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胤祥等不及中午吃飯,就打馬來到了尚書府。此時尚書府大門緊閉,便是胤祥亮了身份,門房小安子也不與他開門。不僅不開,還哭哭啼啼說道︰「爺,要不是您,我家格格也不會尋了這短見……爺,您還是請回吧,莫在讓我家格格傷心難過了」。
騙別人倒還可以,騙十三爺真是找錯了人。胤祥猛踹一腳大門,罵道︰「王八犢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什麼鳥話快滾出來給爺開門」
小安子哭聲更凶︰「十三爺啊,奴才若是給您開門,我家格格非捅了我。」
胤祥又是幾腳猛踹,氣得哇哇大叫。可這尚書府的門就是雷打不開。
蘇溶溶剛侍奉蘇克察吃了藥躺下,便听見大門上鬧得熱鬧,不用想便知道是十三爺來了。蘇溶溶悄悄走過去,藏在門房里看著門外氣得紅臉關公一樣的胤祥兀自跳腳。
胤祥正要再罵,蘇溶溶守著門縫捏著嗓子輕聲說道︰「十三爺,您這又罵又踹的成何體統?」
胤祥一听便知是蘇溶溶,更加發作的厲害︰「你個臭丫頭,是不是仗著爺縱著你,就敢蹬鼻子上臉了?我告訴你,雖然我胤祥不打女人,但……」
「但什麼?」大門「唧扭」一聲開了條縫兒,蘇溶溶嬌俏的小臉閃出半張︰「怎麼,十三爺您還要揍我不成?」
胤祥噎住,漲紅著臉瞪著蘇溶溶︰「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有能耐和我說話?」
蘇溶溶一愣,月兌口而出︰「我就是因為死了,才能和你說上話的」。
別看胤祥平日看著厲害,但斗嘴爭話卻遠不是蘇溶溶對手,他長這麼大,幾次被噎都是這個蘇溶溶干的。常常蘇溶溶一句話出來了,胤祥還沒反應過來,更別說頂出下一句來了。此時,就是這樣。
蘇溶溶見胤祥又呆住了,不禁抿嘴輕笑︰「十三爺,您這麼氣呼呼的沖來,我怎麼敢給您開門啊。就算興師問罪,您也走個旁門左道啊,是不?」說著,蘇溶溶給他使了個顏色。
胤祥驟然明白,臉上的怒氣一下子便成了小興奮的紅暈,他孩子氣地看著蘇溶溶,也把臉湊到門縫兒上,小聲問道︰「那我申時再來走小門可好?」
蘇溶溶打趣道︰「您就這麼差與一頓飯啊,非趕在飯點兒來。」
胤祥到底還是少年小子,玩心重,蘇溶溶越是這樣陰陽怪氣地嗆他,他就越覺得好玩︰「爺就是差與,怎麼了」
蘇溶溶白了他一眼,轉頭做出吩咐下人的模樣︰「告訴廚房,咱們晚上喝稀粥就窩頭」
胤祥笑著走了。
蘇溶溶關上門,嘆了口氣,她心里事情很多,紛繁復雜的,總是不能平靜。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阿瑪的身體
蘇溶溶拿出懷中一封剛寫的信,遞給小安子,吩咐道︰「拿著這信送到百花深處里門口種著翠竹的人家,那住著一個大夫,名叫宋離。」
小安子去了後,蘇溶溶又著人到英格那里看看長生如何了,同時也寫了封信,告訴英格自己這段日子怕是去不了了,並交代了幾項工作于英格查辦。
沒過一會兒,有小廝從小門送來了一盒子貴重藥材,蘇溶溶知道是四爺府上的,便大方留了下來。隨後,她又吩咐下人熬藥,囑咐門房別讓人進來,等忙完了,蘇溶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累得直不起腰。天氣轉涼,她的左肺開始隱隱作痛,蘇溶溶就著石桌趴了下去,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等她吸溜這口水醒來,宋離正坐在她面前。蘇溶溶朦朧之中,剎那清醒,她趕緊窘迫萬分地擦了把唇邊口水,又整了整頭發和被壓皺的衣服,紅著臉就要站起身。
就在起身的瞬間,蘇溶溶身上的薄毯子滑落,宋離一步而來,伸手想將毯子抓住,沒成想蘇溶溶也正好轉身去摟。不偏不倚,兩人手剎那相互握住,而那毯子還是落在了地上。
這一下子,蘇溶溶的心差點兒從嘴里跳出來,一股綿綿柔柔又甜蜜新奇的悸動從心底涌起,眨眼間漫滿全身。
