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談論了一些事後,毅翔小心的豎起耳朵,確認外人無人偷听後,才輕聲問︰「你對你以前住的分部落還有什麼印象嗎?」。
「那是我還太小,只有五歲。」承忠搖了搖頭,他看著毅翔眉頭微結︰「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毅翔微微一笑,舉手提壺將承忠的女乃茶杯子填滿。
越是如此,承忠越覺得不對。他想了想,輕聲透露了一些信息︰「現在我們這里地毯需要大量的線,目前也只有給你和烏木提供,別的部落都沒提供機會。你盡可以放心的讓全部女奴多捻線出來,多收購點棉花和麻,備著沒問題的。」
雖然沒有要求毅翔說出一些事情作為交換,毅翔很拎得清,湊近承忠頭側耳語︰「首腦特區有個部門專門收集各個部落的重大事情。里面有一條可能涉及到你小時候所在部落的事情。我也是粗粗看了眼,並沒有看清楚。說傲雄有一個分部落,因為分部落的族長意圖叛亂,所以在別族攻打時,故意等到……」
等到人全部死光了,才沖過去將敵人全部一網打盡,全部剿滅突然的內幕如同晴天霹靂。承忠的雙手頓時緊緊攥著長袍,赤著眼泌著大滴的汗,呆呆地坐著。
一直以為傲雄是將他救出來並且器重細心栽培,對亦師亦父的傲雄情感也是異常的崇拜,言听計從。
黑暗的箱子里、卻清晰的听到外面的慘叫聲、敵人的殺戮聲……推開箱蓋子,一片紅色,尸體上的、未燃燒的帳篷上的,到處都是……傲雄從坐獸上下來,走到跟前,抱起了他。
「你叫什麼?」同樣稚女敕的聲音。
五歲的他,手背擦著滿是眼淚的眼楮,抽抽噎噎回答︰「承……承忠……」爸爸媽媽在哪里,在滿地的尸體里嗎?哭泣中,他被傲雄抱上了坐獸。
「從今往後,他就是我的兄弟,沒有人能對他不敬。對他不敬,就是對我的不敬」傲雄抱著他,大聲的宣布著……滿是血跡尸體也不再恐怖,他感覺有了依靠,頭往後靠在了傲雄的胸口……這一切難道都是假象?
毅翔見他深受打擊,安慰起來︰「因為在敵方,我沒有足夠的時間看清楚,有時差一二個字,就有可能意思差很遠。」
要想知道資料里到底寫了什麼,只有過去親自查看。但是首腦特區現在離得很遠,又加上各種因素,去一次談何容易。
見承忠盯著他,毅翔也明白他心里想些什麼,微吁一聲︰「我也沒辦法,要想進去現在很難。又要去看,一定得到首腦特批才能查閱機密材料……」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在承忠耳邊輕聲道︰「除非將首腦要的人送回去。」
首腦要誰?當然是夢馨夫人只要將她送回去,首腦必定什麼都會答應。
但是目前傲雄是否仍由他小時候部落被屠殺還尚不可知,這一切太突然,讓他無法判斷。
承忠汗流浹背、冷汗淋灕,半響才輕聲喏喏︰「我會考慮一下。剛才的話,會當做什麼都沒听到,你放心。」
毅翔端起茶杯,喝茶時嘴角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笑意。
三天後,集會終于迎來了一次大拍賣。毅翔的五十名犯事老爺的妻子當眾拍賣了,還買一送好幾。送這些犯妻身上的華貴絲綢衣服,送她們脖子上的黃金寶石項鏈,送一輛裝修考究的駱駝車,送里面絲綢的靠枕,送絲綢背面的被子。
這些女人知道,如果想得到寵愛,首先就要將自己賣得貴點,越是貴的女人必定不會吃苦。于是一個個拿出十八般武藝,唱歌跳舞,一個個鶯笑蝶舞,有些還現場烤肉織地毯。
起價很高,但也算合理,畢竟那些絲綢和首飾以及駱駝車都價值不菲很多部落的老爺喊價,帶著幾分炫耀和賭氣價格是越喊越高,毅翔一下賺得罐滿缽滿。
等五十個女人全數賣了出去,台上主持吆喝拍賣的人又大喊了起來︰「各位老爺別急著走,雖然最美的女人賣完了,但是毅翔首領那里還有許多好女人,有上千個呢有興趣的到旁邊領一張地圖,地圖背面還有一些女人的資料,保證真實有效,價格合理。」
本來要散開的男人大多蜂擁了過來,怕出事急得吆喝的人大叫︰「地圖每個人都有,放心吧。等會兒我們會每個攤子走一遍,需要的人到時在領也不遲」
而顏夢馨在二個女奴、六個長工的保護下,跟著中意物品的攤主一番討價還價後,終于買了滿滿一箱子的東西回來了。
「剩余的金幣還你了。」她將裝金幣的布袋還給了傲雄。
傲雄拿過墊了墊分量,奇怪的打開布袋一看︰「你怎麼那麼省,就用了一個金幣?被別人知道還以為我小氣呢都是怎麼用的,難道你將這枚金幣砸碎分開用的?」
