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
某同志出場了
原諒我讓他這麼早上場亮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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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位夫人真的是我家公子的義妹啊。」
「是啊。」韓雁聲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她遣回了轎夫,獨自帶了貼身丫環綠衣,纏著桑弘羊請她搓一頓。
「我要去聞樂樓,」韓雁聲肆意說道。青衣小廝嘴角一陣抽搐,公子這個義妹真是一點也不生分,在聞樂樓上吃一頓,抵的過普通人家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好。」為了慶祝戰友重逢,桑弘羊倒也願意慷慨解囊,爽快答應道。
到了聞樂樓,桑弘羊開了一間雅間,叫了幾道招牌菜,便將小二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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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財是我在撿回來的孤兒,他無家可歸,人又還算機靈,我就收他在身邊做小廝了。」
「招財……」一滴汗從韓雁聲的額頭流下來,「我說桑弘羊,你好歹是……」(新社會一家大公司的執行經理),「怎麼就取了個忒俗的名字。你當是……」(招財貓啊)。
「義小姐,」招財不悅的瞪視韓雁聲,「你怎麼可以直呼我家公子的名字呢?」
……
韓雁聲笑的甜蜜蜜的轉視他,招財在她的笑容下有些撐不住了。
綠衣好笑的看著招財敗下陣來,幸災樂禍道,「活該。」在桑弘羊似笑非笑澈如冰雪的眼光下也不敢放肆了。
房門推開,菜品酒水流水般送上來。
「我說啊,在這里,我最不習慣的就是飯菜了。」桑弘羊伸出筷子翻了一翻,「你看,所謂長安第一食肆,聞樂樓最好的菜品,也過是些水煮牛肉等東西,這些日子,我的嘴里簡直要淡出鳥來。最可惡的是,」他俊秀的面容簡直有些猙獰,「他們連雞蛋也只有水煮蛋。」
「呵呵,」韓雁聲含笑看他抱怨,「你如果不介意等的話,我去給你做幾個菜吧?」她今天心情很好,也就心甘情願下廚做菜了。
「真的,你會做菜?」桑弘羊的眼楮亮起來。「女孩子還有幾個會做菜啊?尤其像你是(當特警的)。」
「少瞧不起人了,」綠衣激憤護主道,「我家主子的菜,老爺和和弄潮少爺都說是極好的。」
韓雁聲在家也只做過那麼一次菜,那時綠衣尚未賣到蕭府,所以關于韓雁聲的廚藝,她也只是听說,但主子受人懷疑,身為婢子的自己自然要跳出來維護。
韓雁聲悠然道,「只要你肯給錢就行了。」
話轉的很奇怪,但桑弘羊也是聰明人,知道如果不特別給錢的話,一般食肆是不會讓客人自己做菜的,尤其越大的酒樓越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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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半個時辰,韓雁聲微笑回來,後面跟著捧著菜的小二。
香味淡淡彌漫開來。
招財和綠衣簡直要將眼珠子瞪出來,四道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但色香味俱全的菜擺上桌子,那香味勾的人食欲大動。桑弘羊仔細看了看,卻是一道油炸雞翅膀,一道火爆腰花,還有干煸四季豆,嗆炒蓮白,極度渴望嘗一嘗的樣子。
「嘖。這位夫人真是好手藝。」小二迭聲贊道,望著韓雁聲的目光猶如望著普度眾生的觀世音菩薩。「剛剛小的端菜經過樓下的時候,那大堂安靜的就是掉了一根針也听的見。大家都聞到夫人做的菜的香氣。」
韓雁聲揚頭看著桑弘羊,「如何?」
桑弘羊舉筷嘗了一道,豎起大拇指,「不錯。一般廚師也比不上。」
「小姐。」綠衣可憐兮兮的看著韓雁聲,祈求的味道不喻而足,韓雁聲失笑,正想說坐下吧。卻聞室外忽然傳來一個淡淡低沉的聲音︰
「桑公子,在下欲進來一敘,不知意下如何?」
韓雁聲渾身一震,剎那間,她只覺得非常害怕,身體的意志仿佛分為兩半,一半悲欣交集,只知道在心底喃喃道,「是他,是他。」另一半卻好像浮在半空中冷冷看著。這不是第一次她和陳阿嬌的靈魂分行其道,卻是第一次感到徹底的害怕。
進來的是一個紫衣青年。修眉俊目,嘴唇極薄。
「皇……」桑弘羊快速斂去月兌口的驚呼,「黃公子,」桑弘羊微笑站起,「不敢當,不敢當,黃公子願意來,是在下的榮幸。」揚聲吩咐加餐具。
劉徹挑挑眉,來到桌前坐下,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兩個人,一個英武,一個有點柔,正是李敢和楊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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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綠衣見韓雁聲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心里有些害怕,輕聲喚道。
「這位是?」劉徹仿佛這才注意到坐在一邊的女子,容顏一般,一襲桃色的衣裳,卻偏偏從上到下繡了無數朵桃花,從衣角處的初初綻蕊到胸口處緩緩開放,在領口開到極盛,到了袖口處就緩緩凋零,每一處都繡的活靈活現,極富神韻。也將她襯的像是一株開到最好處的桃花,粉女敕瑩潤,光彩逼人。肚子隆起,顯然是懷有身孕,但隨便跪坐在那里,卻偏偏一種雍容的氣度從身上體現出來,奇異的讓人覺得玲瓏起來。
