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氣了。」姜帥淡然一笑，仿佛事不關己，「早知道我就不去了，去了以後還不小心跟她說了。這都沒什麼，最不該是跟她吵了起來。」
「不過，也已經吵架了，那就順其自然吧。」何棟梁拍拍姜帥的肩，「你比我好呢我也跟小敏吵架，但情況比你嚴重。簡直是急轉直下、危在旦夕啊」
「你就給我夸張吧。」姜帥斜了他一眼。
「你說讓你帶手提電話的人，是個有背景的人？」
「像混混，但我不是很確定，只是猜。」
此時，何棟梁哈哈一笑，道︰「跟混混交易也不錯啊混進去還能掙更多，收個保護費什麼的。可以考慮、可以考慮。」
「你當這是電影啊你？」姜帥道，「你看香港電視劇太多了，真以為混混黑社會隨處可見？見也是在龍蛇混雜的地方。」
「預科、大學，哪一所沒點這類人？是你沒發現而已。」何棟梁朝手掌吹了口氣，「也是人家告訴我的，沒考究沒證實過。」
「切，那你就別說。」
「防人之心還不可無呢」
「那說不定你就是。」姜帥嘿嘿笑道。
「放屁」何棟梁瞪了他一眼。
「你剛不說混混也不錯麼？」姜帥笑言，說罷裝出一副小弟模樣，問道︰「老大，保護費有多少了？」
「沒，都被你獨吞了。」何棟梁哈哈一笑，夾起一塊牛肉。
「小晴，你說，如果我們是一條魚的話，會不會更無憂無慮？」林洛在一家比較高級的水族店中走著，沖李晴問道，「還是會有更多的煩惱呢？」
「那樣，你會離不開水。」李晴道。
「我們都離不開空氣。」林洛白了她一眼，「這你不是白說麼，魚當然不能離開水，就像我們不能缺乏氧氣。」
「我們能離開水，在陸地上生活，但魚不能。」李晴伸出手，引著魚缸里的‘花羅漢’。那是一種很好斗的魚，也因此，會跟著人的手走。加上被人們認為是吉祥的象征，所以深受歡迎。
「加上，變成魚……也得看是什麼魚。人工繁殖的魚？野生的？被抓來的？自由自在？還是弱小，注定被大魚吃掉的魚？」李晴回頭看了林洛一眼，「你沒想這些，這市場里的魚，也有幸運跟倒霉之分。更別說大千世界中，那麼多。」
「我，現在的我，就像被困在魚缸、箱子里面的魚。」林洛跟她走出店鋪，到一個地攤前。白色的膠箱子里，五、六條人工培養的慈鯛游來游去。
「美女，這馬面，六寸就六十五塊，便宜呢」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的大嬸道。
箱子里就只有為了打氣的氣石跟膠管，連底沙都沒有。
「你是這樣的魚嗎？你想成為這樣的魚嗎？」。李晴問道。
林洛只是一笑，「他都不在意我。」
「那你給過他機會了嗎？」。李晴指了指箱子，「你說得沒錯，你像是箱子、魚缸里的魚。用一個容器將自己封閉起來，不給帥機會。」
「小晴，你想在家里弄個魚缸嗎？」。林洛將話題轉移。
「你得給帥一個機會。」李晴拉著林洛的手，讓她正視問題。
「他罵我呢」林洛扁嘴道。
「可能他心情不好呢？」李晴輕嘆一聲，「小洛啊，別這麼不成熟，別因為吵吵架，就一點機會都不給帥。」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林洛眸中，奇異的神色閃爍了一瞬，說道，「都是用外表包裹內心的人。」
李晴心中漏跳一拍，帶著少許驚訝，點了點頭。
「至于魚缸，就別了吧。」林洛說著，目光卻被一玻璃盒之中的魚兒所吸引。那魚，通體鮮紅，艷麗奪目。
「這是什麼魚？」林洛指了指玻璃盒子，問道。這玻璃盒子，恐怕長闊高都只有十多公分。盒子之中，也只有這麼一條魚。同樣，在一個櫃子上，至少有超過百尾同樣的魚。它們顏色各異，多為紅、藍、青，盒子之間，都有黑色的卡紙。
「斗魚，原產泰國。你能將那卡紙拔掉看看。養斗魚不需要什麼，小魚缸、水、魚就夠了。它呼吸空氣。」回答她的是個小伙子，他的年紀，大概跟張茂差不多，「這魚，只能單獨養，一起養就會打架。不過可以在魚缸前放面鏡子，或是買兩條讓它們隔著玻璃看對方，那戰斗狀態，倒是漂亮。」
「你懂得還不少。」林洛呵呵一笑。
「這好漂亮」李晴將卡紙拔掉，只見兩個玻璃盒子之中的斗魚似乎找到了目標，張開魚鰭怒視著對方。
「我在家養了十多條，不過照鏡子、拔掉卡紙那個，一天一兩次便可。經常這麼做會反效果，就像呆若木雞一樣。久而久之，看到也不會有反應。」那少年也在挑魚，時不時將卡紙拔掉。
「那真像我啊」林洛心中感嘆，「就只能在一個小盒子里，窩著自己。用這個脆弱的外表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一天離不開這盒子，就等于始終帶著面具……離開了這盒子，能生存多久？或是，到一個更大的容器里？」
「誒，小洛，要不咱買一條回去？」李晴說罷，沖那少年問道，「看你樣子，對這魚挺熟悉的，那價錢如何？貴不貴？」
「看你買什麼，斗魚，在便宜之中也有漂亮的。這櫃子的，三十八塊。旁邊的，八十八。有些十塊錢就行，我買過不少。養著養著，慢慢就開始買那些貴的。」那少年一笑，「我家里，有兩條斗魚是超過一百的。其他……就跟這里的差不多。」
「你們若相信我，我可以替你們挑選一條。不過入門的話，不建議買太貴的。飼料，只要能吃下就行。你們不想買魚糧的話，直接喂米飯也行。」
‘咯、咯、’
「咦？我是不是嚇到它了？」張茂問道。
「弟弟你別逗它，暑假作業都做好沒？沒完成趕快去做」林洛擺了擺手，張茂離開房間以後，她獨自坐在小魚缸前，「你說，帥會不會生氣了？」
胸鰭擺了幾下，它抬頭吸了一口氣。
「嗯，沒錯，冷靜，先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真的不會為了我不理他而生氣？」
「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