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天使一號進入了機動部停機庫房,特警部的人已經等候在那里。熾天使一號又單腿跪下,巨大手垂放至地面後,粗大的金屬手指慢慢地展開……顏夢馨躺在掌心中,如同精靈睡在鮮花花芯中央。
阿瑞斯從熾天使一號胸部操作艙內順著機器腿部,靈活得象獼猴一般下來,飛快走到掌心中,將因為顛簸有點不大舒服的顏夢馨小心扶了起來。
特警頭子帶著七八個人迎了過來︰「阿瑞斯部長,熾天使一號暫由提爾副部長駕駛,請交出控制儀。」
顏夢馨驚訝地看著阿瑞斯蒼白的臉,怎麼會停駕了?難道說,阿瑞斯來救自己是違反命令的?看著阿瑞斯緩慢地取下腕部的控制儀,交給了特警頭子,更肯定了這個想法。
「請告訴您設置的開機密碼,請不要讓我們再花功夫去解密。」特警頭子很是客氣地問。
阿瑞斯看了看身邊的顏夢馨,突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溫柔地回答︰「惜夢!愛惜的惜,夢馨的夢!」
顏夢馨的眼淚一下流了下來,這是感動的淚水,阿瑞斯真的愛她,把她的名字中的一個字都設置成熾天使一號的開機密碼。
「請跟我去首腦辦公室,首腦有事找你。」特警頭子將控制儀交給了奉命等候在旁邊的提爾手中,隨後做了請的姿勢。見顏夢馨也要去,他手臂趕緊攔在了前面︰「首腦只見阿瑞斯部長,有要事相談。請夢馨夫人不要跟著了!」
「談完了我會來找你,你先回房間吧。」阿瑞斯用安慰的笑容撫慰著顏夢馨的不安和焦急。
「他們會送夢馨夫人回去的,請部長跟我走吧。」特警頭子又用手勢請,其實是催促。
來到首腦辦公室,睿明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後。阿瑞斯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行了禮。
睿明一下笑了出來,帶著苦澀和自嘲︰「向我致敬?每天我都要接幾十個匯報,頭一句都是向首腦致敬。看著他們一個個眼神里充滿了崇拜,讓我的壓力更加大,不敢出一分一毫的差錯。阿瑞斯,我沒想到的是,除了夢馨之外,你是第一個違抗我命令的人!」
「對不起,首腦!」阿瑞斯微微低下了頭。他是首席機動戰士,代表著國家的最高榮譽和自豪。每個機動戰士都以他為榜樣,努力地為國家盡忠職守。原本是首腦最為相信的人,現在卻不听從首腦的命令,這無疑是背叛、是不忠。
「你應該看到了傲雄制造的電子炮,他將遠在二十公里山脈的山頂給轟掉了。如果這炮打在邊境內,可以將半個區夷為平地!你也發射過電子炮,炸掉了傲雄一個分部,應該知道權利和武器在一個人手上可能產生多大的影響!」睿明深深地看著阿瑞斯,口吻還是那樣的溫和,如同一個慈父在教育著不听話的孩子︰「幸好你躲過了,否則你跟熾天使一號都將消失。到時我拿什麼來對抗發了瘋的傲雄和其他部落的進攻?」
因為有熾天使一號的存在,威懾了其他早已垂涎首腦國家資源的部落,使國家保持邊境安定了近二百年。讓國家安心專注于發展,到了其他部落無法比及的程度!
除了對不起,阿瑞斯無其他話可說。
睿明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阿瑞斯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你應該明白,我現在只想問你,以後你還會象今天這樣讓我失望嗎?」。
阿瑞斯低著頭,過了很久才緩緩道︰「夢馨已經活得很累很累,我只想保護她,讓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當我看到她在傲雄手里,就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我做不到象首腦您一樣的無情,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只想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否則我也會發瘋,什麼都不顧!」
「你做不到?」睿明第一次喈喈地笑了出來,他一只手捂著額頭,靠在辦公椅上居然笑了起來,聲音卻是從未有過的痛苦和傷悲︰「是呀,連都你做不到的事,而我卻必須要去做……」
「首腦!」阿瑞斯抬起了頭,詫異地看著與往常不同的睿明。
睿明笑容漸止,還是保持著姿勢,靜靜地坐著。氣氛是如此的凝重,讓人喘不過氣來。
過了許久,睿明捂著額頭,閉著雙眼,無力開口輕語︰「你將傲雄的電子炮毀了,也算是為國家除去了一個威脅,但機動機器人不能交給一個連自己都沒辦法控制的人操作。我會對外宣稱你是按照我的命令去救夢馨,但肌肉受了傷。現在開始放大假,等你什麼時候能完全履行身上的職責了再說。」
阿瑞斯閉上了眼,努力忍著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這個決定就意味著他被冷藏了!不能再坐上熾天使一號,再也不能開著它在藍天沙漠間飛行穿梭。甚至連機動機器人都不能操作!
