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上掛著的一個小鐵鍋,毅翔用大鐵勺在鍋里攪著湯汁。看到顏夢馨這副饞嘴的模樣,不由的笑了出來。他拿起一個小鐵碗,用大鐵勺舀了一勺野菜湯遞給了顏夢馨,還不忘囑咐一聲︰「小心燙」
顏夢馨小心翼翼的捧著,往黑綠色的菜湯上吹了幾下後喝了口。微帶著點苦,有點象馬蘭頭這樣的野菜,但還是很清爽的,于是邊往上吹氣邊繼續喝著。
看來她喝得慣,毅翔看到後,從旁邊的裝粗糧粉的布袋里舀了三四勺黃色粉末倒進菜湯里,又撒了點鹽,燒野菜面糊。那種混合著大豆玉米等粗糧特有香味的氣息,隨著鐵鍋里冒出的白色蒸汽彌漫開來。
「嗯,還要」顏夢馨喝完碎末野菜湯後,雙手捧著空碗,眼巴巴的看著鍋里已經開始翻騰的菜糊。
毅翔微笑著幫她舀了大半碗菜糊,此時他表情放松的臉上不再有敏警和緊張,發亮的眼眸也好似溫和了不少。
他也弄了碗喝起來,見顏夢馨又是吹又是迫不及待的喝,燙得一副饞樣。僅有的蔬菜干糧拿去給同伴,也只能燒野菜給她吃,沒想到帶著苦的野菜她吃得慣。
「毅翔老爺,夢馨小姐。」一個女奴站在了帳篷門口,低頭請安︰「我是傲雄首領新派來伺候夢馨小姐的。」
「那沙兒呢?」顏夢馨覺得奇怪了,昨晚還見沙兒幫她端水,伺候她擦身。
「回夢馨小姐的話,沙兒昨晚回大帳後有點發燒,所以不適合再伺候夢馨小姐。奴婢現在也叫沙兒,請夢馨小姐隨便吩咐沙兒吧。」女奴走進了帳篷,恭敬的跪了下來。
毅翔好似恍然大悟般︰「怪不得夢馨小姐昨晚也有點不舒服,原來是這個沙兒惹的。」
顏夢馨瞪著眼看著毅翔,她昨晚不舒服嗎?相反的是,睡在毅翔身邊非常的舒服,舒服得她簡直快不好意思,對睿明和郁塵有了負罪感了。
「今天就不要讓夢馨小姐太勞累了,知道了嗎?」。毅翔站了起來,將放在地上裝著毛線和木絨線棍的包袱扎了起來,扔進了櫃子。
見東西被扔進了櫃子,新來的沙兒心往下沉,但也只能嘴里說遵命。
「那我干什麼?」顏夢馨癟著個嘴,一天沒事做會很無聊。她可不想再象以前那樣呆呆地坐著發呆。
「給我準備午飯」毅翔拿過一個大鐵盤了,里面是昨晚剩下的生肉︰「白天天熱,高溫下肉最多放三個小時就會臭,立即烤了。」
他生硬的對著沙兒命令道︰「不準幫她,讓她學會伺候我」
毅翔出了帳篷,顏夢馨梳洗完畢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肉割下一塊,看看大小應該和毅翔烤得差不多,用鐵叉叉上開始烤了起來。
看著肉在火上吱吱的開始冒油,還不算很難嘛,再加點鹽跪在一旁的沙兒,見寶貴的鹽居然象撒沙子般的往肉上撒,想開口但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說話。
「鹽象你這樣的用,毅翔非破產不可」一個非常好听的磁性聲音,帶著笑意的在背後響起。
顏夢馨扭過了頭,頓時一愣隨後扭頭繼續看著自己烤肉,有一副關門謝客的味道︰「毅翔現在不在。」但那驚鴻一瞥讓她心中還是不由贊嘆,真的是一個好美的男人。
沒有見到過她那一幫子美男丈夫前,她從來都認為男人應該用英俊,而不是美。但現在她已經完全明白,男人也可以用美來形容。
這個男人確實太美,簡直和那些丈夫不分伯仲。長及腰部微帶卷的黑發,黑色發亮的眼眸如同最美的黑色寶石。身材相當的高,比毅翔還要高。上身穿著一件長及地面的白色開衫長袍,二邊瓖邊的衣襟敞開著,露出比雪白長袍還要白皙的厚實胸膛。
一股煙冒到了臉上,顏夢馨打了個噴嚏後,用手抹了下鼻子,手上的黑灰到了鼻子上都渾然不知。
這個男人見顏夢馨敷衍他之後,繼續背對坐著,專心致志的烤肉。他居然毫不理會冷淡,厚著臉皮坐到了她的身邊,美臉帶笑的看著鼻子上一片黑的顏夢馨。
坐得太近了,顏夢馨皺著眉頭的往旁邊讓了讓,扭頭去找沙兒。但此時沙兒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許去傲雄那里事無巨細的告密。
「不礙事,我等一會」這個男人的聲音實在是太好听了,如果八百年前去當動漫聲優一定大紅大紫。
顏夢馨將烤好的肉放在旁邊盤子里,又用力去割肉。這肉又厚又紅,很象牛肉
