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洞壁,顯得有些滄桑,微風吹拂而過透心的涼意讓人總感覺後面好似有人跟著的似的,這次比上次來看的更真切一些,不過比上次卻更謹慎,連呼吸若有若無的樣子,腳步聲根本就听不出來。
走了大約幾十步,易永恆突然大驚失色,看著洞壁上的紋路,清晰而流暢,那正是一幅幅的壁畫,。
壁畫上那一幅幅優美生動,趣味盎然的景致,讓人好像進入一個神話傳說的世界,可如此景致易永恆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上次來的時候,這洞壁上絕對是光禿禿的,除了烏黑的洞壁什麼都沒有,而現在卻出現了壁畫,這如何不讓人毛骨悚然。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被那壁畫給吸引住了,壁畫中的景致可謂是巧奪天工,續寫了一段蓋世王者的崛起于隕落,壁畫中的人物清晰異常,從蚩尤出生,到一統九黎部落,與黃帝炎帝聯盟,爭霸于中原,可以說是一種南北方文化的沖突于融合,而恰恰相反的是,蚩尤雖然長相霸氣冷酷,可並不是歷史上記載的那麼殘暴無情,作亂于世間,事實上這只是兩個霸主之間的爭斗,蚩尤帶領的九黎族,敗與黃帝的有熊氏,最後折戟沉沙于逐鹿戰場。
畫面流轉之間也反應了戰爭的殘酷,蚩尤戰敗,歸于古之南蠻,被黃帝所殺,其後人卻在南蠻之地,建立了歷史上獨特的楚文化,之所以歷史上說蚩尤殘暴,那只是為了美化當時戰勝的黃帝而已,而兩方對歷史文化的貢獻都是不可磨滅的,所以說蚩尤也是中華的始祖,只不過在一代代的文化傳承下來,潛意識的把蚩尤給忽視了,在封建的思想理念中就是勝者為王敗者寇。
就好似當年大唐帝國一樣,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實際上是弒兄逼父,因為勝利了,所以沒有人會說他是不孝子是不義之徒,反而說是大義滅親之舉,只因為他是勝者,由勝利者來續寫歷史,自然是美化勝利者。
又如當初的劉邦,本來是一介草民出生,最後歷史還要給他安一個白帝轉世的名頭,以襯得起他皇帝的身份,這就是所熟知的歷史。
壁畫流轉,蚩尤戰敗,痛心疾首,卻沒有拋棄跟隨自己將士,隨後就是宏大十萬趕尸場景,歲月蹉跎,一步接一步,帶著十萬將士的魂魄回到他們所該回到的地方。
「死難之弟兄們,此處非爾安身斃命之所,爾今枉死實堪悲悼。故鄉父母依閭企望,嬌妻幼子盼爾回鄉。爾魄爾魂勿須彷徨。」一句話流傳在趕尸家族中千年的口語,蘊含的卻是一代王者仁德,落葉歸根從此種在了中華文化之中。
等到最後一副壁畫之時,易永恆的心深深的被觸動了,蚩尤本該有一個好名分,可就因為戰敗,卻被丑話成魔一般的人物,這實在不該。
想想都知道,一個在戰敗之後還能想到將自己將士亡魂帶回故鄉的君主,又怎麼會是殘暴的呢?歷代的失敗者,有幾個人能像蚩尤一樣做到這一點?
「他的出現,為中華民族創立了不可磨滅的功績,確實當得上中華始祖。」一句話,易永恆給蚩尤做了一個定論,不是他知道所謂的傳說就偏袒蚩尤,而這是事實,他想,如果這些壁畫流傳出去,恐怕會震動中國界吧。
當壁畫消失,易永恆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當初的那個高台之上,陰風拂過,上百口黑色棺材圍繞在白色棺材的中央,上次來的時候,這情景是朦朦朧朧的,而這次能夜視的他,卻看的真真切切。
那種毛骨聳繞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因為這上百具黑色棺材的棺材蓋,已經消失不見了,而且這些黑色棺材底下沒有任何支撐物,就這麼靜靜的懸在半空之中,依稀可以看到一縷縷白色的霧氣從黑色的棺材中漂浮而出,匯聚到中間的那口白色棺材中去。
這種情景,駭人听聞,如果被人看到了非得被活活的嚇死不可,咽了咽口水,這次易永恆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失魂落魄的去打量每一口棺材,他記得他上次完全是無意識的走到那白色棺材旁邊的。
當時他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找一個棺材躺下,靜靜的長眠,可是每一口棺材里面都有一具古尸,已經容不下他。
三長兩短,四個字萌生在了易永恆心里,古代說未蓋上棺材蓋的俗稱三長兩短,這種事情是極其不吉利的,無論在哪里都是如此,按照風水學說,這樣的棺材如果在什麼大凶的穴位上,就會發生很詭異的事情,也許還會禍及到子孫後代。
而現在這些棺材的棺材蓋全都消失不見了,除了最中間的白色棺材之外。
