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整理了下凌亂的頭發,顏夢馨去了樓頂花園。
確實人很多,卿歡拿著玩具逗著靜芸爬,就象拿著女敕草放在駱駝跟前,其他人都笑看著,這個小家伙跟著玩具跑。
見到任鵬腫著一個眼,顏夢馨坐到了他身邊︰「過會兒我用冰塊幫你敷眼,再用藥酒擦一擦。」
「不用了,傷口在部落里是榮耀。能把我打傷的也算是勇士了!」任鵬樂呵呵地捂著還疼痛的眼,隨後輕輕拉起她的手,就象老夫老妻一般相對而笑。
顏夢馨不想打破這種平靜和溫馨,但還是輕聲道︰「你該回去了,紫蘿再過二個月也應該生了吧,她需要你。」
「都生過一個了,沒事。」任鵬心中很是郁結,每次來他都是依依不舍,來的時候卻是風風火火。看來紫蘿也不容易!
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彪勇。轉向了坐在地毯上暫時忘卻煩惱,正逗著靜芸的紅影。紫蘿和紅影的命運並不一樣嗎,卻有一點很相似,那就是愛上了不愛她們的男人,雖然她們比普通女人有著長處。
她想了想對著紅影問道︰「紅影,想不想去任鵬的部落散散心?」
紅影一下愣住了,這好象並不符合規定。
「去醫院住著,不如去那里調養一段時間。紫蘿夫人也懷孕了,老夫人很和藹,而且生活經驗非常豐富。任鵬首領既然還想再這里幾天,那麼不如你去陪陪她們,順便散散心。首腦那里我去說吧!」問郁塵拿過數據器,現在數據器已經有了一批,但只有少數人才能使用,郁塵就是其中一個。在紅影忐忑的心情下,她撥通了睿明的聯線。
而任鵬想著能在這里多住上些日子,馬上就答應了。
紅影去了任鵬部落里,彪勇有點憋。幸好任鵬天天去特警部說是觀摩,其實是找他打架。
「十分鐘到了,該你了!」彪勇將手中阻擋拳腳的厚厚練習護墊扔給了任鵬。
「那麼快。」任鵬嘟囔著接過護墊,將半人高的護墊舉在胸前。隨後猛地一拍︰「好了,來吧!」
「接好了!」彪勇此時終于露出點笑意,嘴角微微上揚,猛地來了個側踢腿。
一腳正中護墊,巨大的力量讓任鵬後退了二步才站穩。在特區也只有少數幾個人,能接得住彪勇的直接側踢。就算是武術教練,身材和力量不夠的話,一腳過去早就踢飛了。
任鵬站穩後罵了髒話︰「你媽的能不能不要那麼拼命?如果是別人,肋骨都會踢斷了!」
「這叫拼命?等著!」彪勇一套組合拳雨點一般的打過去,打得任鵬躲在護墊里節節敗退,直到差點退出場邊緣才停了下來。他微喘著氣,在特警部其他訓練人員或崇拜、或妒忌、各種復雜的目光下戲謔道︰「這才是拼命,打得對手沒有招架之力。」
任鵬看了下護墊,居然打破了層布,露出里面白色的厚厚海綿。他忍不住吃驚,扔下護墊,模了模有點酸麻的胳膊,簡直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要諒解他。」閑來無事也坐在旁邊的毅翔,手中拿著水,象看戲一般︰「女人走了,憋著了,需要發泄發泄。」
彪勇原本還算緩和的臉色頓時一板,冷笑了一聲︰「久聞毅翔首領威名,在當間諜的時候就捏斷了好幾個專業人士的骨頭。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討教一下?」
特警部的人頓時來了興趣,紛紛圍攏。
「不用了吧,和平時期。我可不象任鵬首領那樣下得了手,萬一有個損傷,很難和首腦交代。」毅翔仍舊不慌不忙,悠哉悠哉拿著水杯。
「來吧,點到為止。」彪勇故意挑了起來,臉上露出輕蔑之色︰「如果怕受傷或者打不過,實在為難,也不勉強。」
「打吧,不打容易退步,讓我也學二招。要不打倒在地不能爬起來為準,怎麼樣?」任鵬興致很高,也幫腔了︰「還是你是首領,不想和不是首領的人比試?」
「拳腳無眼,誰都說不定呀……」毅翔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隨後將水杯放在旁邊,站了起來︰「那麼交流一下吧,但說好,倒地不能站起為準,就比一場。」
「好,就一場!」彪勇嘴角掛上一抹不經意的笑意。
毅翔的身材雖然在普通人群中已經屬于中上,但在高大為準的特警部,只能屬于中等還偏下。很多教練和武藝較高的特警躍躍欲試,最後圍攏在一起暗暗商討下來,還是讓比較之下武藝較高、但身材相對來說和毅翔不算太突兀的特警試試。
彪勇低頭在這個特警耳邊叮嚀︰「一開始就抓住用力打,為特警部長長臉。拉著他,抓著他,但不要讓他躺下,別忘了你們是怎麼被他耍得團團轉的!」
如同一針強心劑,特警立即點了點頭。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等會兒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老對手,打得他滿地找牙的力氣都沒有。
二人相對站立在場地中央,毅翔除了眼眸亮得如同往日,其余無一點戾氣,仿佛就是來友誼賽的。還對著明顯敵對的眼神,不懷好意的特警和善地微笑著。
一個教練站在中間大聲喊道︰「開始!」喊完急速後退,二強相爭要盡量遠離,見不妙的時候再上去阻止,避免自己受傷。
毅翔卻看著練功房的門口那里,笑著點頭︰「部長,你也來了?」
特警頭子來了嗎?特警下意識扭頭去看,卻沒有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的身影。
說時遲那時快,毅翔出招了!要麼不出,一出就是陰損的招式。他飛起一腳,從特警雙腿中央,又快又狠地直踢上去……
「小心!」其他人的提醒已經晚了。
特警臉色一下由紅變白,額頭直冒冷汗。雙手捂著襠,隨後慢慢地躺倒在地,動都不能動了!
