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慧在每一次考試、測驗後,都會興沖沖的問姜帥的成績。而幾乎每一次,她跟姜帥的差距就那麼一星半點。
而初中以後,姜帥認識了李嘉文。李嘉文每一次,無論考試前後,鼓勵姜帥的都只有三個字︰你行的
三年時間,讓兩人成了好兄弟。大家有什麼心事,都是互相訴說。
姜帥將水瓶放入袋子的同時,回想著自己這九年的生活,就是上學、溫習,幫助嬸嬸打掃、做家務……每當考試臨近,自己總是埋頭溫習。
是不是有點過于緊張了?
姜帥低頭呼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搖頭︰怎麼可能,如果不這樣,自己的成績就會後退。成績後退就不能到好的學府升學……那下場,他自己也很清楚。
李嘉文悟性較姜帥高,所以也不用怎麼溫習。起碼,在姜帥眼中,他就是玩著、樂著,反觀考試也沒有吃虧。說不定,當姜帥自己夜深、寒窗苦讀之時,李嘉文已經在床上,倒頭呼呼大睡。
天空上,盡是陰霾。不知何時,忽然飄起了小雨。
李嘉文看了看手表,距離姜帥進教室領取成績單,應該還有數分鐘。當下,他也是跟姜帥一樣,雙手輕按欄桿,看著下方操場。
黃慧也沒有打擾這對兄弟,只是依著牆壁站立。
冷風帶著小雨,落在兩人臉上。
如小冰粒般的雨點,讓一絲絲寒意從臉頰、手臂,透入心扉。
兩人都喜歡微雨,更喜歡微雪。
可能是因為,這種情況,帶點冷……能讓他們更清醒、更冷靜。
安靜的氣氛沒有持續很久,李嘉文道,「該你了,帥。」
雖然害怕,同樣擔心自己成績不達標,但姜帥也知道自己逃避不了。
姜帥深呼吸一下,然後故作鎮定、大步流星的走向教室。他身後的李嘉文、黃慧都沒有再說話了。
漸漸靠近教室,姜帥心中的情緒,似乎好了不少。彷佛越接近教室,他的心態便更好,像是心中陰霾被一掃而空。
若負面情緒有期限,那麼姜帥心中的,在此刻已經過期了。
終于,他步進教室。
他的老師正坐在里面,有幾道皺紋的臉龐,像盛開的向日葵一樣。
「如何,如何呀?」黃慧看姜帥從教室走出,馬上湊前問道。
看姜帥不說話,李嘉文頓時道,「我想想你那些考試卷子,剛才算了算,你這次平均分數沒八十不可能」
「哦,既然你算出來,我也就不說了。」姜帥笑道。
「誒帥哥你別听他的,快告訴我,成績怎麼樣?」黃慧一听就急了,擋著李嘉文的身子,問道。
姜帥斜了一眼在黃慧身後笑的李嘉文,道,「交換,一起揭曉。」
「好我,我……」黃慧遲疑半響,方道︰「九十。」
「嘿啊黃丫頭竟然考到了九十」李嘉文馬上插口,道︰「不錯啊可憐我就只有九十三。」說罷,他問道,「帥,就差你了。」
「九十以上。」姜帥說道,「反正我就不說了,免得你們一股勁的笑。」
「那,至少能夠進入廣雅中學吧?」黃慧拉著姜帥袖子,問道。
「那可是重點學府,不容易啊不容易」李嘉文道,「好像說,成績未達的話,如果有領域特別好,同樣能夠考進去。」
「嗯,就報考廣雅吧。」姜帥點頭,目光方向天際遠方。
他心中,突然想放聲大笑。廣雅中學那可是廣州的一級學校自己竟然有機會躋身而進,這可不是運氣了
李嘉文跟黃慧也相繼提出報考廣雅,三人,再度同行。
黃慧隨兩兄弟下樓時,悄悄將成績單從信封里取出,偷瞟了一眼其上的數字。
九十六。
不是黃慧口中的九十,而是九十六
這就是努力而來的回報吧?
到了下方操場時,黃慧也是被其他女孩子拉走了。她雖然跟姜帥、李嘉文聊得來,不過相對說還是喜歡待在女孩子圈子中。
李嘉文原意是請姜帥到他家吃飯的,只是被姜帥婉拒了。
兩人告別後,姜帥便馬上回家,此時楊茵跟姜明都還沒回來,姜帥立刻撥打沙橋村村長的電話。
「喂?——」電話一頭,傳來村長那蒼老而懶散的聲音。
「嗯?村長,是我啊我是姜帥」姜帥根本忍不住高興之情,一股腦的說道,「村長啊那個,我那個中考,成績能夠考進廣雅中學」
「哇,小帥你可真是用功啊」村長似是欣慰的笑了一聲,道︰「嗯,好好好,我改天遇到啊雲的話,再轉告他吧。嗯,好的,再見。」
整條沙橋村之中,也就村長的家有電話而已。以往姜帥都是通過書信跟父母聯絡,但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實在是非常愉悅,想馬上將消息告知父母。當下,他才撥打了村長的電話。
下午,楊茵跟姜明也是回來了。另姜帥比較意外的是,姜明因為羽毛球方面尤其突出,也可以報考廣雅。母子倆特意到廣雅中學詢問,這才耽擱了時間。
姜玉下班歸來,看到今夜家中飯菜之盛,不禁嚇了一跳,「干嘛?中頭獎啦?」
「爸,我跟帥,都有資格報考廣雅中學了」姜明一臉得意地說道。這也難怪他,畢竟廣雅,並不是每一個少年都能報考的。
即使走後門,也不可能。
這才真正是一所有能力,才能考進去的中學
「嗯?」姜玉一怔,旋即是一連串哈哈大笑,都幾乎是老淚縱橫了,「好啊哈哈哈你們倆總算是沒有辜負我們長輩的期望」
「只是報考而已,能不能進去還是問題。小帥是肯定沒有問題的,只是阿明這孩子,成績沒達標,依靠的是羽毛球。」楊茵端著蒸魚,從廚房走出,「希望廣雅那些老師讓阿明能進去吧,他的羽毛球的確很好。」
姜帥跟姜明看著蒸魚,都是垂涎三尺。縱然往日他們也能吃到,但今天這尾卻比以前的都要大……
羽毛球是姜明的興趣,也沒學過,只是跟人切磋著就有了一手。相對只喜歡埋頭于書堆中的姜帥,他的圈子可大了不少。
姜明也是知道自己讀書上不及姜帥,因此完成作業、溫習後,定會抽出時間跟楊茵練習羽毛球。後來更是在一些小型學校比賽中,得到過獎項。
若非如此,他哪敢說報考廣雅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