她扭頭看著這個男人,他正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自己。反正她也習慣了,她的外貌本來就和別人不同,要看就看吧,看不掉她一塊肉的。
「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幫我割塊肉。」顏夢馨將小刀遞給了他,那麼壯的勞動力不利用就是浪費。
那美男盯著顏夢馨一會,然後嗤嗤的笑了起來。那笑容簡直就是邪魅,又壞又成熟。看來提爾都要甘敗下風了這個世界還真不缺美男,到東到西都有亮點。
「我幫忙的話,給不給我吃一點?」這個男人赫赫直樂,仿佛看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行呀,反正肉不是我的,吃光拉倒」顏夢馨非常爽快的答應著。
這個男人身材真不是蓋得,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碩大的黃金吊墜,中間的紅寶石至少有四克拉,紅得就象火一樣。吊墜垂在他胸前的二塊厚實胸肌中央,簡直可以讓女人看得流口水。要不是美男丈夫太多了,有點免疫能力,如果放在一年多前,顏夢馨真的會象第一次看到扶哲那般,以為自己在做夢。
還是不要多看為妙,畢竟對方是敵人,越少瓜葛越好。
他白皙有力的手捏著小刀割肉的樣子,就象拿著筆在作畫,很爽快的就整齊切下一塊肉來。割下肉後,他見手指上有絲血跡,很隨便的要往地毯上擦。
「哎,你怎麼往地毯上擦?」顏夢馨瞪著個眼,然後遞給他一塊半濕的毛巾。嘴里嘟囔著不滿︰「不知道地毯很貴重呀,敗家仔」
男人接過毛巾邊擦邊笑了出來︰「再敗家也不會拿著鹽往火上撒。」
「那鹽怎麼用?」顏夢馨不解了,鹽不是很普通的東西嗎?以前郊游燒烤時,大家都是拿鹽直接撒在肉上的。
「吃的時候沾一點就行了,哪象你象不要錢的亂撒」男人仔細的擦好手後,見顏夢馨鼻子上的黑污直笑,實在忍不住了,去捏著她的下顎。
「干嘛」顏夢馨差點沒跳起來,警惕的看著他。
「別動。」男人悠悠的輕聲道,這好听的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讓她安靜了下來。他拿著毛巾把髒污去除後,打量了一眼︰「不錯,確實如傳說的一樣,應該非常值錢」
看這帶著異常邪魅的美男人,用估量著貨品價值的眼神掃視著她,顏夢馨有點惱火。她掙月兌出他的二個捏著她下巴的手指,連謝都沒謝他幫自己擦臉,爭鋒相對的回敬︰「你那麼好看,一定更加值錢」
男人一愣,隨後好似憋著笑,最後還是笑了出來。
他看著顏夢馨盤腿坐著,不由的指了出來︰「你怎麼這樣坐得,男人才這樣坐。一個女人中間分開的盤腿坐著象什麼樣子」
第一次這樣坐的時候,毅翔就臉上不自然,看來是有問題。于是顏夢馨問道︰「那怎麼坐?」
「難道沒學過嗎?看來首腦的教育還不行呀」男人想了想,總不能他想女人一樣坐給她看看,他反問道︰「你沒見女奴是怎麼坐的嗎?雙腿並攏跪坐,這才是女人的坐姿。你這樣的坐法,除了男人也就是地位最高的,就是在場男人都是自己後代的上年紀女人才能這樣坐。」
這不是跟女奴一樣嗎?顏夢馨冷哼了一聲照樣坐著,很不友好的反擊︰「連坐著還要跪,這里女人地位永遠也提高不起來。真不知道被低賤女人生出來的男人,會素質好到哪里去反正我就待幾天,你看不慣就不要看我,沒人要你多看我的。」
男人抿笑不語了,過了會見顏夢馨反過來打量著他。
顏夢馨的資歷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直接問吧︰「找毅翔有事嗎?」。
男人看到剛才放在一旁的肉已經烤好,于是拿了過來,抽出腰間隨身掛著的銀柄瓖寶石的小刀邊割邊吃了起來︰「隨便聊聊而已。」
「別吃完呀,我可是烤了半天了」顏夢馨將盤子搶了回去,這可是毅翔和她的午飯︰「要吃自己烤去」她將另一把空著的鐵叉塞到這男人手里。
男人愣看著手中的空鐵叉,過了會笑了出來︰「那就自己烤吧,肉也咸了點」他割下塊肉,開始烤了起來。
「不好吃就別吃」顏夢馨氣鼓鼓的,坐到別人家里,吃了別人的肉還挑三揀四的。
「你是干什麼的?」男人邊烤邊隨意的問問,拉打發無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