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要孩子?」顏夢馨嘻嘻哈哈地笑著,將干糧掰開成小粒,往卿歡嘴里一粒粒小心地扔著。而卿歡努力地接著,居然個個不落空。
卿歡一愣,一粒干糧沒有接住,砸在了他的眼楮上,他輕叫了一聲捂住了眼楮。
「怎麼了,讓我看看!」顏夢馨頓時急得扔下手里的干糧,去看是否受傷了。
卿歡一只眼楮砸得眼淚直往下淌,卻還笑著安慰︰「不是疼,是听到夢馨打算要生孩子了而高興的。」
「都紅了!」她小心地幫卿歡吹了吹眼楮,又揉了揉,確認無礙才放心了。吐了口氣︰「我們生個孩子吧,郁塵說我避孕藥快失效了,下個月就可以準備懷孕。」
卿歡微微猶豫了下︰「我的基因含著返祖,萬一生下來的孩子也遺傳了返祖……」
「那就生女兒唄!」她卻一點都不擔心,手扶著卿歡妖媚的臉,笑盈盈的憧憬︰「最好象你,那麼美!如果還是返祖身材的話,一定會迷死那些臭小子的。」
卿歡美眸里波光粼粼的,猛地點頭︰「好的,要女兒!一定會讓你生下女孩來的。」
「怎麼生呀?」她呵呵地直樂。
卿歡俏皮地撓了撓頭︰「我現在就去查資料,據說人類因為氣候變遷而食物缺乏,有段時期重男輕女非常厲害,結果除了用醫學外還用飲食加強男孩受孕量,結果釀成了男比女多一倍的悲劇。為了生存繁衍,只能用最為原始混沌時期的方法,多夫多妻制、以及一夫多妻制、一妻多夫制就這樣形成的。能用飲食控制的方法,好象我看到過。」
看到顏夢馨竊竊地笑著,卿歡簡直開心異常。摟著她直笑︰「要不我去找一份適合的工作,設計毛衣圖樣,或者教女人化妝美容怎麼樣?總不能一直因為你而」
郁塵大步走了過來,除了跑向急救室他會如此,平時看不到他如此急忙的模樣。走過來後一把捏住顏夢馨的手腕︰「跟我走!」
「放手!」卿歡跳了起來,去掰郁塵的手。
「首腦暈倒了。」郁塵一把就推開卿歡,將顏夢馨從躺椅上拎了起來。
睿明暈倒了?顏夢馨心中一驚,快速的站了起來,但隨即掙扎起來︰「我不去!反正有你這個盡職盡責的專職醫生在,要我去干什麼?」
郁塵頓時深吸了口氣,痛心疾首地責怪了一聲︰「夢馨~!」
從驚愕中慢慢情緒穩定下來,卿歡牽起顏夢馨的手,開始勸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吧,首腦現在病了,他一定非常想見你。」
「他會想見我?」顏夢馨甩開了卿歡的手,喈喈地笑了起來,仿佛听到最好笑的事情︰「他再怎麼想見我,只要毅翔和任鵬一到,立即會把我讓了出來。還真有趣,你們讓這他,他讓著外面的部落首領們,首領們又把我送回來,他又不見我。現在我想問一句,是他命令我去見他,還是你們認為他想見我?」
卿歡看了看郁塵,輕聲道︰「她還在氣頭上,要不你先走,我勸勸她。」
郁塵眉頭緊鎖,猶豫了會兒,轉過了身準備走。
「我來勸!」此時提爾板著俊臉,面色鐵青地走了過來︰「卿歡,如果你真的想讓夢馨好,請讓我來跟她談談。」
此事看來有蹊蹺,可能有什麼誤會。于是卿歡轉過了身,但被顏夢馨一把抓住。
「卿歡,別走!難道你也想離開我,把我扔給別人嗎?」。顏夢馨雙手緊緊抓著卿歡的胳膊,雙眸中露出痛苦與失望。如果卿歡離開了,尚未愈合的傷口又將撕裂,唯一的依靠又將失去,那麼這個世界到底還有什麼值得她去留戀?
