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官場 1200又見米拉

作者 ︰ 東小北

張鵬飛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有種冷艷的感覺,她好像不識人間煙火似的,長得清瘦,中等身材,一對如泉水般清澈見底的眼楮,看起來十分單純。她的皮膚很白,在夜燈下更顯得白得耀眼。她的嘴唇很紅,這種紅不是那種唇膏涂抹出來的紅,而是天生的紅潤,看上去**晶瑩。她笑起來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沒有任何的污染。這樣的女人站在你的面前,會讓人不約而同地想到童話中的世界,好像她不是出自人間,身上沒有任何的雜質。

她的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古怪的香味,張鵬飛從來沒有從女人身上聞到過這種香,不知道是香水還是體香,總之嗅起來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這種香少了粉塵之氣,多了些自然之感。

張鵬飛細看之下,從她那對清澈干淨的眼中看出了一絲藍光,而那高挺筆直的鼻梁也表明了她與華夏人的不同。再想想她那雪白的肌膚,紅潤**的嘴唇,清瘦的身材,張鵬飛有點明白過來了。

「張書記,您好,我是金翔的……冷雁寒。」女人主動伸出手來自我介紹,盡然是一口京城口音。

張鵬飛看向白世杰,白世杰陪著笑說︰「張書記,這位就是西北金翔的負責人冷總。」

「哦……冷總,您好!」張鵬飛點點頭,輕輕握著這個女人的手,也許是天氣冷的原因,她的小手模起也很涼,沒有一絲溫熱的氣息。

「張書記,早就想見您了,真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您!」冷雁寒顯得很激動。

張鵬飛禮貌地縮回手,說︰「我也想找冷總聊聊呢,呵呵……一起轉轉吧!」

冷雁寒不再多話,跟在了領導的身後。張鵬飛告別了燒烤攤,再次走進人群當中,親切地同大家握手聊天,尋問著一些最基本的生活問題。張鵬飛今天晚上來到夜市的目的,說是要了解基層民眾生活、與民同樂,其實他只是想通過宣傳手段表現出新書記對西北人民的重視。要說了解基層民眾生活,在這里根本就無法了解到真正的東西。

張鵬飛深知這一點,因此就像走進旅游景點似的,無非走馬觀花,在表面上做一些文章而已。他的心里一直在想著白世杰和冷雁寒,傻子都能猜出來冷雁寒在夜市出現並非偶然,這是經心安排的。而能暴露張鵬飛行蹤的只有白世杰,早在很久之前,白世杰就說過冷雁寒要見他,今天正好是機會,便創造了這麼一個意外。

張鵬飛不會怪白世杰,相反他覺得白世杰這個安排很巧妙,既然是意外踫面,那麼雙方談什麼也就無所顧及了。這同在省委書記的辦公室不同,雙方身上都有束縛感,不方便談太多。

張鵬飛好像完全融入了夜市一般,忽略了冷雁寒這個人,再也沒和她說過話。冷雁寒只是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也沒有主動說什麼。張鵬飛暗嘆這個女人的聰明,知道什麼時候保持安靜。冷雁寒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可卻能以此年紀出任西北金翔的總經理,應該有幾分能力。

但令張鵬飛不解的是,這樣的商界精英,應該經歷過很多,身上會發生過很多故事。可是她偏生看起來很單純,似乎與個這利欲燻心的世界格格不入,難道她是假裝出來的?張鵬飛隨後否決了自己的判斷,人確實可以偽裝,但眼楮是心靈的窗口,從她眼楮里傳出的那種干淨的感覺,可不是能裝出來的。

前方燃燒著篝火,四周圍著很多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人在跳舞高歌。白世杰看了眼哈木市委書記朱迪,兩人紛紛點頭。白世杰笑道︰「張書記,這里有一個小活動,您看是不是……」

「走吧,過去看看,見到西北人民生活如此幸福,我很高興啊!」張鵬飛臉上掛著笑,向篝火走去,早有干部跑了過去,圍在篝火旁邊的安族人听說張書記到了,興奮得歡呼起來。張鵬飛走過去同大家熱情地握手,臉上一直掛著滿意的微笑。

其實他早就猜出來了,夜市上的一切都是人為經心安排的,當然也有真正過來玩的本地人和游客,但是圍在他身邊最近的應該都是干部,只不過假裝成游客而已。

像這種把戲,張鵬飛是不會拆穿的,這出戲需要他配合演出,如果他演不好,那麼這出戲就砸了。一但這出戲演砸,也是他的失敗,因為他才是主角。听說張鵬飛要到夜市之後,白世杰就去向省長吾艾肖貝做了匯報。吾艾肖貝听到之後只是淡淡一笑,說︰「老白,這種事不用我安排吧,你應該知道怎麼辦,跟哈木方面打聲招呼,省委再配合一下就行了。」

