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傲雄主意已定,顏夢馨站了起來,對著傲雄微道︰「在這里住得悶了吧?陪我出去走走。」
特警們頓時緊張起來,小隊長趕緊上前一步開口阻止︰「這……」
「我來時首腦答應,隨便我如何招待傲雄首領。」顏夢馨對著傲雄伸出手︰「要不我先陪傲雄出門,反正離開特警部還需要一點時間,你們盡可能的去問下首腦。」
傲雄一愣,對于外界空氣的渴望讓他不自覺的伸出了手,牽起了顏夢馨的手。
顏夢馨和傲雄牽著手慢慢走著,特警部的走廊因為四周都是被鐵柵欄圍起,所以顯得比其他地方幽暗、壓抑。
四個特警跟在後面三步遠處,傲雄不由的笑問︰「你這樣首腦可能會生氣的。萬一我逃走了怎麼辦?」
「別說得那麼難听」她拖著深重的身體慢慢走著,沒個好氣道︰「在沒有讓我盡到地主之誼前,只要你敢離開,我就立即抱著肚子在你後面追。如果你不怕我好不容易有的孩子掉了的話,盡管走快點試試。」
「我從來沒有怕過誰,就是怕了你了」傲雄長嘆了口氣,彎下腰輕柔地模了模她圓滾滾的月復部︰「小乖乖,放心吧,不會走快的,我還等著抱你呢。」
顏夢馨不由笑了起來,頭也沒回地喊了句︰「叫郁塵部長過來一起散步吧。」不用跟身後的特警說,這里到處都是監控,會有人去辦的。
走到了特警部門口,特警守衛和十名特警已經等待就緒。
門居然真的打開了,傲雄原本以為首腦不可能答應讓夢馨陪他出去的。
「剛才下雨了?」顏夢馨發現外面地上半干半濕,空氣透著一股濕氣。
「下了五分鐘的小雨。」身後一個特警回答。
走出如牢籠的特警部,當午後刺眼的陽光射到頭頂時,空氣好似也變得舒暢。
「你的孩子想過起什麼名字嗎?」。顏夢馨跟著傲雄漫步,悠悠的問。樹蔭遮蓋的道路,涼爽怡人;每幢大樓前的草地,散發著淡淡的雨後青草香氣。
「沒想過,因為孩子很容易死,一般都是滿月或者百天起。有些地方周歲了才起名字。」傲雄的心情顯然好了許多。
「多起一點備著吧。」顏夢馨扭頭看到一旁花圃里盛開的鮮花,指著花對傲雄道︰「好漂亮,我想要」
傲雄忍俊不禁起來︰「那麼大個人,還要這東西?」
「不管,我要」她癟著嘴,眼巴巴地看著鮮艷美麗的花朵︰「我自己去摘。」
見她要過去摘花,傲雄趕緊抓緊了她的手︰「我去幫你摘,你看看這水泥砌得那麼高的,小心踫到了肚子。」
特警耳朵里塞的簡便通話器傳來聲音︰「花可以摘,不用阻攔。」花上的刺再多,也不可能當成凶器。
傲雄小心地避開了花刺,折斷了一朵紅色玫瑰。
「給我」顏夢馨這下開心了。
「慢點。」傲雄卻沒有馬上給她,而是用手指將玫瑰花睫上的刺,一個個摘了下來。等到花睫上的刺全部摘完了,這才放心給了她。
手中拿著紅瑩似血滴出的怒放玫瑰,顏夢馨將碗口大的花放在鼻下嗅了下後,舉給了傲雄︰「你也聞聞,好香」
傲雄低下頭,鼻翼微動,笑著抬起頭︰「確實很香。」
此時郁塵得到命令過來了,見顏夢馨手中拿著一支玫瑰,老遠就喊著︰「小心刺」隨後加快了腳步,小跑了過來。
她笑吟吟地看著臉上帶著緊張的郁塵,又嗅了嗅花香︰「沒事,傲雄首領將刺全部被去掉了。」
「花粉容易過敏,花里有可能有蟲子」郁塵還是搶過玫瑰,塞給了傲雄︰「送給你了。」
「我要這沒刺的花干什麼?」傲雄捏著玫瑰花,表情有點好笑。突然找到了可以嘲諷的話題︰「也只有你們喜歡沒刺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花,拿到手里都修理得一個樣子。」
花刺是他去掉的,卻用來含沙射影的諷刺別人。真服了他了
摘花是破壞公共資源,但傲雄首領不知道我國的法律也情有可原,畢竟部落里都是首領說了算,無論錯還是對。其實部落里的花和人都不需要樣子,憑著傲雄首領一句話就可以了。」郁塵不慌不忙捏過花,示意後面的特警過來︰「把花送到傲雄首領的房間,俗話說美人如花,夢馨沒空時,就讓花陪伴傲雄首領吧。」
傲雄抬了抬眉,有點不快。原本想辯論一番,但看著身邊的夢馨,想到各方各面,包括郁塵的身份,氣暫時壓了下來。
「郁塵」顏夢馨勾了勾手指,郁塵彎下腰側耳傾听。
