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因為公司廣告的關系,兩人在近日常常見面所以熟悉而已,她今天便不請自來,膽大闖入自己的辦公室。
玩曖昧勾|引嗎?你還太女敕了。
因為低著頭,Greta看不到喬城錦的眼神,輕笑一聲站起來拿走喬城錦手中的文件,身子軟軟一滑,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我為何不自信呢?」她輕笑,藕荷般的雙臂曖昧地勾住喬城錦的脖子,「難道你認為我不夠資格勾|引你嗎?」
對,勾|引,她說的夠直白,她的目的就是勾|引惚。
只是在這樣類似***的情況下,沒人會當真。
喬城錦勾唇笑,大手鉗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的臉,曖昧的氣息噴在她臉上︰「你說呢?」
語罷,兩人皆輕笑起來溫。
Greta輕佻地在他胸口柔柔掐了一下,嗔道︰「你真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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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似乎漸漸歸于平靜,許青嵐自上次鬧翻臉之後便再未出現,倒是許青幽,沒事人一個,也不工作,也不回家,天天帶著吉祥四處玩。
而蔣笙薇永遠拿吉祥沒辦法,反正她也沒事,只好陪著他們四處瘋。
喬城錦似乎喜歡這樣的她,因為他們好久沒有針鋒相對過了。
對于表白的事,他再沒任何提及,可每天早上她起床,他已經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看報紙,听到動靜,回過頭溫柔地說︰「快來吃早餐。」
秋日里的陽光暖暖地透過窗子,為他鍍上一層美好的光芒。
她忽地就想起那句再俗不過的話︰每天早上醒來,看到陽光和你都在,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蔣笙薇想啊,不管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怎樣話如利劍欺凌自己,她都知道啊,那不過是屬于他的一種笨拙的表現方式。他們從未有過心心相印的真正的溫情……不,有的,只是那時的她有永失的心底明月,所以從來不曾在意。
現在,下午三點多,是秋天里難得的晴空萬里,她閑來無事躺在院子里的搖椅上曬太陽,腦海中放電影一般浮現的,皆是他那些張狂欺凌外衣下掩藏的小溫情小心思。
他不善表達,她刻意忽略,于是這份情在一開始就注定默默無聲。
好啦,一切都過去啦。
蔣笙薇眯起眼楮看向漸漸西沉的太陽,也許,是該找個人好好愛一場了——是不是人寂寞久了,都是渴望愛的?
只是,要重新開始,就注定要訣別過去。
我,舍得嗎?
蔣笙薇閉上眼楮,問自己。
耳邊只有清風拂過,世界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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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夢了。
夢里,空曠的天台,穿著肥大校服卻依舊美好的少年,她與他面對面,微微仰著頭努力看著他清秀的面龐。
「我想你了。」她輕輕開口,怕驚擾了一場美夢。
有風吹來,帶著遙遠而熟悉的花香。
「薇薇,」他溫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小心翼翼,像是觸模一件珍寶,他的眼瞳是黑色的,帶著讓她眷戀的柔情,「忘記我。」
「我怕我做不到。」她微笑,卻帶著難過。
他走近她,替她捋捋被風吹亂的發,溫柔地笑著,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枚吻。
她閉上眼楮,听見他說︰「那就埋在心底,不要想起,漸漸地,就忘了。」
漸漸地,就忘了。
就忘了。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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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浮起一絲嘆息,緩緩睜開眼楮,恍然發覺自己被人打橫抱著正在上樓。
她扭頭,對上一雙好看的眉眼。
「我弄醒你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天涼了,怕你受風寒,本來是想抱你進臥室好讓你睡得舒服點的。」
笙薇搖頭︰「沒有,我睡不著才醒的。」
看,就是這樣,以前她在陽台睡著,醒來的時候卻是躺在床上。那時候他還總是和自己吵架,卻總會輕輕抱自己回房間。
她作勢就要從他臂彎中掙月兌,他卻抱得越發緊,聲音嗚嗚︰「不要動,讓我抱抱好不好。」
她的心一緊,緩緩地猶豫著抬起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一刻,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他第一次打橫抱她,是協議開始生效,他帶她回喬家;第二次打橫抱她,是在新婚之宴上;第三次打橫抱她,是那日她在咖啡館被Greta羞辱,一身狼狽;第四次,是現在。
前兩次沒有任何感覺,那種心悸是從咖啡館開始蔓延的。
那麼,程頌,是因為你懂我心疼我,所以才會入我夢,告訴我漸漸地,就忘了嗎?
