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除了投宿,馬不停蹄的林峰終于趕到了大名,手舉聖旨,另一只手握兵符,有岳劍和沈雲在,便順順利利的進了軍營。
看來也是岳斐當年的威望很高,而且林峰當初力爭邊軍的事情使他在軍中也有一定的人心,倒是始料未及的。其他將官見了聖旨兵符,便下跪行禮,將兵權將給了林峰。林峰暗贊岳斐果然不凡,教出來的手下也是軍令如山,忙扶起眾將︰「諸位不用多禮,在下也是初次到軍中任職,還望各位相助!」說完一一抱拳。
眾將忙道不敢,中午用飯,林峰便召集了全軍一同道校場用食,林峰舉著碗向眾軍進酒,一碗一碗的下去,一點也不含糊!
兵士和眾將見林峰雖看似文弱卻是豪爽也是看重了幾分,算是初步的心里認同了。
晚間,林峰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兩名御前侍衛︰「你們辛苦一趟,立刻將此信親手交給皇上!」
「是!!!」
看著兩名侍衛下去,林峰看著沈雲的岳劍笑道︰「咱們兄弟終于聚到一起了,今後還望兩位師弟多多相助!」
沈雲和岳劍對視一眼,也是高興,抱拳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峰又命取來軍中名冊等物察看起來,他習慣盡快把事情做完,然後才休息。送來的是一個文弱的書生,眉清目秀,一副弱不禁風的秀才樣。此人是直隸軍主簿,名喚蘇瑾,才二十五歲就從一個普通士兵升為了主簿,可見也是個人才,要知道,在軍中文職可比武職更難有所成。
「王爺,這些就是軍中履歷……」蘇瑾拱手恭敬的說道。
「恩……」林峰放下筆側頭打量了他一番︰「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林峰說完見蘇謹並未離去奇道︰「你還有事?」
蘇謹想了想低頭道︰「都督,屬下有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哦?」林峰不動聲色笑了一下,不知蘇瑾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都督,屬下雖不在京城,卻也知道如今這朝內風起雲涌,咱們直隸軍在直隸,包括京城周邊除了這山西的邊軍就是離京師最近的一支兵馬了,都督雖得勢,卻不可認真行事。」
林峰這次倒也認真的打量起這個蘇瑾來,這個蘇瑾話中有話,心中一動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本王要做出一副不太管事的樣子?而絕對不能讓外人看來手握重兵,大權在握?」
「都督英明!」蘇瑾左右看了看走上前一步輕聲道︰「都督,俗話說功高震主,即便是再得寵的人一旦掌控了能夠危險到皇室的力量,他們絕對會對都督起戒心,開始打壓……況且,都督如今又已經貴為王爺,如果……更上一步……因此更是令人提防。」
「你說這話,不怕本王殺了你麼?」林峰冷眼看著蘇瑾,這個人是個聰明人,他懂得站在不同人的角度去看待事情,而且面面俱到,這樣人,如果給他們一個舞台,甚至能夠震驚天下!這就是謀士!林峰不知道他的真正想法,所以試探道。
蘇瑾一听這話卻是跪了下來︰「屬下是區區的主簿,按說都督是王爺,恐怕是屬下這輩子能見到身份最高之人了,因此屬下願意誓死追隨都督!若是都督要殺屬下,屬下絕無怨言,只恨未能建功立業!」
林峰臉色放緩了,對蘇瑾又高看了一眼,此人不但聰明而且識時務,當即表忠心,點了點頭贊賞道︰「你起來吧,照你說來,本王應如何行事。」
蘇瑾站起身卻依舊恭敬上前回道︰「都督可多回京城,多呆在京城,做出不欲掌兵之態,只需將軍務交予沈岳二位將軍,屬下也知都督與二位將軍交好,如此那些人便不會對都督戒備了,都督也可安枕無憂。」