「省長,我已經聯系了朱138看書網記已經在安排了。我過來……是想請問您有沒有其它的吩咐。」

「我覺得張書記想看到的無非是西北各民族之間的團結,老百姓生活幸福,游客開開心心……你說是吧?」

「我明白了,一會兒再和朱書記聯系一下。」白世杰一點就透。

張鵬飛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白世杰和哈木方面早就安排好的。張鵬飛假裝不知道,歡樂地和安族群眾手拉手圍著篝火跳起了他們傳統的舞蹈,這時候他才發覺左手心有些涼,扭頭一看,原來左邊拉著的正是冷雁寒。

冷雁寒發現張鵬飛看自己,只是微微一笑,握緊了他的手。張鵬飛也笑了笑,繼續和大家做著各種各樣的活動。電視台的攝像師一直跟在後面,片刻不歇地拍攝著張鵬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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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木方面安排得不錯,領導干部想看到的場面全都在張鵬飛面前出現了,看上去安樂祥和,西北人民幸福安康。

張鵬飛圍著篝火繞了兩圈,又繼續前向前,走進了街邊的旅游紀念品商店。西北的玉石是世界聞名的好玉,看著那些琳瑯滿目的玉石制品,張鵬飛認真地欣賞、把玩著,又問問了價格、工藝等等,當他听說手拿的這副白玉手鐲要價60萬的時候,苦笑著看向身邊的群眾說︰「我干到退休也買不起啊!」

周圍人大笑,充分地感受到了張138看書網木市委書記朱迪見逛得差不多了,拉著白世杰說︰「秘138看書網記還沒吃晚飯吧?前面就有一家飯店,你看是不是……」

白世杰會意,走到張鵬飛跟前說︰「張書記,我看走得也差不多了,大家都沒用晚飯,前面就有一家飯店,來一次夜市,是不是也償償哈木的特色菜?」

「大家都沒吃嗎?」張鵬飛回頭掃了一眼。

哈木市委書記朱迪說︰「听說張書記要來,大家都很興奮,都沒用晚飯。」

「那……那就一起過去吃點吧,不過事先說明,簡單的工作餐,每桌只能兩瓶白酒……不,西北不是出產紅酒嘛,咱們就喝點紅酒算了,還養生……晚上回去睡個好覺!」

「行,那就按照張書記的安排!」朱迪馬上叫人提前去安排,他們則在後面慢慢走。

張鵬飛仿佛剛想起冷雁寒似的,回頭招手道︰「冷總!」

「張書記!」冷雁寒走到了他身邊。

張鵬飛微笑道︰「出來玩嗎?」

「嗯,出來散散心,最近工作壓力大。」冷雁寒抬手整理了一下頭發。

「是因為冶金廠職工的事情吧?」

「是啊,張書記……真對不起,您剛剛來到西北,我們就給您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冷雁寒歉意地說道。

她的說話聲音很小,張鵬飛要仔細听才能听清。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要想辦法處理,不要想其它的了。」

「謝謝您的理解,恐怕今後金翔的工作還少不了您的支持,等您有時間我想再詳細的匯報一下。」

「可以啊,我早就說想和你踫個面!」張鵬飛微笑點頭,問道︰「冷總,能問您一個私人問題嗎?」

「您說吧。」

「你不是漢族吧?」

「嗯,我母親是白俄人,爸爸是擁有四分之一血統的英國人,不過我的女乃女乃是華夏人。」

「呵呵,天生麗質啊!你的母親一定很漂亮,看到你就知道了!」張鵬飛暗暗稱奇,難怪冷雁寒的皮膚這麼白,正是歐洲人的那種白。

「謝謝。」冷雁寒的臉紅了。

白世杰見張鵬飛和冷雁寒聊得很好,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看來自己的這個安排是正確的。眾人走進了夜市內的一間酒店,進入包廂,在安排冷雁寒坐位的時候白世杰有點犯難了。看著張鵬飛和冷雁寒聊天,他就想讓冷雁寒坐在張鵬飛身邊,可又怕這個安排令張鵬飛誤會。