她晃神很久,方才發覺喬城錦抱著自己坐在沙發上,一直看著自己。
有些不自然,她清清嗓子,別過視線︰「現在不是應該在公司嗎?怎麼回來了?」
他說︰「是有事情要告訴你的,今天是趙德生和他太太的三十周年結婚紀念日,晚上他在家里舉行Party……」
「你需要我出席?」蔣笙薇打斷他的話。
喬城錦一愣,點頭︰「是,但是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強迫。」
「我願意,」她笑,從他懷里起身,坐在沙發另一邊,「這也是我的責任和義務,不是嗎?」
听到後面,他有些微微惱怒︰「不是!」
她忽然膽大地迎上去︰「那是什麼?」
一句話堵得喬城錦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也如此,一個男人從未對你表態過什麼的時候,你也心無雜念,他若某一天無意透露,他說喜歡你,之後卻再沒有任何的動作,你是否再也無法淡然自持,總是想著,他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一時興起?他若真的喜歡我,可為何不見他正式告白,不見他向眾人宣告。
蔣笙薇就是這樣,她承認自己還是太小家子氣。那日許青嵐步步緊逼,他也沒有像個正常的男人一樣摟住心愛的女人,對她說︰「喏,我已經名草有主了,而且我不喜歡你,你死心吧。」
喬城錦,他只是大段大段地沉默,說一句,我從未給過你任何妄想。
許是,他那樣的男人,不喜這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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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生是廣告公司的總經理,也是喬城錦父親昔日的商場合作伙伴,後來喬父意外辭世,喬城錦舉步維艱的時候,趙德生並未像其他人一般為了私欲落井下石,反而幫了他不少。
喬城錦是知恩圖報的人,打理公司上手之後,與趙德生的公司強強聯合,倒也立下雙贏的局面。如今迎來他和太太的結婚三十周年紀念日,喬城錦無論是作為晚輩還是商場上的合作伙伴,都該去一趟的。
他帶著蔣笙薇出門做造型選禮服,七點多的時候才終于完畢。
她的發烏黑柔亮,造型師幫她做了韓式盤發,此時此刻長發被隨意挽了上去,用一枚淺玉色的蝴蝶結做裝飾,耳邊垂下幾縷散發,襯得她成熟中又帶著俏皮可愛。
最後她站在喬城錦面前,看到了他眼里涌動的驚艷。
是了,他從未見過這樣明媚清新的蔣笙薇,素日里,她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明明才二十二歲,卻像是八十二歲一樣。
他偷偷告訴造型師,一定要徹底改造她,幫她找回二十二歲應該有的模樣。
她是天生麗質的美人兒,果真沒叫自己失望。
他就那樣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蔣笙薇,看得她略有些不自在,不斷伸手揪著自己身上那件看起來太可愛的斜肩裙子。
她不適應這樣的自己,很不適應。
喬城錦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她,彎下腰在笙薇耳邊呢喃︰「好美。」
可薇薇,她不知自己是否該開心。
晚宴在張德生的豪華私人別墅內舉行,宴會上所有的食物皆是有名的廚師掌勺所做,其實大家未必是來享受美味佳肴的,可美味卻必不可少。
黑色的布加迪「吱」地一聲停在張家門口,張家私人門衛立刻上前替喬城錦拉開車門,一身休閑合體的西裝,越發襯得他器宇軒昂。他自車頭繞過,親自彎腰替蔣笙薇開門。
她笑得得體,挽上他胳膊,郎才女貌,佳人絕配。
張德生帶著自己的老婆迎上來,笑得很是開懷︰「賢佷,你總算是來了,可得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