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她想成多麼偉大無私的人,她純粹是沖著那十萬塊錢去的。
蔣笙薇把資料袋裝進自己精致的手提包,笑著說︰「這十萬塊錢果然值得你十二通連壞催命電話不停地轟炸我。」
不用陪喬城錦的時候,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喬城錦不需要她的時候,她的作息時間便晝夜顛倒,成為晝伏夜出的動物。
「不是我說你,」提到這事,陳銘就有的感嘆了︰「你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姑娘,對自己總是粗心大意的。飯不好好吃,覺也不好好睡,好不容易交了稿子掙了稿費吧,不說先讓自己吃點好的,每次都浪費在無意義的物質上。」
蔣笙薇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用開玩笑的語氣,笑容無害地說︰「喂,是責編又不是媽,管那麼多。」更何況,我媽也不曾管我這麼多,這句話,在蔣笙薇的唇齒間繞了一圈,又被囫圇吞下去了。
這種私人的事,還是不要讓旁人知道的好。
陳銘無可奈何地看著她,連連嘆氣。
「說到底,身子是你自個兒,好歹也珍惜點兒。」他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紅色的請柬,「喏,這個月末,我就要跟齊悅結婚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喝喜酒啊。」
「結婚?!」蔣笙薇驚喜地瞪大了眼楮。她本來一雙眼楮就像含情似的靈動,這下子俏生生的越發好看的緊。
她接過來,看著上面的燙金大字,看著陳銘和齊悅的名字挨在一起,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陳哥,齊悅姐你可是娶對了,你放心,這杯喜酒我一定會去喝的。」
去年冬天陳銘不小心摔傷,深諳知恩圖報道理的蔣笙薇曾經去醫院探病。齊悅,那個女人有著溫婉的笑容,細心地煲了湯,親手喂他。
她雖然和齊悅見面並不多,卻是知道她的故事的——二十二歲不顧家里的反對跟著陳銘出來,不介意那時候的他一窮二白,將自己全部的存款拿出來供他做生意。後來陳銘的生意屢戰屢敗,漸漸失去了原本的野心,混在一家無名無氣的出版社,失去所有的銳氣和激情。而齊悅十三年來始終陪在他身邊不埋怨,不奢求,只希望他能夠向自己求婚。
她今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做陳銘的妻子。
如今,她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她那麼善良溫婉,自是該擁有這美好的結局。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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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銘離開之後,蔣笙薇獨自在咖啡店坐了很久,下午兩點多,她喝掉了第十三杯苦咖啡,提起包離開。
剛出了咖啡店大門,熱浪便席卷過來,她微微眯起眼楮,將手提包擋在額前,以此來擋住白花花刺眼的陽光。
就在此時此刻,一個穿著略有些破爛的男人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