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瓊花本紀 第九章 所謂高手

作者 ︰ 七七四十玖

好餓啊~

一路的勞頓,趙瓊花看完了海便趴到床上,一直睡到肚子發出警報才慢慢地轉醒過來。窗外已被黑暗佔領,點點的星光在廣闊的大地上顯得格外的清明。

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她拿過一看,竟然已過11點了。

這家小旅館不比原山酒店,一旦過了飯點,能吃的東西就只有泡面、米線、炒飯一類的簡單的食品。

趙瓊花站在食堂前的菜單欄前,正在蛋炒飯和雞蛋米線之間舉棋不定,王達南也慢悠悠地踱步下來。一改在公司的西裝革履,眼前的他穿著寬大的休閑衫,手撓著發絲,有點剛睡醒的慵懶的神情。

他走到了趙瓊花的身旁,兩人並排看著黃底上的紅字。不一會的功夫,他就將這菜單從頭到腳掃了兩遍,沒發現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轉頭看了看趙瓊花,她似乎也沒能決定。

「去外面吃吧。」

「咦?不用了啦,隨便吃點東西就睡覺了。」趙瓊花連忙擺手,對她來說,有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就可以了,對于食物的種類她可沒什麼要求,會猶豫也只是在考慮蛋炒飯耐飽而剛睡醒沒什麼胃口,有湯的米線更好下咽,這樣層次的問題而已。

「還能睡得著嗎?」。王達南也是剛起來,頭腦清醒得可怕。

「可是出去還是很麻煩。」趙瓊花看了看已經黑透的天,不管多麼豐盛的晚餐也無法打動她。「您去吧,我在這就好了。」怎麼想都是麻煩的事。

王達南不快地挑了挑眉,說道︰「一個人有意思嗎?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大排檔,保證分量足!走!」說完一揚手,徑直往門外走去。

趙瓊花嘆了口氣,遇上這個有時候很是任性的老板她也沒轍。

旅館的門前停著幾輛出租車,王達南招了招手,排在最前的一輛桔黃色帶著藍色條紋的出租車便駛到了跟前。

「到景園!」

景園是附近出名的餐館,司機一听就明了了,腳踩油門,車子呼嘯而去。

「兩位經常到這來嗎?」。景園不算近,車子一上公路,司機就找兩人嘮起嗑來了。

「算是吧。」王達南手臂曲起,架在窗沿上,看著城市的夜景,有點心不在焉地回答著。

司機呵呵笑了起來,對于王達南不冷不熱的態度並沒有在意。可能是許久沒與人談天了,他的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竟充當起導游來了。

「諾!看前面那高樓沒有,這可是我們這最高的樓,有五十五層的高度呢,听人說這樓里啊,啥都有,雖然沒台灣那101的高,可是到那頂層去,連隔壁的縣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晚上就數這最亮。

左邊這,是有名的小吃街。什麼北京的焦圈、蜜麻花、豌豆黃。蘭州的拉面。上海的蟹殼黃。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桂發祥**花。西安的牛羊肉泡饃新疆的烤羊肉、山東的煎包。反正你能想到的應有盡有,二位啥時候有空可以來這嘗一嘗。

前面這高架的公路近兩年才建起來的,它啊……」

司機師傅一路奮力地介紹著,可惜兩個人誰也沒搭話,兩個腦袋分別靠近自己所在的窗口,看著窗外璀璨的霓虹。

趙瓊花發現和自己的老板在一起沉默著沒有想象中的自在,雖然兩個人也曾一起吃過一次飯,但也僅限于禮儀上的,上屬與下屬的關系。像現在這樣不在工作的地方,沒有帶任何工作性質,純屬私人時間的休閑的活動……趙瓊花用手掌用力地擦了擦額頭,什麼亂七八糟的!她努力地擺月兌突然升起的莫名其妙的不安。

「還沒到嗎?」。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轉頭問司機。

「快了,就快了!」司機依然笑嘻嘻的聲音,卻毫無征兆地突然轉了一個大彎,在車上的兩個人沒有預料到,紛紛朝著左側傾斜,王達南的頭都抵在了趙瓊花的肩膀上了。

「怎麼回事!」王達南坐正了,口氣不好朝著司機大聲嚷著。

可是方才還滔滔不絕談話的司機現在沉默不語。他從後視窗里倒映著的面孔突然,變得有些猙獰。一瞬間,趙瓊花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往上竄直到發梢,這是危險的征兆!

「這是去哪?」王達南也發現不對勁了,本來還在大道上行駛著的車子從那一次猛烈的轉彎,進了小巷。小巷似乎很深,前方是黑洞洞的大口,那車頭燈發出的微弱的燈光在這里顯得微不足道。

出租車的前座和後座間隔著鐵窗子,這是為了保護司機的安全加上去的,可此時卻阻隔了想要阻止他不明目的行為的兩個人。

王達南試著打開車門,卻無濟于事,就在他考慮著要不要一拳將鐵窗砸爛的一瞬間,車子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穩穩地停了下來。

如果小巷那一段是食道的話,那這個開闊地方就是胃了,只是不知道被誰給吞了。肚子餓急了的趙瓊花不知道為何想到了這兩個很難得的聯系。

這里有一盞豆大的發黃的燈泡,讓人隱約能見得這一塊50平米左右的地方和一旁或站或蹲的幾個人,他們都咬著煙,煙頭的螢火之光不時閃現著。

王達南掃了一圈,連同禍害他們的司機,一共有六個人。

「嘿嘿!干的不過嘛,黑子。」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他續著黑色的長發,倒三角的眼,渾身上下都是清一色的黑,要不是站在燈下,誰也看不清楚那是個什麼物體。