傲雄將目光轉向其他地方,裝作看風景,耳朵其實豎得高高的。夢馨在郁塵旁邊耳語了一番,只是聲音太輕,根本听不到什麼。
「你真想……」郁塵抬起頭,冷靜的臉上面露一絲驚訝。隨後低下頭,二人竊竊私語起來。
最後郁塵輕聲說了句︰「好吧」
「那麼麻煩了」顏夢馨輕聲道謝後走到傲雄身邊,挽起傲雄的胳膊慢慢地走。傲雄扭頭,見郁塵飛快的走到特警那里,借用了通話器。
傲雄實在克制不住好奇心,將頭轉回來後忍不住問︰「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
「悄悄話如果被別人知道的話,就不叫悄悄話了」顏夢馨神神秘秘地詭秘一笑。
不一會兒,郁塵趕上了他們,對著顏夢馨點了點頭,隨後就在前面帶路了。
走到一個很是偏僻的地方,因為四周都是倉庫,所以人很稀少。走到一幢大樓前,傲雄發現這幢樓比窗口都裝上鐵柵欄的特警部還要嚴密。整幢大樓的窗戶都用磚砌去,除了門口一個出入口之外,連個可以鑽的洞都沒有。
門口的安保檢驗過郁塵、顏夢馨以及傲雄的指紋並且面部掃描好熱感應後,對著四個特警道︰「很抱歉,你們沒有批準進入,請在門口等待。」
特警們也只能遵守規定,看著傲雄走進厚重的金屬門,身影出了視覺範圍內。
「請進,請盡量不要逗留太長時間。」安保將他們送到里面的一扇金屬門後轉身離開。
金屬門從左邊慢慢向右邊牆壁收去,一個昏暗而狹長的走廊在面前。傲雄跟著走了進去,邊走邊心里有點發 。
走廊二邊各有一排熒光燈,光芒如鬼火一般微弱地亮著。借助昏暗的光亮可以看到,整條走廊都是用金屬澆築而成。除了電子炮和傳說中的超級武器外,普通大炮和炸藥也未必能從外面炸開。每走五步就有一個監控鏡頭正對著他們,並且跟著他們轉動。
走廊里除了嗚嗚的通氣設備發出的風扇聲音,就是他們的腳步聲、腳步回聲。
「這里是哪里?」傲雄只覺得很冷,仿佛這里是個雪山中的通道,從設備里吹過來的徐徐風,都寒冷帶著一股難以名狀的醫院消毒水味道。
「你猜?」顏夢馨的聲音也象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一般,空靈飄渺並帶著回聲。
又走到了一扇金屬門邊,厚達一掌的金屬門自下而上,慢慢收起……前面又出現了一條走廊好象已經是第四扇門了,每扇門都是不同的開法,代表著如果想借鎖進去,就要用四種不同的方法開。
一股不知道從哪里被風扇打來的寒冷,讓傲雄忍不住一個寒顫︰「我怎麼感覺象是墳墓?」
「沒錯,是墳墓」顏夢馨故意夸張地做了鬼臉︰「那麼豪華的墳墓也算對得起你了吧?敢進去嗎?」。
「死人堆里都爬過,有什麼不敢?」傲雄冷哼了一聲,環顧了下後,還如同看貨一般表示滿意︰「不錯,看來象我那麼大的一個戰利品,首腦還舍不得燒了。有些部落想要存放,一般都是做成木乃伊的。」
「就象約翰爵士?算了別惡心我了,這里沒有可以吐的地方。」顏夢馨大約也禁不住這里晦暗帶著恐怖的氣氛,打了個冷顫。
繼續走著,穿過走廊就是門,門開後又是走廊,就象噩夢里的場景變成了現實,走在永遠沒有盡頭的地方。
合攏在一起的二半金屬門左右打開後,眼前的視線終于開闊了點。但只是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黑暗狹長走廊而言。
從明亮的白熾燈下,一個二十平方米左右的正方形房間展現在眼前。一切都是金屬的,全部都是冰冷的銀色,反射著燈光,將所有事物都毫無巨細照得分明。如果說剛才象墳墓的入口,現在象是進入了天堂。只不過這個天堂太過小,又太冰冷。
房間很小,大約和住的房間差不多大小。一旁是貼在牆角的四個半米乘半米的帶著把手的金屬,應該是櫃子,中間放著一張金屬的醫用解剖床。
顏夢馨走到了金屬櫃前,轉身凝望傲雄,語氣如同郁塵第一帶她來時那般沉重︰「你一直說是睿明欠了你的,那麼現在就讓你看看,你的曾祖父欠了睿明什麼」
郁塵在她示意下,抓住了金屬把手,緩慢而無聲地抽出了長長的尸體冷凍櫃箱子,輕輕的將塑料袋上的拉鏈拉開,而與此同時,她凝聚在眼眶里的眼淚也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