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成泡影」
姜帥雙手甚至有點顫抖，在成績單上，顯然有幾個科目的分數不怎麼理想。雖然說沒有不及格，但要報考一流預科，並且成功升讀的可能性，無疑是極低極低。
其實姜帥還可以選擇一些二流中頂尖的預科，但他對自己的要求實在是有點高。非一流的預科，他是很難接受。
一流的預科，都很有名。一張畢業證書，能讓自己找工作的成功率上升幾成。同樣是畢業證書，二流預科跟一流預科之間的差距可謂天淵之別。
而且，一流預科學生被成功納入大學的機會實在高太多，二流預科的學生大多都會進入較次一層的大學。或是不繼續讀書了，開始涉足社會，掙錢糊口。
在預科後停止繼續升學的學生，佔了學生之中的一大半。畢竟不是每個人的家庭都有足夠的金錢，讓他們升讀。縱然有獎學金，但競爭如此大的情況之下，非尖子者是不可能每一年都獲得到獎學金的。
說不定的一年有獎學金，能讀上去，第二年就被人奪取了。沒有獎學金而繼續讀下去的話，負擔太大，說不定要半工讀。半工讀還有可能會沒時間溫習，導致成績再度下滑。
不讀上去的話，開始了大學課程卻沒有完成。就算俗語之中的‘半空吊’，不上不下。沒有大學畢業證書，前途堪憂。
二十一世紀中，學歷很重要，往日預科畢業了不起，大學畢業是天才。而如今，沒有大學畢業，要找份工作都難。
姜帥此時完全能夠報考二流頂尖預科，在預科中努力，付出相對別人三倍，六倍的努力，讓成績重新變好。然後還有很高的機率，進入一流中沒這麼有名的大學。
不過讀書十二年的姜帥卻是深知一個詞語︰名牌效應。
所謂名牌，就是指學府。有名的學府，較平平無奇的學校，自然更能打動人心。見面時第一眼看到的是衣著，升學面試時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上一個學校；第二，才是成績。
這就正如世人皆知珠穆朗瑪峰是世界第一高峰，哈佛是第一學府。然而，第二高峰呢？第二學府呢？恐怕常人難以給出準確答案。
家長都向著名牌學府去，甚至連孩子的幼兒園都得名牌。小學、初中這些就不用說了。以致開銷如流水，家庭負擔增多，而孩子也得面臨非常大的壓力。隨遇而安還好，萬一被壓力壓垮，那家長的心機就白費了。
到了社會以後，老板面試先看衣著，然後看的就是學校︰看面試者是那個學校畢業的。如果是很有名，很頂尖的大學，就算是大學里最靠後的，都有些保證。不過若是很平凡的，那就有少許動搖了。
老板對員工，向來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寧為最弱獅，不接最強羊。
他們寧可員工是頂尖學校的最後一名，也不接納普通學校的第一名。這就是名牌效應，到哪，都看你哪出來的。
哈佛？劍橋？清華？北大？馬上要。
聞所未聞？面試表格直接給扔進垃圾筒。
姜帥深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才報考廣雅，所以他才這麼努力去讀，去念書。為的就是這名牌效應，他要成為名牌，他要讓未來的老板看到，他是名牌。如果他是，那麼掙到多的錢自然不難。
高中是否‘名牌’還不重要，預科跟大學才重要。
那現在怎麼樣了？這麼多個科目的成績不如想象中理想，一流預科肯定沒戲了。這比姜帥想象之中還要多，他正努力嘗試接受但他接受不到。
現實殘酷，再殘酷那也是事實。沒有辦法不接受，只有辦法減低痛苦。痛，難以避免。
每次發榜，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而姜帥，何止是愁？
林洛跟李嘉文成績都不錯，沒有白費努力。李晴的成績，甚至比姜帥還差了一截，跟黃慧差不多。姜明最差，只能在三流之列選一所較好的。
「帥，別這樣。你還可以到二流頂尖的預科繼續讀書啊然後再回到一流的大學也可以。或者你完成一年的預科，再轉校也沒有問題啊」林洛挽著姜帥的手，說道。
「你成績好，你是沒問題，當然這麼說。」姜帥看了她一眼，說道，」完了，這次完了……該怎麼樣呢……一流是沒戲但我要一流啊？」
「你焦慮也沒用，只能像小洛說的那樣做了。」李嘉文說道，」你成績是比預期的差，但你仍然比絕大多數人好太多了你沒看到一些其他學校的高中畢業生，連預科都上不去麼？」
「那是人家，你跟我說有什麼用？現在是我要到預科，繼續讀書。河水不犯井水，說這些根本只是樂觀看事情的人的想法，跟更差的人比較，就覺得自己好。如果跟好的人相比呢？比自己差的人，一定有。不過要進步，就要跟比自己好的人相比較。」姜帥抓了把頭發，」這次我該如何？誰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那樂觀看事情，才能讓自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李晴說道，」帥，你看我，不是比你更差麼？我都沒有像你那樣去看待事情。凡事總有解決的方法，有問題就有解決方法；山谷都有通往外面的出路，不是麼？」
「若真如此，便不會有懸案，便不會有人在山谷迷路，死掉了。」姜帥反駁道，」完了，這次是完了」
「反正我就是說，現在放棄，不值得。」李晴平靜地道。
眾人眼中的姜帥，似乎跟往日的他，又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李晴閉上眼，有點為姜帥而心疼。喜歡過的人，沒有這麼容易忘掉的。更何況，李晴這三年來一直無法放下她對姜帥的感情，又怎麼會忘掉？
她心疼姜帥現在的樣子，為他而心疼。李晴自然是不希望看到他這個樣子，仿佛被這一件事情擊沉了的樣子。
人總是要發奮向上的，姜帥這個樣子，實在是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