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見狀,忽覺好笑。
侍候在側的黃公公見一向冷峻的攝政王竟莫名其妙地沖著何護衛笑,不由得驚奇萬分,難道自家主子其實是喜歡姑娘的?想到此不由得多看了何清君幾眼。
何清君見那公公挑剔的目光,心一惡,看什麼看?你一個公公既不能給攝政王當女人又不能給他當男人用,挑剔什麼,還怕她搶了攝政王不成?
幸虧她月復誹,不然,令狐薄該崩潰跳湖了。饒是如此,令狐薄亦從她臉上表情看出些端倪,這女人真是什麼都寫在臉上,頓覺一陣惡寒。
「何姑娘似乎又在肚子里罵本王。」凌厲的眸光一掃,某人立時將他的目光看成眼刀飛向自己脖頸……咽下口水,其實皇宮當差,還是保命要緊,于時氣勢軟了。
「攝政王又冤枉小的了,小的早說過對攝政王的敬仰如滔滔瀏河水,綿綿不絕,怎麼會罵您老?」
令狐薄眼角連抽,無可奈何道︰「何姑娘,咱們打個商量,從今以後別跟本王提那個瀏河水,本王不想朝上朝下都被瀏河水淹著。」
他確定就算她月復中罵得不是他,定也將他捎帶上了。此女自由慣了,乍受束縛,難以適應,難免諸多不滿牢騷,所以只要她盡職盡責,有些事情,他也懶得計較,束縛太多,反而會綁住她的手腳。
何清君扯起嘴唇,大大的笑意,將那雙清亮的杏目擠成了細細的月牙兒,「其實瀏河水確實是滔滔不絕……」
看到令狐薄那雙凌厲的眸子又掃過來,她立時將「瀏河水」自己吞下去,「是是是,听憑攝政王吩咐,只要攝政王您老明白我對你滔滔敬仰之意就行。」
令狐薄輕嘆︰「何姑娘,本王比你不過大了六歲,不算老吧?您老二字,以後休要再提。」
何清君暗嘆,皇家的人果然毛病多,不敬要治罪,敬了還嫌棄,于是,一臉憋屈地垂目答道︰「是。」
「何姑娘,你把這玲瓏陣關了吧。」提起玲瓏陣,令狐薄眼里有了笑意,昨日親身體驗了此陣,大為寬心,自他封攝政王以來,還是第一次高枕安睡。
何清君依言關了玲瓏陣,回身,見令狐薄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她心虛地模模眼角,難道眼角有眼屎?
卻听令狐薄道︰「何姑娘,你很幸運,第二天進宮,便可見著太後。」
原來太後回宮啊,怪不得他今早不用上早朝。
何清君看他一眼,心中犯嘀咕,義兄路上介紹過,太後才是殺手刺殺攝政王的幕後指使人,只是礙于小皇帝生母身份和太後娘家南家在朝中的勢力,攝政王才未明著與太後為敵,裝作不知,暗中收集證據。
不過,太後要殺他,自己要保護他,太後分明會看她不順眼吧,他確定她是幸運的,而不是不幸被干掉?
「何姑娘,今日你換男裝吧。」
何清君呆住,男裝?她身材並不高,換男裝,估計會像個未發育好的小男孩吧?界時,別人會不會以為她是攝政王的「男寵」?想到此處,她惡劣偷笑。
令狐薄那雙銳利的鳳目注視著她,只覺一頭黑線,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時定將他往斷袖之處想,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和清亮的眸子正清楚顯示著這個意思。
何清君一臉無辜轉頭望天看花賞景,反正她只是暗中意—婬一下,就算他看出來,又能怎麼樣?
令狐薄再一次體會到無語二字的滋味,既使一口好牙咬得格格做響,也無可奈何。終于長嘆一聲︰柳愛卿,你哪是找人來保護本王啊,分明是找了個邪惡女人來氣死本王的!
令狐薄吩咐黃公公去司衣坊找幾套男裝,再帶兩位裁縫過來,黃公公領命而去。
然後令狐薄命小太監取了本書出來,悠哉地坐到旁邊石幾旁看書。
何清君按按有些干癟的肚子,很餓了,可是攝政王完全沒有讓她退下的意思,她皺著眉頭忍著,看向那位千歲大老爺,右手持書,左手食指中指輕敲著石幾,似乎心情甚佳。
她不認為他的好心情是因為太後回宮,他嘴邊那絲惡劣的笑意泄露出他此刻的好心情絕對與她餓肚子有關,他其實是故意報復她剛才的月復誹吧?
算了,那位攝政王處理政務到深夜,與自己差不多時間起來練功,為了懲罰她,竟與她一起餓肚子……一頓不吃又餓不死,反正有人陪著……
「小順子。」那位攝政王低沉好听的聲音響起。
「是。」
「傳膳。」
小順子不解地望向攝政王,「攝政王,打算在這里用膳?」語氣里充滿了不確定和不可思議。
「不可以?」令狐薄雙眸未抬,隨口反問。
小順子躬著腰,擦著額間的汗道︰「是,奴才這就去傳膳。」
令狐薄揮了下左手兩根手指,小順子趕緊退下。
何清君一陣惡寒,這是攝政王嗎?怎麼看起來就像個任性的小孩子,耍著她玩很有趣嗎?
片刻,十余道早點小菜擺上石幾,清新的早晨,伴著清香的菜香,何清君的肚子不知羞恥的咕咕叫出聲來,更可恥的是,飯菜的香氣竟誘得早已餓極的她口水險些流出。
令狐薄筷子動了幾下便放下,抬眼看看某女,那雙清亮的眸子不時瞟幾眼桌上的飯菜,然後干咽一下口水,不由得想笑,這女人還真是直率,什麼都掩飾不住。
正要開口,黃公公帶著司衣坊的兩名繡工捧著幾套男裝趕過來。