，周邊的拆遷工作已經快結速了吧？怎麼現在又冒出了這麼件事？」
胡常峰十分不悅，但仍然耐心地解釋道︰「秦書記，改革發展就是模著石頭過河，什麼樣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江平市政府的那個計劃。我覺得相比之下，航空集團的投資更加讓我動心，這可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啊！同志們，你們想想看，如果我國的第一架客機是由江平研發成功的，那就是在坐所有人的榮耀！」
郝楠楠陰陽怪氣地說︰「從組織建設上而言，我們從政的人可不是為了榮耀，而是為了給老百姓多做實事。江平飛機配件廠周圍的老百姓已經等待多年，現在終于等來了改造的機會，我們不能讓他們寒心！現在隨著新城區的擴建，如果在那里繼續發展工業，將是對環境的巨大污染！」
胡常峰火大了，又不好發作，真沒想到自己剛提個頭，張鵬飛的人就像炮筒子似的指向自己。胡常峰忍住怒火，語重心長地說︰「污染的問題我也想到了，航空集團的喬總同我講了講，現在的飛機配件廠可以作為一個科研單位，至于說到工廠可以遠離市區。」
郝楠楠冷笑道︰「一直以來最容易出現事故的就是科研所，有時候一個實驗就能引發一場大火。如果周圍的居民知道自己住在科研所周圍，他們能安心嗎？再說了，飛機配件廠佔地多大？一個科研所是不是有點資源浪費了？」
常務副省長田立民不陰不陽地說︰「關于這個飛機配件廠吧……其實省委也早在一年前就有規劃，我們還是比較支持江平市政府的意見，他們這個綜合一條街的想法很有前瞻性，而且還保留了紅色革命的老傳統，不但可以旅游，對後代還有教育意義，建成之後將會是江平的一道風景線，我個人覺得還是不錯的嘛！關鍵是江平市政府的計劃早就公開了，老百姓也比較支持，如果更改計劃，會讓百姓輕視政府的存在。我覺得這項工作可不是兒戲啊！」
胡常峰冷冷地反駁道︰「田副省長，這怎麼能是兒戲呢，航空集團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單位，有多少省市希望它們投資！我和喬總談了談，他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我覺得是可行的！至于說到老百姓，我相信他們會理解的，我們要改變計劃，正是對錯誤的一種認識嘛!」
「錯誤？誰錯誤了？」江平市委書記姜定康差點拍桌子了，直指胡常峰。
胡常峰說完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這話等于是和所有人對上了，趕緊陪著笑臉說︰「姜書記，您听我解釋，我是想說……」
「胡省長，我希望您在說話之前要想清楚！江平市政府的計劃不單單是江平市委市政府的決議，他是省委常委會批準的計劃，你剛剛上任，想有所改變我們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必竟利功心切嘛！可是你不能說這個決議是錯誤的，這份計劃就是擺到總理的案頭，他也不會說是錯誤的，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憑什麼！啊？」
眾人大驚失色，誰也沒有料到一向老實的姜定康剛和胡常峰瞪眼楮，這可真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就連張鵬飛都有些振驚，這個姜定康還真是厲害！胡常峰張了張嘴，動了好幾次愣是一句話也沒憋出來，胸口都氣得疼了。胡常峰萬萬沒有想到，雙林省的常委敢這麼干，直接和省長頂牛，而且還如此嚴厲，這真是太少見了！
「胡省長，你搞經濟建設我們大家都支持，但是不能亂搞，不能破壞我們江平市的團結、和諧！」不等胡常峰反應過來，姜定康的大帽子又扣了下來。
胡常峰再也忍不下去了，怒道︰「姜書記，我怎麼亂搞了？我這也是為了江平市，為了雙林省的發展！飛機配件廠擁有深厚的歷史，為我們黨和國家的建設提供了力量，我們不能放手它倒閉，該救的就要救一救，我認為……」
張鵬飛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用這種方式打斷了胡常峰的講話。眾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部看向張書記。胡常峰心里這個難受啊，如果張鵬飛直接發聲打斷他的話還好，可是萬萬沒想到人家都懶得和自己說話，直接用上了這種方式。