他緩緩的走下台階,靠近了第一口棺材,棺材的懸空的高度到是沒多高,大概一米多左右,可是當易永恆往棺材里面張望的時候,臉色徹底變了,只見以前還飽滿如常的古尸,居然臉色干枯,好似好似一下老去了一般。
驚訝之余,他又走到其他棺材去看,可是每一口棺材里的古尸,都是如此,臉色干枯,手腳枯黃,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了,他想到在高台上看到那些上漂浮的白色霧氣,匯聚到白色棺材的景象。
想到這里,易永恆臉色發杵,還真如怪老頭所說,這巫女沒千年醒來一次,如果他還不明白的話,那就蠢的很了,那白色霧氣很可能是這些古尸中積累的陰氣,經過一點點的匯聚,最後讓那巫女醒來,這樣的局勢布置,真是大手筆。
「如果…….」他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如果我把這局勢給他破了,那巫女不就醒不過來了?我也就不必擔心了。」
一想到這里,易永恆高興了,總是被人惦記著可不好,最好就是讓她醒不了,永遠沉睡在這里,這樣才安心,可是他又一想,覺得良心過意不去︰「如果這巫女,真是我的祖祖女乃女乃,那我不是在破壞他的墓穴麼?這和挖祖墳可沒什麼區別啊。」
可望著那干枯的古尸,他身體又一陣發慫︰「可要是他不是我的祖祖女乃女乃,她出來那我就死定了。」
來回踱步著,易永恆心里糾結,到底要不要破壞這里的局勢,破壞的話,那是在挖祖墳天理不容,不破壞的話,萬一這不是他祖女乃女乃,那他絕對死定了。
「媽的,破不能破,留不能留,既然這樣我就把這些精氣給你阻絕一些,這樣總不算天理不容了吧?」他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兩樣都不行,那他就延遲巫女醒來的時間,等他活夠了,想死了,在把這局勢補全,這樣就兩全其美。
「如果她真是我祖話,晚醒個幾十年恐怕也不會怪我這個子孫的,畢竟她千年才醒一次,也不在乎這幾十年。」易永恆臉上終于露出了微笑。
說做就做,易永恆跳到那棺材蓋子上,拉向了那古尸,可剛接觸到那古尸的時候,易永恆頓時感覺一股透骨的涼意沿著他的經脈直達他的全身,那種感覺恍如突然墜入冰窖一樣。
「好……好凍……」他瞬間摔下了棺材,整個人都在地上抽搐,好似自己要被冰封了一般,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來這里吻那位巫女的時候,那股涼意和這涼意是何曾的相似,可當時的涼意不同,那是一種柔和的涼意,並不是如此攻擊性的,可這涼意完全是在冰封他體內的經脈,而且還有向丹田而去的趨勢,現在他全身除了意識清醒之外,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如果那股涼意進入他的意識或者丹田的話,易永恆不認為他能阻擋的了,他趕緊運行起了瘋五禽,瘋五禽瘋狂如火,真氣狂暴至極。
當丹田里的那股燥熱真氣受到易永恆的調動之後,頓時瘋狂的涌向經脈里,與那冰涼的氣息交織在一起絲毫不讓的樣子,好似天生就是仇敵一樣,實力卻在伯仲之間,可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丹田里的另外一股真氣出來了,這股真氣和燥熱的瘋五禽真氣是死對頭。
易永恆的口如果能動的話,肯定破口大罵了,因為這股真氣居然和外面進來的那股陰涼之氣一起對燥熱的瘋五禽真氣形成了兩面夾擊,他想不到每每救他的冰涼之氣,這次居然背叛了他。
心中那股失落可想而知,沒有任何懸念,瘋五禽的真氣完全被壓制住了,而且還在不斷的被吞噬之中,他幾乎絕望了,早知道來巫女墓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想不到的是居然只是踫了一下那古尸,就造成了現在的結果,如果那些古尸都能動的話,那會怎樣?他不敢想象。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最後一絲燥熱真氣消失之後,兩股冰涼之氣頓時交匯凝聚成了一體,很奇怪的是,雖然那丹田的冰涼氣息量少,但是卻成為了主導地位,卻依舊不受易永恆的控制,而此時,易永恆的全身就好似被冰封了一樣,他能感覺體內的生機在不斷的消失,化為一種白色的霧氣升騰到空中最後慢慢的匯聚到白色的棺材里去。
他從沒想過那具棺材居然會這麼恐怖,尤其是這些古尸,丹田都一片死寂,好似冰窖一樣,那冰涼的氣息卻不斷的蔓延,向他的大腦而去。
可就在他的心跳即將停止,冰涼氣息即將侵蝕他的意識時,大腦中突然爆發出一股火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