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千年 五、黎辛

作者 ︰ 燈籠芯

幾人跟著那少年穿過百來巷,往巷子深處的瑰寶閣走去。一路上,不停有人跟幾人打招呼,大嬸模樣的婦人,「喲,玄靈好久沒來啦。什麼時候去我的館子里吃個飯呀?」穿著背心搭條毛巾在脖子上的中年漢子,「玄靈,我那最近釀了壇上好的竹葉青,您要不要去嘗嘗?」還有一個只穿了個褲衩,果著上身的小女圭女圭,去逗黑碧,被黑碧無視掉。夏月一個一個滿面笑容地回應過去,高高看得出小月月是真心的高興。

趴在夏月肩頭的鬧鬧雖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倒是沒有人過分打量他。鬧鬧便大膽地往四下看,轉眼就看到一個面容青紫的老婆婆,駝著背,對自己招手,詭異的笑容。

夏月頓時眉頭一皺,身旁的高高立刻揚起手,便抽出紫鞭,看都沒看,對著那老婆婆狠抽了下去,「啊」一道嘶啞尖細的慘叫聲,頓時響徹半空,巷里的眾人,立刻感覺到了一股不適。居然會有毛粽子青天白日出現在百來巷,還敢對夏月的守護獸動心思。眾人再看那粽子,只見她身體從肩頭斜開,被高高一鞭抽成兩段。夏月瞄了高高一眼,高高收起紫鞭,對她微笑。

「啊呀,啊呀」一個驚慌的聲音從那粽子倒下的店鋪里傳出,夏月轉臉,就看見一個大肚子首先進入眼簾,再看,就見一個胖子喘著氣從那店里沖出,一低頭就看見倒在地上一分為二的粽子,他難得這上等的千年毛粽子,今日剛好又有一位從湘西來的買家,願意出高金買下這粽子,沒想到自己一個沒留意,讓這粽子跑了出來,還被人給毀了。一想到一筆好生意泡湯了,這胖子頓時滿臉痛惜,跺腳大罵,「是哪個不要命地動了我的寶貝……爺爺我今天……」說話間,抬頭看到巷子中間,眾人圍著的夏月幾人,話音戛然而止。

黑碧緩緩朝那胖子走進幾步,嫌惡地看了眼躺在地上開始漸漸粉化的粽子,冷冷說道,「你這寶貝是我們動的,孫子你今天待要如何?」夏月抽了抽嘴角,心道,黑碧你一個女人家,喊人家孫子,也不怕別人笑話你老。

那胖子見黑毛碧眼的黑毛對著自己說話,便隱約猜到自己得罪的是誰了,他本事才搬進百來巷,只道這里生意好做,又都是異類,形式方便,哪想到今日遇到這樣的事情,登時雙腿發軟,後背都汗濕了。

黑碧似是聞到那胖子身上的汗臭味,更是厭惡地退後了幾步。此時,夏月不遠處又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引起小小的喧嘩聲,一個略帶魅惑的笑音響起,「驚了夏玄靈,真是小女的不是了。」

夏月聞聲望去,就看到急匆匆朝自己走來的黎辛,弱柳扶風的姿態,梨花含香的面容,真應了那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了,當然這里是百來巷。黑碧在一旁不滿地冷哼一聲,高高朝她一笑。

夏月若不是知道這黎辛縴弱扶風的姿態下,有怎樣一顆狠絕凌冽的心,怕都要以為這是一個嬌弱女子了。笑道,「黎辛你少跟我假客氣,他那粽子對我新收的守護動心思,我擅自動手,倒是要你別介意。」

黎辛來到夏月面前站定,一眼便看見了她肩頭的鬧鬧。又听夏月的話,便知道她在警醒自己也不要妄動心思,垂下眼簾笑道,「敢動玄靈的東西,自然要嚴懲。」說完,又轉身對那早癱軟在地的胖子說道,「你即刻起搬出百來巷,從今以後不得出現在瑰寶閣管轄的任何地界。」笑顏如花,不知道的還只以為黎辛在與那胖子說笑呢。黎辛話音剛落,便有兩個身著「瑰」字衣衫的少年上前,攙住那胖子,拖回他身後的店里了。

黎辛轉身,又對夏月笑,「玄靈在這里也站累了吧?屈尊到瑰寶閣喝口茶吧?」說完似是無意地瞄了眼巷口處的白氏書店,只見那白色的影子安然坐在陰影處,自始至終沒有抬過頭,神色微不可見的黯淡了一下,無人察覺。夏月看那胖子被拖下去,覺得有些可憐,又听黎辛說話,便點點頭,跟著黎辛往她的瑰寶閣走去。

眾人從瑰寶閣琳瑯滿目的店堂穿過,跟著黎辛來到後面的VIP室,有人奉上茶點來,夏月揀了幾顆好看的點心塞進嘴里,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直道露出滿足的神色,才對黎辛說道,「之前怎麼也肯松口,現在我坐在這里了。說罷,是什麼事找我?」

黎辛放下手中的茶盞,面有難色地笑道,「事先沒有告訴玄靈是什麼事情,是怕玄靈知道了不會答應。不是一件小事。」

夏月擺手,「都說了,叫你不要跟我假客氣。你拿月光寶盒那樣的號東西來做條件,我自然是有心理準備的。」

黎辛听到夏月這樣說,似乎才松了口氣,站起身來,對幾人說道,「還請幾位跟我來。」說完轉身,率先走出VIP室,夏月幾人對視了一眼,起身跟上。

幾人隨著黎辛越走越暗,直到後來完全沒有光線,黎辛也沒有點上燈火一類的照明物,眾人只好開了天眼,倒也能完全看清。走了半晌,幾人終于看到遠端有一絲光線出現,便紛紛閉了天眼,隨著黎辛一道,走向那光線處。

走到目的地的小屋內,夏月也不由被眼前的景象小小地震驚了一下。滿目的糯米色軟翡翠,自然而然地散發出柔和的光線,夏月脖頸上掛著的碧綠翡翠,與這滿室的翡翠似有呼應似的,微微顫抖,一股冰涼的氣息纏繞住夏月脖頸上的碧綠翡翠,而夏月肩膀上的鬧鬧,早在夏月剛踏入這屋子的時候,就已經被高高用靈氣做成的罩子罩起來了,此刻一絲也感覺不到外層的冰冷,正睜著眼,好奇的看眼前漂亮的屋子。

空蕩蕩的屋子,什麼也沒有,夏月幾人正疑惑黎辛這是打什麼主意的時候,就見黎辛走到屋角一處,在一塊鵝暖石樣的翡翠上按了一下,幾人就覺得腳下的地劇烈地晃動起來,高高一把伸手捉住夏月的手腕,此時黑碧也一個跳躍來到夏月身旁,做防備狀。

黎辛也不理幾人對她的防備,指了指屋子正中央,也就是夏月正站著的地方,夏月似有所悟地往後退了幾步,就听「咯嗒」一聲,地面裂開,一座翡翠拼成的玉床,散發著更濃郁的寒氣,緩緩升了上來。

眾人定楮一看,那絲絲寒氣縈繞的玉床上,還躺著一個人,看身形似乎是一個女子。黎辛待玉床停穩後,便走到玉床邊,抬手招呼夏月幾人過去。

夏月好奇地急走幾步,來到玉床旁,就听黎辛說道,「我欠她一份大恩,今日也是為了她來求玄靈幫忙。」

幾人低頭看玉床上的人,這一眼看過去,不由大驚。因為這玉床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月光寶盒的主人——紫霞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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