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簫乍一出現,刀疤男四人如臨大敵,擺好防備的姿態,刀疤男看著林簫,心下忽然一顫,咬牙道︰「你剛才根本沒有受傷!」
「當然!」
林簫漫不經心地彈了一下匕首,若是在中心公園里和這票人纏斗,自己殺了幾人後,其他人肯定會四下逃竄,這票人逃跑的本事比他們手底下的功夫厲害多了,林簫又沒有分身,事後找起來會異常麻煩。
所以他裝作失手受傷,然後沖進這棟建築物中,自己再來個甕中捉鱉,至于手臂和後背那兩道刀傷,其實就是劃破點皮罷了。
這一刻,刀疤男心下生出一陣無比的寒意,先前他收到了可靠消息,得知當年一人挑翻整個甲賀的「影子」現如今隱居在濱海,他連宗派的長老會都沒有通知,立即帶著與自己關系緊密的八部眾以及十多名甲賀精英潛入濱海。
刀疤男當然知道,這種逾越長老會擅自行動的後果無異于叛宗,但只要取回影子的項上人頭,甲賀空玄幾年的宗主一位肯定是自己的,這個險值得去冒。
至于殺不殺的了影子,刀疤男覺得自己這幾年實力增加了許多,加上八部眾的其余七人和其他宗派精英,還怕對付不了區區一個傳聞中受到嚴重內傷不得不退出江湖的影子!
然而此時此刻,他深深地後悔了,為什麼不通知長老會讓他們聯合本州諸雄一起出手,為什麼要以身犯險,為什麼還要分出一部分人去抓影子家的那個女人••••••
支•那人真狡猾!
刀疤男心下狠狠地詛咒著將假情報賣給自己的混球,什麼深受內傷實力大減?根本就是越來越強!他心下涌出一陣深深地絕望,想到了武田家的另一個人,沒錯,要怪就怪自己太無知了,天才這種東西本來就不需要解釋的!
布陣!使用禁術!就算要死,也要將影子拉著一起陪葬!
刀疤男主意打定,當下做了個手勢,其余三人為之一顫,彼此間相互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往無前的決絕,不要命似的再次攻向林簫。
自爆術?
林簫嘴角浮現一抹不屑地笑容,他早就听說過甲賀的這種禁術,用犧牲自己性命的方式來打擊敵人,對同級數的敵人相當有用,不過林簫的實力比他們高出不止一個檔次,單對單五六招就能要他們的命,就算自爆術對自己也沒多大作用。
除非能聚齊甲賀八部眾的全體,將自己圍困在封閉的環境內,像現在這棟在建樓房也湊合,不過他們現在只有四人,就算人人視死如歸,所發揮出來的效果也不及八人一同自爆的十之二三。
那樣的威力,自己單憑不用躲閃就能擋住,頂多受點皮外傷。這麼淺顯的道理他們不可能看不出來,卻還在以命搏命,難道說他們還有別的目的?
「諸君,成仁的時刻到了!」
刀疤男大喝一聲,卻見戰圈中的四人驟地閃到四角,每人距離林簫五米,形成一個正方形,每人都往嘴里放進一個小藥丸,然後默念起不知名的咒術。林簫暗叫一聲不好,趕忙朝正方形的外面突破,只感覺一股極強的壓力襲來,無論想做任何動作,體內的氣血都會一陣翻騰,使他困在這個四邊形中央動彈不得!
伊賀暴走丸!
看著刀疤男四人身上漸漸泛起的紅光,一個詭異的名詞閃過林簫的腦海,沒錯,那是甲賀的老鄰居同時也是老對頭伊賀的獨門秘藥,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催發體內潛能的秘藥,服用後可以暫時提高個人實力,若是再加上此時的甲賀自爆術,即便只有區區四人,也不是林簫能夠抵擋的。
大意了!
林簫心下一陣懊惱,自己一直覺得甲賀和伊賀向來水火不容,卻忽略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名言,無論是對甲賀還是伊賀來說,自己都是他們的頭號敵人。
林簫被困在陣中動彈不得,除非有人從外部攻擊施展者,否則自己只能在這里被動防守。而經過伊賀暴走丸催化的甲賀自爆術威力將會加倍,就算是老頭子站在這里也要夠嗆,更別提是自己了!