听了蘇瑾的一番話,林峰細想之下果然是妙策,樹大招風,如今林峰已經快到這個程度了,暗自點頭,隨手翻看這履歷對蘇瑾道︰「你是哪里人?」
對于林峰沒有說出具體打算,蘇瑾並不奇怪,畢竟相識未久,蘇瑾也還未得到林峰的承認︰「回都督,屬下平安州人氏……」
「平安州……離此倒不遠,快馬不過一日功夫……」林峰又拿起筆隨意道︰「多久沒回去了?家中可還有人?」
蘇瑾沉默了半響,似乎在想什麼,正當林峰奇怪時,方道「家中唯有老母在堂,唯一的兄長三年前去世後,屬下方從的軍,至此卻只有家書捎回去。」說著又沉默了起來,想是想起了老母。
林峰抬頭看了看一臉憂傷的蘇瑾嘆了口氣道︰「難為你了,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你為了保家衛國倒是辛苦了……」想了想道︰「也罷,本王準你兩個月假,回去瞧瞧,侍奉老母吧……」
「這……」蘇瑾激動的看著林峰,雖然林峰此舉有收買人心的意思,但是林峰的身份肯收買他區區的一個主簿,已經算是恩情了。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蘇瑾含淚磕頭道︰「謝都督,屬下萬死難報!」
「快起來……」林峰上前扶起,又取出了一千兩的銀票,見蘇瑾要推辭搶先道︰「你也不用于本王客套,光是是方才的一番話就算是幫了本王大忙了,遠不止這一千兩,家中畢竟有老母在,拿去買些補品給老人家補補吧……」
「謝王爺!!」蘇瑾明白,收下了這一千兩就算是初步的成為林峰的心月復了,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辭,況且,他確實沒錢。
「你說的對,過幾日,本王也需回京城,不能長待在軍營,約莫隔月十五方回,你也需在那日趕回來……可記得。」林峰叮囑了一句。
「屬下省得,都督放心!」
「恩,快去收拾吧……」
蘇瑾躬身退出了營帳,方幾步離去,看來也是歸心似箭。
林峰便在軍營里住了幾日,與眾將學習兵事,眾將見林峰毫無架子,便也樂得相授,更覺親近。
京城,周治收到了林峰的信看完大喜,拍案而起道︰「好!如此,我看這幫人還怎麼翻出我的手心!!」
次日,眾人都得到了林峰已經掌握直隸二十萬精兵的消息,裘良忠順王等自是大喜,而北靜西平等人卻是啞火了。
裘良等人得勢不饒人,開始對北靜西平一派的打壓,一條條或真或假的奏折,將許多數名北靜王他們的骨干成員送入了牢里。
北靜王和西平王也是焦頭爛額,只得放棄這幾個人,勢力大減。
過了一個月,朝里終于再次漸漸恢復了平靜。
這日,林峰正在校場操練士兵,卻見林全走了過來,原來是黛玉寫的家信到了。林峰輕笑,黛玉每日都要寫一封信過來,竟是一日未斷。
打開書信,依舊是往常的那些話,林峰往下看去,卻是一驚。
原來,早先賈元春每日起居勞乏,時發痰疾.因前日侍宴回宮,偶沾寒氣,勾起舊病。不料此回甚屬利害,竟至痰氣壅塞,四肢厥冷.一面奏明,即召太醫調治。豈知湯藥不進,連用通關之劑,並不見效。內官憂慮,奏請預辦後事.所以傳旨命賈氏椒房進見。賈母王夫人遵旨進宮,見元妃痰塞口涎,不能言語,見了賈母,只有悲泣之狀,卻少眼淚.賈母進前請安,奏些寬慰的話。少時賈政等職名遞進,宮嬪傳奏,元妃目不能顧,漸漸臉色改變.內宮太監即要奏聞,恐派各妃看視,椒房姻戚未便久羈,請在外宮伺候.賈母王夫人怎忍便離,無奈國家制度,只得下來,又不敢啼哭,惟有心內悲感.朝門內官員有信.不多時,只見太監出來,立傳欽天監.賈母便知不好,尚未敢動。
不久,小太監傳諭出來說︰「賈娘娘薨逝。」是年甲寅年十二月十八日立春,元妃薨日是十二月十九日,已交卯年寅月,存年三十三歲.賈母含悲起身,只得出宮上轎回家.賈政等亦已得信,一路悲戚.到家中,邢夫人,李紈,鳳姐,寶玉等出廳分東西迎著賈母請了安,並賈政王夫人請安,大家哭泣。
林峰看著信上的字︰昨日,賢德妃薨逝!
