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從一開始就就不平靜,在共同舉杯恭賀大唐萬年,陛下萬歲之後,除了皇家三兄弟之外身份最尊貴的尉遲恭就拎著酒壇在找到了雲燁,慶功酒不可不喝,只是用來盛酒的器具有些大,雲燁不在乎你用巨觴,但是用酒壇子就實在是太過份了,剛回家,肚子里只有小丫塞進去的幾塊小點心,就要敞開肚子喝雲家的高度酒?
娘的,軍隊里講究你可以醉死,絕對不能被嚇死,尉遲老傻的機會選得恰到好處,將士大勝而歸,正是痛飲之時,他還拿大勝竇建德之後,他們與李二用頭盔喝酒的往事來做注腳。
提到了長輩,李承乾,李泰李恪,立馬坐不住,只好一起站起來陪酒,在老尉遲鄙視的目光下,哥三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從旁邊提起來三個比人頭還大的酒壇子,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看著老尉遲。
李綱居然不勸,其他人都在一起起哄,伸長了脖子等著他們五個人一起干壇,雲燁比較聰明,把手里的酒壇子轉手交給了身後隨自己一同出征的老兵,感動的老兵眼楮都紅了。
雲家的美酒度數不同,有五十度的,有四十度的,也有二十度的,尉遲老傻剛剛塞給雲燁的那壇酒上封標上寫著大大的一個數字,六十,這他娘的根本就是提煉酒精失敗的產物,不送給別人,雲燁會生生地醉死。
李承乾是人精中的人精,和雲燁混的時間長了。眼色那是沒的說,見雲燁把酒壇子塞給了將士,他也不傻,立刻知道其中有哪里不對,拍著出征老兵的胸脯把手里的酒壇子塞了過去,嘴里不停的說著感謝將士為大唐舍生忘死,這壇酒自然需要先與勇士享用。李泰。李恪為哥哥的高風亮節而感動,自然把手里的酒壇子也送了過去。老尉遲捋著胡須大聲贊嘆幾個年輕人有古人風範,李綱他們也大聲喝彩。全場起立端起酒杯等待雲燁他們重新把酒壇子拎起來,大家好痛飲。
在酒壇子堆里雲燁好不容易找出來一個上面寫著二十的酒壇子,準備與老尉遲痛飲。
「燁子。救救兄弟,你一定有法子是嗎?你找的那壇酒和剛才的有什麼不同?」同樣假裝挑酒壇子的李承乾問雲燁。
「別說做兄弟的不照顧你,酒壇子上的數字越小越好。」聞听這話李承乾深以為然,很快就找出來三壇子低度酒,想想,把上面寫著十五的酒壇子給了李泰,二十的給了李恪,自己咬咬牙拎起了一壇子上面寫著三十的酒壇子,實在是沒有比這數字再小的了。
瞟一眼老尉遲的壇子,上面寫著大大的兩個阿拉伯數字五。讓李承乾放心不少,有酒令官親自驗看了酒壇上的封泥,完好無損,去掉封泥,揭開酒壇子上的紅綢布。酒香彌漫,老尉遲大喝一聲︰「干」那些出征的老兵也一起大喊,最後就是舉壇暢飲,雲燁喝的極度豪邁,這是草原上跟薛萬仞學的,酒壇子舉到六十度的角度。大口吞咽酒漿,不停的有酒叢嘴角淌下來,嘩嘩的,軍人的氣度顯露的活靈活現,滿場叫好,李承乾一邊喝酒一邊瞅著雲燁,見雲燁如此喝酒,他立刻就把酒壇再舉高幾分,李泰,李恪是喝過雲府佳釀的,想起那暴烈的口味,膽顫心驚,結果喝了一口,眼楮一亮,立刻大口吞咽,他們覺得味道不錯。
在喝彩聲中眾人喝干了酒壇子,尉遲老傻眼楮變得通紅,親熱的拍著雲燁肩膀,又在李家三兄弟背上拍幾下,李恪一口酒箭立刻就竄了出來,不是喝醉了,是被尉遲恭把酒從胃里拍出來了。
尉遲恭毫不在意,李家哥三今天給他把面子給得十足,正要夸獎兩句,就見雲家出征的老兵「撲通撲通」摔倒了一地,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尉遲老傻千杯不醉的酒量,三五斤烈酒下肚,沒幾個人能熬得住。
李承乾雖然也搖搖晃晃,但是眼楮還算清明,堅持著不倒。
雲燁看到老尉遲又要去拿酒,再看看就壇子上就沒有比三十小的數字,看一眼在旁邊伺候的老錢,精明的老錢立刻來到雲燁背後,這時的雲侯爺早就不勝酒力準備摔倒,誰知道李承乾搶先一步摔倒在老錢身上,老錢只好扶助太子殿下,可不敢把他摔著了,他一倒李泰,李恪那個也不傻,三王爺全部醉倒,雲燁無奈只好也醉倒在李承乾身上。
李承乾帶來的內侍,還有雲家的僕役,把四個糾纏在一起不松手的人送回了雲燁的房間。老尉遲頓時哈哈大笑,滿是得意,自己一上來就把主人和最高貴的客人全部放翻,如何讓他不得意。
