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並不是離開了,而是去附近的藥店買了跌打藥和感冒藥,然後又弄了很多冰塊,這才重又回到蔣笙薇的小家。
她還沒醒,梁景和嘆了口氣,先去廚房燒開水,打開燃氣灶熬湯水,忙完了一切才從拿著冰塊兒來到蔣笙薇面前,蹲下來幫她敷冰塊祛除腳踝處的傷腫。
如此靠近了才發現,她很消瘦,腳踝縴細伶仃,他一只手便可輕而易舉地握住,這樣單薄的身子落了水,在出租車上,夏末的風雖然還帶著溫柔的暖意,可從車窗里倒灌進來吹在落水的她身上,豈能不病倒。
他收斂起恍惚的神思,極認真溫柔地替她祛腫。
蔣笙薇閉著眼楮裝睡,感受著來自梁景和的溫柔,心下一片失而復得的幸福。
是的,她在裝睡。
蔣笙薇起初初醒,只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許是方才落水之後又吹風所以才頭痛感冒吧。
她陷入一團混沌之中,跌跌撞撞模索,卻終是尋不到出路。
一陣心酸襲上心頭,蔣笙薇眼前驀地浮現出一張臉來——一張酷似程頌的臉,近在眼前。她欲觸手撫模,卻落了空。
程頌!
她尖叫出聲,睜開眼醒來,房間里除了自己,再無他人,靜得可怕。
程頌呢?他走了嗎?不要自己了嗎?
蔣笙薇癱軟在沙發上,心下一片愴然。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終是沒有留下來。她咬著嘴唇抵住心內涌動的悲傷,閉上眼。
認命了,認命了吧。
此時,絕望之中,門口卻傳來「 噠」的聲音。
頭痛襲來,蔣笙薇努力想睜開眼楮卻耐不住眼簾的沉重,迷糊中只曉得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入門而來,提著很多東西進了廚房。
是他嗎?是他吧。
繼而他走了過來,溫柔地捧著她的腳踝,蹲下來幫她敷冰塊。她想起當年去爬山不小心扭到了腳,程頌也是這樣溫柔以待。
時隔多年,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多好。
他是程頌,就讓她當他真的是程頌,就讓她徹底沉淪一次,誰都不要去打擾她苦心編織的美夢。
「你感覺好點了嗎?」梁景和不動聲色開口。即使她看似閉上眼楮在睡覺,他也無法忽視那種被她深情看著的別扭姿態。
小把戲被拆穿,蔣笙薇撅撅嘴睜開眼楮,「程頌,你怎麼知道我醒了?」明顯嬌嗔的口吻,令她心下不由一愣。
五年了,她早就忘記自己其實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
梁景和強調︰「我叫梁景和,不是什麼程頌。」
蔣笙薇聳聳肩︰名字而已,她不在乎。
「不好啊,頭有點痛,腳也有點痛。」她的語氣忽而一轉,笑吟吟地說,「不過有你在,我就不覺得疼啦。」
她這樣直白,反叫梁景和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