張鵬飛看到了他的為難,直接說道︰「冷總坐我旁邊吧,我有些事要和她聊。」

「不不……還是秘書長坐過來吧……」冷雁寒連連擺手。

「沒事,我坐哪兒都一樣。」

冷雁寒不好再推辭,只好坐在了張鵬飛身邊。

張鵬飛看向哈木市委書記朱迪,市長亞森黑力,滿意地笑道︰「哈木的發展不錯,從市區的建築再到各種景觀的設計,都體現了西北的特色,只是在衛生方面……有待加強啊!剛才我特意觀察了一下街道和垃圾箱。當然,衛生問題不只是哈木獨有,整個西北給外人的感覺都不是很干淨,希望各位注意。」

哈木市亞森黑力臉紅了,起身道︰「張書記,您放心,我們一定抓緊治理髒亂差的問題,其實主要還是在于老百姓的認識和文明程度。」

「嗯,說得有道理,市民素質提上來了,衛生問題也就解決了!」張鵬飛點點頭。

市委書記朱迪微笑道︰「其實這幾年哈木的變化已經很大了,幾年之前……慘不忍睹啊!」

「有進步就是好事,我對哈木的各項發展都很滿意。」張鵬飛微笑著看向兩位哈木市的領導,又對朱迪說︰「朱書記在西北工作了二十多年,一直也沒有離開過,值得我們學習啊!」

朱迪感慨道︰「是啊,當年大學畢業後就過來了,一直干到現在!」

張鵬飛舉杯道︰「就憑這個,我也要敬朱書記一杯酒,我提議……大家一起敬吧。」張鵬飛說完就站了起來。

「使不得,使不得……」朱迪紅光滿面,連連擺手。

張鵬飛有了這個提議,大家都站起來向朱迪敬酒。大家重新坐下,又準備向張鵬飛敬酒,張鵬飛擺手道︰「說好了工作餐,安安靜靜吃東西就好了,不要搞那麼形式了!」

朱迪不好意思地說︰「張書記,這怎麼行呢!哪有領導給下級敬酒,下級不能給領導敬酒的道理啊!」

張鵬飛微笑道︰「要我說領導就應該給下級敬酒,只有下級工作努力,當領導的才能少了麻煩啊!」

眾人大笑,朱迪只好又坐下了。張鵬飛舉杯道︰「我對今天晚上的夜市之行很滿意,老白,朱書記,你們安排得不錯!」

白世杰和朱迪心領神會,他們就知道張書記會看懂夜市的一切是安排好的,只是沒想到他會當面把這層意思講出來。

白世杰微笑道︰「張書記,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張鵬飛又看向宣傳部長熱西庫利亞,說︰「熱西部長也辛苦了。」

熱西庫利亞擺手道︰「能和張書記一起與民同樂,這是我們的榮幸!」

「好了,閑話少說,大家吃飯吧。」張鵬飛顯得沒有半點架子,非常的親民。

飯很快就吃完了,張鵬飛看向其它人說︰「沒什麼安排就散了吧,我想和冷總談點事情。老白,你替我送送朱書記他們。」

大家明白,張書記就是要和冷雁寒談金翔的事了,對于金翔,哈木的干部那是唯恐避之不及,趕緊起身離開。白世杰送朱迪他們離開,冷雁寒看向張鵬飛說︰「張書記,我請您到樓上喝杯咖啡吧。」

「好吧。」張鵬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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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沒有想到,樓上還有一間完全歐式風格的咖啡廳,兩人找位置坐下,要了兩杯咖啡。冷雁寒話不多,只是靜靜地看著張鵬飛。張鵬飛看向冷雁寒,說︰「金翔的建設進展可是有點慢,照這個速度明年能投產嗎?」