李綱指著尉遲恭半天又把手放下來,軍中的規矩他一介老儒還沒法指責,酒宴在繼續,主角全部被灌醉,雲家酒宴立刻就成了群魔亂舞的場地,書院的學生這時候也學著拿酒壇子喝,結果,不用說,酒宴剛開始,雲家客房就住滿了醉鬼。
等雲燁他們進了臥室,不用人扶,雲燁就站了起來,李承乾也扭著脖子站了起來,被壓在最下面的李泰哼哼唧唧的把李恪從身上抖了下去。
「燁哥兒,你家的酒不錯,我剛才喝的那種就很好,再拿些,我們在屋子里慢慢喝,飯食下酒菜也要些,我很餓。」李恪人還沒爬起來就張嘴問雲燁要吃的。
「就沒人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雲燁瞅著皇家三兄弟問。
「有什麼好問的,你的酒是自己挑的,我們的酒是我大哥挑的,問那麼多做什麼,喝就是了,你是怎麼知道那些酒綿軟,那些酒暴烈的?」
「上面有數字,越小的越綿軟,我的就上面寫著二十,你們的呢?」雲燁早就看見李承乾的做法,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層窗戶紙捅破,這樣對三兄弟的團結非常有利。
「我的上面寫著十五。」李泰說,
「我的上面寫著二十」李恪說。
「倒霉啊,想找個上面寫著十的酒壇子,就是找不著,只好拿一個上面寫著三十的酒壇子。幸虧把酒壇子里的酒灑了好多,要不然,就是三十的軟酒,也會要了老命。」李承乾到底是從小受過皇家教育的人,知道怎麼落人情。
話說到就是了,沒必要再繼續,喊過老錢,讓他準備一桌飯菜送到臥室里來。雲燁打算和這哥三好好聊聊,不過看到三個人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皇家人的心理反應不可能公之于眾,這時候談話得到的只會是敷衍和猜疑,雲燁忽然有些想笑,干嘛把自己放在一個上帝的角度,從剛才的這件小事來看,這個三就沒有一個笨蛋。
日子且讓他自己過吧,拔苗助長的事還是不要做了,他們在有些事情上顯露的智慧,不是自己這個草根出身的能比擬的,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每個人的目標不同,出發點也不同,心里的歷程也不一樣,憑什麼想要去改變人世間最那改變的人心?後世那麼些專家教授都無可奈何的事,自己憑什麼?雲燁怵然一驚,日子過的太順,有些自大了。
「成乾,听說你和候大將軍的女兒訂婚了,什麼時候成親?」雲燁果斷的開始聊八卦。
「還有兩個月,你也快成親了吧?听說你出征的時候,人家姑娘可是重新梳了頭發的,這樣的妻子還是早些娶回來為好,你雲家就你一根獨苗,早些成親,也好承繼香火。」
李承乾人不大,說起這些事情卻滿臉的嚴肅,完全找不到一絲的玩笑之意,古人對于香火的繼承看的不是一般的重,如果後世的計劃生育政策在唐朝執行,雲燁可以肯定,唐王朝早就被推翻了。
「女乃女乃今天也和我說到這個事情,我說隨她老人家得意,她想什麼時候給我成親,我就什麼時候成親,這件事我听女乃女乃的,不想把婚事搞得亂七八糟。」
「你還想過我姐姐麼?」听到李承乾這樣問,正在埋頭吃喝的李恪,李泰立即放下了筷子,一起看雲燁如何回答。
「成乾,安瀾還好麼?」喝了一口水,思考了一下,雲燁才問李承乾。
「不好,她瘦了好多,太上皇也不太理她了,燁子,如果你能娶她就太好了,我們就成真正的兄弟了。」
「成乾,我遠離安瀾不是因為她用太上皇來壓我,而是安瀾特意這樣做的,這也是我在草原上才想清楚的一個問題,她驕傲,倔強,自強不息,是世間少有的好女子,你兄弟我雖然說不上是萬里挑一的人才,但是在你們能看見的人中間,我應該是最合適的,也最般配她的。」說到了這里雲燁看看三兄弟,只見三兄弟滿臉的迷惑。
「你說你們的誤會是我姐姐故意的?」李泰嘴都合不攏了。
「小泰,我們是兄弟,所以我對你們無話不談,這件事你們放在心里就好,不必宣揚出去,也不要去問安瀾。你姐姐不願意讓你們知道自然有她的原因,你只要想想以你姐姐的聰慧如何會干出這樣的蠢事?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故意做的,而且這件事凶險異常,她明明對我大有情義,卻在我最高興的時候撲滅我心中的愛意,何故?那就是她認為我如果卷進這件事,一定會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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