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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翌晨雖是個又名的風流浪子,可聰明的頭腦,雷厲的手段,他一樣都不缺。綠色小說自他接管‘新亞泰’後,幾乎使這個跨越電影歷史而屹立不倒的老字號,步入了一個新的輝煌時期。
「何止,我可是沒少听聞這個黑道女魔頭的事跡。」
沈翌晨不屑的輕哼,他在這個圈內,少不得與多方打交道。
伊家是黑道世家,而歐陽家是政界泰斗,兩家有權有勢,但是‘新亞泰’的崛起,不得不說是靠著給二者洗錢而發家。
‘新亞泰’許多次幾乎商業壟斷性質的審批,都是通過歐陽家才得獲得的,雖然激起行業內的輿論與批判,卻是靠著伊家這個強大的靠山平息。
一來二去,幾家的人總混的廝熟,只是伊家除了伊多這麼個另類各色的人物,從小就叛逆,從不參加家族聚會。
和她老子不一樣,伊多洗錢,從來不通過他們沈家,所以他對她早有耳聞,卻不曾見過。
「我管她是誰,嫁入我沈家,她就是頭母獅子,也得給我學會乖乖趴著。」
他們最好心照不宣,各玩各的,否則,他就是反了伊公,氣死他家那個老頭子,也要甩了她。
龍鈺英俊的臉面依舊矜持,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濃。
依他對沈翌晨的了解,說白了他就是嫉妒。嫉妒伊多可以拋開一切自我獨行,而他卻必須被家族的光輝榮耀所籠罩,事事以家族利益為先。
龍家與沈家雖然是世交,但是他家四代從商,一直是做實業的。
各個行業都有涉及,卻不牽扯影藝界。雖然龍鈺不了解娛樂圈,但是其中的盤根復雜,也多少是懂得的。他舉起了酒杯,與沈翌晨的遙遙相敬。
但願……地球不要因為兩個冤家聚頭而毀滅……
人說富過三代,方顯世家之氣,最好的例證便是龍家。
龍家家教甚嚴,絲毫不遜色任何皇室貴族,教育出的繼承人龍鈺,更是新一代紳士的典範。
只是他處于這種看不見的上層社會,是不會被一般百姓能見到甚至能听到的,否則他一定成為眾星捧月,新世紀女性競相追逐的豪門子弟。
「你呢?」
沈翌晨為自己和老友復斟了一杯,血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水晶杯中緩緩轉動。
「龍家就這麼放任你,做你的逍遙貴族?我以為,十年前你家老爺子就會給你安排個‘監視器’。沒想到先被安的居然是我。」沈翌晨諷刺的笑道。
龍鈺舉杯的手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苦悶。
十年,他父親再也不允許他放肆下去了,各家都已經陸續表態,顯然是他父親的放縱……
沈翌晨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謔笑道︰「我說,龍大少,您還真以為生活就是拍戲呢?都這麼多年了,居然還在惦記一個樣子都記不清楚的人。」
龍鈺盯著彩繪的落地玻璃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根本沒有心思理會沈翌晨的調侃。
沈翌晨還想說什麼,卻被忽然走來的人打斷。
「龍總,我來遲了,請您原諒。」
段浩然一身嚴謹的黑色阿瑪尼西裝,一如他人一般嚴肅沉穩。他本不想來參加這慈善拍賣會,但是因為實業巨頭‘盛德’的執行董事長龍鈺的邀請,他還是如約前來了。
「段總,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龍鈺聞聲收起思緒,見段浩然走向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禮貌起身迎了上去。
最近‘盛德’與‘龍騰’有個合作項目,他才認識了段浩然。初見時,龍鈺十分驚艷,難以相信眼前嚴肅到死板的男人,居然就是‘龍騰’這個迅速崛起的軟件業新秀的領頭人,而且段浩然還是和他出自同一個學校的學弟。
「龍總親自邀請,我怎會不來。」段浩然客套的寒暄著,看到沈翌晨的時候楞了一下,問道︰「這位是……」
「這位是‘新亞泰’的副董沈翌晨。」龍鈺對段浩然介紹道,轉而又對沈翌晨道︰「翌晨,這位就是我常與你提起的,‘龍騰’軟件的創始人,段浩然,段先生。」
「久仰大名,幸會。」段浩然的回答,和他人一般死板規矩。
「客氣。」
沈翌晨覺得無趣,卻礙在龍鈺的面子上,和他握了手,繼續臥回沙發。
龍鈺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皺起眉,難得主動起身解圍︰「時間快到了,我看拍賣也快要開始了,咱們進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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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暮雨遲一身經典的黑色香奈兒拖地禮群,站在展覽大廳里欣賞著幾樣即將拍賣的展品。
三十幾萬的高級定制禮裙,緊身胸衣款式的上身,露出她光滑精致的肩頸,腰身的曲線在點綴著水晶光芒的面料下完美呈現,白色及肘的絲綢手套與頸上的珍珠短項鏈交相呼應。
高高盤起整齊黑發,用白色的珍珠發卡固定,給她增添了一份優雅華貴。
她站定在一只玉鐲前欣賞。
翠綠剔透的玉身,顯示著它的稀少獨特。
而旁邊的解釋上,寫著玉鐲古老的歷史故事,這才是這玉鐲的名貴之處。
一個王爺和王妃淒美的愛情,玉鐲本來是有一對的,是王爺送給王妃的定情信物,幾百年的歷史,飽經戰亂與搶奪,完好的傳承至今。
雖然現在只剩下一只,卻更顯得珍貴,
暮雨遲好奇,一個意大利佬,怎麼會對這東西這麼感興趣?不過她懶得管這麼多,反正今天她的任務,只是花別人的錢把這個東西拍下就行了。
她從手包中掏出手機,摁下公寓的電話,響了許久,那邊都無人接听。
暮雨遲有些奇怪,辛冶不在家麼?
這幾天辛冶一直有些恍惚,不管她怎麼安撫,他都顯得那麼不安,心事重重。
她有些不放心,又撥了一通。
「女士們先生們,拍賣即將開始,請移步到拍賣廳等候。」
廣播聲響起,戴著耳麥墨鏡的保鏢們全部走出,站在四周維持秩序,觀察異動。
衣著光鮮的人們說笑著離開展區。
電話一頭仍舊無人接通。
暮雨遲掛了電話,皺起眉頭,他去哪了?
廣播中提醒的聲音再次響起,暮雨遲將手機調成靜音,放入了範思哲的黑色絲綢手包中離去。
***
「下面一件拍賣品,和田貢玉,具有四百年歷史的皇家玉鐲,獨一無二。起拍價,一千萬,請叫價。」
身穿制服的禮儀小姐,面帶微笑將展品承在托盤中,放在鏡頭下。
巨大清晰的液晶屏上,同時顯示著放大的玉鐲,晶瑩翠綠,無可挑剔。
「一千五百萬。」
很快有人舉牌。
「一千七百萬。」
……
「四千五百萬。」
叫價的人已經稀少,估計上了五千萬,應該不會再有人叫價。
暮雨遲剛準備舉牌,就听一個沉穩好听的男音響起。
「六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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