冷雁寒臉色一紅,說︰「張書記,金翔從開工開始,冶金廠的職工就……這都是我的錯。」

張鵬飛嚴肅地說︰「據我所知,冶金廠的職工可不是天天都去鬧吧?拋開這個不提,你們自身建設速度太慢了!」

冷雁寒把頭垂得很低,再也說不出話。

「哎,這麼大的一個國際企業,怎麼到了西北就變成了這樣?冷總啊,你可要想想辦法,時間不等人!」

「張書記,我知道了。」冷雁寒咬咬牙,「我也知道金翔的問題不單是職工鬧事那麼簡單。」

「哦?」張鵬飛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冷總,你什麼意思?」

「我……」冷雁寒醒悟話說多了,連忙解釋道︰「我是想說最近金翔總部投資不利,資金方面有些緊張,所以投到西北的錢也就少了,影響了工程進度。」

張鵬飛盯著冷雁寒看,總感覺她有些欲言又止。

「你的家就在西北嗎?」

「不是,我的家在京城。」

「那你和愛人兩地分居?」張鵬飛心想難怪她的口音是京城那邊的了。

冷雁寒的臉紅了,擺手道︰「還沒結婚呢,我是說女乃女乃在京城。」

「哦……」張鵬飛不好意思地笑了,說︰「冷總這麼漂亮,要說沒結婚,還真不太敢相信!」

「呵呵,我都沒談過戀愛。」冷雁寒苦笑道︰「一直在忙工作,再說身邊也沒有男人,現在都成了剩女!」

張鵬飛盯著她看,想從那清澈的眼楮中看到一些什麼,可惜失敗了,從這對藍汪汪的眸子中什麼也看不到。

「冷總,你對金翔今後的發展有什麼打算?」

冷雁寒介紹道︰「張書記,按照我們之前同省政府制訂的計劃,打算把西北金翔打造成西北鋼鐵行業的巨頭,在礦業開采、冶煉中實現自主發展,另外準備投資特型鋼材,爭取在幾年之後投資汽車產業……」

張鵬飛微微點頭,苦笑道︰「金翔為我們畫了一幅美好的藍圖啊,可惜不知道能否實現!」

冷雁寒迎著張鵬飛的眼楮,心里直發毛,雖然張鵬飛在心平氣和地說話,可是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張書記,金翔……讓您失望了!」

「是啊,確實讓我失望了!」張鵬飛語氣沉重地說︰「我在來之前就听說了這個大集團,可是沒想到……」

「張書記,金翔今後的發展只能靠您了!」冷雁寒的話中有股悲情的意味。

「哎!」張鵬飛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表情值得玩味。

「啊……」身後突然傳出一聲尖叫,隨後就是女人罵人的聲音︰「你長沒長眼楮啊!你們經理呢,把你們經理叫出來!」

張鵬飛和冷雁寒向後看過去,一位服務員背對著他們,連聲向面前的客人道歉,咖啡杯摔在了地上,一位女客人抖落著衣服,應該是咖啡灑在了上面。

「你知道這衣服多少錢嗎?燙死我了!」女客人還在尖酸地指責,一臉氣憤的模樣。

「對……對不起,我……我幫您擦干淨……」女服務員的聲音很委屈。

「擦?這是能擦干淨的嗎?你長沒長腦子啊?」

「那我幫您洗……」女服務員彎著腰,听聲音都快哭了。

「真晦氣,怎麼就踫到你這麼個喪門星!」

「我……我……我給您跪下了」女服員全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張鵬飛站起來,他感覺女服務員的聲音很熟悉。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一位身高馬大的男經理走過來,雖然很紳士地穿著西裝,可是那一臉的大胡子給人以凶神惡煞的感覺。

「你們是怎麼做生意的啊?你看看這衣服……」女客人開始拉著經理訴說服務員的種種不是,恨不得吃了服務員似的。

男經理听完之後,憤怒地把地上的女服員拉起來,揚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罵道︰「你這個月的工資扣二百!」

「唔……」女服務員捂著臉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男經理也沒理服務員,陪著笑看向女客人說︰「您看……這麼處理行嗎?她要是再出錯我就開除她!」

「那這衣服……怎麼辦?」女客人見服務員挨打,語氣軟了很多。

「您今天的消費免單……算在她的頭上,您看……我已經批評她了,這事……」

女客人看了眼還在哭泣的女服務員,氣消了不少,板著臉說︰「哎,我可不在乎那點錢,不過……看你面子上,別讓我再看到她!」

「你放心……小劉,你過來服務這位女士!」男經理又叫來了另一位女服務員,隨後又看著面前還在抹眼淚的服務員說︰「滾開,廢物一個!」

「你憑什麼打人?」女服務員捂著臉問道。

「打你還是輕的!」

「我不干了,你把這個月工資給我吧!」

「什麼工資?」男經理冷笑︰「你還好意思要工資,差點得罪了我們的客戶!想走就走吧,我還沒向你要損失呢!」

「你混蛋……」女服務員氣得渾身發抖,抽泣起來。

「你憑什麼不發工資?」張鵬飛扶住女服員,看著男經理問道。

「你誰啊?關你什麼事了?」男經理冷笑著問道。

張鵬飛沒理他,而是拿出紙巾擦著女服務員的眼淚,問道︰「米拉,他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張書記……哇……」米拉再也忍受不了屈辱,撲在張鵬飛懷中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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