張鵬飛掃向大家，說︰「還有什麼意見？」
姜定康冷冷地說︰「我的意見很簡單，江平市的計劃不能改！」
田立民也很委婉地說︰「我也覺得這件事要慎重，千萬不能讓所有人都陷入麻煩之中。」
郝楠楠還是從組織部的工作上出發，表態道︰「我覺得上級政府不能隨意更改下級政府的決策，不能壞了規矩。都這麼干，今後的工作還怎麼辦？」
胡常峰知道再這麼下去可不行了，趕緊說道︰「也許是我的表述不清楚，現在我把航空集團的想法再詳細地向大家說一下。事情是這樣的，通過實地考察，喬總認為……」
「我看這樣吧，」張鵬飛再次打斷了胡常峰的話，會議室內再次安靜下來。張鵬飛不顧胡常峰的憤怒，接著說道︰「胡省長，你可以繼續同航空集團接觸，不過在航空集團的計劃沒有完全弄好之前，此事還是不要聲張。江平方面暫時按原計劃行事，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現在先不談了。」
「張書記，這個……」胡常峰一听可不干了，還想分辨，沒想到張鵬飛微笑道︰「大家也不要吵了，呵呵，散會吧。」
胡常峰感覺肚了憋得難受，忍了忍，終于說道︰「張書記，您看……是不是同喬總踫個面？」
「哦，這個事情……」張鵬飛沉思了一下，看向張建濤說︰「秘書長，我這幾天有時間沒有？」
張建濤會意，馬上搖頭道︰「不行啊，您這幾天太忙了，因為要忙著出國的事情，另外還要會見一些客人。」
張鵬飛皺眉道︰「這可不行，我看這樣吧，你盡量和小孫研究一下，爭取在我出國前同喬總見上一面，實在不行等我出國回來也行。」
「好好……我好好安排一下。」張建濤嘴上答應著。
胡常峰不再多話，心說等您出國回來，喬振還能在雙林省嗎？張鵬飛還真不是一般的霸道，簡真就是不講理！這個借口糊弄小孩子呢！此刻的胡常峰並沒有想到他要改變江平市的發展計劃，也十分的不講理。
張鵬飛拿起文件走出了會議室，並沒有再看胡常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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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沒想到雙林省的干部這麼凶悍！」胡常峰把桌子拍得直搖晃，聲色俱厲地喊道。
喬震望著胡常峰的表現，搖頭道︰「常峰啊，我們早就知道這件事不好辦，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其實從原則上來說，我們確實不太佔理。現場的拆遷……你也看到了。」
「先不說佔不佔理，他們也不能這麼干，難道我連發表看法的權利都沒有？」想起張鵬飛用手指頭敲著桌子打斷自己的話，胡常峰就有點急火攻心。
喬震皺眉道︰「你太要強了，好鋼易折的道理還不懂嗎？」
「二叔，我……」
「常峰，你還是太年輕了，你現在是省長，怎麼能這樣？」喬震擺出了老一輩的姿態。
胡常峰喝了一大口酒，心情稍微平復了一點，又掏出一支煙，緩緩吸了兩口。喬震接著說道︰「這件事我和炎彬聊了聊，他也覺得難度太大，我們是不是……」
「二叔，我們的計劃不能改！」胡常峰的語氣十分堅決。
「計劃不能改，但是方式為何不能改？」喬震微微一笑。
「這個……」胡常峰不太明白喬震的意思。
喬震說︰「我看這樣吧，暫時我們先按原計劃搞，但要做好另一套計劃的準備，如果情況有變，也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胡常峰點點頭，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可是他心里仍然不服氣，對著門口喊道︰「服務員，再上兩瓶茅台！」
門外的服務員答應一聲，很快就送來了酒，喬震盯著服務員紅色旗袍下的美妙臀部，以及那高聳的**，他真想伸手模一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胡常峰瞧見喬震這幅德行，難免心中有氣，這個老色鬼真是太不爭氣了！男人愛女人，這是天經地義的，可問題是你也要分場合不是？
瞧著喬震的目光跟著服務員的**走，胡常峰只好說道︰「二叔，那個……這里不是京城，可不是咱們的地牌啊，凡事還是要注意。」
喬震老臉一紅，嘿嘿笑道︰「呵呵，人老了有時候就要保持精力。」