卿歡轉身緊緊擁抱住她,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我不是要離開你,而是在旁邊等待。你應該听听自己的丈夫要說些什麼,雖然你努力的不想去想去听,但為什麼要那麼難過傷心?笑容掩蓋不了傷痛,那麼就不如一次痛個夠。听完他們的話,我就在我的房間里,永遠等著你需要我的時候。」
看著卿歡慢慢走開,還時不時擔憂的回頭看著她,顏夢馨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她又重新振作起精神,努力將已經破碎不堪的心湊攏起來,冷冷地看著提爾︰「說吧,有什麼全部都說出來。但別跟我說為了人類、為了國家,我已經听夠了!」
提爾看了看異常強硬的顏夢馨,慢慢走到躺椅邊,緩緩坐下。因為他需要時間考慮,找出能說服外強中干、其實已經非常脆弱的顏夢馨。
他坐下後,雙手放在二邊膝蓋的中央,低頭下的頭緩緩抬起,苦笑了一下︰「阿瑞斯無論在工作還是你,都是我的競爭對手,我沒必要為他說好話。但是我相信他不是一個為了職位而去出賣自己妻子的人,任何一個機動戰士不會這樣做,因為我們從小所受的教育讓我們寧可死也不會做如此可恥的事。讓阿瑞斯復職是我向首腦提出的,因為我能力不行,達不到阿瑞斯的標準,就算拼盡全力也不行。雖然我非常想成為新的阿瑞斯,但不能用你和所有人的安全來滿足自己的私欲。所以阿瑞斯復職前,向首腦建議把阿瑞斯留用查看,首腦同意了我的建議。」
眼眶發紅,鼻子發酸起來。阿瑞斯沒有背叛她嗎?她還是不敢相信,帶著忿恨問︰「那麼為什麼復職前他神色不對,去出勤後再也不見我?」
「那是因為我找他談了!首腦那時已經身體很虛弱了,阿瑞斯知道後大約決定忍讓。」郁塵閉著眼嘆了口氣,臉上顯示出難以隱藏的憂郁,也道出了一些顏夢馨不知道的事情︰「夢馨,你以為首腦不關心你嗎?你被傲雄抓走後,首腦就開始失眠,一直在想如何把你無恙的救回來。有時一晚上沒有睡著過,閉著眼也在擔心你,就連最為疲憊時的迷迷糊糊也是說著你的名字。這樣沒日沒夜的操勞擔憂,讓他的身體水平下降得非常快,你沒發覺他的身體不如以前了嗎?你回來後,他心情好了許多,身體稍微有點好轉,又是你的事讓他開始焦慮。」
「作為首腦只能將感情放在心底,他雖然嘴里不說,但是心里愛著你,夢馨。」提爾心中深呼吸著,仿佛胸口壓在一塊大石頭︰「每次我進首腦辦公室,首腦不是在忙,就是看著你以前的錄像,或者你跟其他丈夫親親我我的監控。有時看著屏幕里的你,居然出了神,連我進去都渾然不知。」
郁塵慢慢的說出一件極為殘酷的事情︰「心理的影響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再這樣下去,首腦會提早進防護罩。再不解決他心里壓著的心情,也許再過二年,甚至幾個月……」
「不要說了!」顏夢馨捂著耳朵痛哭了起來,她不想去听。為什麼一听到睿明又要進入防護罩,她的心會如此的疼痛?想到以前跟睿明在一起時,他總是對每一點滴都抱著極大的珍惜。他喜歡身體所產生的感覺,無論是痛苦還是快樂,哪怕普通的走路和呼吸也會感到這是來之不易的幸福。
他是多麼不願意呆在防護罩里,渡過漫長的孤獨。哪怕每次重生有生命危險,為了呼吸到空氣,為了手指和身體肌膚觸模到這個世界,他都願意去冒險,死都在所不惜!而現在卻要提前回到防護罩里,這是多麼的殘忍!
但她想不通,對著提爾和郁塵就哭問了起來︰「那麼他為什麼還要給我那麼多的丈夫,為什麼還要把我作為工具給其他首領玩弄……」
「因為責任!」提爾冷靜得幾乎殘酷的回答︰「他是首腦,所以必須這樣做。否則他就是第二個傲雄!如果是我,我也必須這樣做,雖然這樣做非常難,難到難以想象,難到寧可去死!但卻不能死,只能狠下心下了命令後獨自煎熬。這個國家的人非常幸運,有了這樣一位英明的首腦,讓我們能在他的保護下安全的生活著。」
郁塵很客觀地分析著︰「但是首腦畢竟不是神,他的身體本身就是克隆復制的,比一般人都要脆弱。你應該有體會,當心情不好時,身體也會弱。如果他真的不愛你的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地步。」
「你要諒解他。」提爾緩緩地站了起來,深深地看著已經淚流滿面的顏夢馨︰「首腦也在想讓你幸福,並一直努力著,有些事是無可奈何的,就象當傲雄要發動戰爭時,你主動要求回到傲雄身邊一樣。阿瑞斯的責任感讓他做出了忍讓,首腦的責任讓他也只能把你讓給其他部落的男人,而我們也是如此。雖然知道對你不公平,但這個世界上本來有著太多不公平的事。如果國家陷入動蕩甚至滅亡,會有更多的人受到不公平的對待!只有犧牲一部分人,才能保全所有人!夢馨,你是一個有責任感的好女人,而首腦的責任比你多上千萬倍,他的苦你應該感覺得到。你有多苦,他也有多苦,甚至更苦!」
睿明愛她嗎?是的,他愛!當一切說服無用,她要離去平息傲雄瘋狂時,睿明眼眶發紅地,緊抓著她的手︰「不要讓我動搖,我不能沒有你,你是我的生命!」
當她沖出首腦辦公室,身後睿明呼喚著她的名字,那聲音痛苦得讓她痛徹心扉……
顏夢馨一下癱坐在躺椅上,低著頭,大滴的眼淚直往下滾落,肆無忌憚地大聲哭泣起來。
「夢馨,求你去見見他吧。給他一點安慰!我是醫生,但不能讓他放棄愛你,而讓身體好轉。他控制不住的愛你、想你,獨自忍受著煎熬和痛苦,夢馨去見見他吧。我先去了,希望在他醒的時候,能看到你,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安慰。」郁塵說完最後一句後,轉過身離去。
見顏夢馨哭得如此的傷心,提爾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將她納入自己懷中。擁抱著她,靜靜地等待著她情緒的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