阿瑞斯失魂落魄地走後,睿明按下辦公桌上的聯絡按鈕,緩慢而沉痛地下達冷藏阿瑞斯的命令,並且還有一條新的命令發布︰「將機動部門的人員選拔提前進行,從明天開始,申報適合人才。」
顏夢馨在自己的房間焦急地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傍晚,阿瑞斯都還沒有來。
她想了想後,拿起卡走了出去,刷開了阿瑞斯的門禁走了進去。
房間里一片漆黑,阿瑞斯難道還沒有回來?不會是被睿明處罰,關了禁閉吧?
顏夢馨模索著打開了燈,燈亮後松了口氣。阿瑞斯已經回來了,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沉思著。
她走了過去,坐在了阿瑞斯的身邊,輕輕靠在了他厚實的肩膀上︰「心中如果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是你的妻子!」
阿瑞斯還是沒有動,低著頭看著自己雙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過了許久,輕聲而談︰「當機動戰士首先基因要合格,差一點都不行,一千個人里面能上預備學校的大約不足二個。每屆大約十萬個入學兒童,只有一百個左右可以被選上。六歲進入預備學校,進行肌肉骨骼強化訓練,十歲時有一半的人被淘汰,改行去做兵警。然後每年再淘汰體能最弱的,到了十四歲沒被淘汰的申報到到首腦特區。這個時候,這一屆能留下的人不足三十個。到了十八歲只剩下十個都不到,有時只剩下二三個,甚至一個都沒有。然後還要和已有的機動戰士一起測試身體各方面,強者獲勝才能當上機動戰士,次者當候補戰士,最差的只有轉行。」
阿瑞斯抬起頭,紅著眼眶,苦澀地對著她強顏歡笑︰「我的一生就是為了當機動戰士而存在著,現在我被禁飛了……這等于奪走了我的生命,我真不知道我還有什麼,以後還能干什麼?」
原來睿明所作出的處罰是這樣的,阿瑞斯被剝奪了駕駛機動機器人的權利。阿瑞斯為了她受到那麼重的懲罰,顏夢馨的眼眶也跟著阿瑞斯一起變紅了。
「不,你還有……」她雙臂緊緊摟住了阿瑞斯,在他耳邊哽咽著︰「你還有我!」
阿瑞斯身體一震,能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髒一下跳得飛快,呼吸濃重了。
顏夢馨雙臂松開後,含著淚看著這個不顧一切要救她,深愛著她的丈夫。而她也一直喜歡……不,是愛著的阿瑞斯。她慢慢閉上了眼,側頭將雙唇遞上了阿瑞斯滾燙紅潤的唇上……二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慢慢倒在沙發上……
阿瑞斯端著人參烏雞面湯,盡量不發出聲音的踮著腳走了進來。顏夢馨還在床上躺著!
坐在了床沿邊,將碗小心擱在了床頭櫃上。碗剛放穩了,一個嬌小玲瓏的身體就緊緊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他不由笑了起來,雙手扶著緊緊繞在他腰身上的柔女敕小手︰「再睡一會吧?」
「你陪我一起睡。」慵懶的聲音更加讓說話的人顯得那樣的柔弱無力。
阿瑞斯赫赫直笑︰「陪睡的話,說不定你今天不要想起床了。」
「昨天都睡了一天了,今天還睡。那就不起來了,我們就躺在床上度蜜月。」這句話讓阿瑞斯頓時血壓升高,差點沒轉身撲下去。而且這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還在煽風點火,居然在解開他襯衫扣子,手探了進去在胸口撫模著。
「夢馨,你身體難得好了許多……要……」阿瑞斯閉著眼,喘著氣︰「要有節制!乖,把面吃了,我帶你去海灘玩。」
「嗯,好吧!」不安分的小手終于縮了回去︰「你喂我吃。」
阿瑞斯趕緊抹了下額頭上的汗,端起碗來。但身後懶洋洋的一句話,讓他差點將碗也摔了︰「不要特警跟著去,我想試試果泳的味道。」
顏夢馨的身體好象確實好了許多,那晚比想象中承受的時間長。
吃面時,阿瑞斯又差點沒把持住。他沒料到這個小丫頭學了那麼多花招,硬是要他將雞肉咬下來含在嘴里喂她。一碗面,纏纏綿綿消磨了一個半小時才吃完。
顏夢馨吃了面又睡了會,基本恢復了前天晚上所消耗的體力,跟著阿瑞斯去海灘。
那麼晚去海灘,也只能享受一下夕陽漫步沙灘的感覺。二人光著腳在海灘上追逐,相互緊緊擁抱著在海灘上打著滾,相互潑著海水。顏夢馨的尖叫聲、笑聲不斷!
在夕陽余暉下,顏夢馨俯身用頭發搔著躺在海灘上的阿瑞斯臉頰,笑著問︰「愛我嗎?」。
阿瑞斯笑著點頭︰「愛!」這二天有夢馨陪伴在身邊,讓他忘卻所有煩惱,異常的幸福。
「阿瑞斯!」顏夢馨笑看著,柔聲輕囈︰「我也愛你!」雙唇又一次的緊緊貼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