終于,一名敵人身上的紅光大作,身體如同掉在地上的玻璃杯四分五裂,一道極強的沖擊波瞬間朝林簫襲來,與此同時,第二道、第三道沖擊波接踵而至,讓林簫防不勝防。
然而,卻再沒有第四道沖擊波了,刀疤男在完成自爆術的前一刻驟然退出了自爆陣,沒命似的朝樓下奔去。只听見「轟隆」一聲巨響,三道沖擊波的能量匯集在一起,整棟樓房都為之一顫,不過終究是少了一人,威力大打折扣,也沒能直接擊中建築的承重結構。
「媽的,你跑不了了!」
林簫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用袖口抹了把嘴邊的鮮血,強撐著身子沖向樓層邊緣,從五樓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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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恨不得自己腳下生出雙翼,快點跑到底樓,好離開這片死亡之地。
在觸發自爆術的前一霎那,他的腦海中接連閃過太多想法,就算用自爆術將林簫解決,但自己也要賠上性命,對自己沒半點好處。
到現在,由于自爆術的反噬作用,刀疤男自身修為全部散盡,和普通人並沒兩樣,不過終究留下一條性命。估計樓上的林簫一時半會也追不過來,只要潛入周圍黑暗的巷子中,任憑他有天大的能耐也找不到自己。
噗通~~~~~~
面前響起重物落地的悶響,剛從一樓跑出來的刀疤男見狀一顫,林簫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身上那大大小小的流著血的傷口在月光之下十分顯眼,臉色如紙一般蒼白。
「想跑••••••沒這麼容易!」
林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朝十米開外的刀疤男緩緩逼近,後者面色大變地朝後退去,支吾道︰「別過來,你••••••你想干什麼?」
「你那三個朋友托我轉告你一聲!」林簫指了指地面,笑道︰「他們在下面很無聊,打麻將都三缺一,讓我幫忙把你送下去呢!」
「別過來,要不我就開槍了!」
刀疤男忽然從後腰掏出一把消聲手槍指著十米外的林簫,後者一愣,旋即笑道︰「怎麼,甲賀現在不玩忍術,改玩槍術了?」
「這個不用你管!」
刀疤男眼角忽然瞟到身邊的一物,眼神忽然從絕望變得希望滿滿,林簫見狀心下一陣不妥,就見刀疤男將身邊那塊一人多高的木板一掀,後面露出一個瑟瑟發抖的人影,赫然是去而復返的何婉盈!
這個惹事精!
林簫一顆心深深地沉了下去,刀疤男一把將兩腳哆嗦到邁不出步子的何婉盈勒在胸口,用槍管頂著何婉盈的腦袋,冷笑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早听說你之所以退隱江湖,起因就是你的兩個女人惹出來的,而現在又是女人作祟••••••還是你們支•那人的那句老話,紅顏禍水啊!」
「林簫,你別管我,快走啊!」
何婉盈醒過神來沖林簫大喊道,刀疤男手上一用力,將何婉盈勒的更緊了,另一手用槍口撥弄著何婉盈的頭發,嘖嘖道︰「真是不錯的小姑娘啊,看得我都動心了,你們倆已經做過好多次了吧!哈哈!」
「放開她,否則你會死得很慘的!」
林簫兩眼怒視刀疤男,但他也知道自己說的不過是場面話,剛才那三道沖擊波雖說沒能要自己的命,卻受了不小的內傷,再加上從五樓跳下來,現在已是強弩之末。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刀疤男槍口忽然一轉,對著林簫腳上就是一槍,在何婉盈的驚呼聲中,林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子彈射出槍口朝自己飛來,身體卻不听使喚,左腳的小腿肚子上一陣鑽心的痛,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剛才那槍是還你當年弒我甲賀宗主之仇!」
刀疤男見林簫又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自己逼進,眼神頗為不屑,當林簫接近兩步後,他再次抬槍扣動扳機。這次子彈穿過了林簫的右肩膀,一道血箭 了出來,林簫捂著右肩痛苦地蹲在地上。
「這槍是還你當年的一刀之辱!」
刀疤男吹了吹槍口,卻見林簫沒能再站起來,只是蹲在五米外怒視自己,他眼神一凜,將槍口對準林簫的腦袋,沉聲道︰「這一槍,我要送你歸西••••••唔!」
卻見何婉盈忽然一口咬在刀疤男手臂上,後者吃不住痛一扣扳機,卻無一絲準心,子彈插著林簫的臉頰而過。他駭然間想要調整槍口,卻見原本蹲坐在地上的林簫驟地躍了起來,左手朝自己一揮,就見一個小黑點越來越大,直插自己眉心。
噗通••••••
刀疤男的尸體倒在地上,林簫也隨之撲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腔的每一次起伏,身上的多處傷口都會滲出血來。
「林簫••••••」何婉盈的淚水奪眶而出,跑到林簫身邊跪了下來,搖晃著林簫的身子痛哭道︰「你快說話啊,你不要死••••••我這就打電話叫120!」
「別••••••」林簫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來扯住何婉盈,斷斷續續地地說道︰「千萬不要打••••••不要報警,也••••••也不要送我去醫••••••醫院••••••」
話還沒說完,他只覺得眼皮有千鈞之重,眼前一黑,就這麼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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