「您這話我承認說得非常對，」胡常峰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就是嘛！」喬震笑了，「常峰，話說起來你總這麼單身也不是個事吧？」
胡常峰低下頭，還真不好回答。以他這個級別單身，確實影響不太好。喬震接著說道︰「你還年輕，完全可以再找一個小姑娘嘛！」
「呵呵，二叔啊，您就別逗我了！哪還有小姑娘跟我啊！」
「你要不要？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
「這事以後再說吧，呵呵，來……今天心情不好，先陪我喝兩杯！」
喬震搖頭道︰「心情不好更需要有女人在啊！」
胡常峰點點頭，心里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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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結束會議沒多久，便趕到酒店同冉茹踫面。冉茹最近在雙林省的來往很頻繁，每次過來都要和張鵬飛聊上一聊。張鵬飛雖然對這個女人充滿了警惕，但是並不反對和他的來往，因為他也好奇冉茹到底找老頭子所為何事。
還是吃的西餐，喝的紅酒。張鵬飛舉起酒杯，微笑道︰「下次我請你吃中餐，喝正宗的茅台！」
冉茹點點頭，美麗的臉龐閃現著光澤，說︰「看得出來，您今天很高興。」
「你到是消息靈通！」張鵬飛搖搖頭，一听這話他就明白冉茹一定知道了今天會議上的事情。
「呵呵，我真不是有意打听您，而是您和胡省長之間……太招人了！」
張鵬飛也不否認，通過今天的會議，他真的很高興。
冉茹上下打量著張鵬飛，說道︰「這個省長很難纏是吧？」
「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政績不同是很正常的。」張鵬飛不願再深談這個話題。
「要不我幫您給他找點麻煩？」
「我當你什麼也沒說。」張鵬飛盯著冉茹的眼楮，「其實我很希望跟你成為朋友，但是我們之間的身份……所以有些事還是不要提。」
「我真的想幫您。」冉茹十分失望。
「就為了想見我的爺爺？」
「並不完全是。」冉茹搖搖頭，「有些事啊……並不好說。」
「那就不說，喝酒吧，過幾天我就出國了。」
「朝鮮？」
「你知道的太多了！」
「呵呵，祝您一路順風！」冉茹輕輕和張鵬飛踫了下杯。
「謝謝，」張鵬飛點頭致謝。
冉茹抬手優雅地整理了一下頭發，姿態性感撩人。她說︰「听說胡省長是單身？」
張鵬飛笑道︰「怎麼……冉總有想法？」
「當然不是！」冉茹不高興地白了張鵬飛一眼，「我是覺得啊，一個單身的省長……可是不太好。」
張鵬飛心中靈機一動，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來。
「張書記，我想知道劉老的身體怎麼樣？」冉茹的眼里充滿了柔情，看起來她是真的關心劉老。
張鵬飛盯著冉茹看了好半天，才說︰「現在還可以，不過他那個年紀大家心中都明白。」
冉茹低下頭，咬著嘴唇說︰「我祈禱他身體健康……」
「為什麼？」張鵬飛驚訝地問道。
冉茹溫柔地目光迎著張鵬飛，說︰「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是我想你會知道的。其實我很想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但是現在不行，必須等我見到劉老之後。」
張鵬飛有點小郁悶，說︰「听你這意思，好像之前認識我爺爺？」
「我不認識，但是我們應該認識。」
張鵬飛更加郁悶了，不解地說︰「你確定爺爺知道你是誰？」
「我想他會知道的……」冉茹的眼中閃爍著晶瑩。
張鵬飛呆呆地盯著冉茹良久，伸手幫她拿了兩張紙。
「謝謝。」冉茹溫柔地笑了笑。
張鵬飛抓了抓頭皮，想了想，說道︰「我看這樣吧，下次回京，我再同爺爺好好談談，希望他能知道你是誰。」
「謝謝。」冉茹的眼淚最終還是流了出來。
「別這樣，能不能成功……我也不好說。」張鵬飛真誠地說道︰「雖然我無法完全相信你的話，但是我寧願相信你不是壞人。」
「我真的不是壞人……」
「嗯。」張鵬飛伸出手來。
冉茹雙手捏著張鵬飛的手，緊緊摩挲著，望著她的目光，張鵬飛感覺有點熟悉。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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