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簫最近挺無奈的,本來那棟位于東濱湖畔的小洋樓是三人共同居住的,不過其中一哥們上個月去了國外,半個月前另一姐們也人間蒸發,到現在,生活環境已瀕臨崩潰。
沒辦法,林簫是條不折不扣的懶漢,你讓他去哥倫比亞獵殺大毒梟,或者潛入索馬里海盜團臥底,甚至讓他將EU的貴婦小姐們哄騙上床,他都絕無二話,唯獨「家務」兩個字能把他活活逼瘋。
這不,才剛過半個月,木地板上已經多出一層油膩,洗衣機也堆得滿滿當當,連院子草坪上的雜草都像吃了三鹿一樣竄了起來,知道的人會說這家人真懶真摳,連個鐘點工都不請,不知道的恐怕要繞道而行,生怕這是一間妖孽出沒的凶宅。
直到連換洗的衣服都已告罄,林簫不得不趁著周末出門找個鐘點工,把哥們留在車庫的銀灰色賓利敞篷開了出去,身上套著僅剩的「索馬里套裝」,也就是大墨鏡背心花褲衩,外加一雙人字拖,若是脖子上再多出條手指粗細的金鏈子,整一活月兌月兌的暴發戶。
半小時後,林簫來到位于市區的一所家政公司,進去後發現等待雇主的家政婦還真不少,不過多半是上了些年紀的歐巴桑,而且要求還忒多,什麼「有老人孩子的不行」、「有癱在床上的不干」、「每天八小時工作制」、「工資要求月底結清,逾期將加收滯納金」。
還有一位阿媽妮要求更夸張,說什麼「家里只有一個男人的不行,怕被性騷擾」,林簫瞅著那位阿媽妮臉上的褶子,暗咐大嬸您長的這麼委婉,就算白送給豬肉榮他也不干啊。
「呦,那小妞不錯!」
林簫眼楮一亮,就見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安靜地坐在一個角落,看年紀還不到二十,臉上既沒涂眼影也沒擦唇彩,一頭中發用紅繩綁在腦後,就像是剛從偏遠地區走出來的原生態女。林簫稍微一琢磨,覺得那小姑娘若是稍稍打扮一下,跟魔女那天生妖孽當然沒法比,但放到任何大學中也是準校花的行列。
而且她的要求也不高,牌子上寫著「能吃苦耐勞,髒活累活都可以干,尋找能提供住所、伙食的雇主,要求每月不低于兩千元」的字樣。林簫看的納悶,濱海市的消費在國內名列前茅,特別是租房一項,市區邊緣隨便租個一房一廳都一千好幾,就連濱海最低工資標準都快有這個數了。
不過這小姑娘明顯在這兒坐了挺久,面前的礦泉水瓶子都見了底,而前來的雇主寧願和周圍要求頗高的歐巴桑們討價還價,對一個要價如此低廉的小MM卻不聞不問。
這也難怪,俗話說「事出有異其必妖」,這小姑娘要求比別人低,卻願意干髒活累活,特別是長得又不錯,干啥不好偏偏要干保姆。要知道這年頭可是信息時代,雇主們想必听多了保姆盜竊的案例,眼下不得不防備一點。
林簫稍微觀察了一下,心下已有了判斷,那小姑娘的眼神很清澈很純潔,絕不是別有用心之人。就算她做起家務來並不麻利老道,也比雇一個大嬸回去賞心悅目。
「HI,美女,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啊,老家是哪里的啊?」
卻有一哥們捷足先登,花格子短袖襯衫和沙灘褲,半敞開的脖子上掛著一條地攤貨一樣的金項鏈,臉色蒼白枯瘦如柴,就像到了愛死病晚期。
「••••••我叫夏曉然,年初剛滿十八歲,老家在陝西。」
那小妮子怯生生地答道,低下頭不敢與絕癥男直視,後者「哦」了一聲,繼續問道︰「你這是剛來濱海啊,住哪里啊?」
「住一個同鄉大姐那兒,就在過了江的名叫水源村的城中村里。」
夏曉然幾乎一股腦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林簫遠遠地听著頭腦發麻,這小丫頭也太沒經驗了吧,一下子把自己翻了個底朝天,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壞人嗎?