毅翔還是笑眯眯地︰「對不起,承讓了!」
當毅翔溜溜達達象逛街一般從場地上下來,大家還在瞠目結舌當中。
彪勇簡直快翻白眼了,喘著粗氣努力壓制著怒火︰「你這叫什麼招數?」
毅翔卻毫不在意那麼多的白眼和鄙視,又按原來的樣子照樣坐下,拿著水杯︰「說不要比,你們非要比。如果沒有武器,光靠拳腳打仗,就算你們多一倍的人,也打不過任何一個部落。」
這個囂張的家伙,要不是有言在先,就比一場,彪勇氣得差點想提出比試了。
毅翔拿起杯子喝了口後悠悠道︰「因為你們的武藝只能說是武功加藝術,或者難听點說就是適合表演。如果是生死有關的時候,你們打算是保持風度,維持武學修養,還是要保命?在部落里,無論是首領決斗還是奴隸打架,只要有效,哪怕是用咬的、用抓的、鑽褲襠、吐口水、連滾帶爬、死纏爛打,只要能贏就行!」
彪勇頭一次張著口,連話都說不出了。他扭頭看了看任鵬,任鵬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隨後抿著嘴、努力忍著笑,最後還是笑了出來。
在帳篷里,紅影和紫蘿正在聊天,二個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她們見面後,沒三天就無話不談了。紫蘿母親手里總是不停,要麼做著衣服、要麼捻線,累的時候或坐或斜躺在一旁。
「老夫人為什麼還要做這些?」紅影很奇怪,忍不住問了。在她想象中,部落里的夫人都是不做事的,唯一的工作就是與大帳里女奴斗。紫蘿母親都已經是首領的丈母娘了,為什麼還要做女奴做的事?
紫蘿母親擦了擦眼楮,笑著抖開衣服︰「這是給任鵬做的,他以前一直沒有好衣服穿。每次我做好新衣服,他都非常的高興。讓我想想,他已經幾件衣服了?二十二件還是二十三件?」
「媽~」紫蘿模著大肚子,氣呼呼地道︰「都那麼多了,你還做,他大約穿到有了孫子都穿不完。我肚子都那麼大了,他還沒回來,就別給這個沒良心的做了!」
「胡說,怎麼沒良心了?不回來也沒人敢動我們娘倆,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紫蘿母親輕聲責怪了一聲,隨後笑著對紅影歉意的笑了笑︰「這孩子就是長不大。有時很羨慕首腦那里的女人,不依靠男人,想如何就如何。部落女人生來就是要伺候男人的,一直伺候到自己死還不舍得男人死,男人一死呀,什麼都沒有了。」
「哪怕男人對自己不好也要忍著嗎?」。紅影若有所思的問。
「當然要忍,除非真的實在過不下去,不離開就會死。」紫蘿母親放下衣服,開始捻線︰「但畢竟是夫妻,又不是有深仇大恨,怎麼可能不離開就要死呢?等到關鍵時候,畢竟睡過同一張地毯,鑽過同一個被窩,多少會向著點。看人呀,不能只看表面,要好好想想如果遭了難,男人是不是會幫你!」
紅影稍微猶豫後問︰「如果不是夫妻呢?」
紫蘿母親忍不住笑了起來︰「情人嗎?那就看是不是喜歡了,喜歡的話什麼都能忍。到不喜歡的時候,盡管兩手一放,離開便是。凡是人呀,除非沒有心,日子久了都會有點感情的。養條狗時間長了,也舍不得殺來吃了。但也許熬到死的時候,這個死心眼的才會覺悟,掉幾滴眼淚,就看你覺得值不值得熬下去。」
「好了,不聊了!叫女乃娘把孩子抱過來。」紫蘿扭頭對著帳篷門口值班的女奴喊了句後,笑著對紅影道︰「還是陪我兒子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