林峰無奈嘆息,卻也不多言,囑咐林全讓來人回去,讓黛玉看著裁處便是。
元妃薨逝,賈府凡有品級的,按貴妃喪禮,進內請安哭臨。此次非比從前太後與周妃的喪事了,元妃並無所出,惟謚曰‘賢淑貴妃‘。此是王家制度,賈府中男女天天進宮,忙的了不得.幸喜鳳姐兒近日身子好些,還得出來照應家事……
陸陸續續又過了一個月,林峰因念著黛玉,前日便上書給周治要求回京,這番作為到讓周治覺得林峰不戀權,心中歡喜,想著左右事情已定,便準了。
林峰收拾一番,帶著林全匆匆往京城趕。這次卻是走的不快第五日方才進了京城。
「王爺回來了!!」
「王爺回來了!!」
黛玉正看著書,听到響聲,便問道︰「外頭怎麼了?」
卻見晴雯急匆匆走了進來笑道︰「爺回來了,這會子正在前廳和林管家說話呢。」
黛玉一喜忙放下書,走道了院子里隔著院門朝外探望,不一會果見林峰快步走了進來。
定楮一看,卻是必以前黑了許多,倒也更顯得健康了。
林峰也看到了院子里的黛玉,喜道︰「妹妹近日可好?倒是念著我不曾?」
黛玉轉頭氣道︰「一去便是一個月,你干脆不要回來了。」
林峰知道黛玉這是氣話便只笑著說了幾句,良久方才坐下,與黛玉說起這些日子的事,黛玉只是微笑看著他,只听不語。
用了午飯,天上便下起雪來,林峰只得對黛玉道︰「我得先去宮里一趟回話去,不然等雪積厚了怕是不好走!」
黛玉忙叫晴雯和紫鵑取出了外袍等御寒之物,林峰命林全架了輛馬車便上了去,往皇宮而去。
馬車還算穩當,並不顛簸,走了沒多遠,外頭卻傳來甲冑兵器之聲,林峰便掀起簾子往外看去,卻見一隊數百人的兵士從旁邊整齊而快速的跑過。
「錦衣府的人……」林峰看到他們的服飾,有些奇怪,一般說來,錦衣府數百人的大動作並不多見。便對前面駕車的林全道︰「這大雪天的,去問問是去哪的?」
「是!!」林全跳下了車便迎上隊伍,攔下了一個邊上的司官。
「請問一下這位大人,這是往哪,有什麼事?」
那司官打量了一下林全,見其一身衣服也不甚出眾便道︰「你是什麼人,少打听閑事!讓開!不然別怪官爺不客氣!」
林全笑了笑,掏出王府腰牌︰「在下是誠孝王府的管事。」說完指了指不遠處林峰所在的馬車︰「我家王爺讓在下來問問。」
「哎呦,原來是誠孝王府的大人……」那司官忙作揖,可不敢得罪林全,宰相家人五品官呢,笑道︰「方才得罪了,既是王爺相訊,下官自是知無不言!我們這是去寧榮街,查抄榮國府和寧國府!」
「什麼!?」林全听了一驚,忙往林峰這里跑來。
「什麼事慌成這樣?」林峰見了林全的樣子奇道,林全跟著他已經很久了,也算是見過世面的。
「王爺,他們說是去寧榮街,查抄榮國府和寧國府!」林全急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