大沙兒低頭笑著稟告︰「夫人知道今年缺糧食,所以十枚金幣換了一百多噸小米和干玉米粒。說這些耐存,卻又所有雜糧中便宜的,比麥子麩皮差不多價。如果買回來賣不掉,就拿回去賣給分部的女奴們,因為價格便宜她們一定會要。放在倉庫肚子餓的時候還能填飽肚皮。買下後到了那些攤主,游說他們接受小米和干玉米做交易。這時因為小米和干玉米幾乎被夫人給買去一半的量,所以行情看漲了,漲了足足一成多,並且還在漲,那些攤主也接受了。」
承忠也趕緊接上︰「夫人在我們攤子外也設了個攤,低于市場價半成,又將這些糧食全部倒賣了出去。賺了九枚金幣外加三噸麥子和三噸大米,其實將十個金幣全都賺了回來,還有得剩,沒想到夫人還真是做生意的料。」
傲雄又驚又喜,顏夢馨卻毫不自夸自擂,實事求是著︰「也是湊巧,本來是想那些玩意還不如糧食重要,所以盡量多買,沒想到漲了厲害了。財大氣粗一點沒說錯,有錢就好辦事。」其實這就叫壟斷。
「哪有接二連三的湊巧」傲雄摟住了她,笑得合不攏嘴︰「你這小丫頭,連我都給你迷住了,還不精明嗎?」。
大沙兒見她木訥的不知道討巧,趕緊笑道︰「其實首領更精明,連夢馨夫人可是您的夫人呀,將精明都給迷在了身邊。」
「說得好」傲雄開懷大笑︰「晚上賞你駱駝肉。」
大沙兒趕緊地笑著謝恩。
大得囂張的車被賣了,只能窩在狹小得只夠勉強平躺三個人,一頭駱駝拉的車里,傲雄時不時還硬是擠過來摟著她睡。這次傲雄、毅翔、烏木都收獲頗豐,所有車都裝得滿滿的。
黛雅捏著一個小小的紙包,在空中晃悠著。嬌美的臉上全是怨毒,輕聲吩咐著︰「只要你听我的,想要多少藥都可以。里面多加了五粒,你想辦法派人把其中三粒,分三天讓那個小沙兒吃下去。」
烏丹手一收攏,緊緊攥著著紙包,滿臉堆笑忙不迭答應著︰「行,今天我就安排人投進她粥里。再不行,只要強灌進去一次,也就上癮了。」
「盡量悄悄的辦,被察覺出來容易戒掉。」黛雅獰笑了起來,就讓這個專門頂著干的死奴才,嘗嘗她洗腳水的味道。
一箱子禮物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睿明這里。
「這是夢馨派人送來的,每人都有一份」睿明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看著夢馨送的古懷表,表,古代表達心意他滿是惆悵,周身彌漫的沉靜帶著更多的憂傷。雖然有郁塵那麼好的專屬醫生,但他又消瘦了。
郁塵打開禮物,是藥香。是游牧部落用能找到的中藥碾碎制成香,點了後能助眠、舒筋活絡。
扶哲是個能發聲的八音盒,一上發條還有一個跳芭蕾舞的女人三百六十度緩慢轉動,很精巧。
阿瑞斯拿到的是瓶帶有玫瑰精油的按摩油。他曾說過,每次出勤後都非常累,需要由按摩師做肌肉放松。
彪勇是部落里的特效傷藥,據說灑上覆蓋住傷口,就立即能止血。
提爾也有,是五個女人用的發夾,閃亮華貴很漂亮。
「夢馨~」卿歡雙手緊緊握著一瓶香水,抱在懷里,哭得是死去活來︰「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好想你」
這些禮物顯然都是夢馨精心挑選的,每個人心里都不好受。
「給你的禮物」在駱駝車里,顏夢馨笑盈盈的遞給傲雄一個盒子︰「本來想回去後給你個驚喜,但現在給了也好,放著萬一偷了就完了。」
「就你花樣多」傲雄笑了出來,接過這個只有一指長的小盒子。里面是個小小的黃金金幣,但是上面刻有傲雄的頭像。
「我見一個金匠會做這個,叫他偷偷看著你刻了出來,還真傳神。」她模著這枚金光閃閃的金幣,又看了看傲雄︰「他刻完就說,以後別讓他再做這種事情了,你的帥氣讓他的眼都花了。」
傲雄頓時愉悅地哈哈大笑起來,合上盒子就放進袖子里。摟著她笑道︰「回去我就叫金匠打成吊墜,然後再配上項鏈給你戴著。」
「那不就還給了我?」她靠在傲雄的懷中,也笑了出來。
「那麼我叫金匠把你的頭像刻在背面,我來戴。」傲雄此時的開心是難以敘述的。
「我準備了很多東西,烏丹夫人也有禮物,還有足夠多的好看頭巾是給大帳里女人的。回去後,不要說是我,就說是你買來的。」她輕嘆了口氣,略有所感輕聲道︰「烏丹夫人也挺可憐的,畢竟她家出過力,現在一定心中很苦。你多說些好話吧,讓她至少活得能稍微有點盼頭。」
傲雄長嘆一聲,摟著她更緊了︰「你著心軟的小丫頭……烏丹跟著厲害女人斗來斗去,她墮了別人的胎,結果她自己也被別人整到,下了猛藥導致不孕……如果她有你一半的好,也許不會落得那麼慘。」
她以後也會象烏丹那麼慘嗎?一絲憂慮浮現,但是她不敢去想,只有不想,才能麻痹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車輪滾滾不停往前行,離總部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