王達南將趙瓊花護在身後,盯著這群不友善的人,喝問到︰「你們想怎麼樣?」

長發男子猛地吸了一大口煙,然後將還未燃盡的煙蒂扔在腳下,尖頭的皮鞋踩了上去,使勁地踩著。

「只是,借點錢花花,我保證,不傷害你們。」說著,其他幾個人也圍了上來。

六個人!王達南在腦中計算著,自己一個人要逃都有點難度,更不用說還帶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了,一閃而過的念想被他否決,看來運氣夠背,真的得破財消災了。

他掏出皮夾,將里面的百元大鈔全部拿了出來,看也沒看直接遞給了長發男子。男子對于王達南的干脆有些意外,他接過錢,數了數,竟然有三千五百之多。會將這麼多現金帶著身上的人可不多,這讓男子的同伙咧開了嘴。

而一直躲在身後的趙瓊花卻不免埋怨起了,什麼不好,偏偏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跑出來吃什麼宵夜,這下好了,那些錢都夠吃幾年的蛋炒飯了。她想著,站在王達南的身後一動不動,王達南還以為她嚇傻了呢,沒想到她的腦袋瓜里還想著這不著邊際的話。

百元大鈔拍打在手上發出啪啪的聲音,長發男子露出了滿口的黃牙,笑著說道︰「挺識相的嘛。我也不為難你了,請走吧,可是已經沒錢搭計程車了吧。」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王達南抓緊趙瓊花的手,倒退著往巷口處慢慢挪動著腳步。

「嘿!等等!」一直站在他們旁邊的一個身材微胖的人伸出手將兩人攔了下來。

「剛才那些錢只能讓一個人走,你們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的吧。」這時一群人全部一副怪笑的表情,看著被包圍的兩個人。

「什麼!」王達南的眉頭深深皺起了,他努力控制著心中燃起的怒火,問道︰「如你所見,我錢包里一分都沒有了。」

「不是還有卡嗎?」。長發男指著趙瓊花,「她留下來,你去取。黑子會帶你去。」他頓了一頓,便又笑著說︰「當然,如果不管這個女人的話也可以不用回……」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察覺到一股勁風已朝自己的臉襲來,他想避開,可是身體的反應沒有想象中的快。頓時一股劇痛從鼻梁的深處傳了出來,不可抑止地掏空他的思想。

「老大!」在他身旁的一個瘦瘦高高的金發男子趕忙將他快要貼上地面的身形扶住。

突然的變故讓王達南也吃了一驚,那一瞬間他只見身後的人飛腳一踢,竟然具備格斗所必須的快、狠、準,直取敵人的面門。

左邊的胖子見狀,操起一直放在身旁的大鐵棍,對著較近的王達南,舉頭便是一棒。王達南的反應也是很快,避開了胖子的攻擊,順勢一推,胖子重心不穩,一個踉蹌朝著趙瓊花的方向跌了過去。趙瓊花左腳收回,一沾地,反身右腿一掃,將那個龐大的身軀掃偏了軌道。胖子倒地,捧著臉頰嗷嗷地嚎叫。

身手還挺好!王達南有些詫異于趙瓊花的行動。

目前局勢已不可挽回,幾個混混手中有的帶著鐵器木棍,有的空手,全部朝兩個人撲了過來。

王達南握緊雙手,架開朝他急速本來的拳頭,右拳對準來人的肚子,毫不客氣的就是一拳,對方受不住疼,弓起了身體。看來自己多年來為了強身健體而練的拳擊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叫你們,還來,錢!」趙瓊花又踢中了一個人的大腿,乘著喘氣的空隙,固執地想著這個很重要的東西。

「走!」長發男子已經恢復了行動了,他朝著趙瓊花撲了過來,卻被王達南眼明手快地截住了,他朝著趙瓊花喊。

「不行!」趙瓊花有些氣喘,但動作還是沒有落下,一低頭,躲過了司機的一腳,她反手一掌,砸在司機的頸動脈上,可是由于力道不夠,司機踉蹌了一下又穩住了身形。

「可惡!」趙瓊花咒罵著,又是一腳,這次攻擊的是男人的弱點,男人捂住受傷的部位,蜷縮在地上起不來了。

能動的還有三個,王達南正和長發男子打得不分上下。剩下的兩個人,趙瓊花抬腿,不留余力地猛踢,地上很快又趴上了一個人。另一個掄起了棍棒,趙瓊花踩著牆壁,反身一腳!拿個棍棒的男子只覺得一股熱潮從口中沖向鼻尖,雙行的紅色液體便滴落到青磚上。

長發男子用的也是拳擊的步伐,看來是練過一陣子,王達南只覺得他的拳並沒有比自己弱多少,而且對方身手靈活,一時想扳倒他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

長發男子卻像是難得遇見這樣的對手,他細小的眼楮里竟然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對,對了,就是這樣,他又一次躲過王達南的一記右直拳,身體微蹲,慣用的右手條件反射似的出拳了。

可是還沒踫到對方,只覺得後背一陣鑽心的疼,那是一種很熟悉的痛感,轉頭一看,看到的竟然又是那個女人旅游鞋的白色鞋底。

啪啪!趙瓊花快速的又是兩腳,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叫你搶劫!我叫你搶,要錢應該自己掙,沒人教過你嗎!」她踢改踹,踹改踩,最後用盡全身的氣力死命的踩

警笛聲由遠及近,慢慢地包圍這個趨于寂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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