宋離倒還好,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溫和開口︰「格格怎麼在院子里睡著了,秋天時節最怕傷風。」
蘇溶溶低著頭,使勁忍著都快咧到耳根的嘴角,壓著嗓子說道︰「那個……我只眯了一會會兒。」
「一會會兒都不應該」。宋離今天的語氣也格外低沉,就像溫熱的風一下下撩撥著蘇溶溶已經飛上了天的心緒。蘇溶溶光顧著偷樂,就連兩人此時還緊緊拉著手呢都渾然不覺,宋離也不提點,他二人一個含羞帶笑,一個潤朗如陽,站在一片金燦燦的秋景里,分外明亮。
宋離給蘇克察把脈,蘇溶溶站在一邊靜靜看著。蘇克察清醒了很多,只不過呼吸還有些不暢快。
診完之後,宋離一邊開方子,一邊對蘇溶溶說道︰「尚書大人狼煙烽火地過來,身子雖然看著硬朗,但虧損很大。今日的痹癥主要是心脈受堵,血不養氣,氣難生血而至。根治很難,但維持卻不復雜。我這方子便是疏通栓塞、生血養精用的,這段時間每日早中晚三次煎服,三天之後,換為早晚煎服,七天之後,一日一服,半月之後,三天一服。」
蘇溶溶仔仔細細記了下來,宋離又從袖中拿出一個香囊遞過來︰「這個給大人帶著吧,心急氣躁的時候聞一聞,也許能管大用。」
蘇溶溶謝過之後,將香囊壓在蘇克察枕下,蘇克察喘著氣說道︰「多謝宋先生了。」
宋離抬手回禮。蘇溶溶靠在床邊,輕柔說道︰「阿瑪,您好好休息,等您身子好了,我還有禮物送個您呢」
蘇克察清瘦的臉上沒什麼生氣,他搖頭嘆道︰「唉,以前阿瑪總覺得能一直疼著你護著你,可是今日一病,阿瑪最怕的就是就這麼丟下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翹了辮子妞啊,阿瑪不要什麼禮物,就巴望著能給你找個好的歸宿。」
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說的是嫁人這樣的害羞之事,但蘇克察說得坦蕩又動情,蘇溶溶心里難受的像被狠狠攥了攥,她平靜了半天,然後努力讓聲音清越道︰「阿瑪放心,追我的男孩子從鼓樓東街都排到地安門了我不會嫁不出去的,放心吧」
按理來說,父女之間實在不該談論這樣的閨中之事,而且尤其還當著宋離這個外人。可蘇克察早年喪妻,蘇溶溶缺乏女性管教,他們說是父女,但蘇克察幾乎充當了父親與母親雙重角色,這麼多年來,尚書府沒有一個女主子,沒人提點他們什麼該說,什麼要避著人,所以這父女倆無話不談,早已司空見慣。
蘇克察躺下休息後,蘇溶溶待著宋離走出了屋子。她左肋有些疼,所以不時用手捂一下。宋離走在她身後,突然伸手拉住了蘇溶溶的胳膊,關切說道︰「可是傷口又疼了?」
蘇溶溶羞了個大紅臉,連忙說︰「還行,不是很疼。」
宋離不由分說,抓起她的手腕把脈,又伸手撫開她額前亂發,手背試了試溫度,而後不悅地說道︰「你的額頭很燙」
蘇溶溶差點兒就要喊出來︰「別管我,那是激動地。」但看著宋離一臉嚴肅,她只能傻笑︰「沒關系,我體溫就是偏高。」
宋離一點兒也沒有笑,他長久看著蘇溶溶,好半天才開口︰「你要為了……你阿瑪珍惜自己。」
就在宋離這個「大喘氣」的瞬間,蘇溶溶似乎看到了他一直幽靜眼底陡然冒出的繾綣與痛惜。盡管那樣動人的神情一閃而過,但卻狠狠掠住了蘇溶溶的心。
推薦︰《重生主持人》作者︰雲听雨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所有人都是殘缺的。有些人一路尋找,又一路丟棄,而有些人不問際遇,全力以赴。無論這部小說,還是小說的主人無疑都屬于後者。看雲听雨的小說有點兒心疼,每當看到想到夏清幽失去一條腿,心里總是咯 一下,畢竟肢體的殘缺是最觸目驚心又不難以掩飾的;但看著看著,我會忘了她的殘缺,因為她堅強、樂觀又美麗,所以她收獲了成功和愛情。雲是一個非常非常仗義的女孩,我喜歡這部小說,更加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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