韓雁聲難言的氣度讓劉徹多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小女子姓陳。」韓雁聲面上淡淡,略壓低聲音道,拼命的壓制著陳阿嬌靈魂的反應,慶幸自己帶有人皮面具,看不出面上變化。但也替阿嬌感到悲哀,青梅竹馬長大,又是多年夫妻,阿嬌就在身邊,劉徹卻不曾認出。
「我剛剛在外面,听說桑家的七少爺幾個月前救了一個女子,一洗惡少的名聲,不知是否屬實?」劉徹打趣桑弘羊,有些奇異的看了看桌上的四色花樣新奇的小菜,舉筷嘗了嘗,軒眉一揚︰「陳夫人好手藝。」
他以為韓雁聲報的是夫姓。
哪怕是心中害怕,韓雁聲依舊抑制不住心中大笑的沖動,「公子客氣。」
他意猶未盡的嘗了嘗另外三道菜,「我付你極高的工錢,請你為我家作膳,如何?」
「多謝黃公子厚愛,本來不該拒絕,」桑弘羊挺身而出道,到底是現代出來的人,見過大風大浪,在皇帝面前也沒失了自己的性子。「但我妹子身子實在是不適合。」
劉徹淡淡「唔」了一聲,不再言語。
韓雁聲贊賞的看了桑弘羊一眼,這小子還算有良心,沒有出賣戰友。她為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是新豐酒,味甘但淡。她終究抑制不住幽怨報復的心,幽怨的是陳嬌,想報復的是韓雁聲。
「今日有美酒佳肴,佳朋在側,未免不盡興,桑哥哥,我們來行個酒令吧?」
「哦?」劉徹頗感興趣,「怎麼行?」
桑弘羊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韓雁聲喚招財過來,要他找掌櫃的要了竹筒竹簽,自寫了行令詞。回眸笑道,「這兩位公子也請坐吧。酒令就是要人多才熱鬧呢。」
李敢和楊得意向劉徹看看,在劉徹微微頷首後才尋個位置坐下,姿勢有些拘謹。
旁邊,招財和綠衣也沒有看過這麼新鮮的游戲,性質勃勃的蹲在一邊觀看。
「還請黃公子抽一支簽吧。」
劉徹起身,掣了一支簽,自行展開,念道︰「在座各位吟一句與酒相關的辭句。」
啊咧,韓雁聲差點詛咒出聲,按照酒令規則,各人抽出的令簽是都要交給行令官,(可能是她剛規定的規矩)也就是她的。這個漢武帝,是皇帝了不起啊,居然就自顧自的展簽看令了。
劉徹想了想,道,「酒既和旨,飲酒孔偕。鐘鼓既設,舉酬逸逸。」
這是詩經小雅中的一句,形容賓主盡歡的情形。
李敢雖是武將,但也出身世家,文才不弱。楊得意能當上皇上身邊的近侍,也懂一些文墨。兩人一一吟了。輪到桑弘羊,他舉起酒爵,大浮一白,舉奢敲碗,大聲吟道,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鐘鼓饌玉何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呼兒將出喚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好。」招財鼓掌,雖然听不出好在哪兒,但是自家公子是一定要捧場的,而且公子的意態疏豪他也很是崇拜。
「哼」旁邊綠衣不服氣的回過頭去。
在座三人亦動容,「但願長醉不願醒。好意態。」劉徹擊節贊道,「但弘羊吟的辭句新鮮,我似乎從未听過?」
「呵呵。」桑弘羊微笑,「這是小可自寫的。」他很怕與劉徹解釋詩句來源,所以干脆自承下來。雖然邊上有個知根知底的,不免尷尬。但他才不信韓雁聲等下能不盜版別人詩詞,既然如此,大家五十步與一百步,誰也不必笑誰。
果然,韓雁聲眼珠骨碌碌一轉,笑的賊兮兮。念道,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她念的慢吞吞,一字一字咬字清晰。其余人等一怔,隨即大笑起來,連桑弘羊也是哭笑不得。他剛剛說的是買酒消愁,這兒韓雁聲就說舉杯消愁愁更愁,不是針對他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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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行過幾輪酒令,終于輪到韓雁聲。她展開簽看了一陣,目光流轉,不發一語。
楊得意沉不住氣,「上面寫了什麼?」
韓雁聲不答,這下連桑弘羊也好奇了,「給我看下。」拿過令簽,也安靜下來。
劉徹饒有興致的問,「莫不是寫了很促狹的事?」
桑弘羊將令簽遞出,眾人一看,不禁一愣,上面寫的是︰說話的人答應未說話的人任意一個要求。
劉徹的面容轉嚴肅起來,若今日眾人中沒有他這個皇帝,這張令簽雖毒,也無傷大雅。但如今將他算在內,若有人漫天要價,未免太有心機。
在座除了韓雁聲只有李敢性子沉靜,未曾開口。此時只得站起來,道︰「我放棄。」
劉徹面色稍霽。
「李公子好大氣。」韓雁聲淺淺一笑,「小女子可比不上。」言下之意,她打算行使酒令了。
桑弘羊大笑,「妹子打算如何?」警告的瞥了她一眼。
「也沒打算如何。」韓雁聲裝作沒看見,「小女子雖不才,但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今日雖破例下廚,總不能沒了身價。」
「妹妹是什麼身價。」
韓雁聲淡定一笑,道︰「金樽美酒斗十千。」
桑弘羊嘆了口氣,「知道了,我待會差人送四萬錢到你府上。」
「至于黃公子與楊公子,」韓雁聲緩緩低首,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這樣吧,若哪日小女子冒犯了公子,還請公子看在今日份上,饒恕小女子則個。」
「就如此?」劉徹淡淡道,面無表情。
「嗯。」
「好。桑公子,陳夫人,告辭。」劉徹拂袖而起,吩咐道,「走吧。」
出了聞樂樓,劉徹輕聲吩咐道,「查查那個陳夫人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