那絕癥男聞言哈哈一笑,露出滿口大黃牙︰「你怕不怕帶孩子?」
「不怕不怕,我弟弟妹妹小時候都是我帶大的!」
夏曉然搖著頭,那把中馬尾在腦後一晃一晃,絕癥男點了點頭︰「那感情好,我老婆前段時間剛生了個兒子,但我平時做生意挺忙的沒時間照顧,所以想找你幫著帶帶小孩換換尿不濕什麼的,其他買菜做飯的家務我父母做就可以了。你住我家的空房,每個月我先給你四千塊錢,怎麼樣?」
「嚇,這麼多啊!」夏曉然臉上一喜,旋即猶豫道︰「那個工資••••••能不能每月發給我?」
「當然可以啦!」絕癥男拍著胸口說道︰「只要你干得好,我會考慮給你加薪的!」
「太多了,四千塊錢已經很多了。」
夏曉然連忙擺手說道,真不知道怎麼會有人拒絕錢多,那絕癥男眼珠子吱溜一轉,旋即拍了下小妮子的肩膀,道︰「要不現在就上我家看看,你要是願意的話,今天就可以來我家上班,工資也從今天開始算,怎麼樣?」
「嗯。」
夏曉然很快收拾好東西,其實也就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背包,和絕癥男一起來到了家政公司的總服務台,估計若是成功應聘,絕癥男和夏曉然都要回來交上一筆中介費。
不過林簫覺得兩人都不會再來交了,他瞅見絕癥男的手臂上布滿了不起眼的小針眼,這種癮君子哪里會剛有小孩,于是不動聲色地跟著兩人出了家政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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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
兩人走到門口後,絕癥男讓夏曉然在路邊等待,自己橫過馬路走進一條小巷子。林簫目送絕癥男消失巷口,踏著拖拉板快步走到夏曉然身後,一拍她的肩膀,用陝北那邊的方言笑道︰「曉然,果然是你啊!」
夏曉然一扭頭,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一對大眼楮眨巴眨巴︰「我是叫夏曉然,可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
「嗨,你不認識我了嗎?」林簫故作熟絡狀,擺手笑道︰「我是你初中同學啊,就是你隔壁班的副班長,你不記得我了嗎?」
林簫那口陝北方言說的幾乎以假亂真,不過夏曉然不可能這麼容易被忽悠,皺眉道︰「•••••••我上初中的時候一個年級好像只有一個班。」
「我比你高一屆啊,和你一個村的那個叫夏什麼的,就是我們班上的!」林簫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編著故事,夏曉然想了一下,恍然道︰「你說夏建仁啊!」
「對對對,夏建仁」
林簫暗咐這哥們的名字真牛叉,道︰「我那時跟建仁玩的挺好,不過初中畢業後就沒什麼聯系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
「我听他家人說他這幾年一直在帝都工作。」
「是嗎,那太可惜了,要是他也在濱海,我和他還可以敘敘舊呢!」林簫臉上露出惋惜之色,然後話鋒一轉道︰「對了,我家就在這附近,要不上我家去坐坐?」
「這個不好吧,我在等人呢,他說要我去他家做保姆!」
「那可真是巧了,我家也正好需要一個保姆,要不你去我家瞧瞧,咱們是同鄉,在我那里你也可以隨便一點!」
「••••••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啊!」
夏曉然很認真地說道,林簫暗咐這是個老實的孩子啊,就見一輛君威在路邊停了下來,那個絕癥男從駕駛座竄了出來,走到兩人跟前後,朝林簫說道︰「你是誰啊?」
「我是她同鄉,找她到我家去坐坐!」
林簫笑了笑,絕癥男聞言臉色沉了下去,道︰「小子,她今天要到我家去做幫工,到你家什麼的以後再說吧。」
絕癥男說完就要伸手拉夏曉然,手還沒踫到對方,手腕忽然一陣劇痛,被林簫像鐵鉗一樣掐住,稍微一用力,絕癥男就像扭麻花一般來了個空翻,後背重重地著地,倒在地上申吟起來。
「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夏曉然面色一變,林簫嘆道︰「你這傻丫頭,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他不是好人!」
「你才不是好人呢!」
夏曉然輕啜一聲,似乎還想去把絕癥男從地上扶起來,林簫直接拉住她的手往道路對面走去,夏曉然死命掙扎道︰「你放手啊••••••我不跟你走!」
這時候周圍可有不少路人,還以為林簫和絕癥男是對情敵,為了夏曉然而大打出手呢!林簫無奈地一轉頭,道︰「我跟你說啊,警察馬上就要來了,現在我打了人,而你和我是同鄉,到時候警察也會把你抓到局子里去關著。」
「••••••那該怎麼辦啊?我不要坐牢!」
夏曉然臉上一陣擔驚受怕,林簫心下一陣無力,現在這年頭還能踫見這麼單純的小姑娘真是奇遇,道︰「所以你現在要听我的話,跟我一起走,到時候警察過來找不到你,你也就不用坐牢了!明白嗎?」
夏曉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林簫搖頭一嘆,拉著夏曉然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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